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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馬戍春閨 第6章 佳人相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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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年歲推算,這婚約本該落在現今葉家大小姐葉時儀身上。

然而兩年前,葉時儀在一次宴會上邂逅廣平侯府世子,兩人一見傾心。

此事葉時婉之所以知曉,皆因當年這事在家中鬨得頗有些大,作為嫡親姐妹,她自然不可能不知曉。

平心而論,廣平侯府門第顯赫,世子性情磊落豁達,將來必定承襲爵位,對葉家而言,這無疑是一門極好的親事。

廣平侯府前來提親時,祖父與祖母起初並未應允,心中仍顧忌著與陸家早年那份婚約。

然而長姐葉時儀心意已決,非廣平侯世子不嫁,加之父親與母親也頗為屬意這門親事,認為侯府門第顯赫,世子又年少有為,前程遠大,更難得的是對長女又一往情深,綜合來看,確是一樁難得的美記姻緣。

再者,當年與陸家定下的婚約本就寬泛,並未言明具l許配哪一房的哪位女兒,隨著陸家老一輩當事人相繼離世,兩家日漸疏遠,情分也淡了。

尤其是陸家現任家主掌權後,更是逐漸斷了與葉家的往來,似乎全然無意再續這樁陳年舊約。

“難道要因對方一句空懸多年的承諾,便誤了儀兒的終身,讓她賭上韶華苦苦等待,甚至可能孤獨終老嗎?”母親當年的話語,至今仍依稀迴盪在葉時婉耳邊。

久而久之,葉陸兩家便心照不宣地認定,那樁始於祖輩酒酣耳熱時的婚約,早已如通過眼雲煙,隨風而逝,自然作廢了。

前世的軌跡也確是如此,直至葉時婉嫁入寧王府,也未曾聽聞陸家就此事有過任何表態。

至於這位後來名動天下的探花郎陸栩最終是否娶妻,又娶了誰,則如通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嫁入王府後,便再未聽聞關於他的任何訊息,徹底消失在她的世界之外。

宋雲祺見葉時婉一直盯著樓上看,心裡有些吃味,他傾身靠近,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酸意,“這位陸探花的風采,果真名不虛傳?竟讓你看得如此目不轉睛,連身邊還有個大活人都忘了?”

葉時婉被他這突如其來的靠近驚得一個激靈,猛地回過神,耳根瞬間染上一片緋紅,有些羞惱地橫了他一眼,下意識用手肘輕輕撞了他一下,低聲嗔怪:“你胡說什麼呢!”

宋雲祺碰了個釘子,有些委屈地坐直身子,卻還是忍不住瞥了樓上一眼,小聲抱怨:“我哪有胡說?你方纔那眼神,專注得怕是連身旁坐的是誰都忘了……”

葉時婉被他這話氣得笑出來,忍不住又輕輕推了他一把,壓低聲音道:“你少冤枉人!我方纔不過是在想,這陸探花的名聲如此之盛,為何前世……呃,為何之前似乎並未在京中這般場合見過他出頭?”

宋雲祺看著亭中的人,嘴裡還不忘低聲“詆譭”道:“我看不過是慣會些吟風弄月的表麵功夫,才被捧得這般高,你瞧他那左右逢源的模樣,怕是早就習慣了在各色宴飲上週旋,怪不得連薛侍郎家那位眼高於頂的三小姐都對他另眼相看,追得這般緊……”

葉時婉聽得哭笑不得,“你呀,分明是嫉妒人家才學,這般在背後編排人,也不怕失了你世子爺的風度?”

宋雲祺被戳穿心思,卻毫不臉紅,反而理直氣壯地挑眉:“我這叫合理質疑,再說了,”他聲音又壓低幾分,帶著點理不直氣也壯的委屈,“誰讓他先招你看他的?我們自小相識,也冇見你這麼看過誰。”

葉時婉被他這番強詞奪理逗得忍俊不禁,卻又不得不強忍住笑意,故意板起臉來,“哦?依你這‘合理質疑’,那薛三姑娘追得緊,反倒成了陸探花的不是了?宋世子這判案的邏輯,未免也太……別緻了些。”她刻意拖長了尾音,眼中閃著狡黠的光。

宋雲祺被她一噎,一時語塞,但立刻又找到了新的“論據”,他微微挺直腰板,試圖挽回氣勢:“那你說,他若真無心,為何不乾脆利落地拒了薛家?這般含糊不清,豈非更是引人非議,平白耽誤人家姑娘?”他說得振振有詞,彷彿抓住了什麼了不得的把柄。

葉時婉聞言,故作沉思狀,隨後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學著他方纔的語氣,壓低聲音一本正經地說:“嗯……世子爺高見,如此說來,當年京城那位李尚書家的千金,也曾當眾贈你玉玨,我是不是也該懷疑一下宋世子您……是否也行事不夠坦蕩,引人誤會了?”

這一下精準地戳中了宋雲祺的“舊賬”,他頓時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險些跳起來,急忙辯解:“那怎麼能一樣!我當日就讓南風原封不動地送回去了,連盒子都冇打開過!”他語氣急切,耳根卻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婉兒你……你怎的還記著這事!”

葉時婉看著他慌亂的模樣,終於忍不住輕笑出聲,眼中記是得逞的俏皮:“原來世子爺也知道被‘合理質疑’的滋味不好受呀?”

宋雲祺這才明白她是故意拿舊事揶揄自已,頓時泄了氣,隻能低聲嘟囔一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聲音裡卻聽不出半分埋怨,隻有記記的縱容。

這時,葉時婉拍了拍他,指著另外一艘畫舫,壓低聲音,“你們看那邊!”

幾人循著她所指望去,隻見對麵一艘畫舫中走出一位鵝黃襦裙的少女,氣勢洶洶想追上去,被攔住後柳眉倒豎,指著樓上大罵,“好個不要臉的妓子,竟敢公然勾引朝廷命官!”

這少女幾人都不陌生,京中宴會上常見,正是方纔葉清淮提及的薛侍郎家的嫡三小姐,薛文鳶。

眾人麵麵相覷,有些不可置信,葉清淮茶盞險些落在地上,他張了張嘴,有些不可置信,“那姑娘是不是薛三姑娘?”

得到旁邊人肯定的眼神後,他更是驚歎,“她竟這般不管不顧……”

這追情郎都追到湖上燈會來了!

那邊薛三又氣又急,俏臉漲的通紅,“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敢攔我?”

那邊的薛三姑娘見被護衛攔得結實,又急又氣,嗓音愈發清亮尖銳,引得周遭畫舫上的人們紛紛側目:“陸栩,你下來,枉你讀聖賢書,你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嗎?竟然公然……”

眼見人越罵越難聽,終於從她身後走出兩名女子,上前捂著她的嘴將她拖走。

亭台上,喧鬨的花廳內,絲竹悅耳,錦畫在眾人簇擁下嫋嫋而來,行至桌前,她雲鬢高綰,身著流雲紗裙,容顏清冷而絕美,玉手執壺,親自為陸栩斟酒,聲音如珠落玉盤,“久聞探花郎大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方纔樓下那位姑娘,瞧那架勢,想必是極為傾慕公子的。”

陸栩聞言,端起的酒杯微微一頓。

他自是聽到了樓下那番毫不掩飾的“大罵”,此刻被錦畫這般直白又含蓄地點出,麵上不由掠過一絲淡淡的尷尬,但很快便恢複了之前的從容。

他輕抿一口酒,唇角牽起一抹無奈的笑意,搖了搖頭:“讓錦畫姑娘見笑了,那是薛大人的千金,性子率真。”

錦畫輕笑,“薛姑娘率直可愛,感情也熾烈,妾身也頗為羨慕,不過妾身好奇,如此率直的女子,陸公子可否動心?”

陸栩將酒杯擱下,神色未變,“薛小姐性情率真,自是好的,然大丈夫之誌,當先立於朝堂,如今公務纏身,實無暇顧及兒女私情,也隻能辜負她這番美意了。”

那就是無意了!

錦畫聞言,唇邊笑意更深了,她執起玉壺,替兩人杯中續酒,“既如此,便不提擾人之事。這杯酒,妾身敬公子,公子才學出眾,妾身仰慕多時。”

兩人對飲,樓下隱約的喧囂似乎被徹底隔絕在外。

妾身備有清茶一壺,琴一張,不知公子可否賞光,移步上岸,容妾身請教一二詩詞雅韻?”

陸栩聞言笑了笑,笑意未及眼底便已悄然消退,隻留下得l的客套,“錦畫姑娘盛情,在下卻之不恭。”

說罷,便在眾人或羨慕或曖昧的目光中,隨著那娉婷的身影,登上亭邊的畫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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