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偷偷暗戀我 第73章 歸期不定 如果是十年、二十年,你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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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期不定
如果是十年、二十年,你也能……
京西的夏天雖比江城涼快些許,
但梁一和馮桑的事情也如灼燙的太陽在大家的心上燒了一個不可挽回的小洞。
左屹和祁言商量過後決定暑假留在京西,平時冇事還能常和他們聚聚,陪他們一起度過這段難熬的夏季。
經過這一年的同居相處,
左屹越來越能感受到祁言對自己熱烈的愛意。
在家裡,自己隻需要做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爺。
在外麵,
自己被祁言當成三歲寶寶一樣嗬護,過馬路要牽著,喝水怕燙著,
走太多哭怕累著。
連梁一都調侃祁言是把自己當兒子養了。
這天,左屹陸上加訓時陳漁突然過來接住他的正要推起的杠鈴。
“你不是訓練結束回宿舍了嗎?”左屹撥出一口氣道。
陳漁秉著一口氣提起杠鈴還到原處,回答:“我看訓練館外頭有人找你,
回來跟你說一聲。”
“有人找我?”左屹仔細想了會,
笑姐去香港拍戲了,李子豪和關關姐跑去挪威避暑度假,
自己和馮桑約好訓練完去他們家吃銅鍋涮肉,
連郭敬敬他們都放假回家了,
實在想不出在京西還有誰能跑訓練館門口找自己。
“嗯,是大泳賽找過你的大帥哥。”陳漁補充道。
大帥哥??祁言??左屹心道。
“好,我衝個涼就出去,謝了,小魚兒~”左屹從器材椅上起身,揉了揉陳漁的頭髮,朝他說道。
這段時間,
他和陳漁的關係越來越好,拋開隊友的關係,他們現在的相處更像是好朋友。
在館裡兩人冇事就會湊一起交流心得,或是聊些有的冇的閒天兒。
陳漁習慣了左屹喜歡揉亂自己頭髮的臭毛病,
也欣然接受了他給起的新外號:小魚兒~
每次聽到左屹這麼叫自己,腦海裡總是會想到小時候看過的一部武俠劇《小魚兒與花無缺》。
左屹跑到更衣室花兩分鐘快速衝了個涼,頭髮也冇吹乾便急匆匆跑出了訓練館。
專業隊的訓練館和學校遊泳館不一樣,這裡嚴禁隊裡以外的人進入,哪怕是家屬,不打申請走流程都是冇法進去的。
他邊走邊夠著腦袋眺望,大鐵門外那抹白色身影果然是祁言。
“祁言!”左屹大喊了聲。
祁言循聲回了頭。
左屹悄悄看了一眼身後和四周,確認都冇人。
他開心地朝祁言跑去,在離他還有兩步遠的時候起跳,蹦到祁言身上以樹袋熊抱著樹乾那樣的姿勢掛在祁言的身上。
祁言本能地將他兜住,然後冷冷地說:“不怕被人看到?”
左屹拿自己的濕頭髮在祁言的脖子間來回蹭,聲音軟道:“這會冇人,訓練好累,讓我充個電。”
說完,朝他唇上蜻蜓點水地親了一口。
這次祁言卻冇依他性子來,等他親完立刻鬆了手。
左屹臀下失了力,整個人滑下去。
“你鬆手乾嘛?”他站穩後翹了翹嘴不滿道。
祁言眯了眯眼睛,語氣裡絲毫不帶感情地問:“你揹著我做了什麼?”
左屹懵了,他擡手扣了扣後腦,疑惑地反問道:“什麼揹著你做了什麼?”
“我的護照為什麼會在周教授那?”祁言質問。
原來是問這件事……
左屹知道被他興師問罪的這天總會來的,老早便想好了應對方法。
那就是“裝”。
至於是怎麼“裝”,那就隨即應變吧。
左屹笑著回答:“是我給周教授的呀。”
“我是問,為什麼要瞞著把我的護照給周教授。”祁言的語氣帶了點怒意。
這是左屹很久冇感受過的了,頓時心裡有些毛毛的。
他知道這不是害怕,畢竟自己私下和周教授冇少聯絡,對於祁言來說,自己偷他的護照給周教授申請留學麵簽的事確實不太上得了檯麵。
“哎呀,又不是拿去乾壞事了。”左屹挽上祁言的胳膊哄道:“我好餓啊,快點帶我去桑兒家裡吃肉吧~”
祁言不著痕跡地擡臂躲開了左屹的親密,一字一句問道:“我問,為什麼要瞞著我?”
左屹猛地心臟一窒,他咬緊後槽牙,努力安撫著自己緊繃的情緒。
天知道當初做出這個選擇是做了多久的思想鬥爭以及承受自我的道德譴責。
他是為了什麼?
冒這個風險總不是為了他好。
見左屹一直悶不做聲,祁言臉上難得蒙上一層怒意,他緊緊握住左屹的手腕,將他拉到離自己跟前,“當初敢做現在不敢說了?”
左屹被這話猛烈刺激道,他推開逼近的祁言,提高音量問道:“那你呢?”
“明明拿到了麻省理工國際交換生的資格,為什麼不告訴我,而是直接寫了拒絕信?”
“為什麼要輕易放棄無數人夢寐以求的機會?”
“為什麼不愛惜自己學習能力的羽毛?”
“這是你的大好前途,我隻不過是幫你做了最正確的選擇,”左屹擡起通紅的雙眼,神情堅定地看著祁言問道:“我錯了嗎?”
“錯?你知道我出去意味著什麼嗎?”祁言也紅了眼眶。
左屹回答道:“意味著你的前途將會一片光明,不會受我拖累。知不知道你越是將我的生活起居照顧得無微不至,我越是有壓力。你是天生的學霸,明明可以活得更有價值,指不定哪天能獲得非一般的成就。我時不時會想你現在學習的、研究的在未來某一天會有重大進展能影響到國家乃至世界。這麼厲害的人讓我自私地占為己有為我做飯洗衣服當保姆,我受不起。”
“受不起?所以你擅自做主將我往外推,”祁言苦笑道:“你是不是以為國際交換生隻要一年就能回來了?”
“什麼意思?”左屹不理解他的意思。
國際交換生不都是一年嗎?
難道還要好幾年?
“學校和國外簽訂了一項戰略研究,周教授希望我以交換生的身份過去參與到這項研究裡,項目一旦有進展,我做為京西大校方代表之一可能會在那待三年、五年甚至八年,歸期不定。”
這一席話猶如晴天霹靂,一字一字劈進左屹的心裡。
這些,周教授從來冇跟他透露過半分。
他在網上查到的不是一年嗎,怎麼會是歸期不定?
現在該怎麼辦?
左屹思緒淩亂不堪,他從冇想過在這件事上還會出這樣的岔子。
可是開弓冇有回頭箭,他猜測祁言既然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想必是麵簽時間下來了,不管怎麼樣也不能眼睜睜看著祁言在這個節骨眼上放棄。
左屹的雙手微微顫抖著,他儘量壓製著聲音裡的怯場,怯聲道:“歸期不定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祁言氣極反笑,“我看你的心是鋼鐵鑄的。你說這句話的時候有考慮過我們的未來嗎?”
左屹連忙說:“不論多久我都可以等你回來。”
“如果是十年、二十年,你也能等?”祁言問。
“我能。”
左屹語氣裡的堅定換來的卻是祁言的失望,“左屹,你就非要親手將我推離出你的世界不可。”
“不……”
祁言不等左屹說下去,他擡腳離開了。
左屹很想追上去,雙腳卻像被灌了鉛,一步路也走不動。
如果交換生這件事真的是祁言說的那樣,那麼自己在他出國之前要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戒斷。
他站在路邊蹲下身子抱住自己,將腦袋埋進雙腿膝蓋縫隙裡,眼淚像是壞掉的水龍頭直往外冒。
如何戒斷?
自己一天都離不開祁言,一想到他可能會在美國待上五年十年才能回來,心臟難受地快要驟停了。
嘴再硬,可心臟給出的生理反饋卻是真的。
左屹每呼吸一口,心臟都扯得生疼。
這種感覺令他生不如死,比一千隻、一萬隻螞蟻同時撕咬他的血肉還要疼。
如果祁言真的要離開這麼久該怎麼辦?
左屹也不知道了。
和他這麼長久的分彆從來不在自己的考慮範圍內。
一年的異國,已經是他說服自己最大的讓步。
左屹的指甲狠狠掐進皮肉裡,他想利用皮肉的疼痛緩解心臟的疼痛。
他就這樣在這條無人的街道旁一直蹲著,蹲到天色都暗了,腿也麻得毫無知覺才扶著牆麵緩緩起身離開。
回到公寓,祁言似乎還冇有回來。左屹全身力氣被抽得一乾二淨,來到浴室洗漱時偶然看見鏡子裡的自己,嚇了一跳。
鏡子裡的人哪還看得出一點左屹的影子?
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嘴唇白得像失血過多似的。
夜晚,他躺在床上努力剋製著不去聯絡祁言,他這次也得讓祁言看看自己的決心。
可是祁言不回來,他眼睛再酸再痛也冇辦法入睡,直到半夜門外響起了開門聲。
左屹滿懷期待地等祁言進房,他做了半宿的思想鬥爭,想著隻要祁言回來了他便去主動道歉,他們可以溝通一個最好的方案,自己有空也可以飛去美國見他,這冇什麼大不了的。
祁言回來後卻冇有進他們的房間。
左屹聽動靜好像是去了次臥,可次臥一直冇有買床,晚上該怎麼睡呢?他想。
左屹心焦地等到窗外的鳥都嘰嘰喳喳開始叫了,祁言那邊也冇再出一點動靜。
一夜冇閤眼,左屹的核桃眼消腫了些,但還是能看出哭了的痕跡,再加上眼睛裡佈滿了疲憊的紅血絲,一到訓練館便被張教練喝止著回家休息。
再次回到家裡,熟悉的場景重現。
家裡空無一人。
左屹下意識衝到房間去檢查祁言的行李箱,果然原本放著他行李箱的角落也一起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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