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為心 第第四十九章 過來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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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量身
斥怒的一聲落在校練場內,
周邊林中幾隻飛鳥驚起。
正在場上操練拳腳的親兵隊頓時驚詫,臉上表情微妙,反射性看向不遠處的兩人。
誰人的妹妹?王爺怎發這麼大的火?
說話之人正是鎮北王褚淵。
他劍眉星目,
鼻梁高挺,
薄唇緊抿,
即使右臉橫貫一道狹長猙獰的刀痕,
也難掩這副極其俊美的漂亮皮相,敞露的古銅色肌膚在烈日下泛著鋥亮色澤,
顯得身材更是高大健碩。
靜了片刻,褚淵眼角餘光掃向身後,
看著那群恨不得將耳朵和眼睛都貼過來的下屬,大聲喝道:“繼續練!”
少頃,校練場上再次響起你來我往,
如雷霆萬鈞的激烈之聲。
褚淵再次看向近前麵無表情的一人一鷹,甚至感覺能在這上看到她們主子的神情。
“本王又不是他的部下,
何故要任他差遣。”他冷哼一聲,語氣不善。
雪鴞神色謙恭有禮,
言簡意賅地吐出兩個字:“北臨。”
褚淵收斂了忿色,
眼神複雜,下頜線繃緊,
很明顯在忍耐情緒。
他沉默了數刻,
皺眉道:“讓他給本王等著!”
雪鴞拱了拱手:“雪鴞在此替殿下多謝王爺相助。”
褚淵這人的確是狂傲無邊,就是皇帝老子來朔州,
他也敢甩臉色給他看。
因為誅他九族也不懼,整個褚家唯餘他一人。
念及北臨這個讓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褚淵緊了緊拳頭。
兩年前,素未謀麵的太子派了兩名手下來到朔州找上他,
隻帶來一句——
十萬京師與六萬西北軍,屆時再從各處調來他麾下所養的私兵,合併擊殺北臨,哪怕不能斬草除根,也能將他們打到永遠隻能被困縮在河西走廊外,徹底斷了外拓進攻大周的念頭。
褚淵對此計深感認同,這些年哪怕他將北臨打得節節敗退,不多時又會死灰複燃,見縫插針地侵擾邊境。
原因便是人手不夠,仁宣帝忌憚他,恨不得他死在北臨手下,更不會調兵遣將來西北支援。
兩年後的今時,讓他放出了西北動亂的假訊息,藉故領兵。
褚淵想,當真是有意思,堂堂一個太子讓臣子去反他謝家的天下,也不怕他能真反了。
……
距離前去朔州隻剩半月。
檀禾每日忙忙碌碌,晨起後練習連弩,如今她已經可以做到指哪打哪的程度,便是再小的葡萄也能射中。
為防止途中染病和暑濕,午後會再去藥閣備藥,依舊是每味藥材隻取一點。
相對而言,謝清硯倒是閒得自在,雖說京師已整裝待發,隻待他一聲令下,但畢竟攻打西北隻是個幌子。
北臨應當也不會即刻進犯,大抵會選擇夏末初秋之際,此時為農閒季節,秋高馬肥,可隨時入寇邊境。
寢殿中。
謝清硯撩開那道簾子,見檀禾正背對著身,低頭不知在忙活什麼,他喚她:“阿禾,過來量身。”
檀禾無動於衷,恍若未曾聽到。
久不聞應聲,謝清硯眉梢微動,終究是走到她身邊,擡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垂首認真的少女被他嚇了一大跳,“啪”地合上藥箱,臉色發白,美眸驚慌失措地看他。
那避火圖不能放在東宮,萬一被旁人發現不好,隻得隨身攜帶。
檀禾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壓在藥箱底較為安全,將將放好,冷不丁身側就大變活人,她魂都快嚇飛了。
此刻她提心吊膽地想,也不知殿下看到冇有。
她試探性地問:“你、你何時在我身旁的?”
“方纔。”謝清硯見她滿臉鬼鬼祟祟,視線落在她死死護住的藥箱上,淡聲問,“藏了什麼東西?”
“收拾好的藥。”檀禾心如擂鼓,軟聲回。
謝清硯凝視她,神情變得微妙起來,顯然是不信,但卻未多言。
檀禾緊張地嚥了下口水,主動問話企圖轉移話題:“殿下找我做什麼?”
“叫了幾個繡娘來,趕在啟程之前給你做幾身衣裳,好輕裝簡行。”
謝清硯上下掃檀禾一眼,如今這一身曳地的廣袖長裙不適宜出行。
檀禾知曉了,早前剛到東宮時,黃雀也讓人給她量身做衣。
但她近來似乎是長了些肉,先前的衣裳穿得有稍許勒人。
於是,檀禾站直身體,熟稔地展臂麵對他,纖穠合度的身姿一覽無餘,抹胸的杏紅羅裙襯出精緻白皙的鎖骨。
之前弄出的紅痕已然消儘,這些天來也不曾再次覆上。
謝清硯定定望著那片雪白,忽而半垂著眼睫,掩去眸底深色。
修長的指捏著量身的衣尺,另一手沿著檀禾的纖腰往上,慢悠悠停在後背攥住衣尺另一端。
“癢。”檀禾蹙眉,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朝後縮去。
“彆動。”
靜謐的屋內,身前響起青年暗啞製止聲。
檀禾無奈仰首閉目,想要神遊天外,極力去遮蔽這撩人的癢意。
隻是許久,這股癢不褪反而更甚,直到帶有薄繭的微礫指腹撚在上。
檀禾驀地睜眼,垂眸看去,才發現外裳鬆散剝落,隻剩下單薄的貼身中衣蔽體。
許是多天來的清心靜身,檀禾根本冇往彆處多想,再次仰臉天真問:“量身還需脫衣嗎?”
屈握的手一頓,謝清硯眸底是不加掩飾的慾念,大方承認:“不用,是孤想臨行前先伺候你。”
這些日檀禾信守允諾,不碰不親不抱不睡。
卻令謝清硯更為難熬,想她想得緊,今日這一出量身本就是算計好的。
伺候?
檀禾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怎麼她退避三舍,殿下反倒是自己湊過來了?
腦中靈光一閃,檀禾瞬間竊喜,那她日後晾一晾不理他,豈不是就會主動了。可檀禾很快便見識了教訓。
門窗緊閉的闃靜屋中,浮光掠影爭先恐後透過窗隙躍入其內。
軟榻之上,檀禾繃緊了身子,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額邊、脖頸的碎髮已經濕透,黏糊糊地貼在肌膚上。
渾身上下被人搓圓揉扁,這回他終於不是撕咬她了,似是極儘溫柔的一場和風細雨,從裡到外熾熱挑弄,感觸被無限放大。
檀禾咬著唇說不出話來,眼中水霧流波晃動。
驚顫之下好像抓住了什麼,檀禾怔目看去,是他的頭髮。
她情難自禁地揉了揉,卻被一把抓住,長指強勢地擠進指縫間,與他十指相扣。
一簾之隔外陡然響起馮榮祿的聲音——“殿下,繡娘已經到了。”
突如其來的動靜,令本就緊張的檀禾腦中一白,空出的手慌亂勾住男人脖頸。
謝清硯起身,拾過一旁淩亂的裙衫,慢條斯理地擦去唇邊水漬。
而後長臂一撈,將那團軟成水的身子揉進懷中,輕輕拍撫安慰。
對簾後吩咐,聲嗓恍若尋常時平靜:“先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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