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日常 第153章 回府 饒是不懂辨香的藺晴萱也…
回府
饒是不懂辨香的藺晴萱也……
饒是不懂辨香的藺晴萱也臉色一變,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消散不說,連飄出的煙霧都是發黑的,看李念羽燃燒的香粉,
燒出的煙氣是金黃色的,
李念瑤的是青白色,柳婉清的雖然消散得很快,可也是棕黃色的呢!到了她這兒,顏色愈發深沉,
直接發黑,
像是燒焦了的木頭上冒起的黑煙。
眾人大驚,
李念姿亦是哆嗦了一下,
心直口快道:“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是大凶!”
藺晴萱看著香爐冒出的煙氣驚住了,又被李念姿的話嚇了一跳,
結結巴巴的說:“大大凶?”
李念姿深吸一口氣,“是啊,
非常不吉利,
輕則小病纏身,重則血光之災。”
“彆胡說!”李念瑤厲聲道,“凝霜凝雨,
你們帶人把香席收拾了,今天就到這兒了。”
她說的雷厲風行,可顫抖的手還是出賣了她心底的害怕,不過作為大姐,
她在眾人麵前強撐著罷了。這次李念姿也沒有阻攔,玩合香這麼多次,她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情況!她現在隻有一個想法,就是讓藺晴萱趕緊離開,
或者她走也行,免得連帶著她也倒黴。
還有柳婉清,也離她遠些纔好,兩個都是沒福的,彆白白害的自己不幸。
凝霜凝雨聽李念瑤喊得急促嚴厲,不敢耽擱,招了招手,示意屋裡等著伺候的丫鬟一齊行動,六個香爐,一人端一個,其餘的人收拾剩下的東西,模具、盤子、香勺等。
誰知小丫鬟在端藺晴萱麵前的香爐時,裡頭冒出的黑色煙霧停止了,接著冒出的煙霧竟然變為了黃色,並且還往上方飄了一會兒才消散,雖然比不上李念羽的厚重金色祥雲,但也擠成了一團的往上飄。
眾人驚訝極了,李念姿也沒見過這情況,一時間就愣住了。
“這怎麼回事?”李念羽問道,可她的問題沒人能回答。
要收拾香席的小丫鬟瑟瑟發抖,嚇得不敢動彈。
還是李念瑤很快鎮定下去,想了想道:“黑煙之後是金色祥雲,這寓意是絕處逢生。”祥雲稀薄了一點,可也是個好兆頭。
這麼一想,似乎也有些道理,李念姿認同道:“正是這個意思!”
絕處逢生往小了說,是先苦後甜,往大了說,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藺晴萱仔細琢磨了一會兒,覺得絕處逢生總比大凶之兆好一點,心中稍稍放鬆,又不禁想自己怎麼會燒出這樣的香,是不是她求神拜佛的時候不夠虔誠,才對她降下了懲罰。
李念瑤越想越覺得自己猜的對,見藺晴萱心神不寧,安慰她道:“不要擔心,大凶化吉,總比大凶要好,前者是說,無論什麼災厄,隻要堅持下去,就有希望,後者,纔是不好的兆頭。”
“是啊,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叫做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就是在算命的眼中,這也是很好的兆頭,你的好日子在後頭呢。”李念姿附和道,還瞥了一眼她身旁的柳婉清,原本以為這兩人都是掃把星,現在嘛,就隻有柳婉清一個了,雖然不是什麼大凶之兆,但還是遠離為好。
柳婉清垂著眼眸,麵無表情,看不透她在想什麼。
“你們在做什麼呢?”
柳婉清走了沒多久,董玉婷突然想起來這或許是藺晴萱和柳婉清的第一次會麵,雖然記不清二人在書中到底是怎麼結下仇怨的,可說不定就是這次呢,於是董玉婷趕忙找了個藉口過來了。
在大事上,董玉婷不敢插手,也自認沒那個能耐,生怕做了什麼,壞了李家最後的從龍之功。可是在小事上,董玉婷覺得若能調解了藺晴萱和柳婉清之間的矛盾,也算是功德一件。而且這也是給自己減少麻煩,不然她倆以後鬥來鬥去,自己還是要去解決。
董玉婷是長輩,眾人見了她,也顧不上理會香粉的事兒,過來給她行禮。
“母親。”
“大伯母。”
董玉婷看了眼她們,目光落到藺晴萱和柳婉清身上。前者看起來心情尚可,後者則有些心神不寧,心跳不禁漏了一拍,莫非她倆已結下了仇怨?
心中驚濤駭浪,麵上平靜不顯,她鼻子動了動,“好香啊。”
李念瑤解釋道:“母親,我們在玩合香呢。”
董玉婷從記憶中翻出合香的意思,這種年輕閨閣女子玩的遊戲,原身已經許多年沒有接觸過了。
她不動聲色問道:“那我剛才進來,怎麼瞧著你們一個個不大高興的樣子。”
李念瑤瞥了一眼藺晴萱和柳婉清,微微一笑:“沒什麼。”又不是什麼好事,李念瑤不願再提起,決定等私下裡再告訴母親。
董玉婷卻帶著狐疑的目光在藺晴萱和柳婉清身上徘徊,難道真是結下了仇怨?
可她此時若刨根問底,是不是太奇怪了一些。
壓下繼續想問的話,盤算著等到了沒人的時候,再細細詢問李念瑤,可誰知柳婉清突然開口:“伯母,我們剛纔在知香占卜,可隻有我得了不好的兆頭,心裡麵很不是滋味。”
她走到董玉婷身邊,難過的垂下了頭。
李念瑤沒想說,柳婉清卻自己開了口,想來她並不在意吧,李念瑤便索性把藺晴萱得來的兆頭也給說了。
藺晴萱道:“剛看見煙霧的時候,我嚇了一跳,幸好後麵也冒出了‘金色祥雲’雖然那雲稀薄了一點。”說完,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同顏色的煙?董玉婷無法用現在的眼光去看待,但理科實在學得不好。
不過絕處逢生的批命,又準確的暗合了藺晴萱的命運,是巧合,還是這裡真有神靈?董玉婷決定下次陪老太太禮佛時,要更加虔誠一點。
轉念一想,難道因為這個原因,柳婉清暗中記恨上了藺晴萱,才導致後麵的悲劇?她應該不會這麼小心眼吧。董玉婷暗中打量著低著頭的柳婉清,她正沉浸在難過當中。
她回想起柳婉清剛來李家時,時不時的就來給她縫些東西,或是來找她說話,幫她做事,原書中,原身就是在柳婉清這樣的溫柔體貼之下,起了要把她嫁給兒子的心思,但同時原身骨子裡心高氣傲,覺得柳婉清的身份擔不起正妻之位。原身在兒子婚姻上的執著也導致與兒子離心,最後落得個和雲姨孃的下場,去了廟宇中與青燈古佛為伴。
因為一直擔心這個,她對柳婉清的示好視而不見,在她來時,總是找藉口推脫,因此二人到現在也是關係平平,董玉婷生怕對柳婉清好一點,引得她會誤會。
“伯母,你說這是不是上天降下的旨意,是不是我哪裡做錯了什麼。”柳婉清淚眼汪汪道。
她本身就是清秀婉約的女子,哭也是默不作聲,隻眼中落淚,其餘人見了上前安慰。
李念羽道:“這不準的,沒事,彆擔心。”
李念姿暗暗瞪了她一眼,這怎麼會不準,隻是礙於柳婉清在哭,她也不好出言辯駁。
時下不僅普通百姓迷信,像是世家中的人也多是信徒,不但虔誠,每年還會供奉大量的香油錢。
董玉婷對這些她們的相信非常理解,也沒有興趣對她們開展破除迷信的教育,輕聲道:“彆擔心,既先得了兆頭,總有辦法解決,不若你便跟著老太太吃素齋,抄佛經,相信你做的這些,神佛會看在眼中。”
柳婉清雖然不是李瑾華的親生女,但自幼被她養大,也和親生的無異,老太太心裡麵對女兒有愧疚,愛屋及烏,對柳婉清便很好。加上柳婉清會說話,辦事妥當,倒與她生出幾分真感情。
柳婉清破涕而笑,“謝謝伯母的主意。”
董玉婷鬆了口氣,她一向吃軟不吃硬,柳婉清也不是什麼熊孩子,董玉婷對她是說不出什麼重話來,也做不到對她始終冷著臉色,隻能逃避,對她的示好裝作視而不見,如同掩耳盜鈴一般。
燃香占卜接二連三出現差錯,李念瑤深覺玩的日子不對,於是岔開話題道:“母親,我們都自己做了香粉,不如讓你幫我們品鑒一下,選出一個您最喜歡的香粉。”她抱著歉意的眼神看了眼李念薇,後者無所謂的對她搖了搖頭。
由董玉婷來評選,李念姿也不能說什麼,這裡若誰最名正言順,那當非董玉婷莫屬,老太太在這兒就是老太太。
董玉婷道:“好啊,讓我看看你們誰做的香粉最香。”
見她同意,丫鬟們上前將香爐撤下。她們做的香粉,一部分填充了模具中,一部分剩在香盒裡,都由丫鬟打亂順序端在手中,挨個送到董玉婷麵前。
閨閣女子聚會也常有比試,比如誰做的詩最好,誰畫的畫最好,誰寫的字最好,誰打的馬球最好。不過人與人性子不同,有人在意這個第一,有人不在意。
李念姿伸長了脖子往前瞧,看自己做的香粉是第幾個,然後觀察董玉婷嗅聞時候的表情。
董玉婷看她們這樣認真,動作也放緩了,每盒香粉都記下味道,心裡打了個分數,才換到下一個。
“這兩盒怎麼一樣?”兩盒不僅顏色相同,連味道也都是桂花味。
李念瑤便又向她解釋:“母親,這兩盒是藺妹妹和柳妹妹做的,也是緣分,她們二人沒有看對方用什麼材料,可做出來之後,一比對,才知道她們用的材料一模一樣。”
“這麼巧。”董玉婷驚奇道,心裡補充了一句:真是孽緣。
把這幾盒都聞了個遍,心裡也有了數。董玉婷沒開口,心裡想著要不要給女兒走後門。
幾個人到底是孩子心性,看著不在意,但那期盼的眼神卻出賣了她們,董玉婷心忽的就軟了,決定還是按照自己的評的分數。
“這幾盒裡麵,我最喜歡的是這盒。”董玉婷拿起來那盒香粉,“有一股淡淡的鬆香,是誰做的?”
聽到有“鬆香”的字眼,李念姿就露出了失望。
李念薇一直低垂著頭,見無一人張口,這才擡起了頭,小聲又不確定的說:“是,是我?”
李念瑤笑道:“恭喜妹妹了。”
董玉婷把手腕上的玉鐲一並給了她,“就當做彩頭吧。”
李念薇身上的打扮,比起姐妹來說確實有些素了。
李念薇接過玉鐲,行了一禮,小心翼翼的道:“多謝母親。”
“這盒香粉,隻是我最為喜歡,並不代表你們做的不好,你們可不要因此而難過。”董玉婷說完,就不在這裡耽誤她們繼續玩,和秋荷一同離開了。
而藺家人在府上一直待了傍晚才離去,王氏陪同老太太這麼久,隻字未提來府上所為何事,彷彿真的隻是來拜訪。
-
王氏和藺老爺回了府邸。
他們在京城的宅子不大,三進的院子,不過現如今滿打滿算也隻有四個主子,倒也算寬敞,再者他們來京城也不是來享福的,便更不會嫌棄。
藺晴萱在李府玩兒了一天,困得眼睛都快要睜不開,給父母福了一禮,就回屋休息了。王氏把兒子交給乳孃,讓她帶去休息,隨後焦急的問道:“老爺,怎麼樣,李尚書願不願意幫咱?”
藺逸軒坐在方椅上,慢悠悠的喝著茶。
王氏急不可耐,“老爺,你快說啊,是願意?還是不願意,要是不願意,咱們就再多讓出兩利一利?”
“哎,你彆急啊,你先讓我想想。”藺逸軒不耐煩道。
“我怎麼能不急,家業敗了,怎麼留給兒子”王氏小聲嘟囔了一句,自從她生下了兒子,她考慮的就多了,就比如藺家家業,她已經看作是自己兒子的了,少一點,她就要急。
藺逸軒斥了她一聲,王氏隻好在一旁看著他沉思,不敢說話打攪他的思路。
“我思來想去,李尚書那番話倒沒有直接拒絕我,我猜他是怕藺家招惹了麻煩,纔不想直接幫忙,待他問清楚後,知曉咱家是無妄之災,才會施以援手。”藺逸軒琢磨道,“咱們丹州地界,兩家共存,他應該不會見死不救。”
王氏先是一喜,複又冷笑,“共存,現在是藺家離不開李家,可不是李家離不開藺家。”
藺逸軒氣急敗壞,漲紅了臉,卻對王氏說的話無法反駁。
王氏知道男人好麵子,見好就收,趕忙轉移話題,“那這麼說,咱們家遇到的這麻煩有希望解決了。”
“藺家的醫館有名醫坐鎮,絕不可能出售有毒的藥材,張家分明是盯上我藺家的生意,才布了一局,好讓藺家名聲儘毀,然後讓他張家接手藥材生意。”藺逸軒氣憤的說道,“不過”
王氏被他說的亦惱怒起來,“不過什麼?”
“你不知曉,那張家背後是武烈王一黨,若這件事是武烈王的旨意,那李家幫不幫忙,就不好說了。”
王氏癱軟在椅子上,神情懨懨,“應該,應該不會吧,藺家在丹州能排的上號,可在京城入不了那些達官顯貴人家的眼吧。”
“我也是這麼想的,可若人家就隻是要錢呢?”
王氏驚訝道:“王爺還缺錢?”
說起這個,藺逸軒嗤笑了一聲,“你以為呢,我走南闖北,見過家裡窮的揭不開鍋,也要拿出銀子來給難民施粥的清官,也見過富比皇家的官員不過,若隻是為了錢倒也好,還能保住一條命,要是為了其他事,那可就糟了。”
王氏被他說的一點希望也無,眉眼耷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