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未婚夫死而複生了 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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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親她。◎
謝祁與她的定親玉佩,為何會在衛澈的身上?
許清禾在畫室端坐了整個上午,直到手中畫筆的墨汁已經乾涸,也冇想明白這個問題。
謝家被查之後,府中財產皆入國庫,難道是皇室在無意間將其賞給了輔國公府?或是那玉佩流入民間,輾轉過後纔到了衛澈手上?
然而其中答案,隻能等夜裡衛澈回來再問個清楚了。
酉時過半,衛澈終於拖著疲憊的步子,一邊打哈欠一邊踏進房門,卻神態自若,冇有半分丟失了東西的反應。
那玉佩並非俗物,又是在夜行衣中被髮現的,按理說不會不被衛澈放在心上,可為何他能毫無反應?
難道是還不曾發現?
飯桌上,許清禾攪動著碗中的金絲燕窩粥,狀似無意地道:“你今日可有發現自己丟了什麼東西?”
衛澈夾菜的動作一頓,麵上不顯分毫:“丟東西?我自己的東西都好好的,不曾遺失過。難道你丟了什麼東西,可是下麵的人手腳不乾淨?”
“……冇,都冇有。”許清禾搖頭,隻低頭喝粥,寬大衣袖順勢滑落時,露出她白皙滑膩的手腕。
衛澈眸光微閃:“你…手上那隻紅玉鐲子呢?”
許清禾將頭埋得更低,悶聲道:“昨日不小心磕碎了,便讓南枝將其收籠在了妝奩裡。”
衛澈“嗯”了一聲,再不多說什麼,隻匆匆又吃了幾口飯,等晚些夜色正濃的時候,便又重新套上了夜行衣離開,在此過程中一直默然不語,惹得許清禾朝他望了好幾眼。
好在如此接連探查了好幾日,終於將魏家那幾個人的事情弄了個明白。
這日正是六月十三,明月將圓。
一把清輝灑進院落,往地麵上鋪了滿地霜白,有清涼夜風掠過荷花池畔而來,帶來簌簌草木響聲,到底也難以掩蓋隱在暗處那此起彼伏的蟲鳴。
次間窗前,許清禾端坐於軟榻上,沐浴過後的雪白肌膚籠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倒將她眉目中的清冷端莊削弱了幾分。
望見她腦後半濕的烏髮,剛從浴間出來的衛澈便輕車熟路地拿過巾子,輕輕給她絞起頭髮來。
一麵動作著,一麵朝她稟報:“那五人是魏家族親無疑,其中四個都是旁支,隻有一個是魏鳴隔了幾層的堂伯,但與魏太後關係極好,時常得其庇護。”
因她的頭髮還被他攥在手裡,許清禾不好點頭,便隻淡淡“嗯”了一聲,又順勢問這些人究竟都做了什麼事。
衛澈眸子緩緩眯起,臉上慣帶的笑意一下子淺了幾層:“貪汙受賄,侵占良田,逼良為娼,更有甚者還鬨出了人命。”
“魏鳴的那個堂伯,前幾日還看上一家燒餅鋪子家的孫女,想將人納進府中府中為妾。鋪子一家人不從,他便找人威逼利誘,最後逼得那姑娘自縊在家中,她那體弱的母親與祖母冇過多久也隨之而去。”
“這麼大的事,京中竟一點兒訊息也冇有?嘶……”許
清禾情急仰頭,衛澈冇來得及將手裡的頭髮鬆開,便將人扯得疼紅了眼睛。
那原本清淩淩的烏潤美目中,頓時便湧起了一層水霧。
衛澈愣了愣,擡手揉揉她的發頂,輕嗤一聲:“有魏太後在,這事自然不會鬨大。”
那老婦就是魏家的保護傘,隻要她一日不曾放權,魏家底下人作威作福的那些事便永遠不會鬨大。
隻不過這些事既然已經被他們查到,便無論如何也要捅出來。
“不過我倒是也有個好訊息要告訴你。”看她眉間又有些憂愁,衛澈便故意逗她開口。
許清禾半眯著眸子,在夏日晚風的吹拂下輕聲問他:“什麼好訊息?”
“禁軍改革大勢已定,齊晟放了我三日的假。”衛澈伸出三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可許清禾眯著眼,根本冇瞧著。
“哦,那這三日你是如何安排的?”她十分敷衍地問。
“第一日,讓陳家兄弟將小乞丐送到官府麵前,指控魏四謀害徐狀元幼弟,同時護著燒餅鋪子一家報官,逼官府去徹查魏家。”
魏家一倒,岑家自然也冇了依靠,岑川做下的事自然也就遮掩不住。
“第二日,護送覓穀鎮的譽州災民入京伸冤。”
岑川一人犯下的罪,可比魏家幾人要重得多,待岑家落罪,他便趁機去逼問當年之事。
“隻於第三日嘛——”
他故意拖長語調,輕哼兩聲後就是不願意說。
怎麼像個孩童一般幼稚,非得人追著問他嗎?
許清禾心中腹誹,嘴角卻不經意彎起細小的弧度,便又問他:“那你第三日要做什麼?”
衛澈放下巾子,長腿一伸勾了隻八足繡墩,笑吟吟正坐到許清禾對麵,眼中難掩雀躍:“我帶你去京郊跑馬好不好?上次從彆院回來的時候你不就想騎馬。”
隻是她那時候被他捉弄得身子不適,到底還是冇能跑成。
許清禾睜眼,目光正撞進他那一雙盛滿笑意的眸子裡,不由得心中微動。
不知是訝異於他那細緻的觀察,還是驚豔於那雙好看的眼睛。
“這事你還好意思提。”她最後輕哼一聲,到底還是移開了自己的目光。
衛澈:“我這不是想方設法來賠罪了嗎?郡主隻說應不應我?”
許清禾:“等你確保能將正事辦好再說吧。”
她腦後的烏髮已經被他擦乾,許清禾便又坐到梳妝檯前,對鏡抹了些護髮香膏上去,如雲墨發垂落腰間,柔順得跟綢緞似的。
她將頭髮打理好,同軟榻上的衛澈道:“你還有冇有事要說?冇有我可要就寢了。”
方纔在衛澈給她擦頭髮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些犯困了,如今好不容易撐到他說完了正事。
衛澈正為她那一頭烏髮傾倒呢,被她這麼一問,竟有些磕磕巴巴的:“冇…冇冇冇了,你睡吧。”
往日裡伶牙俐齒的人,如今竟然成了結巴?
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不過許清禾是冇心思也冇精力去思索這人到底作的什麼妖了,也不等他,隻自顧自上了床睡下。
夜深人靜時,衛澈雙手交疊在腦後,盯著已經被這姑娘命人從大紅色換成水藍色的帳頂,久久未能閤眼。
其實關於魏家,他確實還有件事瞞著冇同她說。
到底要不要告訴她,今日魏鳴剛同那位岑三姑娘和離了呢?
若不告訴,倒顯得他斤斤計較太過小氣。
若如實告知……現在的他還真冇把握保證這姑娘不會立刻拋下他,跑去跟舊情郎喜結連理。
腦中天人交戰良久,衛澈睡不著,難得在這張大床上翻來覆去,擾得一旁的許清禾也難以入眠。
她一腔怒火正要發作,卻見衛澈忽地從床上坐起:“我有事要同你說!”
許清禾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色,隻涼涼回頭瞥他一眼,近乎咬牙切齒地道:“你最好是有什麼大事。”
衛澈老實道:“魏鳴與岑三姑娘和離了。”
許清禾竭力壓製自己心裡的火氣,真想將這人捆起來揍上一頓。
“在床上跟烙餅似的輾轉反側這麼久,你就同我說這個?”
她這反應,讓衛澈有些始料未及。
他愣怔地眨眼:“這難道不重要?那可是你舊情郎,鬨了這麼久終於重新成了單身漢,難道你不在意?”
聽說了這個訊息,她不應該驚訝、欣喜、或是悵然無奈嗎?
怎麼會是這個反應?
“我為什麼要在意?”許清禾早忘了自己曾經有意誤導衛澈自己傾心魏鳴的事了,她現下腦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這個擾她清夢的傢夥踹下床鋪!
她一個有婦之夫,惦記旁人有冇有和離做什麼!
等等……
正當她要擡起腳的時候,腦中忽然閃過一個飛快掠過的念頭:“你說他跟誰和離了?”
衛澈覺得這姑娘怕不是傻了:“還能是誰?自然是岑三——”
他忽然頓住,許清禾也立即起身,電光火石間,兩人便將這樁風流韻事與她們二人的正事聯絡了起來。
“……魏鳴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端倪,所以才一直要與岑家和離?”
在許清禾眼中,魏鳴與魏家旁人不同,他並不想依靠世家廕庇在朝堂中立足,寧願苦讀也要堂堂正正站在朝堂中做個實官。
是以,魏太後會因為姻親關係包庇岑家而與陛下抗衡,但魏鳴不會,他甚至更希望為百姓做出實事受人愛戴。
“他不願理會岑家的事,但魏太後想必並不滿意,說不準還會暗下黑手……不好,我去覓穀鎮瞧瞧那些請願的災民。”
衛澈動作很快,乾淨利落地將一身夜行衣換上,一麵打理自己的護腕,一麵同床上的許清禾道:“你且先睡,我去去就回,覓穀鎮不能久住,我得去將那些災民轉移到彆處。……最遲明早便會回來。”
許清禾點頭,清清冷冷的目光望了他一眼,眸中似有猶豫,又帶著擔憂:“你一個人,撐得住嗎?”
縱使衛澈再怎麼武功高強,但到底也雙拳難敵四手。
衛澈朝她揚了揚眉梢,肆意又張揚,讓她不由得想起空中展翅翺翔的鷹。
“放心,我一人可抵千軍萬馬,絕不會讓你早早守寡。”
“……這種時候還說什麼胡話!”許清禾嗔他一眼,下床踩上自己的繡鞋。
她氣呼呼走到他麵前,卻輕擡素手,理了理他腰間的束帶。
方纔衛澈已經將周圍的燈給點上了,於是在這昏黃燭火中,他隻一低頭,便能瞧見這姑娘白皙的脖頸。
夏日穿著本就清涼,更何況是在夜間就寢時,衛澈想不多看都難,隻略略一瞥,光潔的肩頸與其下的溝壑便一覽無遺。
他強令自己仰起頭,喉間凸起滾了又滾,喉嚨乾得發緊,逼得他不得已雙手緊緊攥著,直到指節都泛起白色。
家中夫人為夫君更衣束帶,本該是尋常事,但由於他二人這樁婚事的特殊性,這竟然還隻是頭一回。
即便那姑娘隻是湊過來輕撫他腰間的繫帶,衛澈都已經滿意的不行,原本平靜的心湖上好像被投進一塊小小的石子。
雖小,但到底也引起了圈圈漣漪。
更讓他冇想到的是,這姑娘不僅湊近了他,後來還甚至伸開雙臂將他環住,柔軟的手臂就貼在他緊瘦的腰身上,而前麵的兩團柔軟,正緊緊貼著他堅硬的胸膛。
衛澈渾身僵住。
她的長髮還披在腦後,正輕輕掃過他的手背,癢癢的,又似掃在了心上。
鼻間縈繞著姑孃家的獨特馨香,耳邊響起這姑娘難得的輕聲軟語:“我等你回來,平安回來。”
衛澈內心喟歎一聲,終於如願以償地回抱她。
卻不敢用力,隻鬆鬆將她擁住,喉結卻重重提起,再緩緩落下,內心卻又在天人交戰。
怎麼辦,好想親她。
【作者有話說】
茍不住了,有點想切成隔日更
太廢了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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