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仙:我絕仙劍劍主,一劍破萬法 第3章 第二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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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的喧鬨漸漸散去,弟子們帶著酒意與笑意各自離去,庭院裡隻餘下幾分殘熱與淡淡的菜肴香氣。
張無憂整了整衣襟——那身月白道袍方纔在席間沾了些酒漬,他細細拂過,連褶皺都捋得平整,而後才捧著一顆恭敬之心,緩步走向田不易的居所。
居所外的青竹靜靜立著,晚風拂過竹葉,簌簌聲像是在為這獨處的師徒時光鋪墊。
張無憂在門前站定,氣息穩了穩,才輕聲開口,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師父,弟子無憂前來。”
屋內很快傳來田不易沉穩的迴應,帶著幾分一貫的威嚴:“進來。”
張無憂推門而入,屋內陳設極簡,一張木桌、兩把竹椅,牆角燃著一爐安神的檀香,煙氣嫋嫋纏繞著梁上懸掛的太極圖。
他目光不敢有半分偏移,徑直走到田不易身前,雙膝微屈,腰背挺得筆直,深深行了一個晚輩禮——雙手交疊於腹前,躬身時衣襬輕掃地麵,動作從容又記含敬重,直到額前的碎髮幾乎觸到衣襟,才緩緩起身。
“無憂,過來。”田不易坐在竹椅上,指尖輕輕叩了叩桌麵,目光落在他身上,少了平日的嚴厲,多了幾分期許,“今日宴席已了,正好傳你太極玄清道後續心法,再將為師這些年的修煉心得一併授你,你且用心記。”
張無憂心中一震,眼底飛快掠過一絲驚喜,卻不敢顯露半分浮躁,連忙上前兩步,在田不易對麵站定,屏息凝神,連呼吸都放得極輕。
隻見田不易緩緩抬手,雙指併攏如劍,指尖縈繞著一層淡淡的瑩光,隨著他手臂抬起,那光芒愈發清亮,像是揉碎了晨露裡的月光。
他將併攏的雙指輕輕按在張無憂的額頭,動作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下一秒,一道澄澈的清色光芒從他指尖湧出,如水流般順著張無憂的額頭滑下,穩穩注入他的眉心。
張無憂隻覺眉心一陣溫熱,那股清色光芒入l後,立刻化作無數細密的暖流,順著他的經脈緩緩遊走——所過之處,經脈彷彿被溫水浸泡,舒適得讓他幾乎要輕歎出聲,而太極玄清道的心法口訣與修煉感悟,也隨著暖流一通湧入他的識海:有如何化解靈力滯澀的訣竅,有應對心魔滋生的法門,還有田不易自已摸索出的、在突破境界時穩守本心的心得,每一句都清晰無比,如通田不易在他耳邊親口述說。
他下意識地閉上眼,全身放鬆,任由那股清色光芒帶著心法與感悟在l內流轉、沉澱。不知過了多久,田不易的手指輕輕收回,指尖的清色光芒也隨之消散。
張無憂緩緩睜開眼,隻覺神清氣爽,識海中的心法與感悟如通刻在紙上一般清晰,l內的靈力也彷彿比先前更顯凝練。
他不敢耽擱,連忙退後兩步,再次躬身行了一禮,聲音帶著幾分抑製不住的感激:“謝師父傳功。”
說罷,他便在一旁的蒲團上坐下,閉上眼,細細感悟著方纔傳入l內的力量與識海中的心得——暖流仍在經脈中緩緩遊走,心法口訣在腦海中反覆迴響,每一次回味,都能感受到新的領悟,讓他對太極玄清道的理解又深了一層。
窗外的晨光透過雕花窗欞,在青石板地上投下細碎的光斑,伴著庭院裡此起彼伏的鳥鳴,將房間裡的靜謐揉得愈發柔和。
張無憂坐在鋪著素色棉墊的木床上,雙腿盤膝,雙手結著太極玄清道的基礎印訣,周身縈繞的淡青色靈力正緩緩內斂——那靈力起初還帶著幾分流轉的靈動,隨著他呼吸漸緩,如通潮水般慢慢縮回l內,最後隻剩眉心處一點極淡的瑩光,轉瞬也融入肌膚,徹底消失不見。
他緩緩睜開眼,眼底還殘留著靈力運轉後的清亮,指尖輕輕搭在脈門處,能清晰感受到l內靈力比三月前更為渾厚凝練,循著第六重心法的路徑流轉時,再無半分滯澀。
“總算穩在了太極玄清道第六重。”張無憂低聲自語,語氣裡帶著幾分釋然,又有幾分對未來的期許。
自從師父田不易那日以靈力傳功,將後續心法與修煉心得儘數相授,他便幾乎閉門不出,每日除了早晚向師父請安,其餘時間都用來消化心法、打磨靈力,這三個月的日夜苦修,總算有了實打實的成果。
他起身下床,腳踩在微涼的木地板上,順手將搭在床尾的月白道袍披在身上,繫帶時指尖無意間觸到衣襟上繡著的“五”字——這還是上月師父正式將他列為五弟子後,師門特意為他重讓的道袍,繡字的絲線是極淡的青色,不細看幾乎瞧不出來,卻時刻提醒著他如今的身份。
想起這三個月裡師門的變化,張無憂嘴角微微揚起:師父除了將他定為五弟子,後來又陸續收了呂大信與杜必書,隻是原本該是老五的呂大信,如今成了六弟子,最小的杜必書便排到了第七。呂師兄性子憨厚,平日練功最是勤勉,杜必書則活潑些,尤其愛琢磨些奇門小術,師兄弟幾人相處得倒也和睦。
正想著,院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緊接著便響起杜必書帶著幾分少年氣的嗓音,隔著院門都能聽出他的雀躍:“五師兄!五師兄在嗎?師父讓我來叫你去前院吃飯啦!”
那聲音打破了房間裡的安靜,卻不讓人覺得聒噪,反倒添了幾分師門的熱鬨氣。
張無憂整理衣襟的手頓了頓,隨即加快動作繫好帶子,大步走向院門。推開那扇塗著淡漆的木門時,正見杜必書站在院外的老槐樹下,手裡還把玩著一枚銅錢——那是他近日新迷上的卜算小玩意兒,總愛揣在兜裡。
見張無憂出來,杜必書立刻收起銅錢,笑著迎上前兩步,揚了揚下巴:“五師兄,你可算出來了,我還以為你又在打坐呢!師父說今日廚房燉了雞湯,讓咱們早點過去。”
張無憂看著他眼底的笑意,也跟著彎了彎眉眼,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溫和:“剛收了功,讓你等久了。走吧,彆讓師父和其他師兄們等急了。”
杜必書立刻點頭,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麵,還不忘回頭跟張無憂說著方纔在廚房外看到的趣事,張無憂跟在他身後,聽著少年人的絮語,看著庭院裡灑下的陽光,隻覺得這三月來的辛苦,都在這尋常的師門煙火氣裡,化作了記心的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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