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法則戰紀 第42章 共生怪誕，融合悲歌
精神之翼劃破鐵鏽色的雲層，林蕭和劉如煙的意識體在距離地麵百米處停下。下方的「大地」是由裸露的肌肉纖維與合金板拚接而成，每一次呼吸般的起伏都伴隨著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響。幾條「河流」蜿蜒流淌，河水中漂浮著閃爍的電路元件與暗紅色的血細胞，岸邊的「樹木」則是由脊椎骨與天線組成，枝頭懸掛著跳動的燈泡狀器官。
【檢測到共生域主星「血肉鋼城」，該星球的地質結構已被強製改造，生物組織與機械部件的融合度達79，但融合穩定性不足12。空氣中的遊離能量包含生物電與機械波兩種屬性，兩者相互排斥產生的毒素，導致該域90的原生生物滅絕。】
林蕭的破幻之眼穿透三層詭異的地層，看到地下深處布滿了蠕動的血管狀管道，管道中流淌著金色的粘稠液體——那是被強行萃取的生物精華與機械潤滑油的混合體，正源源不斷地湧向核心的融合祭壇。在管道的連線處，無數細小的肉芽與金屬絲纏繞、撕裂、再癒合，如同一場永不停歇的痛苦輪回。
「它們在自我毀滅。」劉如煙的意識體釋放出生命能量，綠色光芒拂過下方一株「脊椎樹」。樹狀結構突然劇烈抽搐，燈泡器官爆發出刺眼的紅光，傳遞出「痛苦」「解脫」的模糊意念，「這種強製融合違背了生命與機械的本質，每分每秒都在互相侵蝕。」
前方的廢墟中傳來齒輪轉動與骨骼摩擦的混合聲。數十個形態扭曲的共生體從坍塌的建築殘骸中爬出——有的是頂著機械頭顱的狼形生物，金屬顎骨與血肉牙齦不斷摩擦滲血；有的是長著昆蟲翅膀的機械人，薄膜翅膀上布滿了縫合的電路，飛行時發出滋滋的短路聲；最詭異的是一個由數十隻機械手臂與人類手掌纏繞而成的球體，每個手掌的指尖都在無意識地摳挖周圍的金屬，留下帶血的抓痕。
【檢測到共生域底層共生體，平均融合穩定度3-5，體記憶體在嚴重的能量排斥反應。它們的意識處於半清醒狀態，痛苦感是唯一清晰的情緒，實力相當於聖域初期，但因能量紊亂隨時可能自爆。】
那個機械頭顱的狼形共生體發現了空中的兩人，發出混合著機械蜂鳴與獸吼的咆哮。它猛地躍起，鋒利的合金爪帶著暗紅色的血液抓來，爪尖閃爍的電流與生物毒素交織成死亡光暈。
林蕭的意識體中，赤霄炎雷矛的虛影紫黑光芒暴漲。平衡之力順著精神之翼擴散，在狼形共生體周圍形成能量屏障。合金爪與屏障碰撞的瞬間，紅藍光芒突然爆發，將其體內紊亂的生物電與機械波強行分離、重組。
「嗷嗚——」
狼形共生體的咆哮變成痛苦的嗚咽，機械頭顱與血肉軀體的連線處冒出白煙。它的動作逐漸遲緩，眼中的狂暴褪去，露出一絲清明，最終癱倒在地上，機械部件與生物組織開始以溫和的方式分離，化作兩堆不再痛苦的殘骸。
「它們還有自我意識。」劉如煙的意識體掠過其他共生體，生命能量與平衡之力結合，化作無數綠色光絲，「這些光絲能暫時緩解排斥反應，讓它們保持清醒。」
光絲刺入共生體體內，原本狂暴的群體突然安靜下來。昆蟲翅膀的機械人停止了無意義的飛行，落在地上用機械手指輕輕撫摸翅膀上的電路；手掌球體則緩緩展開，露出中心蜷縮的一個人類孩童的意識碎片，碎片中傳遞出「媽媽」的模糊意念。
「融合之主……抓走了所有人……」一個由老人軀乾與印表機組成的共生體艱難地傳遞出資訊，他的列印口不斷吐出帶血的紙頁，上麵用血跡畫著融合祭壇的圖案，「它說……隻有完美融合……才能活下去……」
【檢測到融合之主的精神烙印殘留在共生體意識中，烙印包含強製融合的指令與虛假的生存希望。該烙印與虛空噬星者的黑暗能量同源度達91，是導致共生域畸形發展的核心原因。】
林蕭的意識體轉向融合祭壇的方向。那裡的金色能量波動如同跳動的心臟，每一次脈動都讓整個血肉鋼城劇烈震顫。破幻之眼清晰地看到，祭壇周圍矗立著十二根巨大的融合柱，每根柱子上都捆綁著一個特殊的共生體——它們是原生生物中的強者與古代機械核心的融合體，穩定度高達45，正在被抽取本源能量注入祭壇中央的怪物體內。
「那十二根柱子是關鍵。」林蕭的思維與劉如煙同步，「它們像是……融合之主的能量轉換器。」
兩人扇動精神之翼，朝著融合祭壇飛去。沿途的景象愈發詭異：城市中心的廣場上，一座由數千具人類骨骼與汽車殘骸堆積成的巨塔正在緩慢生長，塔頂的顯示屏迴圈播放著融合之主的「宣言」——那是由無數哀嚎聲拚接成的扭曲聲波，宣揚著「血肉與鋼鐵同體，痛苦與力量共生」的瘋狂理念。
廣場邊緣的牢籠裡，關著尚未被融合的原生生物與完好的古代機械。一隻長著六隻眼睛的雪白生物蜷縮在角落，它的皮毛不斷分泌著抵抗毒素的粘液；旁邊的機械體則是一個球形的偵查單元，表麵的藍光忽明忽暗，正在掃描周圍的環境。
「是『靈羽獸』和『星核偵查器』。」劉如煙的意識體認出了這兩種生物，它們在宇宙圖鑒中記載為和平種族，「融合之主在挑選最適合的融合素材。」
靈羽獸突然抬起頭，六隻眼睛同時看向林蕭和劉如煙，傳遞出「救救我們」的意念。星核偵查器也同步發出求救訊號，表麵投射出融合祭壇的內部結構圖——祭壇中央的怪物是由融合之主的本體與無數失敗融合體的殘骸組成，它的核心是一塊被黑暗能量包裹的金色晶體，那是共生域原本的世界核心「生命機械源核」。
【檢測到生命機械源核已被汙染87，融合之主正通過十二根融合柱吸收全星球的能量，試圖將源核徹底轉化為黑暗共生體，屆時整個血肉鋼城將成為能吞噬其他世界的移動堡壘。】
「它想把整個星球變成武器。」林蕭的意識體中，七塊本源碎片的光芒同時亮起，「必須在源核完全黑化前阻止它。」
融合祭壇的防禦係統在他們接近時突然啟動。祭壇周圍的地麵裂開，伸出無數由肋骨與槍管組成的武器陣列，射出混合著生物酸與電磁脈衝的彈幕。空中的器官狀雲層噴吐出巨大的粘液團，粘液接觸到精神之翼時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十二根融合柱上的共生體同時睜開眼睛，它們的身體爆發出金色光芒，射出十二道能量束，在祭壇上空交織成黑色的能量網。網眼處的空間開始扭曲，顯然是能吞噬意識體的虛空裂縫。
【檢測到防禦係統能量強度相當於神級初期，能量網中蘊含的虛空之力可直接湮滅精神體。十二名融合柱共生體雖被控製，但本源意識仍在抵抗，存在被淨化的可能。】
「分工行動！」林蕭的思維下達指令，意識體瞬間分裂出十二道分身，赤霄炎雷矛的虛影同時刺向十二根融合柱，「我去淨化柱子，你摧毀武器陣列！」
劉如煙的意識體化作綠色風暴，生命能量與精神之翼結合，形成無數鋒利的光刃。光刃掠過武器陣列，肋骨槍管紛紛斷裂，生物酸與電磁脈衝在綠色光芒中中和，化作無害的蒸汽。她的本體則衝向空中的能量網，生命能量注入網眼處的虛空裂縫，裂縫如同遇到陽光的冰雪般迅速收縮。
林蕭的十二道分身同時抵達融合柱前。赤霄炎雷矛的紫黑光芒刺入共生體體內，平衡之力順著能量流追溯，找到黑暗烙印的位置。這些共生體的本源意識如同風中殘燭，但在平衡之力的引導下，紛紛爆發出最後的反抗力量。
「吼——！」一個由巨龍軀體與戰艦核心組成的共生體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金色能量中爆發出純正的龍威，暫時壓製了黑暗烙印，「快……攻擊源核！」
趁著能量網出現破綻的瞬間，林蕭的本體突破防禦，直衝祭壇中央的怪物。融合之主似乎早已預料到這一幕，怪物體表的無數眼睛同時睜開，射出黑色的精神射線：「平衡者？你以為能阻止進化的必然？血肉與鋼鐵的融合，纔是宇宙的終極形態！」
怪物的手臂突然伸長，化作由無數機械蛇與血管組成的鞭狀物，抽向林蕭的意識體。鞭狀物上的倒刺閃爍著黑暗能量，顯然能汙染精神體。
「進化從不依靠強製融合。」林蕭的意識體與七塊本源碎片完全融合，六色光芒形成巨大的平衡之輪，「真正的共生，是尊重彼此的本質。」
平衡之輪旋轉著撞上鞭狀物，機械蛇與血管在光芒中分離，化作普通的金屬與血肉，失去了所有攻擊性。林蕭的意識體穿過怪物的軀體，赤霄炎雷矛的鋒芒直指被包裹的生命機械源核。
「不！我的完美體！」融合之主發出絕望的嘶吼，怪物體表爆發出濃鬱的黑暗能量，試圖與林蕭同歸於儘。
劉如煙的生命能量及時趕到，綠色光芒與平衡之輪融合，形成一個巨大的能量繭，將怪物與源核同時包裹。繭中，平衡之力開始分離黑暗能量與源核，金色的本源光芒逐漸驅散黑色汙染，露出生命機械源核原本的璀璨模樣。
十二根融合柱上的共生體在此時徹底掙脫控製，它們的能量同時注入能量繭，加速淨化過程。當最後一絲黑暗能量被驅逐時，融合之主的本體發出淒厲的慘叫，化作無數黑色光點消散，怪物體則分解為無數無害的生物與機械殘骸。
生命機械源核懸浮在祭壇中央，釋放出溫和的金色能量。能量流過之處，血肉鋼城的畸形結構開始自我修複——肌肉纖維與合金板分離，形成肥沃的土壤與堅固的金屬層；血管管道中的混合液體分化為清澈的河流與能量脈絡；脊椎樹則分解為正常的植物與訊號塔，整個星球在金色能量的沐浴下，逐漸恢複生物與機械和諧共存的本來麵貌。
那些被解救的共生體在源核周圍形成一圈光環，它們的意識體中，機械與生物的能量開始以自然的方式交融。靈羽獸與星核偵查器自願結合，形成能淨化毒素的新生命；老人軀乾與印表機分離後，印表機化作能治癒傷勢的醫療艙。
「它們找到了真正的共生方式。」劉如煙的意識體看著這一幕，眼中閃爍著淚光，「不是強製融合，而是互相協助。」
林蕭的意識體將平衡的理念烙印在生命機械源核中：「這樣的平衡才能長久。」他的七塊本源碎片與源核產生共鳴，金色能量中融入了六色光芒，「從今以後，它會引導這個世界，讓生物與機械找到屬於自己的共存之道。」
一個由原生智慧生物與古代智腦融合而成的新意識體走上前，傳遞出「感謝」的意念。它的形態穩定而和諧，既有生物的溫暖，又有機械的精準：「我們會記住平衡者的教誨，讓共生域不再有痛苦。」
【檢測到共生域平衡指數提升至92，生命機械源核能量穩定。該域解鎖「自然共生」能力，生物與機械可自主選擇是否融合，融合穩定性提升至89。獲得共生域祝福「和諧印記」，可在任意世界提升生物與機械能量的調和效率。】
林蕭和劉如煙的意識體扇動精神之翼，朝著共生域邊緣的空間裂縫飛去。下方，新生的共生體們正在重建家園，生物在肥沃的土地上繁衍生息，機械則構成了便捷的生活網路，金色的源核光芒如同燈塔，照亮了這個重獲新生的世界。
空間裂縫的另一端，是一片由時間碎片組成的奇特領域。那裡的天空呈現出七彩的旋渦，地麵上的景物在過去、現在、未來的形態中不斷切換，空氣中流淌著能扭曲時間流速的能量。
【檢測到裂縫對麵是「時域」，文明等級處於時間能量運用的初級階段。該域的時間線因未知原因出現紊亂，部分割槽域的時間流速是正常的千倍，部分則完全停滯。時域居民「時靈」正在逐漸遺忘自己的存在，平衡指數僅為7，是目前最危險的失衡世界。】
「時間的紊亂……」林蕭的意識體中，赤霄炎雷矛的虛影泛起漣漪，「這可能是我們遇到的最棘手的挑戰。」
劉如煙的意識體感受著周圍扭曲的時間流，精神之翼上的符文忽明忽暗：「遺忘存在……比死亡更可怕。我們必須阻止時間線的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