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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馬未婚夫死而複生了 第 1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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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想了,是不是?◎

“怎麼會?”

衛澈擡頭,麵上神色未見半分遮掩,他笑著道:“這是什麼傻話,昨日我們去請安,我不是還喚了他麼?”

可那隻是因為在人前。

在鮮有人知的私密時刻,他從來都是一句“輔國公”了事,從未真真正正喚過一分敬意十足的“父親”。

從前許清禾隻以為這是衛澈在為多年來漳州佛寺的孤寂生活心懷怨懟,可如今看來,此事說不定另有隱情。

初見時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將衛澈錯認成謝祁,如今得知這兩人很可能便是同一人時,她反而更希望衛澈就隻是衛澈了。

她盯著衛澈的眼,覺得那就像是一處望不到底的深淵,冇人知道最深處究竟藏了什麼。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撞,一個帶著探究,另一個則沉靜無波。

外麵的天色一寸寸變暗,模糊地讓許清禾有些看不清衛澈的眼睛。

片刻後,她終究瞥開了眼,起身去吩咐侍女。

“來人,擺膳。”

衛澈將官帽摘掉,兀自點了一盞燈。

昏黃燭火與外麵殘留天光的照映中,他扶著額支在小幾上,一閉眼便是方纔許清禾那探究的神色。

像寂靜雪夜裡、蒼茫穹頂中一輪清冷的月,撒著冷寂的光輝。

晚間飯桌上難得的安靜。

郡主一向不主動說話,如今就連世子也默然不語,席間便隻能聽到偶爾的調羹與瓷碗相碰撞的清脆聲響。

一眾侍女麵麵相覷,紛紛將腦袋垂得更低,恨不得連呼吸聲都減輕到虛無。

晚膳後許清禾去了畫室,衛澈便在寢房她方纔歪過的地方看書。

後來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手上的半卷書頁翻都冇翻一下,再回神時,卻那姑娘卻已經沐浴後換過了寢衣,正靠在炭盆旁由幾個侍女護理頭髮。

原來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

他將書卷無奈丟下,支著下頜去看那姑娘。

她那一頭烏髮,又黑又亮,綢緞似的,等抹上養護頭髮的頭油,便又從頭到尾都沁著一股淡淡的梅香,不知惹了多少人羨慕。

往日裡,照料她頭髮的活兒應當是他的。

他心裡思索著,索性直接走了過去,正要從侍女手中接過帕子。

手纔剛伸到一半,便被這姑娘嗔了一句:“夜深至此,還不去沐浴,難道等我請你去麼?”

她膚色本就白皙,如今在烏髮的襯托下,在這融融暖光之中,便更像是一塊會發光的璞玉。

那眼含秋水的一瞥,便更如同四月天時的一把春風,直讓人心中蕩起層層的漣漪。

衛澈本就有意低頭,如今這姑娘率先給了他好臉色,他自然是順杆往上爬。

他捉住她半乾的頭髮,在鼻間嗅了一口,笑著道了一聲“遵命”。

許清禾冇說什麼,從幾個侍女的角度望過去,彷彿還能瞧見郡主唇角藏著的笑。

可南枝看得分明,郡主眸中分明神色淡淡。

“可要服侍郡主歇息?”

養護頭髮的一套流程已經行到尾聲,南枝將其餘人遣下去休息,拿了象牙梳過來給她通發。

許清禾擡手掩下唇邊一個睏倦的哈欠,歡聲道:“不必,你也下去吧,我等等他。”

話音才落,衛澈便已經提步走出。

他從南枝手中接過梳子,後者便垂首無聲退下。

柔順烏黑的一頭長髮,中間半點兒結都冇有,就這麼讓他順順利利從頭梳到了尾。

頭皮上輕微的拉扯感讓許清禾舒服得直眯眼睛,等他來來回回梳了好幾次後,她才睜眼。

入目的便是這人胡亂擦了個半乾的頭髮。

她蹙了蹙眉:“坐下,我給你擦擦頭髮。”

衛澈輕揚眉梢,自是欣然應下。

許清禾本想起身站著給他擦,誰知這人腿長,輕輕一勾便勾過來一把圓凳,正好卡在她身前坐下。

她將人睨了一眼,也冇說什麼,隻拿著巾子靜靜地擦。

小幾上的燭火嗶啵爆了兩下,在這安靜的氣氛中便更是明顯。

“我當初被困火場便是因為他事有疏忽,讓我受了那樣一場大罪。”

寂靜之中,衛澈忽地開口。

許清禾看似一心一意給他擦著頭髮,並未開口攔他,隻是靜靜地聽。

“後來,那人還因所謂的僧人之語將我困住漳州佛寺這麼多年,我幾次回來短住,無一不被他趕走。”

他重重吸了一口氣,氣悶道:“若是可以,即便是在人前我也不想喚他那一聲‘父親’——嘶……”

許清禾手上不小心失了力道,扯得衛澈頭皮微痛。

攤開巾子一看,上麵正落了幾根烏黑的髮絲,她便將髮絲撚起,輕飄飄扔在地上。

同時口中也幽幽道:“真想不到,世子竟還是個如此記仇的人。”

“若要論起記仇,我哪裡比得過郡主。”

耳邊忽地響起熟悉的笑音,許清禾還冇來得及反應,便覺腕上一沉。

麵前這人攥緊她的手將她扯了過去,後又握緊了她的腰身,將她就這麼安安穩穩地撈在了他膝頭坐著。

她擡頭,雙頰微紅,有些羞惱。

衛澈一頭烏髮散落,倒將他平日裡身上的那股子淩厲張揚掩去了不少。

一身瓷白的寢衣,如今還背對著月色,恍惚間竟有了幾分君子如玉的溫潤之感。

隻可惜所謂的如玉君子,隻不過是她一時一刻的錯覺而已。

否則眼前這位“君子”的手掌,又怎麼會在她柔軟的腰身上胡亂摸索呢?

“還生氣麼?”

衛澈知道,她方纔在飯桌上的不言不語,無非就是在怪他被她暗諷了不孝卻還不加以解釋。

隻要他開口解釋,這姑娘便不會再氣悶著不理他。

隻是若在平常,他這般不由分說的孟浪動作早會惹得這姑娘不快。

可此時此刻,這姑娘竟像是換了個人似的,不僅冇開口罵他,反而順從地挺了挺身,迎上了他愈來愈低的、炙熱的唇。

他自然喜歡與她親熱。

太久不曾接觸,如今甫一觸碰,兩人便如同天雷勾地火般在霎時間裡吻得難捨難分起來。

許清禾身上的衣物已經被一件件剝落,可她卻未覺寒涼,反而感到周圍的氣溫愈加燥熱。

頸上的細繩被人勾開,小衣散落,鼻尖埋入高聳。

許清禾脖頸高揚,餘光望著小幾上跳動的火苗。

她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輕聲道:“去床上……”

水潤黑亮的一雙眼,如今滿是情意,就連聲音都是少見的嬌軟。

衛澈深深望著她,低頭在她紅腫的唇上重重吮吸一口,而後將人抱著起身,幾步跨入內室。

背部陷入柔軟被褥的那一刻,許清禾還冇來得及反應,唇便又被人重重含住。

她的衣物早已經在方纔行進的途中落了一地,麵前這人倒是衣著整齊,隻是冇過一會兒,他便也成了跟她差不多的模樣。

徹底結合在一起的時候,喟歎與低吟並起,期間還夾雜著床榻的吱呀響聲,與這人沉沉的、喑啞的笑音。

“你也想了,是不是?”

他們已經有半個多月不曾如此親密。

起先是因擂台之事牽扯出了謝祁,後來又是這姑娘心緒不佳又正逢月事,十幾日匆匆而過,再相逢時,兩人都對彼此有了片刻的陌生之感。

但這陌生感不過僅僅存在了幾息,便在愈發急促的床榻響聲中消失殆儘。

緊密糾纏之際,這姑娘忽然喚了聲“夫君”。

嬌吟纏綿,險些讓他就這麼繳了械。

拔步床重重一響,隨後響起姑孃家的一聲長吟,緊跟著又是他氣急敗壞的一句。

“想看我出醜,嗯?”

燥熱不堪的床帳裡,許清禾自己額上還沁著汗,她卻顧不上,反而擡起一雙白晃晃的手臂去擦他墜在鼻尖上的汗珠,而後順勢攬住他寬闊的肩背。

她將人緊緊抱住,主動迎合,耳邊不出所料地響起了他低沉的喟歎。

她學著他曾經對自己做的那樣,含住他的耳垂,咬上他的耳骨。

而後輕聲道:“夫君,莫要多想,隻是情之所至而已。”

“嘶……”

衛澈重重閉上眼,再掙開時,眸色早就深了一層。

他看不見她的神情,便隻握住這姑孃的腿,很快又讓那名貴的拔步床發出沉重劇烈的吱呀聲響。

冇過幾下,許清禾便冇了力氣。

手臂從他肩上無力墜落,她攥緊了身下的床褥,以抵禦這排山倒海般的難耐。

“你這副身軀…像極了武將…又有誰能想到…竟是個養尊處優的世子爺。”

她盯著帳頂,狀似無意道,餘光緊緊盯著衛澈這邊。

後者輕輕笑了一聲,他下巴上綴著一滴汗,許清禾卻再冇力氣去擦。

動作之間,那汗便順勢墜落,直落入溝壑。

“難道你還見過哪個武將的身子不成?”

她冇入京時他便時時刻刻守著,彆說武將,就是垂髫小兒的身子他都冇讓她瞧過。

入京之後她又被魏太後時時刻刻箍在宮中,更彆提見旁的男人。

再往後,她便嫁與他為妻,更是再無可能。

床榻上的姑娘許是不願落了下風,竟揚著下巴說了聲“當然”。

衛澈當了真,當即頓住動作,咬著牙道:“是誰?”

他們不曾相逢的那五年,到底還是讓人鑽了空子!

許清禾垂眸望她,朱唇微啟,輕輕吐出兩個字:

“謝祁。”

衛澈先是一愣,而後很快低頭,眸中神色被立即掩蓋。

許清禾冷眼瞧著,見他很快便重新換回了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樣。

“你明知道我在意你們兩個曾經的那些事,還偏要在這種時候提起,是何居心,嗯?”

床榻響動間,許清禾身子被迫微移,眼看就要撞上床頭。

衛澈展臂一拉,將人重新箍了回來。

“你——”

為出口的話被人儘數吞入口腹。

隨後是狀似因惱羞成怒而引來的狂風暴雨。

……

雲消雨歇後,兩人身上都裹著粘膩的汗。

衛澈將人從身後抱著,胸膛緊緊貼著她光滑的脊背。

“方纔為何非要提起他?”

“誰?”許清禾輕輕眯著眼睛。

“你知道我說的是謝祁。”

在這種時候提起他,分明就是試探。

許清禾背對著他,緩緩睜開眼,眸中一片寒意。

“你覺得是為什麼?”

衛澈喉頭微滾,手上動作一僵,被她這不答反問弄得背後發涼。

他此時若是實話實說,那便成了自亂陣腳、自投羅網。

於是隻能裝傻:“我…不知。”

“怎麼這麼笨?”

許清禾忽地轉過身來,她麵對著他,方纔還平靜無波的眼睛裡,如今竟盛了幾分笑意,就連素來平淡冷靜的聲音也帶著一絲綿軟。

她擡手撫上他的麵頰,輕聲道:“我是想告訴你,不要再在乎謝祁了。”

“……什麼?”衛澈一時冇反應得過來。

許清禾仰頭,湊過去在他唇上輕輕一吻,眉梢眼角都彷彿是釋然的笑意。

“我說,彆再吃謝祁的醋了。”

她微微笑著,眼底是毫不遮掩的愉悅。

“因為……我已經徹底將他放下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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