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為心 第第五十二章 烙個印,往後我隻歸你所有…
-
烙個印,往後我隻歸你所有……
且那女郎貌似還有夫婿,
那殿下豈不就是……姘夫了?
隻不過這兩人一個是幽州藥商,一個是天潢貴胄,如何能會有交集的?
周禹滿臉鬱悶地再次來回看了眼,
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遂無奈作罷,
他疊好信紙,
細緻服貼地放入腰間荷包中。
營帳掀開,神色嚴峻的男人披著戰衣大步跨出,
晨曦下,他眉眼鋒利冷銳。
周禹一驚,
麻溜地站起身,抱拳行下軍禮:“末將參見殿下!”
謝清硯雙眸微轉之際,少年抓心撓肝的臉色一目瞭然。
回想起昨夜那前所未聞的一遭,
周禹默默地嚥了嚥唾沫,硬著頭皮微擡首,
卻被男人眼中的涼意震懾得脊背一緊。
他當即垂首,欲言又止:“……末將心裡有數,
會守口如瓶的。”
不就是姘夫麼,
多大點事兒。周禹暗責自己當真是冇見識,大驚小怪。
謝清硯看著這小子變幻莫測的表情,
眼中頗含興味地嗯了一聲,
吩咐道:“傳令下去,清點乾糧輜重,
即刻出發。”
辰時末,將士們收拾了營地,趁著初晨烈陽未升,軍隊整頓完畢後便再次立即動身。
西行上路數日,
除了必要的行軍休息以作養精蓄銳,其餘時間,一律不分日夜,加快行程趕路。
平原官道上一時之間黃土飛揚,馬車疾馳在前,一眾玄甲精騎緊隨其後,蹄聲交錯。
如今,周禹終於是明白那股被人直視的目光從何而來。
原來殿下那一晃而過的笑意並非是他看走眼。
在這之後,周禹不僅三緘其口,甚至還能駕輕就熟地自覺打起掩護來。
隻是那女郎似乎退縮了,總是在馬車周邊徘徊環視一陣,在看見他時又閃身回去。
急得周禹恨不得上前直言相告:我都替你們守好了,快進去罷。
晌午時分,各營開始搭灶燒火做飯。
士兵們三三兩兩圍坐稍作歇息,補充了些食物,戰馬正安逸地低頭吃草,不時噴出聲聲嘶鳴。
周禹眼睜睜地看著那一抹玄色披袍消失於馬車之上,他鎮定心神,下意識擰眉左右張望一圈。
大家正相談甚歡,不曾往那邊投去任何視線,周禹長長地出了口氣,慶幸還好隻有他一人看見了。
轉念一想,前世他是遭了甚罪,今生要不慎知曉這等皇家驚天秘密,恐怕還得一輩子埋在心底。
便在此時,一句指名道姓的問話令他虎軀一震——
“周家小郎,你怎的突然一臉怪色?”
“我、我……”突如其來的一下讓周禹怔愣,支支吾吾,腦中還未想好措辭。
李鐸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戲謔道:“彆不是半途想臨陣而退罷,你如今雖為副將,但論遠伐,還真是個新兵蛋子!”
話音尚未落,四周圍坐的將士們頓時爆發出陣陣鬨笑。
這些人都是跟隨太子南征北戰多年的老將,唯有周禹,自參軍後隻攻打過烏闐,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人雖憨但一身的猛膽,因著生擒了岐王,被太子破格提拔上來。被人打趣,清俊的少年郎臉一熱,但並未惱,辯解之聲臨到嘴邊拐了個彎兒,回懟道:“就知道笑,你們都懂個屁!”
說罷,他再次不著痕跡地往馬車方向看去。
車廂內一片安靜,黃雀三人知情識趣地候在另一輛馬車上。
謝清硯按著檀禾的薄肩,將她近來越顯纖弱小巧的身子抱在懷中,掌底是伶仃突起的蝴蝶骨。
半月時日不到,整個人便瘦了一圈。
行軍甚苦,謝清硯多年來早已習慣了,但檀禾不同,她身子不好,行過再遠的路途便是當初烏闐到上京。
這一路下來幾乎是馬不停歇地趕路,至始至終,都不曾聽過她叫苦叫累一聲。
“是不是吃不消?”謝清硯指腹摩挲過柔軟臉頰,疼惜地蹭她鼻梁,聲音極輕,“等過了陰山一帶便好,前頭有官驛和客棧,屆時好好休息幾日再出發。”
檀禾正低眸把玩著他的長指,從指腹一路揉捏至指根,他的手很好看,五指修長,瞧著極其有力,因常年握著兵器,手掌微有薄繭,觸摸時彷彿是在她心尖上劃過。
聽到他的聲音,檀禾擡手覆上他青筋凸顯的手背,目視他,麵容上反而露出了恬靜的笑。
“冇事的,不必過慮我。”她朝謝清硯微笑,“我們還是儘早到更好。”
比起他與一眾將領們終日風餐露宿,以天為被,以地為席的艱苦。檀禾認為,她所處的一方天地已是人間天堂了,冇有烈日暴曬,蚊蟲叮咬,更彆說風沙撲麵。
怎麼會辛苦呢?
倒是他,檀禾如今切實體會到當初簪瑤的話,心頭湧上酸楚。
殿下前十多年過得都是這種千難萬險,出生入死的日子。
檀禾壓下那股澀然,不欲在此時叫他看出任何傷感而心生擔憂,她轉而神情堅定,歡快道:“再說了,等到了朔州,你帶我吃好喝好,又能養回來了!”
謝清硯凝望於近前麵龐皎然生光的少女,她眼眸清澈明透,如光華流轉傾照心底。
他天生洞察敏銳,擅觀人心,當然能看清她眉目間藏之不及的傷色。
“好。”
謝清硯輕聲應允,隻短短一字,卻重如千鈞。
何德何能,這生能擁有她。
謝清硯情不自禁地低頭吻上她溫軟的唇,念著周圍壞境,隻含住唇舔舐解渴,怕引火燒身隻能輕柔綿密的吮吸。
炙熱封緘了呼吸,所到之處引起輕輕戰栗,檀禾耐不住輕哼一聲,雙臂如藤蔓般緩緩圈住他脖頸,啟唇迴應。
檀禾也很想念他,自出京後,兩人都不曾有過任何親昵行徑,加之那日被人發現,她也不敢再貿然夜探。
因著再遇安營紮寨時,總有名年輕的將士會偷雞摸狗般蹲守在他營帳外,又莫名其妙地對她使眼色,似乎將她那點圖謀不軌的意圖看得明明白白。
這一來二去,她滿腹心思自然頓歇。
情至濃時難免過火,愈演愈烈的吻漸漸往下,薄唇順著她的臉頰流連至頸項,細細碰吻。
四方緊閉的車廂空氣越發稀薄,仿若有烈火在不斷滋長,熊熊焚燒卻被人強行壓抑著。
良久,謝清硯竭力剋製地鬆開這團軟雲,埋在她頸側喘著粗氣,收緊雙臂將人緊緊擁住,恨不能揉進血肉中。
許是小彆勝新婚,他的反應都比以往要強烈得多。
灑在耳邊頸間的氣息纏綿滾燙,讓檀禾幾乎軟成一汪春水,雙眸泛上情動後的霧色,柔順地抱住他的頭。
全身上下唯有腕間的玉鐲還依舊清涼沁人。
她還是喜歡他強勢些,因為越溫柔她越受不住。
思及此,檀禾微微垂首,附在青年耳邊:“往後冇人時,我們可不可以……”
她忽而欲言又止,停住。
“嗯?可以什麼。”謝清硯喉間溢位一聲,飽含著濃重的沙啞。
檀禾思索片刻,換了個自認為很含蓄的說法:“**些?”
總不能直言不諱地叫他啃得再凶點吧,她會覺得很羞於啟齒的。
話落,車廂陷入一片詭異的沉靜中。
男人身軀有一瞬僵硬,拂在頸窩裡的呼吸停滯,倏爾又不可抑製地開始顫抖,紊亂的喘息聲中悶出一聲低笑來,像是有所顧忌般,隱忍著不發出大的動靜。
檀禾被他的反應弄得一臉呆怔,不明所以地伸手揪了揪他的耳垂。
明明是如此溫情脈脈的時刻,他竟然能笑得這般放肆,難道她又說錯了嗎?
謝清硯再度抱緊她,閉上眼睛,繼續平緩著**與被逗樂的複雜心緒。
徒留檀禾一人懵然,腦海中一團亂麻,她拿手肘抵了抵他的胸膛:“你先給我說清楚有什麼好笑的?”
“彆動,讓我緩緩再說。”頸窩裡一聲暗啞的低語。
過了好半天,謝清硯從情熱中回過神,臉上欲色未褪,微紅的雙眸定定地看著她困惑與憤怒的小臉。
“你是想我對你,”謝清硯略作停頓,偏頭貼在她耳邊絮語,“使得勁兒重些?”
檀禾滿身鼓起的氣焰被人直接戳破,瞬間癟了下去,她咬唇,囁嚅地嗯了一聲。
於情事上,謝清硯往常懲戒她會重重咬噬,望她能長記性,也是經過這兩回才發覺,和風細雨的撫弄會令她反應更為激烈。
此刻,謝清硯像是抓住她的弱點,幽眸一目不錯地欣賞著檀禾麵上多變的顏色。
檀禾不想再同他討論這些冇羞冇臊的,迅速從幾案上摸出一個物什。
腰間一陣輕輕的窸窣勾纏,謝清硯低眸看去。
檀禾扣好後,擡眸正撞上他的視線,解釋道:“驅蚊避蟲的香囊。”
謝清硯長指撈起一看,藕色的素淨香囊,綢緞料子,一麵紋繡著歪歪扭扭的青綠稻禾。
他眼睛裡升騰起了笑意,佯裝不知地問:“這是什麼草,怎生得這般潦草至極?”
聞言,檀禾瑩白的臉頰浮現出淺淺緋紅,小聲:“我隻會些簡單縫補,還是在馬車上閒得無聊繡的,你將就著帶吧。”
“阿禾針法準,日後去學個點青,紋在我身體上。”
謝清硯笑著摸了摸檀禾的頭髮,將人摟得緊了一些。
“烙個印,往後我隻歸你所有。”他的聲嗓輕且鄭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