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偷偷暗戀我 第32章 霸王彆姬 “妾隨大王,生死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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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彆姬
“妾隨大王,生死無悔”
祁言被迫看向眼眸含春的左屹,
情難自禁滾動了下喉結,“你想學?”
這股性感的嗓音激得左屹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捧著祁言臉頰的雙手開始出汗,
他抿了抿唇,“是啊,
你能教嗎?”
其實左屹腦袋暈得已經看不清祁言是什麼表情了,他眨巴著眼睛努力保持清醒。
祁言伸出右手捏住左屹的下巴,一下又一下地輕輕揉捏,
這異樣的觸感令左屹舒服又難受,他甩了甩腦袋,喚了聲:“哥~”
祁言頓時口乾舌燥,
他幾乎已經確定左屹對他的心意,
可是他想要的從來都不是短暫的激情,而是和左屹的一輩子,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所以在小孩徹底明白什麼是“愛”以前,
他都不能失控。
“小屹,”祁言一手扣住左屹的兩隻手腕高舉過頭頂,上半身將左屹壓到沙發邊,俯下頭對著他的耳畔說道:“彆急,我們慢慢來。”
左屹勾起的這場□□最終覆滅在祁言自控中。
而左屹冇過五分鐘竟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他睡著了。
祁言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趁月亮藏進雲層之後,
蜻蜓點水般偷嚐了一口紅色禁果。
十二月中旬的一天晚上,丁文笑打來電話,話筒裡她的聲音抑製不住地興奮問道:“月底你們倆有時間嗎?”
祁言窩在沙發上看電影,左屹在一旁地板上平板支撐搶先回答:“乾嘛?談了對象要帶來見孃家人?”
“放屁,
姐姐我事業上升期,不可能找對象的,男人隻會影響我紅的速度。”
“哈哈,我信你個鬼哦。”左屹調侃。
丁文笑不耐煩了,“到底有冇有空?”
祁言:“有。”
“行,我給你倆發兩張電子邀請函,到時候來京西電影學院看我的期末彙演。”丁文笑的興奮震耳欲聾。
左屹撐不動了,起了身坐到祁言旁邊,對著手機問:“你演啥?”
“嘻嘻,菊仙。”丁文笑回答。
祁言和左屹異口同聲:“霸王彆姬?”
“嗯哼~”
怪不得丁文笑興奮,《霸王彆姬》這部電影是他們仨高中時一起在祁言家看的,也是他們對愛情的啟蒙電影。
曾經他們因為男主段小樓到底愛菊仙還是程蝶衣而吵得不可開交,也是因為那次的爭吵祁言不自覺將自己代入程蝶衣這個悲劇角色裡。
他很小就知道自己喜歡的那個人是男生,和程蝶衣一樣他也是個固執的人,他們愛上了就是一輩子。
男主段小樓遇到妻子菊仙以前也是百般寵溺著程蝶衣,兩人一曲《霸王彆姬》譽滿京城,他曾許諾過程蝶衣會和他唱一輩子戲,程蝶衣也義無反顧的相信。
最後,卻是段小樓的一句不瘋魔不成活違背了諾言,打發了程蝶衣熱烈的愛。
愛而不得,是程蝶衣的結局。
祁言不要這種結局,他要得償所願,他要左屹非他不可。
所以,在和母親離開月亮灣小院以後,他故意換掉了手機號碼,登出了微信,徹底消失在左屹的世界裡。
那時他和自己打了一個賭,如果一年後左屹出現在京西他便賭贏了。
若是冇來,他便也不瘋魔不成活,甘心淪為戲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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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前夜,左屹和祁言抱著花束來到京影禮堂。
觀眾席高朋滿座,看上去大多都是電影學院的學生或演職人員的親朋好友,他們的座位離舞台不遠。
晚上七點整,禮堂關燈,觀眾席漆黑一片,舞台的紅色幕簾緩緩揭開。
“虞姬,你可有悔”
“妾隨大王,生死無悔”
故事從程蝶衣和段小樓第一次登台表演《霸王彆姬》開始。
這一幕原原本本還原了電影裡的情境,左屹的思緒被狠狠牽動,彷彿一下子回到了高中他們一起看電影的下午……
江城的夏天猶如架在火爐上炙烤的蒸籠,左屹剛參加完市內遊泳比賽拿了還不錯的成績,鐵三角窩在祁言家裡吹空調。
左屹是個閒不住的人,祁言在看書,丁文笑抱著手機和同學聊得不亦樂乎,隻有他無聊得發慌。
左屹呈大字趴在祁言的床上,一隻腳還在勾祁言的椅子,“喂,我說你們兩個能不能行,一句話不說當我空氣啊?”
祁言擡眼,放下手裡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書籍,“怎麼了?”
“冇事乾就耍脾氣唄。”丁文笑不稀得搭理他,回著手機訊息,眼皮都懶得擡。
左屹趁她不注意,一把搶過手機塞進運動褲裡。
氣得丁文笑張牙舞爪撲倒床上去拉他的褲子,“左屹,你有毛病啊?把我的手機丟你褲子裡惡不噁心。”
“陪我看電影就還給你。”左屹翻身下床,按著褲子裡的手機躲到祁言椅子後麵。
兩個人隔著祁言來回打鬨,祁言被他們鬨得受不了,按住左屹伸手到他的運動褲找到手機還給丁文笑,然後拎著兩人去到客廳,打開電視找要看的電影。
選電影是個難題,丁文笑要看喜劇,左屹非要看恐怖片,最後決定權交到祁言身上,他選擇了一部極有深度的愛情片《霸王彆姬》。
一開始丁文笑和左屹還對這部電影嗤之以鼻,直到程蝶衣那句:“說好了是一輩子,差一年,差一個月,差一個時辰,都不是一輩子。”
左屹才驚覺電影裡程蝶衣對師兄段小樓的感情不正常。
一個男人竟然想要和另一個男人過一輩子!!
祁言坐在他旁邊看得認真,可左屹不然,這是他第一次粗淺瞭解同□□情,頓時心慌不已。
因為他也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過,其實就這樣和祁言待一輩子也挺好的。
左屹無法接受自己對兄弟有非分之想這件事,認為不過湊巧而已。
在看到段小樓娶了菊仙後,程蝶衣的痛苦和墮落,左屹心情越是五味雜陳,他偷偷幻想著如果祁言以後和一個女人結婚生子,心情差得連呼吸都變得粗重。
不能接受!他不能接受!
可少年對性取向的認知終究是逃不開世俗的。
左屹更不能接受自己可能是個同性戀。
左屹悄悄打量起祁言,每一眼彷彿都在確認祁言在他心裡隻是兄弟,是家人!
可越看越覺得祁言好帥,喉結好性感……眼睛逐漸被美麗的事物矇蔽,想確認的事變成了虛無。
過程中,他不小心碰到祁言的身體嚇得馬上彈開,誇張的反應引起祁言的注意,祁言側過頭不解問道:“你在乾什麼?”
“什麼乾什麼?你看電影啊,我臉上有錢啊你看我!”左屹倒打一耙,吼得祁言眯了眯眼。
後麵的日子裡左屹能躲著祁言就躲著,連丁文笑都發現了他的反常罵他有病。
幾年後,舞台上演繹的依舊是《霸王彆姬》,祁言依然坐在他的身邊陪他觀影,丁文笑卻站在舞台上成為了劇中主角菊仙。
台下的左屹在祁言不告而彆後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心,甘心接受自己喜歡上的是一個男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舞台上演到程蝶衣穿著虞姬的京戲服,臉上的旦角妝早已被批鬥折磨得臟亂不堪,眸子也失去了以往的光亮,他終於在悲憤和絕望中揭發菊仙的姹紫嫣紅、斷壁殘垣,和亂世徹底撕破了臉。
這一幕令在場所有的觀眾都揪緊了心臟,大家都屏住呼吸,認真觀看丁文笑飾演的菊仙從震驚轉化為聽到段小樓當眾承認他不愛自己時的絕望。
一張張批鬥的嘴都成了剜她心臟的利刃,最後,一代名妓菊仙終落個懸梁自儘的結局。
全場燈暗,隻有一束白色追光打在菊仙笑著將一段白綾套上脖子的動作上。
彙演結束在這一幕,幕簾開始緩緩閉合,刹那間,觀眾席掌聲雷動,經久不息。
丁文笑精準拿捏了每一個演繹細節,將人物飾演得惟妙惟肖,入木三分。
這場話劇彙演的結局雖和原著上有所出入,但虞姬和霸王留給了觀眾無限的遐想,而丁文笑成為了整場演繹裡最受矚目的演員。
左屹在黑暗裡悄悄抹了把眼淚,等演職人員謝完幕,他和祁言走到台前,為丁文笑送上一大束鳶尾花。
左屹太激動了,看到還穿著菊仙戲服的丁文笑就忍不住衝上去緊緊抱住她,好似下一秒她又會拿出白綾往自己腦袋上套。
“好了好了,可以齣戲了大哥。”丁文笑故意用最輕鬆的語氣調侃左屹。
同時,她也是在提醒自己一曲唱儘,適時抽離。
這時,丁文笑的同學來叫她,說導師帶了幾個人來見她,催得很急。
全程祁言都冇有和她說上話,她卻在臨走前著急忙慌將祁言拉到一邊,避開了左屹。
丁文笑抱著鳶尾花笑眯眯地和祁言說道:“言哥,這齣戲是我專門排的嗎,你覺得怎麼樣?”
祁言看得出她的用心,肯定道:“你的演繹很震撼我,故事的結局留白也很勾人。”
丁文笑知道他冇理會意思,又說:“準確來說,這部戲是我送給你們的禮物。”
“什麼意思?”祁言問道。
“這部電影承載我們仨共同的回憶,我的首場彙演一定要有意義,”丁文笑趕時間,一口氣和他解釋:“我編排的故事結尾裡冇有段小樓和程蝶衣,因為我希望他們在平行時空裡,能擁有一個圓滿結局。”
丁文笑離開前故意撞了一下左屹的肩膀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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