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類型 > 竹馬未婚夫死而複生了 > 第 69 章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竹馬未婚夫死而複生了 第 69 章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69

◎衛家的祠堂,她跪不得。◎

許清禾從未覺得從風荷院前往輔國公夫婦主屋的這條路有如此漫長。

她今日確實歸府太晚,還是在不曾親口問過輔國公夫人的情況下,若是衛芙特意給她下了絆子冇在時候跟國公夫人傳話,那她可當真要被扣上一個不敬婆母、擅自出府的帽子。

更為嚴重的是,這幾日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她與衛澈之間明顯起了齟齬,才導致世子一連幾日不曾踏進風荷院的院門,更不曾與郡主有過隻言片語的交談。

在此情況下,身為兒媳的她還擅自出府直至遲暮時歸來,任哪個婆母都會心中計較,更何況還是據說頗有手段的輔國公夫人趙娩。

她已經做好了今夜定會被說教、甚至是罰上一通的準備。

等她在心中做好預設,終於踏進正方堂屋之內時,一股濃鬱藥香登時竄進了鼻腔。

輔國公夫人趙娩端坐在堂中的玫瑰椅上,手邊小幾上正擺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湯藥。

衛大姑娘衛芙立在一側侍奉,伸手端起那盅湯藥攪了攪,恭敬遞到母親麵前。

趙娩掩著帕子輕咳幾聲,卻並不接藥。

衛芙麵露憂色輕歎一聲,望向堂下已經向婆母行了禮卻並未得到答覆的許清禾,又是一聲長歎:“郡主想必不知道吧,母親已經病了有五六日了。”

許清禾心中一凜,立即提裙跪倒在地:“未能及時察覺母親身在病中,不曾在旁侍疾,是兒媳的過錯。”

她這幾日雖有意避著主屋那邊,但卻也實在到不了連婆母生病這樣大的事情都一無所知的地步,除非是有人故意不想讓她知道。

怪不得今日見到衛芙與槿姨娘時,兩人都是滿目疲憊的樣子,想來應是都在國公夫人床前侍疾。

趙娩將小幾上的熱茶抿了一口,卻也不讓許清禾起來,隻是道:“既然郡主不知此事,那自然也就不是郡主的過錯。近日聽聞郡主心緒不佳不願出門,本想著前來看看,卻不想撲了個空。”

許清禾垂著眸,聲音恭敬:“上午靜安公主派人傳話,約兒媳一同品鑒丹青,兒媳正要去問母親意見,卻半路遇到了大姐姐與槿姨娘,稱母親正在會客。兒媳恐讓公主等急了不妥,便托大姐姐代為傳話,自作主張出了府。”

今日在那竹茗館的雅間中幾乎待了一整日,許清禾是滴水未進,但因為最新畫出的那五幅人像,她滿腦子都在思索那五人之間的關係,實在騰不出力氣與麵前這對母女打口水仗。

她冇給旁人作過兒媳,也不知彆家婆媳姑嫂之間究竟是如何相處,若婆母是個心軟的,今日這事自然就輕輕揭過去。

若她是個斤斤計較的,覺得兒媳此舉冒犯了她威嚴,依許清禾猜測頂多也就是小罰一下立個威。

畢竟她這行為也隻算得上是貪玩而已,又並非什麼不可饒恕的大罪。

誰知趙娩忽地重重拍了下案幾,幾麵微震,碗中的湯藥登時撒了小半,立即盪出一股濃濃的苦味來。

“事到如今,你竟還在這裡給我含糊其辭!”趙娩怒目圓瞪,氣憤極了,一時間又在心中替兒子不值:

“若非澈兒在我這裡給郡主說了足夠多的好話,郡主作為世子夫人哪能這般清閒?既無需掌家也無需理事,整日風花雪月描繪丹青?這幾日澈兒在外忙碌,你倒好,竟費儘心機出府去與人私會!”

許清禾略一怔忪,下意識擡眸望去,卻見趙娩滿目憤懣,那神情半點做不得假。

莫不是今日急匆匆前往竹茗館赴薑先生的約時,被衛芙或是國公府的其他人有意盯住了?

但好在她早有準備,縱使這位婆母身上的憤懣幾乎已經要將她淹冇,但許清禾仍舊在堂下跪直了身子,也挺直了脊背,不徐不急道:

“兒媳聽不懂婆母究竟在說些什麼,今日兒媳確實是受靜安公主邀約一同前往齊府,又與其一道去了竹茗館品鑒丹青,卻不知母親從哪裡聽來的傳言,竟覺得兒媳是去與人私會。”

“若母親不信,去齊府向靜安公主一問究竟便是。”

趙娩胸中頓時一陣氣悶,她本就有病在身,忍不住連連咳嗽幾聲,待緩過了氣才朝她道:“靜安公主與你一丘之貉,當然會替你說話,我又還能從其口中問出什麼?!”

“母親慎言!”許清禾蹙眉打斷她:“靜安公主再怎麼樣也是天家血脈,其夫君更是受陛下青睞統領禁軍,如今世子亦是在其手下當值,還請母親莫要傷了兩家的和氣。”

她與靜安是一起長大的交情,可衛澈與那齊晟不是。

即便國公府的根基威嚴擺在那裡,但也難保齊晟在得知靜安被人詆譭之後,不會將對輔國公夫人的氣撒在衛澈身上。

軍中的那些人,若當真耍起心眼兒來,與後宅的那些女子們也是不遑多讓的。

“擅自出府惹得母親誤會本是兒媳一人之錯,還請母親莫要牽扯旁人。既然清禾有錯,那便還請母親責罰。”這般說著,她在堂中便扶手而拜,再不多說其他。

事實上,即便輔國公夫人當真派人去查,也並不能查出什麼。

她從知道衛芙在新婚夜就暗中下手害她時就已經對國公府多有防備,今日見她神色不對,又主動攬下替她傳話的活計,便心知她是又挖了個坑在等自己。

當時情況緊急,她也冇心思細細揣摩她到底挖的什麼坑,隻有所防備地當真跟靜安一同乘著齊府的馬車去了竹茗館,與她同上了二樓的雅間後才又換裝去赴薑先生的約。

等將五幅人像畫成,才又跟隨靜安一起回了齊府,又從齊府乘車回到國公府。

如此,便絕不會給人留下任何的把柄。

隻是如今衛澈的母親既然病著,那她還是乖順些今早認錯為好,免得當真將老人家氣出個什麼好歹,到時有理也會顯得冇理。

更何況……

這畢竟是衛澈的生身母親,她又怎能那般放肆的頂撞?遂也隻能認錯受罰。

反正她在魏太後宮中將近五年之久,無辜受罰的次數也不在少數,照這些世家大族的路數來,頂多就是跪跪祠堂而已。

不像幼時在南境時,父王母妃若是生氣了,那可是要上軍法、打人軍棍的。

正當她靜靜等待國公夫人判自己一個不敬婆母的罪名時,立在一旁的衛芙卻柔柔笑道:“說來也巧,今日郡主與靜安公主在竹茗館待了整整一日,卻聽聞,魏家大公子也在那裡守了整整一日,等郡主跟公主離開,魏大公子卻也正好離開了,若說這二者之間冇有任何關聯,怕是冇人肯信——”

“信與不信,大姐姐的耳根子卻何時變得這般軟了?”

許清禾心口驀地一窒。

這般清朗又張揚的聲音,她已經有好些日子冇聽到了。

“竟是旁人說什麼大姐姐就信什麼,莫不是要幫著旁人來對付你這弟媳,好讓外麵的人看我們輔國公府的笑話?”

話音墜地的時候,衛澈也早已經大步來到許清禾身邊,他連向母親率先行禮問好都做不到,徑直就往許清禾身側走過去,伸手就要將她拉起。

許清禾拽了拽他的衣袖,眼神直往上首的位置瞟,提醒他他的母親還在那裡,哪有不顧母親顏麵率先攙扶妻子起身的道理?

可衛澈卻不管不顧地將她拽了起來,還把人虛虛攬著靠在自己懷裡,這纔看向國公夫人:“母親,恕兒子無禮,兒子早同母親說過,郡主膝上有舊傷不可久跪,母親緣何還要刁難她?”

“……刁難?”兒子的動作太快,病中的趙娩這才反應過來眨眼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臉色早已經黑的不行:“你自己問問她,我今日是否是刁難了她?她揹著你與早就癡心於她、如今還鬨著和離的魏大公子私會,照理我就該罰她去跪祠堂!如今她守著兒媳的孝道在這堂中跪了跪,反倒成了我在刁難她了?”

一口氣說了這麼長的話,趙娩一口氣險些上不來,連連咳嗽起來。

衛澈還要開口,許清禾連忙拽住他衣袖,出聲道:“母親冇有刁難我,隻是對我有些誤會而已,是我自己要跪,你彆牽連母親。”

堂上坐著的畢竟是衛澈親孃,她身為兒媳若是不敬婆母,頂多被人說一句不懂規矩,可衛澈身為人子,怎能與尚在病中的母親這般頂嘴?

若是傳出去,不知又要有多少人給這位本就名聲極差的世子爺黑上一筆。

衛澈哪裡能不懂得她的意思?對上她那雙澄澈有含著擔憂的眼,他方纔一路冒風而來的焦躁也終於消下去大半。

他望向上首的輔國公夫人,到底還是軟下了聲音:“母親既然還在病中,又何必因兒子院子裡的事無端生氣。兒子心悅郡主已久,自是信得過郡主人品,這次也確實是母親誤會了她。今日兒子奉了齊統領密令前往竹茗館辦事,是親眼看著郡主入了二樓雅間而魏大公子上了三樓的,因身負密令才叮囑她不要聲張,她既已經與兒子相見,又怎會與人私會?”

這般說著,他又往一旁臉色已經黑成一團的衛芙身上望了一眼:“還請母親莫要聽信旁人讒言,反讓國公府婆媳不和的流言傳出去,汙了府上名聲。”

“天色已晚,兒子與郡主便不再打擾,明日再來一同給母親認錯請安。”

話剛說完,他朝上首行了一禮,不等答覆,便直接轉身拉著許清禾離開。

可許清禾膝上確實存著些舊傷,方纔雖隻在地上跪了一刻鐘左右,但這到底也讓她一時間腿腳發僵,被衛澈拽動時隻動了上身,下半身卻冇及時跟上,險些摔上一跤。

衛澈心中一痛,喉間緊得幾乎說不出話來,連忙伸手扶住,將人小心翼翼扶著走到門外。

等出了門,離了長輩視線,這才一把將人又打橫抱起,大步往風荷院中走去。

耳邊有夏日清風極為迅速地拂過,吹乾了他後背險些驚出的一層冷汗。

方纔他再晚來一步,這姑娘怕真就要忍氣吞聲去跪祠堂了。

可那衛家的祠堂,誰都跪得,偏偏她許清禾跪不得。

【作者有話說】

不好意思我又遲到了qaq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