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未婚夫死而複生了 15 ? 宸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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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宸妃
◎青梅竹馬,未能得償所願。◎
許清禾決定暫且按兵不動。
魏皇後並未明確指出她昨夜見的人究竟是誰,她也不必上趕著去認。
若當真是有人撞見了她與衛澈見麵並告知皇後,魏皇後今日既然不曾明確點名,那便是留有後手,她隻需靜觀其變即可。
若是她今日隻是隨口一說,是作為魏家長輩調侃自己的侄子與極有可能成為自己未來侄媳的郡主,那她便更冇有必要憂心。
正月初二這日,按照大翎朝的規矩,出嫁了的公主們需要帶著夫君一同入宮,拜見過太後皇後,而後再去自己母妃身邊拜見。
靜安公主自然也是要入宮的,她來時許清禾也還在太後的暖閣中,剛照例給太後請過安。
魏太後對這個孫女並冇有什麼感情,隨口問了兩句婚後夫妻是否一切安好便將人放走了。
魏皇後昨日已經出過麵,今日便又重新稱病不見客,許清禾與靜安公主便跳過了皇後,直接往靜安生母的宮殿走去。
“為何今日隻有你一人前來?駙馬呢?”
許清禾任由靜安挽著自己的手,兩人的侍從在她們身後十幾步的地方跟著,姐妹二人相攜著一路前行,再將聲音一壓低,所說的話便隻有天知地知你我知了。
方纔魏太後在暖閣中隻看到靜安公主獨自一人來請安時,臉色就已經不大好了。
靜安的駙馬如今是禁軍副統領,現在的禁軍統領年事已高,過不了多久便要卸任,屆時這位駙馬爺自然就成了名正言順的禁軍統領,掌管中央禁軍兵權。
他又娶了皇帝的女兒,很明顯便是永順帝那邊的人。
可再怎麼樣,他在魏太後麵前也終究是個晚輩,怎能不來拜見?
雖然魏太後方纔不曾開口問,也不曾責備,但那不高興早已經寫在了臉上,許清禾與靜安都看得分明。
莫說是魏太後,就是許清禾,見齊晟在如此重要的日子裡獨留公主一人回宮省親,心中也是有些微詞的。
誰知靜安公主卻絲毫不在意,反而開口為駙馬開脫:
“還不是因為一個月前你遇刺之事,父皇後來認定了城中要麼是混進了南弋國奸細,要麼就是下麵有臣子圖謀不軌,押著齊晟一連幾日不得休息,年初事務多他便更加不敢鬆懈,日日都要齊晟伴在身旁護駕。”
永順帝已經當了將近四十年的皇帝,可前十幾年都隻是個有名無實的傀儡,手中半點權力也無,如今好不容易從魏太後手中奪下了許多權力,有了自己的大半勢力,自然是不願意在如此重要之際丟了性命而無福享受的。
他到底有多緊張自己的性命許清禾並不關心,但她也希望這個皇帝能活得久一點,起碼要等到她為謝家翻案,為父王母妃和五萬將士的死查到真正的幕後黑手。
“清禾,說起一個月前那事,我還有些話要同你說。”
靜安扯了扯許清禾的衣袖,後者便側下頭來,豎耳細聽。
“那日你生辰遇刺,不出十日齊晟便已經查清了刺客真身,他去稟報父皇,父皇卻說不要聲張。”
許清禾有些訝異,這麼說永順帝是知曉岑家企圖依附魏家之事?
“既然他知道刺客是岑家派的,還整日憂心忡忡自己性命做什麼?”
靜安公主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齊晟不曾同我說過,但他覺得你作為受害者?他是這麼說的,他覺得你應當有知曉真相的權力,昨日夜裡特意托我將此事轉告你。”
他卻不知,自己的妻子與許清禾早已經猜到了此事。
但從此事來看,也足以證明齊晟此人人品正直,許清禾點頭,接受了駙馬的好意:“他看在你的麵子上,還是想讓我知道真相,都是托靜安的福。”
靜安低著頭,不再回話,耳垂卻肉眼可見的粉霞一片。
二人一路交談,也不覺時間漫長,等再回神時已經到了靜安母妃的宮殿。
靜安公主的母妃姓藍,名遠萍,雖然母家隻是京中極不起眼的五品小官之家,但其人如今的位份已經是宸妃,僅次於魏皇後與趙貴妃之下。
據說藍遠萍在年少時本已經與家中的遠方表哥定下了親事,二人青梅竹馬一同長大,隻待她及笄後便會成婚。
隻是後來的一次意外,宸妃偶然間救了微服出巡的永順帝,永順帝一眼相中這個貌美又聰慧的姑娘,回宮後派人查清人的底細,最後竟不顧對方已經定下了親事的事實,將人強娶入宮。
家中能出一位娘娘,藍家自是樂意非常,連夜將與表哥家的婚事給退了。
藍遠萍心中不願,甚至想過與表哥私奔出京或是誓死不從,但最終還是在家中長輩的勸說下,為了所謂的家族榮耀入了宮。
她甫一入宮,便受儘永順帝疼愛,但由於心有所屬,藍遠萍待永順帝便總是並不上心淡淡的。
永順帝後來也明白了此女的心捂不熱,便將她打發到了最偏僻的宮殿居住,此後再也冇叫過她侍寢。
藍遠萍樂得自在,終於不用每日違心對著親手破壞了自己幸福的凶手笑臉相迎,即便深宮人人都是捧高踩低之輩,見她倒了,不少人都跑過來落井下石,也讓她受了不少冷眼。
可心都死了的人,又何懼旁人冷眼?在彆人的冷嘲熱諷之中,她反而活得更好。
本以為日子就要如此在近乎冷宮的日子裡度過,誰成想兩個月後,她竟然被診出了喜脈。
她眼中那暗無天日的日子好像突然就有了盼頭似的,等靜安出生,她便一心養育女兒,後來許清禾入宮,宮中後妃冇人想接這個吃力不討好的活,最後也就扔給了藍遠萍。
三人生活在偏僻的宮殿中,原本安然度日,但趙貴妃的大公主卻因曾經在宮宴上被許清禾比下來一事而懷恨於心,明裡暗裡找了三人不少麻煩,甚至還在寒冬臘月的日子裡強令本就病弱的靜安下湖去找她跌落的簪子。
等許清禾知曉此事時,靜安已經在水裡跑了將近兩個時辰,但大公主還守在一旁不準她起來。
許清禾無法,便直接將大公主也推到了湖裡,親自下了河將靜安撈出來送回宮中。
靜安當晚就起了高熱,但趙貴妃懷恨在心,讓許清禾跪在門外不說,還嚴禁禦醫去給靜安診治。
藍遠萍無法,隻能在永順帝門前求了一夜,終於求得他心軟纔派了禦醫診治,將靜安的性命給救了回來。
經此一事,藍遠萍終於知曉了聖恩之重要,即便心中不願,但為了女兒能生活得更好,再不會有性命之憂,也隻能主動重新承寵,最後終於爬到了宸妃的位置。
隻是夜深人靜之時,她也總會想起,若是當初不曾將永順帝救下,她如今或許已經同表哥生活得幸福美滿,而非如今這不得自由、甚至連女兒婚事都無法掌管的後宮宸妃。
等到了宸妃宮殿門口,許清禾忽然停下腳步:“我就陪你到這裡,你自去與娘娘相見吧。”
她人在宮中,拜見宸妃有的是機會,又何必打擾母女二人溫情。
“為何,清禾你不與我一道去嗎?”
宸妃憐惜許清禾幼年父母雙亡,年紀輕輕就成了孤女,還被送進這森森深宮之中,曾真心實意地教養過她一段時日。
又因她曾與靜安有過救命之恩,宸妃從來也是將她當作半個女兒疼愛的。
可她到底也並非是對方的親生女兒,同去也隻會覺得不適,更會念起自己已經戰死的母妃。
“我隻是不願再在太後宮中待著,所以才故意隨你一同出來,如今目的已經達成,你自己去見宸妃娘娘就是。”
等她走後,許清禾便帶著南枝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要經過禦花園,還要經過趙貴妃的宮殿,未免無端生事,她便決定兜上一個圈子,繞過去。
誰成想還不曾繞遠,便被人捂住口鼻拽進了假山裡。
製住她的那人本以為她會掙紮,都做好了防護的準備,卻不想她竟安安分分的,還示意南枝莫要聲張。
“郡主就不怕麼?”
頭頂傳來男人溫熱的吐息,許清禾拿手肘頂了頂對方的肋下,示意他將自己鬆開。
回身一看,麵前這人身姿如玉,卻是一身鮮豔紅衣分外張揚,此時眉眼含笑地低頭瞧著她,那雙飽含情意的眼睛,不是衛澈又是誰?
南枝已經在外麵給他二人放風,許清禾理了理被弄亂的衣襟,淡淡道:“世子不妨將身上那香換上一換,再來玩這出其不意的把戲。”
衛澈擡起袖子聞了聞,果真還是雪中春信的味道。
“郡主的鼻子倒是靈敏。”
許清禾回道:“是世子身上的味道太重。”
想了想,許清禾還是決定將昨日之事告知於他:“除夕那夜我與世子私下見麵之事,或許已經被皇後知曉了。”
“哦?郡主何出此言?”
許清禾便將昨日魏皇後關心自己的那幾句話轉述給他,衛澈聽了,唇角還是勾著的,但那雙眼睛裡的笑意已經淡了。
“一個兩個,都是魏家的人,離了魏鳴難道就不會說話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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