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玄靈元界 第70章 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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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陽端著一盤靈尾雞走到天劍宗一群人的席位旁，輕輕放在桌子上，隨後，偷偷瞥了一眼十幾丈外落花宗一群人，在一夥人中，楚陽立刻就認出了帶頭的仙子，正是楚黎。
不過楚陽並未上前搭話，反而是立刻低下頭，生怕楚黎發現自己，一旦發現自己，自己該如何解釋目前的身份，難不成說，楚陽的執念已經徹底消失了，自己隻是一個奪舍楚陽身軀的蓮花妖嗎？
楚陽匆匆放下菜後，扭頭就走，急忙通過小道，離開了懸浮在空中的各大宗門席位，回到了膳食房。一副著急忙慌的樣子，使得，雷諾、萬景行、獨孤靈三人不知所措。
楚黎似乎是有感應一般，看著那個快速離開的玄靈門夥房弟子，那背影似乎有幾分熟悉，但又好像想不起來，不過很快，楚黎的思緒就被場中激烈的戰鬥吸引，並未深究此事。
看著楚陽急急忙忙的樣子，雷諾三人以為楚陽被誰欺負了，雷諾上前問道：“老四，咋回事，著急忙慌的，你躲什麼啊？”
“冇有啊，冇躲什麼啊”，楚陽說道。
“哪個客人欺負你了？”，萬景行說道。
楚陽搖頭，表示冇有的事情，隨後傻傻一笑道：“就是內急，忍不住了，你們彆攔著我啊，真要憋不住了”
楚陽急忙穿過三，急忙朝著一個方向快步行去了。
“內急？一個聚靈境界修士，會內急？”
“八成是吃壞肚子了吧？”，獨孤靈說道。
三人就如此，看著楚陽的背影消失在膳食房走廊儘頭。
“壞了壞了，楚黎好像察覺了，我剛剛離開的時候，感覺到她的靈識微微朝著我鎖定過來了，看其靈識強度，修為應該是達到靈丹境界後期了，修煉倒是不慢啊”
楚陽一邊向著膳食房休息室走去，一邊心底呢喃。
另一邊的考覈演武場上——戰鬥正在激烈進行著......
就在楚陽匆匆離場之際，演武台上驟然爆發出刺目靈光。趙無塵手中三尺青鋒震顫如龍吟，劍尖迸出七點寒星，在空中劃出北鬥之形。李寒山長槍橫掃，槍身纏繞的赤焰猛然暴漲，化作一條火龍直撲劍芒。
\"七星貫月！\"趙無塵劍訣陡變，七點寒星連成一線，竟將火龍從中劈開。碎裂的火焰如雨墜落，卻在觸及檯麵時被陣法吸收，化作靈氣漣漪盪漾開去。
李寒山冷笑一聲，槍桿猛然杵地。地麵突然隆起三道土牆，每道牆麵上都浮現出猙獰獸首。獸首張口噴吐，左牆出冰錐，右牆射毒砂，中牆竟噴出粘稠黑油——三色攻擊在空中交織成網，將趙無塵所有退路封死。
觀禮台上響起陣陣驚呼。楚黎指尖不自覺捏碎了琉璃盞，瓊漿順著玉案流淌成溪。她身旁的落花宗弟子們紛紛掩口，腰間花鈴無風自動，發出急促的脆響。
趙無塵突然棄劍躍起，雙手結印如蓮花綻放。那柄墜落的青劍竟自行分裂，化作三十六道劍影環繞周身。劍影旋轉如輪，將襲來的攻擊儘數絞碎。破碎的冰晶、毒砂與黑油在靈氣激盪中混合，竟在檯麵上凝成詭異的紫黑色沼澤。
\"劍分陰陽！\"趙無塵淩空倒轉，所有劍影驟然合一。新生的長劍一半霜白一半墨黑，劍鋒過處空氣都產生扭曲。李寒山急忙橫槍格擋，槍劍相擊的瞬間，他腳下突然塌陷——方纔製造的沼澤不知何時已蔓延至立足之處！
\"轟！\"
長槍脫手飛出，深深插入演武台邊緣的陣法屏障。李寒山半截身子陷入沼澤，掙紮時發現紫黑泥漿正在吞噬靈力。趙無塵的劍尖已抵在他咽喉三寸之處，劍芒吞吐不定。
\"承讓。\"趙無塵收劍回鞘，沼澤隨之消散。他伸手將李寒山拉起時，對方袖中突然滑出一枚透骨釘——卻在即將觸及趙無塵手腕時，被一道憑空出現的劍氣擊成齏粉。
觀禮台爆發出震天喝彩。天劍宗長老撫掌大笑：\"好個以氣禦劍！此子已摸到人劍合一的門檻！\"紫霄門席位間雷光閃爍，顯然有人激動之下泄露了功法氣息。膳食房送來的靈果拚盤被氣浪掀翻，晶瑩的朱果滾落一地。
楚陽透過休息室的窗欞望見這一幕，手中正在擦拭的玉碟\"噹啷\"落地。他從未想過同境界修士竟能爆發出如此威能——那柄分化陰陽的長劍，分明已經觸及法則邊緣。若是自己以靈玄境修為對上，恐怕......
“躲在這裡乾什麼，楚陽小子，快去幫忙啊，還有不少菜要送到客人的席位上”，一身肥肉的尉遲師傅掀開休息室的門簾，笑罵道。
楚陽無奈隻得出去乾活，不過，出去之前，故意朝著自己的左臉就是一拳，很快，冇有用靈氣防護的左臉就腫了起來，變成了青色，楚陽取出一塊臉巾，將臉龐遮住，回到雷諾三人身邊，端起一小鍋五彩靈魚湯就向著演武場走去。
雷諾三人看著圍著臉巾的楚陽，雷諾問道：“咋回事，還遮著臉呢，咋了這是，客人裡有你的仇人？”
“冇有的事情，隻是我吃壞東西了，臉腫起來了，我怕嚇著彆人，這才遮起來的”
“好吧好吧，趕快端上去吧，我們三個紫霄門、天劍宗、青嵐穀，落花宗那邊，你負責”，雷諾說道。
楚陽越是害怕什麼，就越來什麼，雷諾像是故意的一樣，還不等楚陽反駁，三人就各自端著自己手中的靈魚湯跑了，楚陽摸著額頭，感覺天要塌了，一旦被楚黎認出來，雖然不會出任何壞的事情，不過寒蓮本尊就是害怕無法解釋楚陽和自己之間的關係。
比較複雜，很難解釋得通，難不成直接告訴楚黎：“你哥哥其實數十年前就已經死了，我當時用現在修士的話說，就是我利用你哥哥保護你的那股執念，算是奪舍了你哥哥的身軀，現在執念消散了，我成功占據了你哥哥的肉身！”
楚陽端著靈魚湯，慢慢走到了一塊協助夥房弟子上下懸浮觀禮平台的飛行金銀色懸浮器上。
\"落花宗的靈膳到了。\"楚陽刻意壓低聲線，將玉鍋放在鎏金案幾中央。湯中突然躍起一尾靈魚虛影，在眾人頭頂遊弋三圈後才消散——這是玄靈門招待貴客時纔有的異象。
楚陽隨後就要離開席位，回到膳食房，也是這個時候，楚黎開口說道：“這位師侄，你為何戴著麵紗？”
“回長老，弟子近日修行時，行氣出了岔子，臉腫得厲害，這才用麵紗遮著”
“哦，這位師弟，我這裡正好有治療瘀傷腫脹的藥膏，我幫你擦一擦，順便用我們落花宗的術法，幫你治療一下”，坐在楚黎身邊的顧晴笑著說道。
“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經擦過藥了，要不了一個時辰就會好的”，楚陽壓低嗓音回答道。
“好吧”
楚陽解釋完，就立刻轉身，想要離開這處席位了，剛要踏上懸浮器離開，楚黎突然出聲說道：“師侄，這兩個空盤，收一下吧”
楚陽無奈隻能回頭收拾盤子，就在楚陽伸手施法，將落花宗幾張鎏金案幾上的空盤收到身前的時候，楚黎偷偷瞥了一眼楚陽的右手手腕，不過並未察覺到任何異常。
之所以如此做，是因為自己哥哥右手手腕處有著一個月亮形狀的胎記印痕，在楚陽手腕上冇找到印痕後，楚黎這纔有些失望地歎了一口氣，顯然，眼前這個人，因該隻是背影有些與楚陽相似而已，是自己太過於寄希望。
楚陽收好空盤，躬身行了一禮便匆匆踏上懸浮器。他背對著落花宗眾人，感受著身後那道若有若無的目光，掌心滲出細密的汗珠。懸浮器緩緩下降時，一陣清風突然掀起他遮臉的麵巾一角——楚黎的瞳孔驟然收縮。
\"等等！\"她猛地站起身，腰間花鈴發出清越的脆響。可懸浮器已經降到了下一層平台，楚陽的身影隱冇在穿梭的侍從之間。落花宗眾弟子詫異地看著自家首席，顧晴輕聲問道：\"師尊，怎麼了？\"
楚黎望著下方熙攘的人群，搖了搖頭重新坐下：\"無事，認錯人了。\"她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茶盞邊緣，方纔驚鴻一瞥間，那截露出的下巴輪廓像極了她記憶裡的模樣。可是手腕上冇有胎記，況且若真是哥哥，為何要躲著她？
......
膳食房後的竹林裡，楚陽扯下麵巾大口喘息。他舉起右手在月光下細看，手腕內側的皮膚光潔如新——那枚月亮胎記早被他用\"移花接木\"之術暫時遮掩。幾片竹葉飄落在肩頭，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自己帶著小楚黎在這般月色下捉螢火蟲的夜晚。
\"老四！\"雷諾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紫霄門又要加十壇醉仙釀！\"楚陽急忙重新繫好麵巾，卻在轉身時撞上了不知何時站在身後的獨孤靈。老三抱著雙臂，目光如劍：\"你今日很不對勁。\"
楚陽乾笑兩聲，正要解釋，演武場方向突然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歡呼。一道傳音符破空而至，在三人頭頂炸開成金字：\"速送百花蜜釀至天字三號台！\"獨孤靈深深看了楚陽一眼，終究轉身去取酒。楚陽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突然發現自己的衣襟不知何時已被冷汗浸透。
大比持續了三天。楚陽始終戴著麵巾穿梭在各派席位間，有驚無險地避開了所有與楚黎正麵相對的機會。最後一日黃昏，當紫霄門長老宣佈大比圓滿結束時，漫天霞光中升起千百盞明燈。楚陽站在膳房最高處的飛簷上，看著落花宗的靈舟緩緩升空。
楚黎站在舟首，忽然心有所感地回頭望去。暮色中那個戴著麵巾的膳房弟子正仰頭望著靈舟，晚風吹起他額前的碎髮，這個剪影讓她心頭莫名刺痛。
楚陽看著衝入雲層消失不見的舟船，歎了一口氣，自己終究不是原來的楚陽了，自己對楚黎冇有任何的情感，隻是害怕麵對楚黎的時候，無法解釋其哥哥已經永遠消失了，自己奪舍了其哥哥的肉身。
不管了，既然知道楚黎現在一切安好，那麼自己也就不虧欠“楚陽”任何東西了，以後自己就隻是自己了，不用再揹負著另一個人的責任了，從今日起，也算是給過去的自己做個了斷吧。
夜色漸深，玄靈門膳食房內燈火通明，酒香四溢。
宗門大比圓滿結束，尉遲師傅大手一揮，直接搬出了珍藏百年的\"醉仙釀\"，一眾夥房弟子歡呼雀躍，紛紛入席。雷諾、萬景行、獨孤靈和楚陽四人圍坐一桌，桌上擺滿了靈獸肉、靈果、靈酒，香氣撲鼻。
\"來來來，老四，今天你可跑不掉！\"雷諾拍開酒罈泥封，濃鬱的酒香瞬間瀰漫開來，他直接給楚陽倒了滿滿一大碗，\"今天咱們不醉不歸！\"
楚陽看著碗中琥珀色的酒液，微微出神。
\"怎麼，怕了？\"萬景行挑眉，一臉促狹，\"還是說，你怕喝醉了，不小心說出什麼秘密？\"
楚陽一怔，隨即失笑：\"哪有什麼秘密？\"
\"那就喝！\"獨孤靈二話不說，直接端起酒碗一飲而儘，豪氣乾雲。
楚陽看著眼前三人，心中忽然湧出一股暖意。
——他們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卻真心待他如兄弟。
——而他，卻一直活在\"楚陽\"的陰影裡，揹負著不屬於自己的執念。
\"好！\"楚陽大笑，端起酒碗，仰頭一飲而儘。
辛辣的酒液入喉，灼燒感一路蔓延至胸腔，卻讓他莫名暢快。
\"痛快！\"雷諾拍桌大笑，\"再來！\"
一碗接一碗，酒過三巡，四人皆已微醺。雷諾滿臉通紅，摟著萬景行的肩膀，絮絮叨叨說著胡話；萬景行則眯著眼睛，慢悠悠地夾菜，時不時插上一句；獨孤靈雖麵色如常，但眼神已有些迷離，偶爾還會露出罕見的笑意。
楚陽的酒量最差，此時已經臉頰滾燙，眼前微微發暈。
\"老四啊……\"雷諾忽然湊近，醉醺醺地問道，\"你今天……到底在躲誰？\"
楚陽一愣，酒意瞬間散了幾分。
\"對啊，你遮著臉，還鬼鬼祟祟的。\"萬景行也眯著眼看他，\"該不會是欠了哪位師姐的債吧？\"
獨孤靈冇說話，但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顯然也在等答案。
楚陽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其實……\"他頓了頓，又灌了一口酒，才緩緩道，\"我以前，一直活得像另一個人。\"
三人一怔，酒意似乎都清醒了幾分。
\"什麼意思？\"雷諾皺眉。
楚陽看著碗中晃動的酒液，低聲道：\"我曾經……不是現在的我。\"
\"……\"
\"但現在，我想通了。\"他抬起頭，眼中再無迷茫，隻有堅定，\"從今往後，我隻做我自己。\"
三人麵麵相覷，顯然冇完全聽懂，但見他神色認真，便也冇再多問。
\"管他呢！\"雷諾一拍桌子，哈哈大笑，\"反正你現在是咱們的老四！來，繼續喝！\"
\"喝！\"
四人再次舉碗相碰，酒液飛濺，笑聲迴盪。
楚陽仰頭飲儘最後一滴酒，心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徹底碎裂，又有什麼東西重新生長。
——從今日起，他不再是\"楚陽的替代者\"，而是真正的自己！
——他要修複破碎的靈丹！
——他要登臨人族巔峰！
——他要追尋三千靈界的奧秘！
酒意上湧，楚陽終於支撐不住，一頭栽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
雷諾哈哈大笑：\"老四酒量不行啊！\"
萬景行搖頭失笑：\"抬他回去睡吧。\"
獨孤靈默默起身，一把將楚陽扛起，動作乾脆利落。
三人搖搖晃晃地走出膳房，夜風拂麵，星河璀璨。
楚陽在朦朧中微微睜眼，望著滿天星辰，嘴角勾起一抹釋然的笑意。
——新生，自此而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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