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在後 第8章

    「沒什麼特彆的。用的都是不值錢的石頭。」我直視他的眼睛，聲音平靜。

「難道，又是月光石？」林若昕聲音裡帶著譏諷，「我看過你送顧爺爺的那隻表。商業價值不高。」

「藝術的價值從不應該用商業來衡量。」蕭止寒突然打斷她，聲音平靜，卻字字有力，「真正傑出的設計，是設計師內心的寫照。」

24

大賽現場。

林若昕站在展台前，長裙曳地，光彩照人：

「這條項鏈采用鑽石與藍寶石的搭配，主石的切割采用了新穎的45度環形工藝……」

我站在台下，突然笑了。

那正是我上個月送給顧景深的五週年禮物。

「林小姐，請問這個設計的靈感來源是什麼？」評委推了推眼鏡。

「我一直很喜歡海洋元素，」她微笑，優雅依舊，「藍寶石像海水一樣純淨。」

「你過往的設計似乎都偏愛孔雀石和祖母綠，」另一位評委翻看她的作品集，「這種切割手法也從未出現過。為什麼會有如此大的風格轉變？」

林若昕的笑容僵在臉上。

「我……」她看向台下的顧景深，像是在求助，「這是我近期的一些嘗試。」

「嘗試？」評委挑眉，「可這個切割手法相當純熟，不像是嘗試的痕跡。這種水滴狀的弧度處理，反而更像……」

他往後翻看手中的資料，目光在某處停住。

我知道他在看什麼——參賽資料裡有我過去幾年的代表性作品展示。

他抬頭想說什麼，但突然頓住了。

金絲眼鏡後麵的那雙眼睛，看了看台下的顧景深，又看了看林若昕，意味深長地合上資料。

「好的，我們知道了。」他語氣平淡，「謝謝你，林小姐。很不錯的設計。」

25

輪到我展示。

我開啟天鵝絨展盒。聚光燈打在我身上，像一束清冷的月光。

「這是一隻腕錶。」我的聲音在會場回響，「」靈感來源於時間的永恒，和守候的意義。」

實時攝像的畫麵在大螢幕上流動：表盤內側月光石流轉著溫潤的光澤，外圈的黑曜石沉靜內斂。

我輕輕轉動表盤，月光石在燈光下流轉出細膩的光澤。

「當月相轉動時，黑曜石會隨之變換角度。無論月亮以怎樣的姿態出現，黑夜都會包容她、守護她。」

評委湊近展台，仔細端詳著。

「這個構思很新穎。」資深評委推了推眼鏡，「但技術難度很大，稍有偏差就會前功儘棄。請問，這隻表可以正常運轉嗎？」

我摘下自己手腕上戴著的那隻稍小一些的表：「這是成品。」

評委將表舉到燈光下仔細觀察。

指標轉動時，月相隨之變換，光影交錯間彷彿在講述一個古老的故事。

「這個機芯的設計很巧妙。」技術評委仔細檢視錶的背麵，「讓月相的轉動如此自然，卻又不影響走時的精準度。這需要極其精密的計算。」

「最後一個問題。」評委翻看資料，「這件作品的名字是？」

我深吸一口氣。

「寒月。」

台下傳來細微的騷動。我看見顧景深的表情突然變得很難看。

「為什麼叫這個名字？」

「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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