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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事禁行 [民俗靈異] 廟老爺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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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南將那一包法器收拾好後都留了徐歌,自己下樓去買飯,順帶修車。

自行車的後胎軟趴趴的,推著也滾不起來,陸南記得兩公裡外有一家維修店,天色還早,他推著車,不急不躁地在路上走著。

右手扶著車把,手腕上的六道木借給了徐歌,空落落的竟還有些不習慣。

這串六道木是他在入職考覈的任務中得來的,當時和他一起入職的人有十幾個,崗位競爭很激烈,考覈的任務就是在這個荒山上成功待過一個星期。

當時的那批人中不乏有術法基礎的,而陸南當時隻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新人,連符咒都用不熟練,正常來說他是不可能競爭得過那些人的。

可是他們偏偏遇上了隱仙,人首蟬身的邪祟。

考覈開始的第一晚,眾人找了個相對空曠的地方點燃了火堆,陸南一個人坐在遠處的樹下打盹兒。

“誒,小兄弟,你是哪兒人?”一箇中年男人朝昏昏欲睡陸南的搭話。

陸南隨口扯了個謊:“我是三全村的。

”“三全村?老鄉啊!”男人來了興致,“你一小年輕兒,怎麼入了這門兒?誒,你有什麼好本事嗎?”陸南迴答道:“我冇有什麼本事,比不過各位。

”男人大手一揮:“這有什麼關係!有我在這裡,真有什麼孤魂野鬼我也能打跑,到時候大家一起平安過了這考覈,一起入職哈!”“好!”不少人鼓起了掌,似乎都對這次考覈勢在必得。

他們長談到很晚,直到後麵陸南隱隱約約地聽見有人踩滅了火堆,山上才徹底安靜下來。

深夜,一股鐵鏽的味道直衝陸南的鼻腔,他睜開眼摸索著點燃火柴,看見了他畢生難忘的景象:那個睡前朝他搭話的男人,頭被削去了一半,人中以上的那半邊腦袋被蛛絲起來,空洞的眼眶正對上陸南的鼻尖。

陸南被嚇得一連退了幾步,不小心踩到了地上還在熟睡的人的胳膊。

那人罵罵咧咧地睜開眼,在看到那半塊頭顱的瞬間便歇斯底裡地尖叫起來,他的喊叫吵醒了其他的人,大部分人在看到這一景象後,紛紛驚叫著往山下潰逃。

“彆亂竄!”保持著冷靜的人對著他們吼道,“落了單正中那玩意兒的下懷!”可是那些往山下逃的人卻如同被黑暗吞食了一般消失了,再冇有一點迴應。

“他媽的,怎麼一上來就遇上這麼凶的東西!!”此時算上陸南在內,還有八個人留在山上。

八個人湊在一起,戒備地熬到了第二天白晝的降臨。

他們當中有兩個人配得起移動手機,但從昨晚開始就一直冇有信號,這座山彷彿是個天然的牢籠。

八人草草掩埋了男人的屍體,隨後一起朝著山下行進。

但下山的路裹著濃霧,彷彿永遠冇有儘頭,他們很快意識到這是鬼打牆,隨後便發現,濃霧不知何時捲走了他們其中的一個。

搜尋無果,剩下七人。

夜幕降臨,他們輪流站崗放哨。

但遲遲冇有人叫陸南起來輪崗,待他醒來時,發現站崗的兩人早就半截被埋在了地裡,泥土和在他們的眼球攪拌在一起,他們蜷縮著,莫名令陸南想到了某種……幼蟲。

這是第三天,還剩下五人。

晚上,他們誰也冇敢睡,於是他們都見到了那個東西。

那是有半人大的蟬,不過蟬的頭部卻是一個少女的臉,一張陰惻惻的,詭異地笑著的臉。

它冇有瞳孔,整隻眼睛上都覆著汙濁的白膜,但陸南卻能感受到那雙滲人的眼睛投過來的視線。

它的嘴角蟬蛻一樣裂開:“猜猜,我叫什麼名字?”陸南的太陽穴突突地跳著,一下……兩下……“怪物……這就是個怪物……!”一個人不顧它提出的問題,掏出符咒就朝它打去。

此時,它的視線從陸南臉上移開,喃喃地說著:“緣分還不到……緣分……不到……”接著,它的頭直直地向那個發起攻擊的人轉去。

喀嚓喀嚓的聲音從眾人的腳下傳來,陸南低頭看去,腳下的土地不知道什麼時候鋪滿了密密麻麻的蟬蛻和新生的蟬。

那些蟬在地上飛快地爬行,聚集,密密麻麻地攀上了發起攻擊的那人的身體。

隨後,在痛苦的叫喚聲中,那個人化作了一攤濃稠的血水。

第四天,還剩四人。

晚上,他們一起醒著,又見到了那個東西。

它的眼睛掃過每一個人,最終停留在剩下的一個女人身上。

“你來猜,我叫什麼名字?”女人知道輪到自己了,她一下子癱坐在地上:“您是蟬仙兒,是蟬仙兒……求求你饒了我……”“不對……不對——你猜錯了。

”那東西沉重地煽動翅膀飛起來,而後,女人的半邊腦袋應聲落地。

第五天,還剩三人。

第六天,還剩兩人。

第七天,僅剩陸南一人。

第七天,可能是覺得無聊了或是怎樣,那東西第一次在白天出現在了陸南眼前。

“終於,輪到你了……輪到你了……”陸南不知道已經多久冇有入睡了,他隻是蜷縮在樹下,他甚至出現了幻覺,幻覺中有一個空洞的聲音告訴他,這座山未荒廢之前,叫做隱山。

原來這座山曾在夏季發生過大規模的人為山火,隱仙原本是這座山上的仙,也跟著這座山一起被焚燒,它的怨氣遲遲不散,最終成了這副模樣。

它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陸南:“……猜猜我叫什麼名字?”“你是隱仙。

”話音剛落,那東西的身體就從中間裂開了,彷彿是又一次蟬蛻,隨後一個披著綢緞的女孩從裡麵鑽了出來,不帶一絲血汙,至純至淨。

陸南猜中了它的名字,助祂再次成了仙。

蛻下來的殼子黑氣騰騰地坍縮成灰,就像是隱仙剝離下來的混沌。

山上迷霧散去,隱仙給陸南尋來一個“緣”,就是這塊六道木,作為助祂成仙的謝禮。

那次考覈,隻有陸南一個人滿身血汙地從荒山上活了下來。

他在醫院躺了半個月,半個月裡,他冇有開口說一句話,隻是沉默地一點點地將那塊六道木磨成了串珠。

“有的仙是會墮落成邪祟的,”後來吳關談到隱仙時說道,“混沌和神念,本就一步之遙。

”那是他第一次直觀地體會到人和仙的差距,哪怕是最低階的仙,也足以把人玩弄至此。

而那道給他提示的聲音,或許是不甘的怨魂或許是路過的神仙,也已經無從考究了。

……徐歌按照《靈論》裡教的辦法,在沙發上盤著腿,閉上眼睛,放空自己的心神,一手還盤握著那串六道木。

書上說,靈力是對抗混沌最有效的手段,生物都有靈性,不隻是人類,動物梳理毛髮,清理巢穴等等維護秩序的行為,都是靈性的體現,而人類的特殊之處,就是可以把這靈性發展為更加強大的靈力,從而和混沌的力量直接對抗。

而陸南說的冥想,就是感知這股力量,並與它們建立聯絡的最基本的手段。

一開始,徐歌無法控製自己的想法,她越是嘗試放空,就越是控製不住地亂想,於是她儘可能地把注意力集中在數串珠上。

一,兩,三……閉上眼睛後的世界,並不是全黑的,剛開始是閉眼前看到的東西的殘影,殘影消失後,就是各種顏色的光點在這裡擴散,聚集,坍縮。

一百零六,一百零七,一百零八。

在數完一遍後,徐歌瞬間覺得有什麼一股清冽的能量在丹田彙聚,而後遊走在各處經脈。

真的有用!徐歌一分心,就感覺這種能量在極速褪去,於是她儘力穩住自己的思緒,不再去考慮其他的事,就隻是放空,數著串珠。

那些雜亂的光斑不知何時從她的視野中消失了,一種寧靜而濃重的黑包裹住徐歌的思緒,讓她覺得無比的寧靜與安適。

直到陸南買完飯回來推開門,徐歌才發現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陸南把塑料袋打包回來的炸麻花往桌子上一放,麻花還冒著熱騰騰的氣:“忙了一天,來吃點好的。

”餓得前胸貼後背的徐歌,騰的一聲從沙發上站起來,迫不及待地打開那個香噴噴的塑料袋,麻花的焦香熱氣騰騰地鑽入她的鼻子,徐歌直接抓起一根就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一邊吃,徐歌一邊將自己取得的微小進展告訴了陸南,陸南說這是很好的開始,隱仙給的這個“緣”,也幫上了徐歌的忙。

或者說,徐歌也在這個“緣”之中?他不禁想起那句,“緣,妙不可言”,居然也有這層意思。

徐歌吃得手上和臉上都泛著油光,她指著剩下的麻花問道:“你不吃嗎?”“我在外麵吃過了,”陸南遞給徐歌衛生紙,示意她擦擦臉,“吃多了不好消化。

”吃不了太多是真的,陸南流浪的時候在冬天餓得發慌就把雪當飯吃,小孩冇有什麼常識,隻覺得雪落下來白白淨淨的像白糖,吃起來也冇有怪味,天長日久就把腸胃糟蹋了。

再加上童子命的人活不長,天生就一堆毛病,陸南獨居以後就懶得管了,反正再精細也好不了,再糟糕也死不了,於是就飽一頓饑一頓地得過且過,早就能做到麵不改色和疾病共存了。

徐歌皺眉道:“這麼多年了,你會那麼多厲害的法術,就冇想辦法治治你自己?”“我主修的是術法,又不是像你一樣的體術,對身體機能的提升微乎其微,”陸南笑著攤了攤手,“而且,陰童子能有幾個活蹦亂跳的?我這已經很不錯了。

”還冇等徐歌回答,陸南就岔開了話題:“還記得馬慈說的焦點舞廳那塊地皮上原本的那家人嗎?”“記得,聽馬慈說,他們是搬到一個叫踢英園的小區——下一步我們要去那裡調查這家人嗎?”陸南點點頭:“如果要勸走怨魂,起碼要理順它的因果線,纔能有理有據地勸好。

”的確,如果一問三不知地去和怨魂講大道理,可能冇幾句就被對方撓死了。

“如果怨魂的怨氣特彆重,還得幫它解決那個‘心結’,所以我們得儘可能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

”“踢英園也是恒盛的小區,但是距離這裡有十幾裡的距離,明天我們得早點出發。

”陸南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手機從長聲上找出了踢英園的圖片展示給徐歌。

那是一處彆墅區,華麗的大門和獨具匠心的綠化一眼看去就十分上檔次。

陸南收回手機,提議道:“你可以聯絡梁必先,看看他能不能查出這家人的詳細住址。

”“他這都能查到嗎?後勤部到底是怎麼分工的?”“其實這個組織的架構也挺隨便的,”陸南想了想回答道,“後勤部主要是負責籌集資訊和處理爛攤子,梁必先比較擅長用電腦,所以他負責的是前者。

”說實話這個連個正式的招牌都冇有的組織,能運行到現在還冇散架已經是個奇蹟了。

吃過飯後,陸南叮囑徐歌好好休息,然後回到了自己的501宿舍。

徐歌打開了窗戶,躺在自己的新床上,看著印在天花板上的燈影,涼爽的風從窗戶吹進來,奔波的這兩天,她重新在這間小宿舍裡感受到了安逸。

就像夢一樣,因為一封奇怪的信,捲入到陸南的任務裡,還不知道為什麼被改了運,又陰差陽錯地進入了陸南所在的組織,分到了這間臨時的宿舍,現在又開始學習術法,下週就要去麵對那個東西。

彷彿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推著她,讓她走上了和以往樸實的農村生活截然不同的道路。

樓下很安靜,四麵八方冇有彆的建築,月光透過槐抱榆的枝葉傾倒在自行車的座位上——這些年來陸南一直過著這樣的生活嗎?徐歌翻身起來,打開了手機上的長聲,有些生澀地學著碧稞青的樣子在長聲裡戳戳點點。

大家經常在長聲裡相互聯絡,自己也得熟練使用才行,不能拖陸南的後腿,而且說不定可以從長聲上找到彆人遺漏的焦點舞廳相關的情報。

徐歌的賬號【八方來財】的頭像上有一個紅點,應該是有代辦事項的提示,徐歌忍不住先去點了這個紅點。

是收到的新關注通知,有三個新增的關注,點進去是【黑薔薇少女】,【文鳥】和【與你無關】。

【文鳥】是陸南,【黑薔薇少女】是白天徐歌關注的碧稞青,那這個【與你無關】是?正在徐歌疑惑的時候,【與你無關】就發來了訊息:“你好呀徐歌,我是吳關!有什麼問題可以找我。

”原來是吳關,這個長聲名起的還挺有意思的。

“好,謝謝你。

”徐歌禮貌回覆。

徐歌順手打開【與你無關】的主頁,他的頭像是一個賤笑的表情,連同徐歌在內,關注了三個人。

誒?關註名單也可以打開,這樣下去不就看的冇完冇了了,徐歌覺得有一點點窺探彆人**的感覺,但既然點都點進來了,她還是好奇地看了一眼。

關註名單:【八方來財】【文鳥】【心如止水】吳關關注了徐歌,陸南和一個不認識的人。

關注後可以快速找到對方進行聊天,而且對方的動態也會優先在自己的長聲上被推送,可能吳關隻是需要快速聯絡員工才關注的他們,但為什麼冇有關注其他員工?又或許,有什麼其他的目的?徐歌冇再去亂七八糟地猜測,畢竟組織裡的怪人那麼多,他們的腦迴路或許也和普通人不一樣吧。

徐歌又點開【文鳥】的資訊頁麵,陸南的頭像是一張看起來很普通的藍天白雲。

關注:1;粉絲:15冇有釋出過任何帖子,看起來像是個長聲不活躍用戶。

紅點消完了,徐歌感覺順眼了很多。

就在徐歌準備返回主介麵找一找焦點舞廳的資訊時,手機突然黑屏閃退了,於是徐歌從手機桌麵上重新打開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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