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法則戰紀 第117章 意識鏖戰，雙生映象
暗紫色的屏障外，雷烈的巨錘已砸得通紅，每一次撞擊都在屏障上留下蛛網般的裂痕，但裂痕總會在瞬間癒合。他肩頭的焦黑傷口滲出紫色的血液，雷霆之力與邪念之力的碰撞讓他的手臂陣陣發麻，卻依舊咬牙堅持：「給老子破！」
少女的破妄草藤蔓如同綠色的巨蟒，順著屏障的裂痕不斷鑽入，藤蔓上的露珠在接觸邪念之力時化作蒸汽，她的臉色比草葉還要蒼白，竹籃裡最後一把草籽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林蕭！醒醒！彆被它騙了！」
屏障內，林蕭的意識正陷入前所未有的混沌。暗影林蕭的聲音如同跗骨之蛆，在他腦海中不斷回響：「看看你守護的初始界域，三百年前被天魔踐踏，如今又要靠你這半吊子守護者苟延殘喘，值得嗎？」
眼前的景象突然切換，三百年前的初始界域在他眼前重現：符文石柱崩塌的轟鳴、修士們絕望的嘶吼、天魔的利爪撕裂孩童的胸膛……血腥的畫麵讓林蕭的瞳孔驟然收縮，胸口的爪印傳來陣陣灼痛。
「這就是你要守護的世界。」暗影林蕭的身影出現在他身邊，穿著與他一模一樣的四合法則戰甲，手中的赤霄炎雷矛卻散發著暗紫色的光芒，「隻要你與我融合，就能擁有毀滅這一切的力量，再也不用看著同伴死去。」
林蕭的赤霄炎雷矛突然指向對方，矛尖的紫金色光芒卻有些閃爍：「你不是我。」他的聲音帶著顫抖，腦海中閃過雷烈焦黑的肩頭、少女蒼白的臉頰、虛空主母消散前的藍光，「我的同伴不會白死，初始界域也絕不會毀滅。」
「是嗎？」暗影林蕭輕笑一聲，身影突然化作無數碎片，碎片在空中重組，變成雷烈的模樣，隻是那雙眼睛是猩紅的，「那雷烈呢？他快撐不住了，你聽，他的骨頭都在響。」
屏障外傳來雷烈壓抑的痛哼，林蕭的意識劇烈震顫，初始法則的光芒頓時黯淡幾分。暗影林蕭又化作少女的模樣，綠色的披肩沾滿黑色的汙漬：「還有她，破妄草籽已經用完了，再過一刻鐘，她就會被邪念之力腐蝕成枯骨。」
「閉嘴！」林蕭的破幻之眼突然亮起，紫金色的光芒穿透眼前的幻象，看到雷烈正用身體撞擊屏障，少女的藤蔓已延伸到屏障核心，「你以為這點小把戲能騙到我？」
他的界域道果突然旋轉，金色的光芒在意識中炸開，將暗影林蕭的幻象撕裂。但幻象碎片很快重組，這一次，暗影林蕭的手中多了一顆暗紫色的晶體，晶體上流轉的紋路與七彩晶體完美契合：「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你內心深處的恐懼——你害怕自己保護不了任何人，害怕成為初始界域的罪人。」
晶體貼近林蕭的瞬間，他的意識彷彿被投入熔爐，無數被他辜負的期望在腦海中灼燒：守護者前輩臨終前的眼神、骨甲族族長的信任、三千界修士的托付……這些畫麵讓他的初始法則開始紊亂，四合法則戰甲的光芒忽明忽暗。
「放棄吧。」暗影林蕭的聲音變得溫柔，如同蠱惑，「融合之後，你就能掌控一切，再也不用承受這種痛苦。你看，那是邪念界域的本源晶體，隻要與你的界域道果結合，我們就能成為新的界域主宰。」
盆地中央的暗紫色晶體已飛到暗影林蕭頭頂，晶體表麵的邪念之力如同潮水般湧入他的身體，他的身影變得越來越凝實，與林蕭的相似度達到了九成。而林蕭體內的界域道果，正不受控製地朝著丹田外移動，道果表麵的金色光芒中，已出現了一絲暗紫色的紋路。
「林蕭！」少女的聲音突然穿透意識屏障，帶著破妄草獨有的清冽，「看看你的手！那是守護的力量，不是毀滅！」
林蕭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掌心的初始法則正在與邪念之力對抗，金色與暗紫色的紋路在麵板表麵交織，形成奇特的螺旋。這讓他突然想起初次覺醒法則時的場景：玄水道人用拂塵為他疏導靈力，雷烈在旁邊笨拙地鼓勁，少女捧著破妄草苗笑得眉眼彎彎。
「他們還在等你。」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意識深處響起，守護者前輩的身影在金光中浮現，「三百年前我們沒能完成的守護，現在交到了你手上。記住，初始法則的真諦不是毀滅，是傳承。」
守護者的身影化作金色光點，融入林蕭的界域道果。道果突然爆發出璀璨的光芒，將那些暗紫色紋路儘數逼退，重新落回丹田。林蕭胸口的爪印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彷彿有什麼東西要被強行剝離。
「不可能！」暗影林蕭的臉上第一次露出驚慌，他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你明明已經動搖了！」
「我是動搖過。」林蕭的赤霄炎雷矛直指對方，矛尖的紫金色光芒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堅定，「但我知道，守護不是因為有把握，而是因為有值得守護的人。」他的破幻之眼穿透暗影林蕭的身體，看到對方體內那縷屬於初始法則的本源，「三百年前分離的，不隻是晶體，還有你的心。」
暗影林蕭的身影劇烈震顫，暗紫色的戰甲表麵浮現出金色的紋路：「胡說！我纔不要那種軟弱的情感！」他的赤霄炎雷矛朝著林蕭刺來，矛尖卻在接觸林蕭戰甲的刹那，化作漫天光點。
屏障外，雷烈的巨錘終於砸開一道丈許寬的缺口，紫色雷光與綠色藤蔓同時湧入。少女看到林蕭體內的界域道果重新穩定，立刻將最後一絲生命法則注入藤蔓，藤蔓順著缺口鑽入，纏繞住林蕭的手腕，綠色光霧順著手臂蔓延，與他體內的初始法則產生共鳴。
「就是現在！」林蕭的意識與身體徹底同步，赤霄炎雷矛突然調轉方向，刺入自己胸口的爪印。初始法則、雷霆法則、生命法則在矛尖彙聚，形成一道三色光刃，光刃順著爪印鑽入，將裡麵的邪念之力與自己的身體強行剝離。
「啊——」暗影林蕭發出淒厲的慘叫，他的身影如同被戳破的氣球般迅速乾癟，盆地中央的暗紫色晶體也隨之劇烈震顫，表麵出現無數裂痕。
林蕭的身體被光刃的反作用力震飛，雷烈及時衝過來將他接住。他胸口的爪印已消失不見，隻留下一個金色的傷疤，傷疤上流淌著三色法則之力，將最後一絲邪念之力徹底淨化。
「你總算醒了！」雷烈的聲音帶著哭腔，卻故意板著臉，「再晚一會兒，老子的錘子都要砸爛了。」
少女的藤蔓在林蕭傷口上開出綠色的小花，她擦了擦眼淚，卻笑出了聲：「我就知道你能做到。」
三人望向盆地中央，暗影林蕭的身影已徹底消散，隻留下那顆暗紫色的晶體在原地顫抖。晶體表麵的裂痕越來越多，金色的光芒從裂痕中透出——那是被邪念之力壓製了三百年的初始法則本源。
「它在自我淨化。」林蕭的破幻之眼看到晶體內部，暗紫色的邪念之力正在被金色本源吞噬，「是守護者前輩的力量起作用了。」
就在這時，黑色山脈的崩塌突然停止，那些衝出的暗影獸如同潮水般退去，天空中巨大的臉也開始瓦解，紅色光點重新化作漂浮的眼睛，隻是光芒變得黯淡了許多。
雷烈扛著巨錘走向盆地：「那現在咋辦？這破晶體留著也是禍害，不如一錘子砸了乾淨。」
林蕭卻搖了搖頭，赤霄炎雷矛在他掌心輕輕震顫：「不能砸。這顆晶體裡有初始界域丟失的另一半本源，要是毀了它，七彩晶體永遠無法真正完整。」他看向少女，「你的破妄草能淨化它嗎？」
少女走到晶體旁，指尖的藤蔓輕輕觸碰晶體表麵，金色的裂痕頓時亮起：「可以試試，但需要時間。而且……」她指著晶體深處，「裡麵還有暗影本體最後的意識，它在抵抗淨化。」
林蕭的界域道果突然飛出，懸浮在晶體上方。道果旋轉的刹那，晶體中的金色本源受到感召，開始瘋狂吞噬邪念之力。晶體表麵的暗紫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露出裡麵晶瑩剔透的金色核心。
「它在幫我們！」雷烈驚訝地張大嘴巴，「這晶體成精了？」
「不是成精。」林蕭的眼中閃過明悟，「這是初始界域的自我修複機製。三百年前分離的本源，終究還是想回到一起。」
當最後一絲暗紫色從晶體中消失，兩顆晶體突然同時升空，在盆地中央相撞。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柔和的金光與七彩光芒交織，形成一道連線初始界域與邪念界域的光柱。光柱中，無數法則符文飛舞，將兩個界域的壁壘緩緩融合。
「界域……在合並？」少女的聲音帶著震驚，她能感覺到腳下的土地正在發生變化，暗紫色的平原漸漸變成金色，黑色的河流化作清澈的法則之溪。
林蕭的破幻之眼穿透光柱，看到初始界域的七彩晶體正在與邪念界域的本源晶體融為一體，新的晶體散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將兩個界域的法則之力完美調和。
「這纔是初始界域真正的樣子。」守護者前輩的聲音在光柱中回蕩，「三百年的分離，今日終於圓滿。林蕭，你完成了我們未能完成的使命。」
聲音消散後，光柱漸漸收縮，最終化作一顆七彩與金色交織的晶體，懸浮在盆地中央。晶體下方，一道金色的傳送陣緩緩亮起，陣紋的另一端連線著中心島嶼的祭壇。
雷烈的巨錘在地上劃出一道弧線：「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老子想念法則之海的烤法則豚了。」
少女的破妄草在新的平原上生根發芽，綠色的草浪在金色的大地上格外醒目：「回家前，我們得把這裡的暗影獸清理乾淨，還有天空那些紅色的眼睛。」
林蕭的目光卻落在傳送陣旁，那裡的地麵上，有一個暗紫色的印記正在緩緩消散，印記的形狀與之前的爪印相同，隻是輪廓更加模糊。他的心中突然湧起一股不安，破幻之眼掃過整個邪念界域，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走吧。」他壓下心中的不安，赤霄炎雷矛在掌心轉動，「回去看看玄水道人他們怎麼樣了。」
三人踏入傳送陣，金色的光芒將他們包裹。當傳送陣的光芒消散時，盆地中央的晶體突然閃爍了一下，晶體深處，一縷比發絲還細的暗紫色光線悄然鑽進地底，消失在新形成的法則脈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