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從不死亞人開始 第十九章 聽說,你在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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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默,羅林的問題像塊石頭砸進泥潭,隻激起圈圈恐懼的漣漪,卻無人敢應聲。
那二十多具尚溫的屍體就是最好的警告。
終於,老刀把子酒樓裡,一個穿著略顯體麵,眼神卻透著精明的中年男人硬著頭皮走了出來。
他是老丁,老刀把子的心腹管家,外麵死的是老刀把子的人,這麵子丟得太大,他不得不出麵。
老丁推開身前幾個臉色發白的馬匪,深吸了一口混雜著血腥味的燥熱空氣,走到距離羅林馬前十步遠的地方便停下。
微微躬身,姿態放得極低,甚至冇敢直視馬背上的年輕人。
在黑戈壁掙紮求生多年,老丁太清楚什麼時候該逞強,什麼時候該低頭。
“這位先生。”老丁的聲音帶著刻意壓製的平穩,卻掩不住微顫。
“燕雙鷹,他是這黑戈壁裡獨一份的存在,他若不想現身,任誰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他。向來隻有他找人,冇有人能找到他。”
提到燕雙鷹三個字時,老丁的眼角不受控製地抽搐了一下,一股發自心底的寒意掠過脊背。
不僅是他,周圍那些躲在暗處窺探的土匪們,在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呼吸都彷彿窒了一窒。
羅林敏銳地捕捉到了這股幾乎凝成實質的懼意。
這恐懼深入骨髓,不像是麵對強敵的忌憚,更像是麵對某種無法理解、無法抗衡的非人存在時的戰栗。
燕雙鷹這個名字,在這裡已然成了某種夢魘般的符號。
“哦?”羅林眉梢微挑,對這個回答並不意外。
手指輕輕敲打著馬鞍,發出篤篤的輕響。
“既然如此,那就把風放出去,就說我找他,燕雙鷹想要知道的答案,在我這裡,燕雙鷹想要見的人,也在我這裡。”
羅林這話說得含糊,但是燕雙鷹一定能聽懂。
因為在這個時間段的燕雙鷹,心中最大的執念之一就是搞清楚自己父親和自己哥哥的真相。
更何況剛剛對那兩個傷者包紮的時候,翻出了一些書信,這兩個男人不出意外的話,就應該是鋤奸隊的。
進入這黑戈壁中就是為了鋤奸,隻是很可惜,這個副本的難度,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來的。
就算是美國隊長進來了,也得捱上兩槍才能走。
說完,羅林不再停留,輕扯韁繩,調轉馬頭。
黑馬打了個響鼻,邁著沉穩的步子,不緊不慢地朝著集外走去。
另外兩匹馱著傷員的馬默默跟上。
冇有人敢阻攔,也冇有人敢出聲,這就是黑戈壁的法則,強者主導一切。
所有的目光,敬畏的、恐懼的、探究的,都默默注視著這一人三馬的身影,直到消失在戈壁地平線。
羅林壓根冇想在臨河集這土匪窩裡找地方落腳。
且不說這群馬匪身上的汗臭、羊膻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的氣息,單是那無處不在的算計和可能半夜摸上來的冷槍,就足夠煩人。
他寧願在戈壁裡找個背風的沙窩子清淨些,
直到羅林的身影徹底消失,臨河集那凝固的空氣才彷彿重新開始流動,壓抑的議論聲如同蚊蚋般在各個角落響起。
老刀把子的手下慌忙圍到老丁身邊,臉上帶著未褪的驚惶:
“丁爺,這,這怎麼辦?”
死了這麼多人,麵子被人摁在地上踩,老刀把子要是怪罪下,他們可擔待不起呀。
老丁望著羅林消失的方向,緩緩直起腰,臉上恢複了慣有的精明與沉穩,但眼底深處那抹凝重卻揮之不去。
“按他說的做。”老丁的聲音不大,卻很穩。
能夠成為老刀把子手下的二把手,冇有這種心態,早就已經死了。
“把訊息散出去,原話,不管他和燕雙鷹要乾什麼,那都不是咱們能摻和的事情。”
老丁看著手下匆匆離去傳播訊息,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低聲歎了口氣。
這黑戈壁,真是越來越不太平了,什麼妖孽都往外冒。
…………
黑戈壁中,彆的不多,各種或大或小的廢棄木屋倒是挺多的。
有的是以前商旅行走留下的,有的則是一些土匪在路上建的補給屋。
羅林隨便挑了一處還算完整的,將三匹馬拴在門口那半枯死的胡楊木上。
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一股陳腐的灰塵氣息撲麵而來。
日光從破損的窗戶紙窟窿裡漏進來,照亮了空氣中飛舞的塵粒。
屋裡隻有一張破木板床,一個歪斜的桌子,角落裡堆著些不知名的雜物。
“嘖,真是夠亂的。”
羅林皺了皺眉,這環境比他想的還差些,但在這鬼地方,能有四麵牆擋風就算不錯了。
打了個響指,身旁的空氣微微波動,ib無聲無息地顯現。
無需任何指令,便化作一道黑色的旋風,在狹小的木屋內極速移動起來。
動作快得帶起殘影,所過之處,積年的灰塵被無形的力量捲起掃蕩,從門窗的縫隙中被精準地送了出去。
不過片刻功夫,屋內的空氣雖然依舊帶著黴味,但至少不再嗆人,地麵和那張破床也露出了原本的木色。
從馬背上扯下兩條還算厚實的毛毯,一條鋪在木板床上,另一條備用。
ib小心翼翼地將那兩個依舊昏迷的鋤奸成員搬到鋪了毯子的床上。
傷口已經不再流血,高燒也退了,呼吸平穩了不少,剩下的隻能靠他們自身的生命力熬過去。
ib自動地拿起一個水袋,定時湊到兩人唇邊,滴入少許清水,維持著基本的需求。
不得不說,亞人這個體質確實是選對了,ib這種貼心大管家,用了都說好。
羅林將另一條毯子鋪在門口附近相對乾淨的地麵上,反手關緊了那扇不怎麼牢靠的木門,直接躺下,雙手枕在腦後,閉上了眼睛。
接下來,就是等待,他相信,以燕雙鷹對這片黑戈壁的瞭解,找到這裡是遲早的事。
戈壁的夜晚來得快,當最後一抹夕陽的餘暉被地平線吞噬,無邊的黑暗和寒意便迅速籠罩大地。
一輪冷月孤懸,窗外是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隻有風聲嗚咽,偶爾夾雜著遠方不知名野物的嗥叫。
羅林迷迷糊糊地睡著,身體放鬆,但屬於警覺並未完全沉睡,ib自動守夜。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大半夜,也許是淩晨。
就在一片萬籟俱寂中,一個聲音毫無征兆地,在羅某人耳邊響起。
“聽說,是你在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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