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俊夫郎[種田] 紅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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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繩
“灼華，月哥兒快來吃飯了。”古蓯蓉從廚房裡走了出來，手裡還端著一籃子的饅頭。
“姨姨，我就不吃啦，家裡做了我的飯，我回去吃。”梁鬆月將藥瓶放到一旁，又道：“哥哥，湯藥記得喝哦，彆等涼了。”
“好。”烏灼華將衣領拉了回去，神色已經恢複如常。
“呼。”
米湯被吹得起了些許波瀾，君丹雪朝著門口處看去：“月哥兒是不是要在妹子那邊吃了，郎君，你聽到喊聲了嗎？”
梁微幸搖了搖頭：“應該會回來吃。”
話音剛落，梁鬆月便推開門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清淺的笑意。
君丹雪問了兩句烏灼華身上的傷勢，得知好了許多後放鬆了些，將身旁的凳子拉了拉，讓他快坐下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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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古蓯蓉捂著胸口，臉色漲得通紅，像是要將肺都給咳出來一樣。
梁微幸探著她的脈象，緊皺的眉頭鬆開來：“放心吧，冇太大問題，就是操勞太過，累出來的，我去拿些藥，吃上幾日會好很多，她這身體，要調養才行。”
“嗯，謝謝叔。”烏灼華點了點頭，將她的手放到被窩裡。
看著古蓯蓉通紅的臉色逐漸轉為有些蒼白後，烏灼華緊抿著唇，若非自己要去學堂，娘也不至於為了銀錢日夜操勞，單是筆墨紙硯，便是用最差的也要不少的銀錢，更何況還有旁的一應需求。自己雖然也賺了一點錢，但終歸是杯水車薪。
君丹雪拍了拍他的肩頭：“讓你娘好好休息。”
“好。”烏灼華眼眶泛了紅，緊握的雙拳鬆開後，指甲印都留在了手心處。若是這次考上了秀才，孃的日子定然是好過一些，可若是繼續往上考，結交，送禮，各種雜七雜八地加在一起，便是把家裡的銀錢都拿出來，也是不夠用的，到時娘豈不是又要連軸轉，日夜都要為了銀錢操心，自己要好好想想日後了。
梁鬆月拉起他的袖子朝著外麵走去，扒開他的手看著裡麵的印子，低聲道：“哥哥，你握的太用力了。”
“冇事。”烏灼華搖了搖頭，“我去煎藥。”
燒的漆黑的藥罐被蓋得嚴實，小火慢慢地煮著，一把蒲扇輕輕地扇著裡麵的火，梁鬆月蹲在一旁，不時地擡著眼睛瞅瞅他，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或許，他也不想說話吧。
時間靜如同河水，靜悄悄地流淌著，待人發覺時，來賀喜的人已經圍了一圈。
“恭喜古娘子啊，您兒子考上秀才啦。”
“讓讓，讓讓，送喜的人來了。”
衙役告知，本次考試，烏灼華排在了十九名，隨後說了幾句吉祥話，拿著賞錢也就離開了。
古蓯蓉聽著各種吉祥話，臉色都紅潤了不少，臉上的笑意一直未曾下去。
出一個秀才本就不容易了，更遑論還出了兩個，裡正一連轉了兩家，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大白點窩在牆頭上眯著眼睛朝下麵看去。潘娘看著一圈人來道賀，嘴上跟著說些吉祥話，心裡卻是酸的厲害，當年自己想要讓倆孩子去學堂，卻因家裡實在冇錢，隻勉強讓老大學了一年，之後便再也冇去過。
趴著的狗豎著一隻耳朵，左右地瞅著院子裡的人。
“哎，古娘子，烏秀纔可曾定了親，我有一侄女，長得可謂是如花似玉，家裡人就喜歡讀書人。”
“可拉倒吧，你家那如花似玉的，先前還聽說要嫁到城裡呢，我孃家的一個哥兒那才長得那叫個好看，人又勤快，爹孃也好。”
“說起來，我妹子的鄰居家裡也有一適齡的，個頭不算高，但是性情好，也識得幾個字，倆人定能合得來。”
看著眾人的目光，古蓯蓉笑得有些勉強，這一句接一句的，自己都插不上話了。
“諸位的美意我心領了，隻是如今還未想成家，在此多謝各位了。”烏灼華朝著眾人作揖，“家中備了些茶水，諸位請。”
待人走後，家裡頓時清淨了許多。梁鬆月倚靠在窗邊，朝著裡麵坐著的人學著聽到的話，什麼如花似玉啦，勤快啦，合得來啦。一股濃濃的醋味不自覺地就冒了出來。
烏灼華看著他，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皺了皺鼻子：“月哥兒，你有冇有聞到一股酸酸的味道。”
“有嗎？”梁鬆月扭頭聞了聞，“冇有啊，你聞錯了吧。”
有些生氣的語氣，連哥哥二字都不叫了，烏灼華拉起他搭在窗台裡麵的手，將編織的紅繩戴了進去。
梁鬆月鼓著臉頰，低頭看了一眼：“乾嘛給我戴這個。”
“保平安的。”烏灼華舉起自己的手腕，“我也有，是娘編的。”
梁鬆月擡起手看著，又瞅了瞅他的，“哥哥，我們倆換換好不好，我想要你那個。”
自己的這個看著冇有哥哥的那個樣式好看。
“我覺得不行。”烏灼華搖了搖頭，看著他的眉眼道，“你手上的是我編的，還要換嗎”
“你編的啊~”梁鬆月摩擦了兩下，將手放了下去，“那我就勉為其難的不換了吧。”
剛剛覺得不太好看的紅繩現在看著是越發地不錯，連那出來的毛邊都那麼與眾不同。
古蓯蓉扭頭看著他倆說著小話，低頭淺笑了起來，心頭又多了幾分的愁緒，單憑自己種地手裡也冇多少銀兩，連這繡活，如今也少了好些，銀錢更是少了不少。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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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瞬間，多了一間學堂，少了兩位生員。學堂裡多是些年齡不大的，還有一位年邁的老秀才，正在搖頭晃腦地念著。
縣衙，衙役執筆記錄，廩生拿錢按印，各自離開。
烏灼華仔細地將四兩銀錢放入懷中，如今莫兄的小生意做得極有起色，每個月都能給自己送個二三兩的紅利來，學子們的束脩都夠家裡用上好一段時間，家裡也不缺吃喝，連娘都看著比之前年輕了許多。
屋子裡的木梁已經被拆了下來，連牆都扒了個乾淨，木門倒在一旁，雞圈的柵欄都堆到了一處，古蓯蓉站在不遠處看著，擡起手用衣袖沾了沾眼睛，好歹住了這麼多年了，如今這一拆，還真有些捨不得。
乾活的都是一把好手，曬得黝黑的皮膚，笑著的時候露出一口牙，院子裡放著一口水缸，用蓋子蓋的嚴實，若不然飄著的土便都能落到裡麵。
君丹雪拍了拍古蓯蓉的肩膀，笑道：“哭啥，灼華有能力，將家裡的房重新蓋起來，你也能住得更好不是。”
“是了，是了。”古蓯蓉連連點頭，“先前他說不想繼續往上考，我還說了他幾句，卻不曾想他這麼有想法，如今家裡什麼都不缺，就是不知道他和月哥兒什麼時候能修成正果哦。”
君丹雪眨了眨眼，打趣道：“他倆的事讓他倆琢磨去吧，我們啊，就不湊合了，倒是你，那個過來的酒樓掌櫃的是怎麼一回事啊。”
“哦，那掌櫃的想讓灼華去教他家那潑皮孩子。”古蓯蓉歪了歪頭，小聲道，“據說他家孩子已經趕走了四五個秀才了，如今彆人一聽是他家，都不願意去，這才找到咱這了。”
“我說呢。”君丹雪瞭然地點了點頭，從牙縫裡擠出來極小的聲，“我還以為你那什麼呢。”
古蓯蓉疑惑了一瞬，隨即反應了過來，捏了下她腰間的軟肉：“好啊，原來在這等著我呢。”
君丹雪嘻嘻哈哈地挪了個位，一轉頭就看到兩個孩子手拉手地跑出去玩，關棉和馬水榆緩緩地走了過來，看著被扒掉的房子，心裡難免有些羨慕。
“古娘子，你家這房子準備蓋個啥樣的啊。”馬水榆有些好奇地問道。
“能是啥樣啊，跟之前差不多了，先前的房子老的都快塌了，灼華怕哪日房子倒了，就趕緊讓扒了，還跟他同窗借了些錢呢，唉。”古蓯蓉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看起來滿是愁緒。
關棉本來還很是羨慕，聽著她這麼一說，倒是覺得自己家擠點就擠點吧，好歹不用還債出去。
君丹雪伸出腳將一塊土坷垃踢了回去，眼角瞟了一眼古蓯蓉，嘴角輕輕揚起，妹子如今也學會了說話真真假假了，若非自己不知道，單看她的樣子，還真會給騙過去。
“哎呀，快到吃飯的時候了，我要趕緊去做個飯了。”古蓯蓉急急忙忙地朝著梁家走去。
君丹雪也跟著走了過去，邊走邊道：“我來幫你。”
“真好。”馬水榆說著垂下了眼眸，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日後能不能考上秀才，到時候便是考不到更高，也能像烏灼華一樣，去當個教書先生。
回到家裡的二人，將菜洗了洗，吃飯的人胃口都大，做菜都要做個一鍋。君丹雪和古蓯蓉洗好後，梁微幸便接過鏟子去翻炒，若是梁鬆月或是烏灼華在家，便讓二人其中一個去燒。
村口，一人翹首以盼，看到回來的人，直接朝著他奔了過去，伸出了手，將他懷中的話本給拿了出去。
烏灼華一手壓在了他想要掀開的封頁上：“月哥兒，回去在看。”
梁鬆月擡起頭：“哥哥~”
特意拉長的聲音像極了糖絲，甜的讓人有些想要一口吞進去，卻又瞬間融化開來。
烏灼華無奈地鬆開了手：“隻能看一頁。”
梁鬆月頓時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上揚的嘴角下都下不來，快速地翻開了第一頁，這個是最近新出的話本，內容精彩無比，讓人眼前一亮又一亮，就是寫的短了點，很是不夠看。
烏灼華扭頭看著他，心裡有些悶，早知道就不寫了，也不至於月哥兒一見這話本就走不動道，連自己都被忽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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