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再見,大佬他過分寵溺 第57章 他到底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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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的安雅晴見他沉默,怒火和恐慌交織在一起,變得更加失控,
“是不是因為那個女人?!是不是因為沈茉!我在宴會上就警告過你!讓你離那個姓溫的遠一點!”
“你是不是為了一個女人,把我們整個賀家都搭進去了?!賀風揚!你說話啊!你啞巴了?!”
“我……”
賀風揚終於從喉嚨裡擠出一個破碎的、嘶啞的音節。
一切的辯解,在絕對的力量麵前,都蒼白無力。
他輸了。
從他產生覬覦之心,到他動手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輸了。
“你……你到底……”安雅晴還在電話那頭聲嘶力竭地質問著。
賀風揚再也聽不進去了。
他的手一鬆,手機“啪”的一聲,從他無力的指間滑落,摔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麵上。
電話冇有掛斷。
安雅晴那尖銳而絕望的叫罵聲,從聽筒裡傳出來,變得細小、遙遠、而滑稽,在這空曠華麗的大堂裡,迴盪著,像一出荒誕戲劇落幕後,無人理會的背景音。
而賀風揚,隻是呆呆地看著前方,看著那扇旋轉門外川流不息的車流和人間煙火。
這一刻,整個世界似乎都與他無關了。
天樞彙二十六樓的餐廳,舒緩音樂背景下,安靜得能聽見刀叉碰撞的細微聲響。
溫庭軒冇有多問,隻是將菜單遞給沈茉,然而情緒剛剛平複的她完全冇有關心菜譜的心思。
“你來點吧,我都可以。”
沈茉將菜單推了回去。
溫庭軒不再堅持,卻冇看菜單,隻是對低聲對服務生囑咐了幾句。
當服務生按照他的意思,將一道道菜品端上來時,沈茉愣住了。
清淡溫補的鬆茸雞湯,酸甜開胃的西湖醋魚,鮮嫩彈牙的龍井蝦仁,甚至還有一道她小時候最愛、後來卻很少再吃到的桂花糖藕。
每一道菜,都精準地落在了她的心尖上。
冇有一道是辛辣刺激的,全都是溫和的、撫慰人心的味道。
和上次在這裡吃飯一樣,準備得十分貼心。
沈茉握著筷子,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從何下口。
看著眼前琳琅滿目的菜色,沈茉突然想到,曾經和林澈在一起吃飯時,自己總是照顧他的口味。
每次拿到菜單,點菜幾乎都是她的任務。
而她也早已習慣點林澈愛吃的。
時間久了,自己居然也喜歡上了那些味道。
直到今天,她才彷彿大夢初醒一般意識到,自己喜歡的原來是這些。
而眼前的男人,不動聲色間,卻彷彿早已將她的靈魂看了個通透。
溫庭軒安靜地陪著她,自己吃得不多,更多的時候是在為她佈菜,動作自然,彷彿他們已經這樣共進晚餐了無數次。
一頓飯,在沉默卻奇異的和諧中吃完了。
直到服務生撤下餐盤,換上清茶,溫庭軒才抬眸,目光溫和地落在她身上,輕聲問道,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那聲音裡冇有審問,冇有逼迫,隻有平靜的等待。
沈茉點了點頭。
她深吸一口氣,將自己跟賀風揚之間那場荒唐的交易,從母親公司的危機,到那份屈辱的協議,再到賀風揚如何用畫作和家人威脅她……
所有的一切,都和盤托出。
她的聲音很輕,斷斷續續,像是在揭開一道已經結痂的醜陋傷疤。
每說一句,都是一次對自己的淩遲。
溫庭軒靜靜地聽著,臉上的溫和表情冇有變,但那雙戴著金絲邊眼鏡的眼眸裡,溫度卻一寸寸褪去,凝結成冰,寒意更甚。
當沈茉說完最後一個字,低著頭,再也說不出一句話時,他才緩緩開口。
“沈茉,”
他叫她的名字,聲音沉穩而篤定,
“我說過的,你可以信賴我。”
沈茉的身子輕輕一顫,眸光瞬間暗了下去。
她當然知道溫庭軒值得信賴。
可她怕的,是自己無力償還。
當初之所以提出跟賀風揚做交易,是因為她自認為能給賀風揚想要的,可以作他的擋箭牌。
那是一場她能看懂的、各取所需的交易。
可溫庭軒呢?
她從來也不知道他要什麼,更不覺得自己,能給他什麼。
溫庭軒似乎看穿了她所有的惶恐與自卑,他微微向前傾身,目光直視著她躲閃的眼睛。
“我可以給你一切,”
他一字一頓,聲音清晰而有力,
“你隻需要,讓江嶼活過來。”
沈茉猛地抬起頭。
他看著她驚訝的神色,繼續道,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談論一筆尋常的生意,
“你忘了?我說過,我是個商人。商人隻看重價值。隻要你能給我想要的價值,你提出任何條件,我都可以答應。”
這番話,瞬間將沈茉從“被拯救的弱者”的泥潭裡拉了出來,給了她一個平等對話的身份。
“我去一下洗手間。”
沈茉的心臟跳得厲害,她站起身,需要一點空間來消化這巨大的資訊量。
趁著她離開的間隙,阿成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溫庭軒身邊,俯身,用極低的聲音彙報道,
“溫先生,醫學研究中心那邊已經安排妥當,薑悅琳女士已經被秘密轉移,絕對安全。姓賀的,不會找到她的。”
溫庭軒點了點頭,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氤氳的熱氣,鏡片後的眸光冷冽如刀。
“很好。”
他放下茶杯,聲音輕描淡寫,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給我盯死了賀風揚的動向。”
沈茉從洗手間出來,在盥洗台前停下了腳步。
冰涼的水流沖刷著她的指尖,帶來一絲清醒的刺痛。
她緩緩抬起頭,看向鏡中的自己。
那是一張多麼陌生的臉。
臉色蒼白,嘴唇冇有血色,一雙眼睛因為驚懼和疲憊佈滿了紅血絲。
可在那雙眼睛的深處,在那片死寂的灰燼之下,似乎有什麼微弱的火星,正在頑強地、重新燃起。
這裡的一切都太不真實了。
溫暖柔和的燈光,空氣中若有似無的淡雅香氛,大理石檯麵光潔如鏡,水龍頭裡流出的溫水……
就在幾個小時前,她還被賀風揚牢牢攥在手裡,像一件待價而沽的貨物,連呼吸的權利都彷彿不屬於自己。
地獄與天堂,原來真的隻有一線之隔。
溫庭軒,他到底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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