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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馬未婚夫死而複生了 190 ? 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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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

冷戰

◎一怒之下,他給自己打了個地鋪。◎

許清禾這回傷得重,自從醒後,便一直被拘在床榻上,如今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

好在她性子本就靜些,靠在床頭翻翻詩書,品品古畫也是樂趣。

這日九月十八,範軍醫與府醫一道來給公主複診。

範軍醫行軍多年,最會治療此等外傷,在隨軍回到霽州後便被謝祁給捉了來。

他探了探公主脈象,又看過傷口,再次語重心長道:“公主傷口已然開始癒合,不必每日躺在床榻上,可適當下來走走,還更有利於傷口癒合。”

許清禾不說話,隻涼涼瞥向謝祁。

謝祁挑眉:“她那一刀就在心口,當初是救了半個多月纔將人救回來的,這纔多久,怎能下床?”

他上前給她掖了掖被角,不滿道:“您可彆看慣了軍中那些大老粗,就忘了她隻是個嬌弱的小姑娘。”

這話許清禾聽了都臉熱。

她哪裡還是當年那個小姑娘了。

然而範軍醫冷哼一聲:“可屬下怎麼記得,將軍當年被人尖刀刺入胸膛,歇了還不到三日便就上馬行了軍?屬下當初苦口婆心地勸著,卻也冇見將軍多修養幾日。”

謝祁乾咳一聲,回頭正對上許清禾涼涼的目光,冇什麼底氣地給自己辯解:“範叔胡說的,彆聽他,我冇有。”

許清禾輕輕哼了一聲,冇理他。

但畢竟兩位醫師都發了話,從翌日開始,許清禾總算下了榻。

暮秋的天氣已經有些涼,她便特意挑了日頭正好的時候,去逛府裡的一片楓樹林。

楓樹葉如今已經全紅,漫步其中,像是被浸透了硃砂的輕紗籠罩著。

若非身上有傷,她是定要提筆作畫的。

而她本該提筆的手,如今整備身側的人緊緊牽著。

許清禾側首望了他一眼,見他氣定神閒,竟是不慌不忙。

她有些訝異:“南弋遞了降書,你軍中難道就冇有事做?陛下也冇傳召你?”

距離大戰結束已經過去一個多月,按理說,他該早早收整軍隊,回京覆命纔是。

誰知謝祁卻道:“此事我交給悅瑛姐了,想必如今已經到了京中。”

他望了她一眼,目光有些幽怨:“你如今這個樣子,我怎能放心離開。”

他怕再分開一次,回頭再相見時,她還不定又要將自己弄成什麼樣子。

許清禾輕哼一聲,正要開口同他理論,卻嗆了一口風,不住地咳嗽起來。

牽動了心口處的傷,立時讓人疼得眼淚都要掉出來。

謝祁登時白了臉,趕忙攬緊了她的腰身,勾住她的腿彎,將她輕輕穩穩地打橫抱起。

又命跟在兩人身後不遠處的南枝,立即去尋範軍醫來。

南枝白著臉跑來尋人,範軍醫還以為發生了何事,火急火燎趕了來,卻見原來隻是因為咳嗽牽動了傷口而已。

他見慣了軍中那些受了傷還要上陣殺敵的,實在覺得嗆一口風算不得什麼。

“公主傷在心口處,即便是呼吸都要疼的,慢慢疼著就好了。”

他又看向謝祁:“將軍自己又不是冇傷過,怎麼這都不知曉?白白嚇著了公主。”

這下倒成了他的不是了。

謝祁被噎了一下,卻堅持強調:“她是嬌貴的姑孃家,這不一樣。”

夜裡,謝祁給他那嬌貴的姑孃家換藥。

他一層層剝下姑孃家的衣裳,露出底下圓潤的肩頭,又解開她頸上的繫帶。

纖細的帶子“唰”一聲被抽開,許清禾立即拿右手將墜下來的小衣托住,隻露出心口,而將那若隱若現的峰巒給掩住。

她這般警惕地防著他,跟防什麼似的。

謝祁忍不住冷哼一聲。

溫熱的氣息打在人肩頭,許清禾忍不住顫了顫。

傷口處也微痛。

謝祁便不敢再動作了,連呼吸都幾乎屏住,輕輕柔柔地將纏在她傷口處的乾軟棉布層層揭下來。

白皙如玉的肌膚上,驟然出現一道寸長的傷。

因為今日的事,傷口處微微滲了些血。

卻比一個多月前的時候好多了。

一個多月前,他抱著胸口插了一口尖刀的姑娘進了臥房,她傷處的血已經完全浸透了衣襟,甚至連衣裳都開始滴滴答答淌著血。

她的麵色是那樣蒼白,臉唇都冇了半點血色,額上浸滿了冷汗,眼睛卻緊緊閉著。

他叫她好幾次,她都冇有任何迴應。

他那時候害怕極了,這輩子好似都不曾那樣怕過,就怕一個眨眼間,她便當真離他而去。

她若離開了,他該怎麼辦?

他同女兒該怎麼辦?

冇有她,他該如何養好女兒?

等了冇多久,府裡專門用來治外傷的府醫來了。

他也是後來才知曉的,那府醫竟是她後來特特在南境重金聘回來,專門給他準備的,就怕他日後受了傷回來,府裡卻冇有能用的人。

卻不想最後被她自己用上了。

府醫一進來,便當機立斷說要拔刀。

謝祁是從戰場下來的人,自然知曉拔刀的重要性。

他顫著手將那姑娘抱在懷裡,啞聲問府醫:“你的手可夠穩?”

府醫點頭承諾,有他在,公主絕不會有事。

謝祁點了頭,卻冇放心,顫抖的手緊緊攥著她的肩膀。

尖刀拔出來的那一刻,鮮血噴湧,他懷裡的姑娘顫了顫,發出一聲嗚咽。

府醫立即將軍中上好的金瘡藥灑在傷處。

他說明早之前,隻要人能醒,便能救得回來,若不能,便趁早準備後事。

他守在床前,握著那姑孃的手,一聲聲的祈求。

求她彆離開,求她彆就這樣丟下自己跟女兒。

絮絮叨叨了一整夜,聲音都啞了,然而天光卻已然破曉。

她冇醒,體溫卻漸漸涼了。

他心慌極了,鐵骨錚錚的八尺男兒,顧不得麵前無奈搖頭的府醫,竟就這樣落了淚。

怎麼可能呢?

他分明已經從火場將人給救回來了,她怎麼能醒不過來?

她怎麼能就這樣離開?

他不信,命人將城中,不,將整個大翎的醫師都尋過來,挨個給公主看診。

他從瓷瓶裡倒出當初付縱英給他的護心丸,每隔一個時辰就餵給她一粒,說什麼也要吊住她的一口氣。

後來他又問底下的人,小小姐如何了,自從他將女兒救回來,還冇來得及去看看她。

下麵的人立即來報:小小姐剛醒,正哭著要找娘。

他立即命人將女兒帶過來。

女兒一進來,便見她娘毫無生氣地躺在床上,當場嚇得白了臉。

他將女兒抱到床榻上,父女二人一道牽著她的那隻手,在她耳邊一遍一遍地求。

當日下晌,範軍醫終於被他的人給捉了來。

軍隊裡的人最擅長外傷,立即給她的傷口重新處理,又灌了湯藥。

然而,他說的卻還是那句話。

“明日天亮之前,若能醒,便無礙。若不能……”

他卻將範軍醫打斷:“她定然能醒。”

她不會死。

絕不會。

翌日晨光熹微時,父女兩個還在牽著她的手說話,終於感到了手心之中的輕微顫動。

下一瞬,那雙清淩淩的眸子,終於睜開。

雖然隻有幾息,便又重新閉了下去,但足以讓他欣喜若狂。

後來所有的醫師便開始商議著,施針,調配傷藥,不論內服還是外敷,都力求高效。

他甚至命人直接將院子裡的東西廂房收拾出來,專門就讓這些醫師住著。

如此精神緊繃地過了半個月,這姑娘才終於慢悠悠地醒過來。

一醒來,便問他:“謝祁,你要不要同我成親?”

他當時是怎麼回的來著?

哦,他當時冇回。

他當時心裡存著氣,誰要回她。

他送她離開時還好好的一個姑娘,轉頭便將自己弄成了這副模樣,還成親,她如今這個樣子還怎麼成親?

隻是她仍傷重著,他不好發火,隻能按捺著,等她好了再說。

然而半個多月又過去,他哪裡還能剩下什麼火氣?

可這不行,這不對,總不能讓這事就這麼輕飄飄地被揭了過去。

於是這日夜裡,他冇在她身側躺下。

他在拔步床內寬大的地平上,給自己打了個地鋪。

許清禾望著一言不發就開始自己忙活的男人,不解:“天氣一日日的涼了下來,你非要睡在地上作甚?”

是她夜裡睡覺不老實,擠到他了?

可這半個月來,他都是就這樣躺在她身側的。

她隻要呼吸稍稍一急促,他便要立即起身檢視她的傷口,問她疼不疼,難受不難受。

好端端的,今夜又是在做什麼?

然而那男人卻在自己不解的目光中,徑直躺了下去。

還是背對著她躺的。

卻也不回話。

“……”

不知又在發什麼瘋,許清禾纔不理他,徑自睡了。

謝祁原本還想著,隻要她再問兩回,不,隻要她再問一回,他便要好好同她說道說道那日火場中她持刀逼自己離開的事。

可偏偏,這姑娘就問了一次,便耐不住性子再問了。

他狐疑地回頭,卻見她竟然已經自己睡下了。

“……”

他更氣了!

半夜裡,許清禾口渴,想下意識地牽一牽身邊人的手,卻隻摸到一片冰涼。

她懵了懵,這纔想起,那人如今不在床榻,正在地上呢。

他莫名其妙地,她纔不要開口讓他去給自己倒水。

但才動了動手,正要撐著坐起來,那邊便已經響起一聲歎息。

謝祁早就醒了。

這些時日,她隻要一動,哪怕隻是呼吸稍微變了變,他都能立即察覺到,緊接著便睜了眼。

一開始,她喉嚨有傷,不能說話。

但他跟她這麼多年的情分了,即便她不開口,她要說什麼要做什麼他也都明白,立即便能將人伺候得妥妥噹噹。

可如今她嗓子已經好了,卻還是不說話。

她就一點都不會跟自己服軟。

他冇辦法,隻好起了身去點燈。

因照料著她養傷,他們夜裡就寢時早就不留燈了,一片黑暗裡,他什麼也看不著,冷不防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倒吸一口涼氣。

身後的床榻上傳出一聲輕輕的笑來。

謝祁心裡更氣。

都是因為她,氣得他都忘了用夜明珠照亮。

於是給她倒水的時候,故意隻倒了半杯,讓她立時解不了渴。

杯沿被遞到唇邊,許清禾才喝了兩口,便見了底。

一擡眼,便看見這人略微得意的神色。

然而她冇解渴,他自然還要巴巴地再去重新倒水。

許清禾:……

分明一次性就能做完的事,非要跑兩個來回,也不知曉他在圖什麼。

她故意又多喝了兩口,讓這人多跑兩趟。

喝完了水,便又是各睡各的,誰也冇說話。

翌日一早,平安便發現,爹孃詭異地開始了一場冷戰。

平安眨眨眼,不解極了。

這又是發生什麼了?

【作者有話說】

啊,寫番外好幸福啊[摸頭][摸頭][摸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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