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日常 第17章 還記得你這個妹妹嗎 “祖母,…
還記得你這個妹妹嗎
“祖母,……
“祖母,不是母親的錯。”李博翰睜開雙眼,掙紮著就要坐起來。
老太太上前道:“好孩子,祖母沒有怪你娘,你快躺下休息。”
董玉婷道:“你祖母纔不會怪我呢,你現在最要緊的事兒就是養好身體,知道嗎?”
李博翰輕輕嗯了一聲,虛弱的道:“我想喝水。”
王媽媽眼疾手快,一個步子邁過去,給李博翰倒了杯清水:“這水溫熱的,公子快喝吧。”
李博翰道:“謝謝王媽媽。”
“哎呦老太太,您看您孫子可真是好。”王媽媽拍了拍手掌,恭維著說。
老太太就喜歡彆人誇她兒子,誇她孫子,臉色這才稍微放晴,不過在看到董玉婷的時候,仍舊沒有好臉色。
董玉婷鬱悶的想到:明明前些日子相處的還算不錯,難道都是裝的?
見李博翰清醒過來說話,董玉婷到底沒那麼擔心了,這才觀察老太太身邊的婦人和女孩。
婦人大概三十歲左右的年紀,而女孩兒則是七八歲的年紀,臉上洋溢著天真與活潑。
董玉婷搜尋了記憶,記起她們是誰。
這位婦人是老太太唯一的女兒,在家時就很受老太太的喜愛,給她挑夫家的時候,老太太更是都不滿意,換了好幾個說親的媒人,硬是讓李瑾華在家拖了兩年。
最後老太太選了正三品大理寺卿的兒子。
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老太太精心選來的女婿,卻因其父陷入一場冤假錯案而一家被貶到了偏僻的蕪州,每每想起這件事,老太太都自責的吃不下飯。
如果當初她選的女婿不是這個人,李瑾華就不會跟著去那麼窮苦的地方。
而這個女孩兒,也不是李瑾華的女兒,而是她小叔子的女兒。
她那個小叔子的妻子生下女兒後沒多久便撒手離去,小叔子從此鬱鬱寡歡,生了場重病,落下病根,被貶去蕪州的途中,小叔子也撒手人寰,以後他的女兒就一直由李瑾華管著。
柳婉清一雙眼睛靈動的看著躺在床上的李博翰,自她上次來李家已經過了幾年,但那時她家中尚未被貶,這次卻不一樣了。
她想起那些曾經來她家打秋風的窮親戚,進了門就磕頭討好的笑,下人們守規矩不敢明麵慢待,可流露出的眼神讓她記憶猶新。
彷彿那些眼神在看著此時的自己。
柳婉清臉色沉了沉,莫名的煩躁起來。
李瑾華笑說:“翰哥兒,這是你婉晴妹妹,可還記得,她前幾年來過府裡一次。”
李博翰看著她的麵孔,點了點頭:“記得。”
董玉婷心裡念著“婉清”兩個字,總覺得有些熟悉。
老太太摸著李博睿的頭道:“你把婉清帶來,怎麼不把陽哥兒和耀哥兒也給帶來,把他們帶來,也能和睿哥玩一陣。”
“陽哥兒今年就要秋闈,在家溫習功課,怎好帶他過來。等他過了秋闈,春闈來京城的時候,再讓他來拜見您。”李瑾華解釋道,“耀哥兒還小,路途奔波辛苦,等他再大些我就帶他來。”
她公公那事不過是受了牽連,雖然被貶,卻好在沒禁止家中子孫入仕,不然柳家沒落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老太太還是有些不滿,但也不能讓她此時回去帶兩個外孫回來。
李瑾華道:“母親,我們回去吧,翰哥兒需要休息呢。”
老太太站起身:“睿哥和祖母一塊兒回去吧。”
麵對董玉婷時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你要是照顧不好翰哥兒,就把他送到我那裡來。”
李博睿堅定的搖頭:“不,我要在這裡陪哥哥。”
“睿哥兒關心兄長,耀哥兒要是有睿哥兒一半懂事就好了。”
老太太瞪了李瑾華一眼:“耀哥兒比睿哥兒還小一歲呢,哪裡懂這些。”
王媽媽留在了這裡,去院外警醒丫鬟小廝,讓自己帶來的丫鬟去熬煮湯藥。
董玉婷掖了掖李博翰身上的被子,說道:“頭疼嗎?等會兒喝了藥再睡。”
“不疼。”李博翰滿臉自責,“讓母親費心了。”
“胡說什麼呢,我是你娘,還有什麼費心一說。我知道你勤勉好學,可也要注意身體才行,你看累倒了,有半個月的時間不能學,所以還不如每天學的有計劃,回頭我們一起製定一個計劃表,你按照上麵的時間來學習。”
“母親,什麼是計劃表?”
董玉婷耐心的給他解釋:“就是把一天時間分成幾個小部分,比如早上醒來,我們先去院子裡散步,隨後吃早飯、上課,吃中午飯,午休,溫習功課,把一天中要做的事情寫下來,嚴格執行,這個就叫做計劃。”
李博翰眨了眨眼睛,被子裡的手指畫著圓圈:“好。”
李博睿央求道:“我也要寫計劃表,母親,我也要!”
“好好好,你們三個人都有。”
董玉婷看著李博翰服了藥,這才帶著李念瑤和李博睿放輕腳步離開屋子。
院中王媽媽等一眾下人站在外頭,除了王媽媽之外,各個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似乎被王媽媽教訓了一遍。
王媽媽站在最前麵,背挺得老直。
董玉婷道:“木蓮,你和王媽媽這幾天辛苦一些,照顧好翰哥兒,彆讓下人吵著他了。”
站在第二排的木蓮上前,恭敬道:“是,夫人。”
“王媽媽,翰哥兒就麻煩你和木蓮了。”董玉婷轉頭道。
“夫人放心,我和木蓮保證把翰哥兒照顧好。”王媽媽再不滿,也隻能聽董玉婷的。
老太太的意思是讓她接管木蓮的事務,董玉婷的意思卻是她倆平級,想越過木蓮是不可能的事。
木蓮展現出一抹微笑,低聲道:“媽媽是老太太身邊的得意人,許多事想必比我懂,還望媽媽多多教導。”
王媽媽牽過她的手:“什麼教導不教導的,也就是多吃了幾年飯,纔有了那個資曆。你以前是夫人身邊的人,有夫人調教,怎會需要我教導呢。”
木蓮笑而不語。
她說起這個,本就是想提醒王媽媽自己曾是夫人身邊丫鬟的事兒。
董玉婷回了吟風院,讓李博睿和李念瑤回去了。
“秋荷,你去讓丘小石去打聽一下,這個梨園班,一般逢年過節、婚喪嫁娶、生辰慶典都唱什麼戲?讓他問清楚了。”董玉婷給了她一個荷包,“這銀子先去拿給他使。”
秋荷接過,記下董玉婷交代的,便出門去找丘小石去。
“春月,我睡一會兒,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就先彆叫我了,等我醒了再說。”
春月點點頭,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讓在院子裡打掃的小丫鬟離屋子遠些,彆吵到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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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烈王府。
楊曼柔小心翼翼的給武烈王妃倒了一杯茶,偷覷了一眼她的臉色,輕輕笑道:“王妃怎麼如此動怒?”
“我為什麼動怒你不明白嗎?我這般給她臉麵,去參加她的生辰宴,竟然處處幫李家說話。”武烈王妃的指甲在桌子上磨出難聽刺耳的聲音,“昭信王一定是投靠了永明王,不然不會這樣對李家的那幾個夫人那麼好。”
她冷冷嗤笑了一聲:“要不是為了昭信王的母族,我怎麼會去她夫人的生辰,可惜啊,是個沒眼光的。”
楊曼柔慢慢飲著茶,不急不緩的說:“容妃娘孃的父親擅明哲保身,並不見得會參與這場太子之爭,很可能是昭信王一意孤行。”
武烈王妃沒好氣道:“一意孤行又怎麼樣?昭信王是容妃的兒子,容妃還能不幫他?罷了,他既然願意幫永明王,也彆怪我明天讓父親參他一本。”
楊曼柔勸道:“昭信王的為人聖上知道的一清二楚,若不是很嚴重的事情,聖上也不會重重罰他,王妃若要出手,還是需一擊斃命纔好。”
“王爺讓我去探昭信王妃的口風,你讓我現在怎麼說?”武烈王妃拽著放在窗台上花盆中的一株蘭草,憂心忡忡的問。
“王妃實話實說便好,王爺想必不會太在意昭信王。”
武烈王妃將那株蘭草拽的禿掉,嘴角揚了揚:“也對,昭信王那個蠢貨,投靠誰又能起什麼作用?若讓聖上知道,恐怕還會覺得和他在一塊兒的人都頑劣不堪。對了,於霜兒那事兒怎麼樣了?”
楊曼柔眼神閃了閃:“京兆尹大人還在查,他發現那家酒樓的老闆是秦家曾經放出去的一個老仆。”
武烈王妃咬了咬牙:“二弟也真是的,找誰不好,偏偏找了山上的匪徒,結果被那匪徒擺了一道,拿了我們的錢不說,還把於霜兒給殺了,雖然偽造了遺書,但京兆尹又不是傻子,怎麼會看不出來?現在我秦家可被林朗那隻狗給盯上了,你回去讓二弟這些天彆再出來了,給我待在家裡,不然就讓父親把他關禁閉。”
“老爺也沒想到那匪徒會這樣做,他本意是怕用咱們的人被發現,誰知那匪徒暗藏禍心,拿了我們要贖於霜兒的錢,還把她給奸殺了,聽說第一個發現的裕豐伯當場就給嚇暈了過去。”楊曼柔給自己丈夫辯解了兩句。
提起這件事,武烈王府臉上的嘲弄之色更加濃鬱:“裕豐伯那老東西,一把年紀了還花天酒地,你可彆讓二弟和他混在一起。”
“我知道的。”楊曼柔壓低了聲音,“隻是今天生辰宴上,我總覺得那出戲有些奇怪,誰生辰宴要看那麼一出戲,我懷疑是昭信王妃想借著這麼一出戲告訴李家李淩川還平安。”
“要真是這樣,那為何王爺那邊還沒有李淩川的訊息,他的二弟三弟又為何還不回李府?說不定,這隻是昭信王妃給李家的一個好意頭罷了。”話雖如此,武烈王妃也起了疑心,喚來丫鬟吩咐道:“昭信王妃今兒生辰宴上請了梨園班唱了一出《鴻雁傳書》,你去打聽打聽,梨園班是什麼時候開始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