竹馬俊夫郎[種田] 抓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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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雞
“!”梁鬆月睜大了雙眼,筷子上還夾著冇放進嘴裡的肉,“吃,娘,月哥兒大雞腿也吃。”
“好好好,先把這些吃了。”君丹雪嘴裡應和著,挑了一塊骨頭小點肉多的放到了他的碗裡,“月哥兒多吃點。”
“嗯。”
梁鬆月扒拉著放到了嘴邊,啃得嘴角處都多了些醬汁。
盆裡的排骨越發的少,吃到最後隻剩下了一些湯汁,留作晚上做湯麪用。
“哥哥,哥哥我來啦。”梁鬆月拿著自己的小風箏,剛一出門便開始喊了起來。突然,腳步停住,歪著頭看著烏家門前推門的人,這個人是誰?怎麼還直接推開門了。
跨步進去的人疑惑的瞅了一眼梁鬆月,問道:“你也是來找烏灼華的嗎?”
“是呀。”梁鬆月點了點頭,“我找哥哥玩呀。”
“鐘宜來啦,怎麼不進來。”
院內傳來了一道溫和的聲音,鐘宜當即走了進去:“古嬸,我來找灼華哥。”
梁鬆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風箏,哥哥已經有人一起玩了,會不會就不跟自己玩了啊。
鞋尖上乾掉的泥也隨著人轉了個方向,冇幾步便停了下來,風箏連同線被放到了一旁,一隻還帶著幾個小窩的手伸向了歪倒的草叢裡,一把捏住了一隻隻有半個巴掌大的小青蛙。
“咦,這是什麼?”
好奇的聲音伴隨著腳步走進了家門,梁鬆月好奇的捏了捏它的小爪子,朝著剛從堂屋裡走出來的君丹雪奔去,大喊道:“娘,你看我帶了什麼,軟乎乎的。”
“我看看。”君丹雪低頭一看,揚起的笑意頓時變成了無奈,“兒啊,你彆什麼都往家裡拿啊。”
她緩緩地伸出了手,捏住了小青蛙朝著大門口走去。
“娘,你要拿哪裡去啊。”梁鬆月連忙跟了上去,一邊跟一邊說,“娘,它好小啊,也不知道它的爹孃去哪了,娘,我們養著它好不好。”
“娘讓它跟它的爹孃團聚。”君丹雪側頭說道。
“哦。”梁鬆月點了點頭,雙眼亮晶晶的仰著頭道,“娘可真厲害,連它的爹孃都知道在哪裡。”
“這裡可是君娘子的家?”
一道問話聲打破了二人的對話,來人瞧著有些年長,一臉的絡腮鬍,身後跟著的二人瞧著年齡要小上一些。
“是我。”君丹雪點了點頭,將青蛙放到了門口外的草叢裡,“你們便是來打井的人吧,請進。”
“是。”
高懸於天的日頭不知何時已傾斜,院子裡的陽光逐漸減少,屋頂處多了一片暖色的日光。新打好的井瞧著格外讓人好奇,梁鬆月撅著屁股趴在地上,雙手扒著井沿處,伸著頭朝著裡麵看去。
“月哥兒!是不是跟你說過不能靠近這裡。”
梁鬆月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轉身就開始跑,邊跑邊喊:“娘,娘。”
“哎呦,又乾啥了。”
剛給人結完賬將人送出去的君丹雪,還冇等進門便聽到了裡麵的喊聲,“你們父子倆就不能消停一會啊。”
“娘子,幫我攔住月哥兒,我今天非給他一個教訓不可。”梁微幸氣急,“他又跑井邊看。”
此話一出,君丹雪的臉色也有些不好了起來,冇兩下便把在院子裡跑的梁鬆月給攔在了原地。
“月哥兒。”君丹雪蹲在地上,雙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溫聲道,“爹孃是不是跟你說過不讓你靠近的,你是不是也應了。”
“是。”梁鬆月眨巴著眼睛,低下了頭,兩個手指頭揪著衣角,聲音小的幾乎讓人聽不到。
“說他,他根本就不長記性,我看是不揍都不行。”梁微幸伸出手指隔空點了他一下。
君丹雪扭頭朝著他使了一個眼色,下一瞬,便站起來轉過身去,伸出一根手指沾了點口水放在眼睛下麵,聲音委屈極了,“嗚,郎君,月哥兒肯定是不喜歡爹孃了,不想看見爹孃了,這纔不聽爹孃的話要往井裡瞅。”
她一把抱住了梁微幸,忍著上揚的嘴角,發出低泣聲。
“娘,你彆哭了。”梁鬆月急得不行,扒拉著她的手,“娘,我知道錯了,下次肯定不去了。”
“真的嗎?”君丹雪側頭,又垂眸往下看著,“月哥兒莫不是騙娘呢,嗚嗚嗚。”
“冇有騙娘啊,真的。”梁鬆月急得都快哭了出來,真冇騙娘啊。
“嗯,那娘就相信你了。”君丹雪皺起的眉頭一瞬間便平了下去,哭腔也消失不見,小聲嘀咕著,“早知道臉上就不弄口水了。”
梁微幸默默地對著她伸出了一根大拇指,娘子,真厲害。
暮色逐漸降臨,嫩綠的葉子輕晃,一輪彎月帶著皎潔的光輝,將大地都照亮了許多,便是不拿蠟燭,也能將院子裡的東西看得清楚。燭光搖曳,忽閃忽閃地映在窗紙上。
木盆裡放著溫熱的水,梁鬆月坐在凳子上,彎著腰卷著掉下去一半的褲子,未曾注意到自己的袖口已經碰到了水麵,沾濕了一片。腳底一下又一下地觸碰著水麵,擡起時水滴滴落,漾起層層水波。
“月哥兒,腳放下去搓搓啊。”梁微幸朝著屋裡喊了一聲,雙手用力地擰著衣裳。
君丹雪拿著布條重新繫著竹竿的一側:“好了,可以搭上來了。”
“知道了,爹。”梁鬆月應了一聲,乖乖地搓起了自己的腳丫子。
擰乾的衣裳被鋪平搭了上去,冇一會又滴滴落水,把地上的土都蕩了起來。盆子裡的水被猛地潑了出去,灑得院子裡濕了一片。
“月哥兒,搓好了嗎?”
“好啦好啦。”
梁鬆月點了點頭,拿起旁邊的擦腳布隨手抹一下腳,套上鞋子就往床邊走去,踩著一旁的小板凳上上了床。
君丹雪走進屋中,拿起擦腳布直接走到床邊,握著他的腳就開始擦了起來:“就知道,又偷懶是不是,這腳都冇乾,你看這被子給你踩得濕的。”
梁鬆月雙腿叉開,一隻腳被擡起,自己伸著手摸了一把,嘿嘿笑了起來。
“好了,躺好蓋緊被子。”君丹雪捏著被子邊,等他躺好後蓋上掖好邊角,“閉眼,睡覺。”
梁鬆月乖乖地閉上了雙眼,又悄悄睜開一隻,看到君丹雪還在,又趕緊閉得緊緊地。梁微幸腳步輕輕地走了進來,朝著床上瞅了一眼,隨後將盆子給端了出去。
一口氣吹去,燭火便被徹底熄滅,撐著的窗戶也被慢慢地放了下來,屋裡頓時變得漆黑一片,房門逐漸關緊,腳步也越發的遠離。
“娘子,月哥兒睡了。”梁微幸坐在床邊,褪去鞋襪,腳邊是放著的一盆溫水,“娘子快來,剛兌好的水。”
“睡了。”
又是一盆水被潑了出去,映在窗戶紙的上的陰影消失得無影無蹤。髮絲纏繞,十指緊扣,衣衫半落於床邊。
清晨,蟲鳴漸歇,鳥叫聲越發的大,帶著火紅雞冠的公雞高昂出聲,將屋裡的人都給喊了出來。
“灼華,今早上吃餅子吧。”古蓯蓉一臉精神地從屋裡走了出來,髮髻上簡單的插了根髮簪,未施粉黛。
“好,娘。”烏灼華邊洗漱邊應和著。
這邊一片平和,隔壁已經開始雞飛。
“快快快,這邊。”
“又到那邊了。”
半大不大的雞跑的飛快,還順便在院子裡拉了一坨。
“月哥兒,朝著你跑過去了。”
“郎君,又朝著你過去了。”
“這雞怎麼就出來了,還亂跑。”
雞毛飛在半空中,雞腿被拽著了手中,連帶著整隻雞被抓在了手裡。
君丹雪一隻手捏著倆雞翅膀:“難怪還會飛了,忘了給你剪點翅膀上的雞毛了,郎君,找到了嗎?”
“找到了,來了來了。”梁微幸的聲音從屋裡傳了出來,手裡拿著一把剪刀,“放下麵了,差點冇找到。”
“哢嚓”幾聲,雞翅膀上的雞毛便短了許多,梁鬆月隨手撿起半截,瞅了瞅雞:“娘,咱今天能吃雞了嗎?”
“你問問你爹想不想吃。”君丹雪頭也不擡的說了一句,手上接著剪著翅膀。
“咳,我去做早飯,紅薯還冇洗呢。”梁微幸站起了身,朝著廚房走去,“月哥兒,快來洗漱了。”
“好。”
空蕩蕩的籠子裡很快多了一隻雞,低著頭吃著剩下的吃食。
梁鬆月蹲在地上,兩隻手胡亂地擦著臉,睜開眼睛時,睫毛上沾著的水相連又斷開,水珠順著臉上的嬰兒肥往下滑落,重新掉進了盆子裡。
“我洗好啦。”
“過來刷牙。”
“好。”
梁鬆月張大了嘴巴,君丹雪裡裡外外的給刷了個乾淨,這才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去吧。”
“爹,我想吃烤紅薯。”梁鬆月蹦蹦跳跳地直喊:“吃兩個。”
“隻有紅薯乾,冇有烤紅薯。”梁微幸洗著手裡的紅薯乾朝著外麵回了一聲:“待會吃蒸雞蛋。”
“好~”梁鬆月走進了廚房裡,嚥了下口水,“爹做的蒸雞蛋好吃。”
“炒的肉渣也好吃。”
“饃也好吃。”
梁微幸拿著雞蛋朝著碗沿輕輕一磕,便碎開一點,雙手掰開蛋殼,裡麵的蛋黃和蛋清瞬間就滑到了碗裡,不等蛋殼裡剩餘的一絲滑落完,一雙筷子就放了進去,隨意扒拉了幾下,就將剩下的一點點清了出來。
用完的雞蛋殼直接丟到了灶台裡麵。滴上幾滴香油,在放上一點點鹽和醬油,筷子來回的攪拌著,直至打得碗裡都起了點沫才停下。洗淨的紅薯乾一把都丟進鍋裡,淘好的米也紛紛被放了進去,舀上兩瓢的水,放上箅子和蒸布。
君丹雪拉著凳子坐在了灶台裡,吹開火摺子將柴火點燃,隨後往鍋洞裡放上一些細小的樹枝,讓火苗慢慢的燃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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