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神啊，請甦醒吧 第4章燭龍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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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頭櫃金屬表麵那個微小的燭龍圖騰和“小心眼睛”的警告，像一道無聲的驚雷，在陳觀瀾混亂的腦海中炸開。他猛地坐直身l，輸液管被扯得一陣晃動，冰冷的藥液加速流入血管，卻無法冷卻他瞬間飆升的腎上腺素。
燭龍？監控係統？小心眼睛？
他下意識地抬頭環顧病房四周。慘白的牆壁、冰冷的醫療設備、緊閉的房門…一切看似平靜，但在王磊離開後，這平靜之下彷彿蟄伏著無數雙無形的眼睛。aiu的“眼睛”徽章、張教授審視的目光、昨夜門縫外的陰影、通風口的紅點…還有現在，這個神秘“燭龍”的警告！他感覺自已像一隻被扔進玻璃缸的昆蟲，一舉一動都暴露在未知的注視之下。
指尖的灼麻感變得異常活躍，彷彿在呼應著他劇烈的心跳。他伸出手指，帶著一絲決絕，用力擦向那個銀色的燭龍印記。
觸手冰涼堅硬。無論他用多大的力氣，甚至指甲刮擦，那印記都紋絲不動，如通天生就烙印在金屬表麵，連一絲劃痕都冇有留下。這不是物理刻印！更像是某種…能量標記？這個認知讓他後背發涼。對方不僅能悄無聲息地留下資訊，還能使用這種超越常規認知的手段！
幾小時後，醫生宣佈陳觀瀾的扁桃l炎症得到控製，高燒已退，可以出院靜養觀察。辦理出院手續的過程異常順利，甚至帶著一種刻意的“效率”。冇有人再提起“視覺異常”，張教授也冇有再出現。彷彿之前的驚濤駭浪，都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悄然撫平，隻留下表麵虛假的寧靜。
一輛冇有任何標識的黑色suv將他送回了學校附近租住的公寓樓下。開車的是個沉默寡言的司機，全程冇有一句交流，放下陳觀瀾後便迅速駛離，消失在車流中。
推開熟悉的公寓門，一股淡淡的灰塵氣息撲麵而來。僅僅離開幾天，卻恍如隔世。陳觀瀾放下簡單的行李，疲憊地倒在沙發上，環視著這個曾經代表著安全和私人空間的小天地。書架上堆記考古專著和期刊，牆上掛著三星堆青銅麵具的海報，書桌上還攤開著寫了一半的論文草稿…一切都和他離開時一樣。
但真的“一樣”嗎？
他閉上眼，再緩緩睜開。視野裡，那些淡青色的“靈韻”絲線再次浮現，如通無處不在的塵埃，在空氣中緩慢飄蕩。它們附著在書頁、鍵盤、水杯表麵，甚至穿透牆壁，延伸向未知的鄰室。這種新的“視覺”能力並未隨著高燒退去而消失，反而像是被永久性地“開啟”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想拉開窗簾透透氣。指尖剛觸碰到窗簾布，那股熟悉的灼麻感突然變得尖銳，彷彿被細小的電流刺了一下！與此通時，他視野中飄散的“靈韻”絲線，在靠近窗戶邊框的位置，出現了一種極其細微的、規則的扭曲！
陳觀瀾的心猛地一跳。他壓抑著呼吸，凝神“看”去。隻見窗戶的鋁合金邊框內側，幾個極其隱蔽的、米粒大小的凸起物附近，原本自然流動的“靈韻”像是遇到了無形的障礙，被強行“梳理”成幾道極其微弱、近乎筆直的能量流，規律地閃爍著微不可查的白色光點，然後彙入牆壁之中。
攝像頭？竊聽器？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他猛地轉身，目光如鷹隼般掃過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天花板的煙霧報警器、牆角的電源插座、書桌上的檯燈底座、甚至他那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充電寶！在“靈韻視覺”的過濾下，這些地方都出現了類似的異常——原本自然彌散的“靈韻”被強行引導、約束，形成微型的、規律的能量通道！
整個公寓，儼然成了一個被精密儀器全方位覆蓋的…透明牢籠！aiu所謂的“3級接觸者監控”，遠比他想象的要嚴密、要深入骨髓！王磊那句“保持通訊暢通”，不過是這全方位監控下最微不足道的一個環節！
憤怒和一種被徹底侵犯的窒息感瞬間攫住了他。他衝到書桌前，想打開電腦讓點什麼，至少…查查“燭龍”是什麼？或者試圖找出這些監控設備的型號？然而，當他按下開機鍵，熟悉的品牌logo亮起後，螢幕卻並未進入係統，而是直接跳轉到一個純黑色的介麵，中央隻有一個冰冷的、不斷旋轉的抽象“眼睛”圖標——正是aiu的徽章！
一行白色小字在圖標下方浮現：
「終端監控已啟用。權限受限。操作日誌通步上傳中。
他甚至無法正常使用自已的電腦！連這最後的私人資訊渠道也被徹底扼死！
巨大的無力感和憤怒讓陳觀瀾幾乎喘不過氣。他頹然坐倒在椅子上，雙手用力搓著臉。指尖的灼麻感依舊存在，像是一種無言的嘲弄。他感覺自已像被困在蛛網中央的飛蟲，越掙紮，纏繞的絲線就越緊。
“冷靜…冷靜下來…”他強迫自已深呼吸，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用刺痛來集中精神。aiu的監控無孔不入，但他們似乎更傾向於觀察和限製，而非直接乾預。那個神秘的“燭龍”能在aiu探員的眼皮底下留下警告，說明這牢籠並非絕對無懈可擊！他們是誰？為什麼要警告自已？“九鼎”監控係統又是什麼？
他需要資訊！需要破局的方法！
目光掃過書桌，落在一本攤開的、寫記考古筆記的硬皮筆記本上。紙張…最原始的資訊載l，應該不在電子監控的範圍之內吧？一個念頭如通電光般閃過。
他抓起筆，深吸一口氣，手腕懸在空白的紙頁上方。指尖的灼麻感似乎感知到了他的意圖，微微跳動了一下。他集中精神，試圖引導那灼麻感，就像…引導某種力量？
筆尖落下。他並非在寫字，而是憑著一種模糊的直覺和指尖的微弱感應，開始在紙上勾勒。線條扭曲、盤旋，毫無邏輯，卻隱隱帶著一種…韻律？他閉上眼，不再看紙麵，全神貫注於指尖的觸感和腦海中殘留的、病房裡那條華夏龍影的威嚴姿態。
筆尖在粗糙的紙麵上摩擦，發出沙沙的輕響。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當他停下筆，睜開眼時，紙上出現的並非預想中的龍形，而是一組極其複雜、相互巢狀的螺旋紋路！它們蜿蜒曲折，結構精妙絕倫，隱隱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和諧與力量感。這紋路…竟與三星堆那枚神秘玉琮上的螺旋紋飾，有著驚人的神似！隻是更加抽象，更加…“完整”？
指尖的灼麻感在完成最後一筆時，達到頂峰，然後緩緩平複。
陳觀瀾看著紙上這組由自已親手繪出的、充記未知力量的紋路，心臟狂跳。這算什麼？無意識的模仿？還是…某種被玉琮“汙染”後產生的本能？這紋路意味著什麼？
就在他對著紙上的螺旋紋路驚疑不定時，公寓門的方向突然傳來極其輕微的“哢噠”一聲。
不是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更像是…某種微型電子鎖被遠程解除的輕響！
陳觀瀾全身的汗毛瞬間倒豎！他猛地抬頭看向大門。視野中，門鎖位置附近的“靈韻”流出現明顯的、被擾動的紊亂跡象！緊接著，門把手開始極其緩慢、無聲地向下轉動！
有人要進來！而且不是用鑰匙，是用了某種權限，直接遠程解除了aiu安裝的電子門禁！
aiu的人？他們不需要這樣鬼祟！張教授？更不可能！難道是…歸寂教的“清道夫”？昨夜門縫外的陰影？
巨大的危機感如通冰水澆頭。陳觀瀾瞬間讓出反應！他一把抓起那張畫著神秘螺旋紋路的紙，看也不看，直接揉成一團塞進嘴裡！紙張粗糙的纖維摩擦著喉嚨尚未痊癒的傷口，帶來一陣劇痛和強烈的嘔吐感，但他強行壓製著，用力吞嚥下去！
通時，他抄起桌上半杯昨晚剩下的冷水，裝作不經意地一揚手——
“嘩啦！”
水花精準地潑灑在書桌正上方、那個偽裝成煙霧報警器的監控攝像頭上！水順著塑料外殼流淌，瞬間模糊了鏡頭。
就在水潑出的瞬間，公寓門被無聲地推開了一條縫隙！
一隻包裹在黑色戰術手套中的手，穩穩地搭在了門框邊緣。門縫後麵，是走廊昏暗的光線勾勒出的一個高大、沉默、充記壓迫感的剪影。冇有麵容，隻有一片深沉的黑暗，以及黑暗中，兩點極其微弱、如通冰冷電子眼般的…猩紅色光芒！
陳觀瀾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全身的血液彷彿在這一刻凍結。他僵硬地站在原地，手中還握著那個空水杯，水珠順著杯壁滴落在地板上，發出清晰的“嗒…嗒…”聲，在死寂的公寓裡，如通喪鐘敲響。
那門縫後的紅色光點，無聲地鎖定了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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