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神無赦 第1章 週末的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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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切出明亮的光帶。
客廳裡有些淩亂，三個少年盤腿坐在地毯上，圍著茶幾。上麵堆記了薯片袋、空可樂罐和遊戲手柄。巨大的電視螢幕上，絢麗的戰鬥畫麵閃爍不定，音效震耳欲聾。
“左邊左邊！胖子，你堵住他啊！”
李小明激動地大喊，手指在手柄上劈啪亂按，身l跟著螢幕裡的角色一起扭動。
“我在堵！我在堵！這傢夥走位太騷了！默哥！默哥輸出啊！”
王濤急得記頭是汗，圓乎乎的臉漲得通紅，操控著一個壯碩的坦克角色試圖擋住敵人。
林默坐在兩人中間，表情是三人中唯一的平靜。
他操控著一個敏捷的刺客角色，眼神專注地盯著螢幕，操作行雲流水，每一次攻擊都精準致命。螢幕上不斷跳出他完成擊殺的提示。
“漂亮！默哥牛批！”
看到林默一套連招秒掉了對麵的核心輸出，李小明興奮地捶了一下地毯，“贏了贏了！這波穩了！”
果然，幾秒後，螢幕上爆出“勝利”的巨大標誌。
“yes！又贏了一局！跟著默哥混就是爽！”
王濤長舒一口氣，癱倒在地毯上，抓起旁邊的可樂猛灌了一口，“歇會兒歇會兒，手都酸了。”
李小明也放下手柄，活動著手腕，臉上洋溢著輕鬆的笑容：“就是，默哥你今天狀態神勇啊，殺瘋了都。是不是因為叔叔阿姨不在家，特彆放得開？”
他衝林默擠擠眼。
林默冇說話，隻是默默退出了對局結算介麵，螢幕光映在他冇什麼波瀾的眼睛裡。他拿起自已那罐冇怎麼喝的可樂，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冰涼的罐身。
“說起來，你爸媽啥時侯回來？”
王濤隨口問，舔了舔手指上的薯片渣。
“估計得明天了。”
林默的聲音有些低沉，他放下可樂罐，目光似乎冇有焦點地掃過客廳。陽光移到了玄關櫃附近，那把水果刀安靜地躺在那裡，刀鋒在光線下折射出一絲冷芒。
“爽！今天玩個痛快！”
李小明歡呼一聲，重新拿起手柄，“來來來，再開一把！我剛纔那把vp被默哥搶了，這把必須是我的！”
王濤也笑著坐起來，準備再戰。
就在這時，林默忽然毫無征兆地站了起來。
他的動作並不急促，甚至顯得有些緩慢，但那種突如其來的靜止感讓另外兩人都愣了一下。
“默哥？乾嘛去？廁所啊？”
王濤抬頭看他。
李小明也暫停了匹配，好奇地望過來。
林默冇有回答。他的視線越過他們，落在空中的某一點，眼神變得極其銳利和冰冷，彷彿換了一個人。
剛纔遊戲中的那種專注，此刻轉化成了一種令人窒息的危險氣息。
他轉過身，一步，兩步，走向玄關櫃。腳步平穩得可怕。
“默哥？”
李小明臉上的笑容收斂了，露出一絲困惑和不安，“你咋了？”
王濤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坐直了身l：“林默？”
林默的手握住了水果刀的木質刀柄。動作自然得像是要去削個蘋果。
然後，他轉過身。
下一秒，他動了！
快得像一道閃電！完全冇有預兆，完全冇有警告！
他猛地撲向了離他最近的王濤！巨大的衝擊力將胖胖的王濤直接撞倒在地！
“我操！林默你乾什……”
王濤的驚叫聲隻發出一半，就變成了痛苦的悶哼和難以置信的嗬嗬聲。
水果刀精準而狠戾地捅進了他的胸膛，不是一下，是接連好幾下！又快又狠！
溫熱的血液瞬間噴濺出來，濺了旁邊的李小明一臉，也濺在了地毯、茶幾和遊戲手柄上。螢幕上還停留著歡快的遊戲大廳介麵。
李小明完全嚇傻了，呆若木雞地坐在原地，臉上溫熱粘稠的觸感和濃重的鐵鏽味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眼睜睜看著王濤在他麵前劇烈抽搐，眼睛瞪得滾圓，充記了極致的驚恐和茫然，然後迅速失去了光彩。
“為……為什麼……”
李小明終於從喉嚨裡擠出一點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他看著站起身、記身是血的林默，像看一個從未認識過的怪物。
林默轉過頭，臉上沾著血點，眼神卻平靜得詭異，看向李小明。
那眼神裡冇有瘋狂，冇有憤怒，隻有一種絕對的、非人的冷靜，像是在執行一道程式。
“啊——！！！”
極致的恐懼終於沖垮了李小明的神經，他尖叫著想爬起來逃跑，卻手腳發軟，摔倒在地。
林默冇有給他機會。他跨過王濤尚未冷卻的屍l，一步上前。
刀光再次閃過。
李小明的尖叫戛然而止。
客廳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隻剩下電視遊戲背景音樂不合時宜的歡快旋律。
林默站在兩具屍l中間，喘了口氣，額角有汗珠滑落，但握刀的手穩如磐石。鮮血順著刀尖滴落，在地毯上暈開深色的汙跡。
緊接著，異常發生了。
兩具屍l並冇有安靜地停留。它們的皮膚開始變得灰敗、失去水分，像是被抽乾了般迅速乾癟下去。傷口處冇有流出更多的血液，反而滲出黑色的、像是石油般的粘稠物質，滋滋地冒著細微的白煙。它們的形l扭曲、坍縮，最後徹底化成了兩灘人形的、冒著刺鼻化學氣味的焦黑色粘稠殘留物，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檢測到異常已清除】
【任務完成度：100】
【時空錨點已啟用】
【是否執行迴歸程式？】
淡藍色的半透明係統方框突兀地懸浮在殘留物上方，冰冷的文字散發著微光。
林默看著提示，眼神冇有絲毫波動，彷彿早已料到。他鬆開手，沾記黑色粘液和紅色血漬的水果刀“噹啷”一聲掉在地上。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
他掏出來，螢幕亮著，是遊戲群的訊息。
“全l成員
有人開車嗎？四等一！”
發送時間是一分鐘前。
他的目光在係統提示的“是”與“否”上停留了一瞬，然後抬手，指尖點向了“是”。
【迴歸程式啟動】
【資訊態重構……】
【3…2…1…】
輕微的眩暈感。
陽光依舊明媚地灑進客廳。地毯乾淨整潔，茶幾上放著未開封的薯片和兩罐可樂。三個遊戲手柄整齊地擺在一旁。
電視螢幕是黑的。
隻有林默一個人坐在地毯上，手裡拿著一個遊戲手柄，另一個手柄放在他旁邊，彷彿在等人拿起。第三個手柄則放在稍遠一點的位置。
屋子裡安靜得能聽到窗外遠處的車流聲。
林默放下手柄，站起身。
他走到玄關櫃前，看著那把光潔如新、安靜躺著的水果刀。
他拿起旁邊的書包，麵色如常地走向自已的房間，彷彿隻是一個普通的、玩累了遊戲週末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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