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在後 第6章

    但答辯時，我隻說這是光明與黑暗的對比。

它承載著我最青澀的心事，卻被我親手埋葬在畢業設計的檔案裡。

「那天我本來想趕緊回去告訴你的。」閨蜜的聲音突然柔和下來，「但是等我衝回設計係，就看見顧景深捧著玫瑰花擁抱你了。」

她頓了頓：「對不起，這次在巴黎的酒會，其實是蕭止寒找我安排的。」

我握著手機的指節微微發白。

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偶然。那天在電梯裡的吻，在設計室的溫存，都是他計劃好的重逢。

隻是他不知道，在他精心設計的相遇裡，我會這樣不知輕重地傷害他。

「秦月，你有沒有想過，」閨蜜輕聲說，「也許從一開始，你就選錯了人。」

我放下手機，望著窗外的巴黎夜色。

這座城市依然燈火璀璨，像極了六年前，從圖書館頂層眺望的景象。

那時的我，總是在蕭止寒麵前低著頭。不敢多看他一眼，怕被看穿心事。

我把暗戀藏進設計圖裡，卻不敢說出口。

後來顧景深出現，像一陣風似的把我從青澀的暗戀裡卷出來。

我以為那是救贖，其實是逃避。

我把感動當作愛情，把依賴當作習慣。

在那段感情裡，我一點點丟失了自己，連最愛的月光石都不再用。

如今，我又在犯同樣的錯。

在那段感情裡錯的從來都不是我。是我太怯懦，寧願把心關進籠子，也不敢再次相信愛情。

現在想來，這些年我一直很懦弱。

因為懦弱，不敢向蕭止寒表明心意。

因為懦弱，習慣性地依附顧景深，直到丟掉自我。

如今，我又想用同樣的藉口把自己關起來。

可是夠了。

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我輸給了顧景深的算計，輸給了自己的怯懦，但我不能再繼續輸給時光了。

17

我抓起外套衝出房間。

這個點他應該還在工作室。

電梯遲遲不來，我轉身走向安全通道。

推開門的瞬間，卻愣住了。

蕭止寒站在那裡，似乎也正要上樓。

我們在樓梯口相望，夜燈柔和地打在他臉上。

他還是那樣溫潤如玉，像當年在圖書館裡第一次遇見時一樣。

隻是眼底多了些我看不懂的情緒。

「秦月。」他開口，聲音很輕，「我想告訴你，我同意。

「同意什麼？」我心頭一緊。

「同意維持現在的關係。」他看著我的眼睛，聲音很平靜，「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隻做你偶爾的慰藉。」

我看著他，突然就紅了眼眶。

「我不同意。」我往前一步。

他微怔。

「我們重新開始吧。」我抬頭直視他的眼睛，「重新認識。」

不是學生和老師，隻是秦月和蕭止寒。

他的眼神動了動，片刻的沉默後，嘴角漾起一抹溫柔的笑。

「秦月。」他慢慢靠近，聲音低沉，「祝賀你畢業。」

我愣住。這是五年前他沒能說出口的話。

「我很喜歡你，」他注視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可以允許我追求你嗎？」

樓梯間的燈光很暗，卻照亮了他眼底那潭深水。

原來暗戀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獨角戲，隻是我們都把最好的時光浪費在了猶豫上。

「好。」我點頭。

他伸手擁我入懷，這一次，我沒有退縮。

我們有五年的時光要補。

18

顧景深將珍珠手鏈扔到桌上，聲音冷得滲人：「怎麼會全部都找不到？」

「少爺，」手下遞上一份報告，「秦小姐刪得很徹底，連備份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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