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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拾年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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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身拾年

女友做飯時,她的手機上,一個男同事發來資訊。

“想你。”

我思索片刻,替她回複。

“來我家,他不在。”

1.

難得薛恬恬週末不加班,我央求她好久才勉強答應給我做一次糖醋排骨。

正做著飯時,她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

我點了點螢幕,卻看不清楚。

再仔細一看,她竟然換了防窺屏。

頓時,有股不詳的念頭湧上心頭。

我忽然想起先前同事的話。

“當你的物件背著你開始用防窺屏,就說明她有秘密了。”

這句話如同一根刺,深深紮進我心底。

我試圖說服自己這隻是巧合,但內心的疑慮卻如同野草般瘋長。

好在,她還沒有更換密碼。

我解鎖了手機,微信顯示有一條新訊息,發件人是我不熟悉的名字。

資訊內容簡單而直接。

“想你。”

我的心猛地一緊,目光緊緊鎖定在那兩個字上。

再往上翻找,卻並沒有其他的聊天記錄。

但這簡單的兩個字,已經讓我心如刀絞。

我試圖平複自己的情緒,卻無意中打翻了桌子上的水杯。

薛恬恬舉著鍋鏟從廚房探出大半個腦袋。

“怎麼了?”

我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順手將手機塞進口袋。

“沒事,想問問你做到哪一步了。”

“沒那麼快。”她蹙眉抱怨道,“這糖色太難炒了,下次還是出去吃吧。”

我微微一怔,隨即點頭應允,“好。”

薛恬恬似乎忘了,我是山東人,不喜甜。

愛吃糖醋排骨的人是她。

剛買下這個房子時,她曾經指著廚房,眼神中閃爍著自信與期待。

“這是我的大本營,沒我的允許,爾等不許入內!”

每到週末,她便大門不出,貓在廚房裡搗鼓著我的專屬菜譜。

那時的她,是如此喜歡這個家,喜歡和我一起創造的美好的回憶。

口袋裡的手機彷彿有千斤重,硌得我腿疼。

心情平複下來後,我決定替她回複。

“來我家吧,他不在。”

我很好奇對方是誰,以及薛恬恬會作何反應。

沒過多久,門鈴刺耳地響起。

我迅速換好衣服,走到門口。

手放在冰涼的門把手上,我猶豫片刻,還是決定開啟門。

門外的人顯然愣了一下,臉上原本洋溢的雀躍在看清我的那一刻瞬間凝固。

我細細打量他,從年齡、相貌到身材,每一個細節都不自覺的和我進行對比。

然而,得出的結論卻是殘酷的——他各個方麵都遠遠超過我。

“你是顧懷吧。”

“你認得我?”

“薛工說過。”

一想到,我的名字可能成為兩人取樂時的談資,心裡對薛恬恬的失望又加重了幾分。

他像是想到什麼,低頭從包裡取出一個熟悉的保鮮盒。

“我是來還這個的。”

“上次薛工帶了份糖醋排骨到公司,我當時低血糖突然犯了,薛工就拿給我吃了。”

看著他手裡緊握著的,我跟薛恬恬一起逛超市買來的飯盒,不禁又想起今早央求她做糖醋排骨時,她那副不耐煩的樣子,怒火瞬間被點燃。

我故意對著廚房高喊,“老婆,有人來找你。”

薛恬恬聽到動靜從廚房走了出來,看到對方一臉茫然。

我仔細觀察著兩人的反應,並沒有我預料中的心虛與不安。

“你怎麼來了?”薛恬恬不解的問道。

“我正好在附近,想起上次飯盒沒還你,就給你發了資訊。”

“什麼資訊?”薛恬恬突然想到什麼,回頭看了我一眼,隨即冷下臉來,“飯盒放下就好了。”

然而,他卻並未立即離開,而是站在門口,眼睛緊盯著我。

“顧先生,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我不由冷笑,主動讓開一條道,眼神卻瞥向薛恬恬。

“還不趕緊請人家進來?正好,今天又做了糖醋排骨。”

我刻意咬重“糖醋排骨”這四個字,薛恬恬的臉色果然變了。

“彆鬨了。”

許是察覺到了薛恬恬的不滿,他慢悠悠的回了一句。

“我忽然想起來在附近約了人,一高興給忘了。下次有機會再來玩。”

我沒有說什麼,隻是冷冷地看著薛恬恬將他送走。

她回來後,臉色陰沉得彷彿能滴出水來。

“怎麼,還捨不得人家走呀?”我半倚靠在門上,嘲諷道。

薛恬恬惱怒地瞪我,“你彆亂講,他就是我同事。”

我怎麼可能就這麼放過她?

“同事?那他給你發‘想你’是什麼意思?”

薛恬恬一臉疲憊,“我們最近在一塊做個專案,壓力太大,就互相開開玩笑放鬆放鬆。”

我壓根不信她的鬼話,和她大吵大鬨了一場。

打那以後,薛恬恬跟我的關係變得特彆緊張。

我也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衝動了,可又覺得薛恬恬的解釋太沒說服力。

這日子過得,簡直是心煩透頂。

2.

我把懷疑薛恬恬出軌的事情告訴了好友方澤,他笑了半天。

父母意外去世後,他和薛恬恬成為了我在這個世上最重要的人。

“你瞎說什麼呢?”

“當年薛恬恬為了追求你,可是請我們宿舍幾個喝了一個多學期的奶茶呢。我還記得當時學校沒有肯德基,她每次都坐公交車倒騰一個多小時給你帶回來,自己卻不捨得吃一根薯條,全都緊著你吃。”

我啞然失笑,“是嗎,我都忘了。”

方澤眉飛色舞的談論著大學時薛恬恬追求我的事情,我卻覺得那麼遙遠。

的確,已經過去10年了,還有2個月我就28歲了。

臨走之前,方澤語重心長地勸我。

“顧懷,跟薛恬恬好好聊聊,儘快把日子定下來吧。”

“免得夜長夢多。”

我跟方澤都很默契的沒有深談下去。

10年感情背後的沉沒成本是我承擔不起的。

當晚,我主動給薛恬恬發了資訊,並拍了一張穿著透視睡衣的照片傳給她。

若是以往,她肯定會嬉皮笑臉的回複我,“老婆馬上回家,還請老公大人再忍耐一下。”

但今天,她隔了3個小時纔回複一句,“在加班。”

我退出微信開啟QQ,搜到薛恬恬的賬號。

明晃晃的“5G線上”。

她不在公司。

等我反應過來,好不容易蓄起來的指甲早就被啃得光禿禿了。

父母離世後,我犯了一焦慮就咬指甲的習慣。

薛恬恬心疼我,說要幫我戒掉這個壞毛病,還主動陪我一起塗苦甲水。

可如今……

想到這,我沒來由的一陣煩躁。

本來不打算回複了,又想起方澤的話,重新打字。

“沒事,我等你下班。”

這次,她沒再回複。

3.

我坐在客廳最顯眼的位置。

身上的透視睡衣早已換成寬鬆的居家服,卻難以掩飾內心的焦慮與不安。

牆上的鬨鐘顯示已經淩晨1點鐘了。

我捧著那本大學時期,薛恬恬親手為我製作的相簿,陷入沉思。

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的關係從難分難舍的情侶,變成許久見不上一麵的舍友了?

“門已開,歡迎回家。”

智慧門鎖的機械聲打破了夜的沉寂,也喚起了我心底那抹微弱的期待。

我猛地抬起頭,目光穿過昏暗,試圖捕捉那抹熟悉的身影。

薛恬恬站在門口許久,終於走了進來。

但她的眼神卻在與我交彙的那一刻,迅速移開。

那瞬間的逃避,比任何言語都更能刺痛我的心,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與寒冷。

她站在玄關處,突然發起了脾氣。

“你能不能把你亂丟鞋子的毛病改改?”

我愣了一下,正準備去收拾,卻看到她毫不留情地將我的鞋子隨意踢到一旁。

曾幾何時,我的鞋子總是被她細心地收拾好,電動牙刷也總是被她充滿電,換季的衣服更是她早早地整理好收起來。

但如今,這一切都成了遙不可及的回憶。

晃神片刻,我看到薛恬恬從廚房走出來,手裡多了一個與我麵前相似的玻璃杯。

不同的是,那是一隻全新的杯子。

她直接在餐桌旁坐下,拿起水壺為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注視著她手中的杯子,想起曾經屬於我們兩人的小習慣——共用一個杯子,頓時有些委屈。

“乾嘛不跟我用一個杯子了?”

“沒什麼。”

她有些不耐煩,微微側過身,背對著我專注玩手機。

我不想兩人繼續這麼冷戰下去,鼓足勇氣從她背後抱了上來。

“乾什麼!”她像見到瘟神似的掙脫開來。

我盯著手腕處鮮紅的痕印,心碎了一地。

“今天是我們在一起10週年的日子。”我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絕望與哀求。

薛恬恬身形微滯,眼底有一閃而過的歉意。

但也僅僅維持了幾秒,隨即便被她那冷漠的眼神所取代。

“你想要什麼禮物,發給我,明天買給你。”

她語氣平淡的像是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明天就過期了。”我微微仰頭,試圖打動她。

她曾經說過最喜歡我鼓著腮幫子生氣的樣子,像河豚一樣可愛。

但此刻,她的眼神卻愈發冷漠,彷彿我是一個與她毫無關係的陌生人。

“顧懷。”

她冷冷地喊出我的名字,我的心隨之“咯噔”一下。

全名一出,意味著我和她之間看不見的牆又厚了幾分。

“彆鬨了。”

短短三個字,如寒風刺骨。

“我們都28了,不是小孩子,生活不是靠紀念日堆砌起來的。”

心臟猛地一縮,像是被重錘擊中,疼痛難忍。

眼前的她,成熟穩重,卻與我記憶中那個陽光下笑得燦爛的少女,判若兩人。

我凝視著她,試圖在她臉上找到一絲過去的影子,卻隻看到了陌生與決絕。

最終,我放棄和她爭論,隻是喃喃自語,“是啊,我都28了。”

她似乎猜到我接下來想說什麼,急忙開口打斷了我的話。

“你知道的,我現在事業不上不下,暫時還不想結婚……”

薛恬恬原本還想說什麼,手機鈴聲卻不合時宜的響起來。

她瞥了我一眼,匆匆按掉了手機鈴聲。

我心頭一沉,但還強撐著淡定,甚至帶著一絲討好。

“那,你想什麼時候結婚?”

4.

她沒正麵回複我,也沒讓我繼續等,而是——

“你要是覺得跟我在一起委屈了,就……”

“就跟你分手?怎麼我變成惡人了?”

脫口而出的話,讓我們都冷靜了下來。

最終,還是薛恬恬打破了沉默。

“是我配不上你。”

我一下子火了,憋屈了一晚上的情緒在此刻達到了頂峰。

“現在才覺得配不上?當初你大張旗鼓追我的時候怎麼不這麼想?”

薛恬恬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嘴唇微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掙紮片刻又放棄了。

就如同我們此刻的關係,她連挽救的意願都沒有。

我看著她黑著臉往次臥走,也不說話。

直到她擰半天也打不開房門,才憤憤回頭對我吼。

“顧懷!你能不能彆再鬨了!把門開啟!”

我冷著臉,極力壓製著內心翻湧的不悅與失望。

“那個門鎖我早讓你換了,今天陽台窗戶沒關,風太大就帶上了,我也打不開。”

她下意識的看向陽台的位置,似乎想驗證我說的話。

周圍的氣氛變得更加沉重,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抑。

直到她先開口打破這份沉寂。

“那我去住酒店。”

理智的防線在這一刻徹底崩塌,我猛地站起身,聲音尖銳而刺耳。

我歇斯底裡的大喊,“怎麼,這麼大的房子還容不下你了?還是你連裝都懶得裝了?”

薛恬恬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眼底閃過一絲驚愕。

她似乎從未見過如此失控的我,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真要去住酒店也應該是我去,畢竟這房子是你買的,怎麼能讓你走。”

我持續高頻輸出,似乎這樣給她找不痛快,能讓我心裡好受點。

又或者,我打心底裡希望這樣鬨一鬨,能讓她重新在意我的感受。

“顧懷,你永遠這樣,說話做事從來不顧忌彆人的感受。”

“你什麼意思?”我像一隻被踩中尾巴的貓,瞪大眼睛。

“什麼意思?上週你故意把我同事喊到家裡,就沒想過我日後在公司怎麼跟人相處?”

“相處?怎麼相處?他給你發那種曖昧簡訊,還不能說了?”

“我不想再解釋了,隨便你怎麼想。”

她徹底冷下臉來,無視我的憤怒與不安。

然後頭也不回的往門外走。

走到門口時,她突然停了下來,卻沒有回頭。

“顧懷,你如果真覺得過不下去,就算了吧。”

我梗著脖子,不回答。

心裡憋屈的快要炸了。

直到這一刻,我終於確信薛恬恬不愛我了。

5.

那天之後,薛恬恬沒有再回家。

週五晚上,方澤在我們三人群裡發訊息。

“朋友們,我要結婚啦!”

隨之而來的是一張頗有設計感的請帖。

他@我和薛恬恬。

“你們兩個校園時代的金童玉女必須來給我撐場子啊,時間地點上麵寫了,準時參加!”

我等了很久,不見薛恬恬回複,又怕方澤擔心。

“嗯,我們會去的。”

剛發出去,薛恬恬的私信就跳了出來。

“你到時候隨便找個理由,說我出差、生病都行,我就不去了。”

我猶豫了幾秒,“可是人家都邀請我們了,不去不合適。”

“況且,方澤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看著微信對話方塊上麵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等了很久,直到——

“顧懷,我們分手吧。”

我死死地盯著螢幕,眼淚不受控製的往下掉。

笨拙地動著已經僵直的手指,在鍵盤上反複敲字,卻又一次次猶豫著刪除。

過了好久,才賭氣地按下傳送鍵。

“好。”

6.

初見薛恬恬時,她正在輔導員那裡挨訓。

“小薛,我當初選你做班長是考慮到你家境不好,班乾部可以加分,對你日後評獎學金很有幫助。”

薛恬恬躬著腰,“是,我心裡十分感謝您,隻是上週我的確發高燒了,不能去給您搬家,下次您有事,我一定第一時間到場。

我又聽了一嘴,才知道這個看起來個頭很高的女生,平時沒少被眼前矮胖的輔導員差使乾苦力。

“你這話說的,我請你幫忙是念及你是個山裡娃,平日裡多照顧你一些罷了。”

“是,我……”

“我說你照顧人家倒不如介紹個正經兼職啊,再說班乾部加的那點分,都不夠人家隨便比賽拿個獎什麼的。”

“你是誰?”

很好,不認識我。

“你管我是誰,就是看不慣你欺負人。”

我走過去拉起目瞪口呆的薛恬恬就跑。

“哎……”

“你是不是傻?”

薛恬恬苦笑搖頭,“我知道他沒安好心,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說當個班乾部以後畢業了,簡曆也好看一些。”

“你拿那麼多一等獎還怕簡曆不好看?”

薛恬恬愣了,這才認真打量起我。

“你是上次英語杯大賽的……”

“二等獎!!”我氣鼓鼓道。

若不是她橫插一腳,我就是一等獎了,我爸答應給我買的單反早就到手了。

“嗨。”她靦腆的撓頭笑。

“嗨個屁。”我扭頭就走。

再後來,薛恬恬就成了我的跟屁蟲,我走到哪她跟到哪,沒多久她就跟我告白了。

我也沒扭捏,早在英語杯大賽時就惦記上的人,豈能放過。

回憶戛然而止。

7.

在我同意分手後,薛恬恬沒再聯係過我,直到那天晚上。

我在公司修改新簡曆,突然接到了薛恬恬好友的電話。

“顧哥,我和恬姐在魅族KTV,她喝多了我們怕出事,你能不能來接她一下?”

薛恬恬應該還沒把我們分手的事情告訴他們。

“知道了,我現在過去。”

我把薛恬恬接出來,原本想打車回家。

但看到她停在KTV門口的車,遲疑了一下。

網上說,行車記錄儀是抓女人出軌的最佳助手。

薛恬恬的車是我父母買給我的,但我不太會開,加上單位離得又近,就給她開了。

週末我們會一起出去買點東西,平時基本都是她一個人開車上下班。

仔細看了許久,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我鬆了口氣。

或許,她並沒有我想的那麼不堪。

8.

回到家,我把薛恬恬扶到小房間。

“啪”的一聲。

我撿起從她口袋裡掉出來的手機,放到床頭櫃上。

過了一會兒,又重新拿了起來。

“密碼錯誤,請重新輸入。”

連續五次輸錯密碼後,螢幕提示“請在1分鐘後再試。”

薛恬恬她換密碼了。

我不自覺地啃起指甲,指尖傳來一陣陣灼熱的痛感,卻無法緩解我內心的焦躁。

就在這時,腦海裡突然閃現大學時期的片段。

那時的薛恬恬,總能在學校網路安全競賽中拔得頭籌。

她自信滿滿地告訴我,她的秘訣就是設定最簡單的密碼。

她堅信,越簡單的東西,反而越難被猜到。

因為人們總是習慣性地複雜化思維。

想到這裡,我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手指在螢幕上輕輕跳躍,默默地輸入了那串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數字:

“1、2、3、4、5、6”

螢幕上的遊標閃爍了幾下,彷彿在進行最後的審判。

然後,奇跡般地。

它解鎖了!

我點開微信,在黑名單裡找到上次給她發曖昧資訊的男同事。

聊天日期停在她跟我說完分手的那個晚上。

“上次的事情,辛苦你了。”

薛恬恬給他轉了兩千塊錢。

“謝謝,下次還需要這樣的活,記得找我。”

“不需要了,他已經同意分手了。”

我的心一沉,原來那個男人發的曖昧資訊是她有意為之的陷阱。

想到這,之前被我忽略的細節忽然清晰起來。

比如,薛恬恬從來都是手機不離身的,包括去上廁所。

那天做飯,手機卻“恰好”留在桌子上。

“那你輕鬆了,可以跟他好好在一起了。”

薛恬恬沒再回複對方,而是直接拉黑。

“他?”

我疑惑不已,難道薛恬恬還有彆的男人?

9.

薛恬恬是個謹慎的人。

上次那條微信是刻意留給我看的,必然不會再用微信作為和她真正出軌的人的聊天工具。

我思考片刻,點開了薛恬恬的小紅書。

那是當初,薛恬恬主動為我下載的。

她說自己是個直女,要好好學習怎麼給男朋友拍照,怎麼給男朋友挑選禮物。

最新幾條聊天框都是廣告訊息,翻來翻去都沒有什麼有用的資訊。

直到一個備注實習生的可愛頭像引起我的注意。

我顫抖著手點進去,往上翻看兩人的聊天記錄。

那些我從未參與過的瞬間,如同電影般在眼前播放。

直到一條聊天記錄引起我的注意。

她給他郵寄過一個快遞,寫的是演唱會門票。

我忽然想到什麼,急忙開啟自己的手機。

片刻之後,我幾乎是癱坐在地上。

那是我好不容易找黃牛搶來的五月天演唱會門票。

我和薛恬恬從大學就開始喜歡五月天。

剛畢業的時候沒錢聽演唱會,隻能貓在出租屋裡聽光碟。

再後來,我們工資收入都漲了卻沒有時間去聽了。

就這樣耽誤了好幾年。

今年是五月天25週年演唱會,正好也是我們10週年紀念日。

我覺得意義重大,央求薛恬恬一定要早點請假調休。

可最後她還是食言了,說是專案進入關鍵期,實在抽不開身。

我雖然生氣,但也無可奈何。

畢竟她那麼努力工作也是為了給我更好的未來。

後來,薛恬恬說她有個同事也想去,問我能不能把票出給他們。

我是不大願意的,畢竟那麼難買的票。

我想著跟方澤一起去。

但耐不住薛恬恬勸我,甚至還承諾明年一定帶我去。

沒想到這票竟然到了他手裡。

而且還是薛恬恬主動給人家送的。

想到這,我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立刻衝進房間把她拖起來暴打一頓。

10.

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在這之前,我可以說服自己接受,十年的感情在茶米油鹽的日子中日趨平淡。

她想分手,我可以成全。

但我無法接受,她刻意的算計和欺瞞。

我深呼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和薛恬恬曾經的點點滴滴。

那些美好的回憶如今都變成了鋒利的碎片。

每一片都在提醒我,我們的愛情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想到這,我忽然覺得輕鬆了許多。

或許是因為本不確定的事情突然確定了,將我從長久的糾結與不安中解脫出來,彷彿卸下了千斤重擔。

我曾無數次在夜深人靜時自問,為何我與薛恬恬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是不是我哪裡做的不夠好?

現在看來,在承諾攜手同行的道路上,總有人會選擇提前離席。

錯的不是我,而是他們。

這一晚,我睡的異常安穩,是這麼久以來睡的最踏實的一覺。

在很平常的一天,放棄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雖然有點捨不得,但我的滿心歡喜也該告一段落了。

11.

第二天起床,我看到餐桌上很久沒出現的早餐,恍如隔世。

“如果你不忙的話,我想跟你談談。”

薛恬恬主動遞過來一杯牛奶,我拒絕了。

我知道這一天遲早要來的,索性拉開椅子坐在她對麵。

“談吧。”

“他叫小衛,是我們部門的實習生,一開始冒冒失失的,總是搞錯資料,害得全組人跟著加班。”

談及此事,她眼裡流露出久違的暖意。

我望著她,不知道該作出怎樣的反應。

“我覺得總這樣也不行,就拉著他一起複盤每次錯誤中可以避免的地方。”

聽到這裡,我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薛恬恬疑惑的看著我。

“這麼多年了,你追男生的花樣真的是一點沒進步啊。”我毫不客氣的諷刺道。

當年她也總拉著我複盤每一輪比賽中失誤的地方。

殊不知,我是故意輸給她的。

早在英語杯比賽之前,我就見過她了。

那次是我去充飯卡,聽老師說學校會利用學生在學校刷一卡通的資料,找出每月在食堂吃飯60次以上、每天飯錢低於平均值10塊錢的學生進行資助。

而她一日三餐都會去刷飯卡,每月平均消費卻不超過300塊錢。

後來在英語比賽中我認出她,故意放棄了一道翻譯題,確保常年第二的她能拿到第一。

她看著我,眉頭緊鎖,“顧懷,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含著金湯匙長大,見多識廣。”

“是啊,就是眼神不太好,錯把垃圾當成寶,看上了你。”

自從確認薛恬恬出軌後,我反而覺得輕鬆了很多,言詞也更刻薄起來。

“嗯,我自知配不上你。”

她低聲歎氣,彷彿自己纔是那個“受害者”。

我冷漠的看著她,心中的厭惡如潮水般湧出。

“彆再用這種廉價的自我貶低,來粉飾你的背叛,企圖讓我心生憐憫。”

“又或者,為你的不忠找藉口。”

她臉色一僵,大概沒想到我會把話說的這麼直白。

“是真的,我不想束縛你的未來,你值得更好的。”

我嗤笑一聲,“薛恬恬,你的演技,拙劣地可笑。我隻是沒想到,你連分手的理由這麼上不了台麵。”

“我……隻是不想再耽誤你了。”

“確實,有被你耽誤到。”

“對不起……”

“夠了!”

我猛地站起來。

“收起你的道歉吧,薛恬恬。它對我來說,一文不值。”

“咱們在一起十年,說到底還是我負了你,你想要什麼補償說出來,我儘可能做到。”

“那你把這套房子留給我吧。”

薛恬恬愣住了,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房子……是我媽給的首付。”

“開個玩笑,看把你嚇的。”

我冷冷地看著她,心底湧入一股悲涼。

以前怎麼不覺得這個人如此虛假不堪。

“今明兩天我會收拾好搬出去,你將就下住酒店吧。”

“好。”

“還有,車鑰匙留下來。”

“嗯。”

說完,我沒有任何猶豫,微信、電話拉黑刪除一條龍。

從今天開始,薛恬恬將正式成為我過去的一部分。

而我,會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12.

1個小時後,我頂著剛剪的短發走進公司。

身體和精神都覺得輕鬆許多。

我快速收拾好自己的個人物品,拿著早就寫好的辭職信敲開了總經理的門。

“你怎麼把頭發剪的這麼難看?”

頂頭上司是個油膩的老女人,平日裡沒少借著指導工作對男同事動手動腳的。

我路過看到幾次,趁機錄下來了不少證據。

“沒什麼,就是不想再乾這份破工作了。”我將辭職信丟在她桌子上。

“啊對了,我勸你在新公司背調的時候好好說話。”

“畢竟,咱共事這麼久,多少還是掌握你一些小秘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威脅”起了作用,人事很快給我辦好了離職手續。

我坐電梯下來,迫不及待的跟方澤分享這個訊息。

他回得很快。

“早讓你換個公司了,你那個崗位除了朝九晚五清閒點,能有什麼出息。”

我順手拍了張照片發過去。

方澤的視訊立馬彈窗過來。

“你跟薛恬恬分手了?”

“你怎麼知道?”

“你喜歡短發,但薛恬恬喜歡長發,除非跟她分手,否則你哪捨得剪。”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連方澤都知道我喜歡短發。

“真沒迴旋的餘地了?”方澤追問道。

“真的,她出軌了。”我咧嘴笑。

方澤沉默了好幾秒。

“彆笑了,太難看了。”方澤不客氣道,“需要我做點什麼?比如,在公司實名網暴她?”

“彆管她了,我已經找到新工作了,就在你們公司附近。”

“行,那中午一起約個飯。”

“不行,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改天吧。”

13.

後來,我忙著找房子、搬家,參加新員工培訓,直到方澤婚禮那天,才見上。

方澤邀請了不少大學同學出席。

我作為曾經校園愛情故事的主角,如今卻獨自一人出席,免不了一陣解釋。

隻是,當我剛說完薛恬恬還在外地出差時,她就挽著新歡高調入場。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我身上。

彷彿,我就是全天下最可憐的人兒。

方澤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乾嘛不直接跟大家說她出軌了。”

我扮作無辜的眨眼,“人們更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實,不是嗎?”

方澤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我去,難怪讓我邀請這麼多老同學。”

“好戲才剛開始。”我看著被薛恬恬撇下的男人,故意找了個沒人的角落,靜待獵物自己送上門。

很快,我耳邊響起一聲。

“顧懷哥,還真的是你啊,你剪了頭發我差點沒認出來。”

我抬起頭,他果然穿著那件白色西裝,滿是膠原蛋白的小臉蛋,更是光彩照人。

“叫我顧懷。”我上下打量著他,不客氣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今天結婚。”

“我本來也說換一件的,但恬恬姐說我穿白色好看。”

我勾了勾唇,不予理會他話裡話外的炫耀。

“是挺好看的,但也不用每次穿什麼吃什麼都往我的社交平台發私信。”

都是男人,我怎麼會不知道他眼底的較量與試探。

“畢竟我跟薛恬恬已經分手了,你沒必要在我身上多花心思。”

“況且,我對‘偷’來的愛情不感興趣。”

他瞬間變了臉,表情也不再是剛才唯唯諾諾的樣子。

“原本我也是這麼想的,讓薛恬恬一個人來好了,但她擔心你誤會。”

我皺眉不語。

“可能怕你還是放不下她。”

我滿臉問號。

“畢竟,像薛恬恬這麼優秀的人,你不願意放手也情有可原。”

我徹底黑了臉。

“薛恬恬這麼跟你說的?”

他點頭。

“那是她腦子不好。”

他惱火的看著我,“你怎麼能這麼說恬恬姐?”

“你放心,我對壞了的爛菜葉子不感興趣。”

他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正要發作,突然低眉斂目,用帶著哭腔的嗓音跟我道歉。

“對不起,都怪我在恬恬姐車上看到了請柬,鬨著一起過來玩。”

我皺眉看他,一頭霧水。

“顧懷!”

我回頭,看到薛恬恬臉色陰沉的朝我們走來。

剛還在低頭道歉的小衛,嘴角閃過一抹似有似無的冷笑。

薛恬恬快步走過來,一把將她的小男友護在身後,像極了護崽的母雞。

想到這個比喻,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隻是這笑,在薛恬恬看來意思可就多了去了。

她沉著臉,“顧懷,我們已經分手了。”

“所以呢?”我不解。

“所以,你彆再糾纏我了。”

“???”我無語。

“還有,你有什麼不滿衝我來,彆為難小衛。”

沒等我開口,她的小男友就急著站出來“替”我解釋。

“恬恬姐,你誤會了,顧懷哥沒對我做什麼,他人很好的。”

我實在看不下去這麼低劣的演技,也不想一退再退了。

14.

然而,未等我再開口,一個威嚴的老者之聲驟然響起。

“薛恬恬!”

薛恬恬愕然回頭,隻見許久未見的劉教授赫然出現在人群中。

“劉教授,您怎麼會在這裡?”

我低頭不語,心中卻暗自慶幸。

教授的到來,無疑為我提供了一個最佳“盟友。”

他站在我身旁,對薛恬恬嗬斥道。

“即便你和顧懷同學已經分手,也不用這麼急不可耐地帶著新歡炫耀於人前。”

“更何況是老同學的婚禮,莫非你心中毫無廉恥之心?”

薛恬恬的臉色瞬間變得緊繃,整個人僵在原地,顯然沒有預料到教授會如此不留情麵地訓斥她。

“教授,您誤會恬恬姐了。”小衛急於上前解釋,卻被薛恬恬一把拉下。

她眼神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而我坦然以對,任由大家圍觀。

“薛恬恬是我學生,我即便是罵她,她也隻能受著,你解釋個什麼?”

碰一鼻子灰的小衛臉色黑得發亮。

“顧懷同學,隨我過去喝兩杯吧。”教授向我發出邀請。

我微笑著點頭,“教授您先過去,我馬上過來,保證好好陪您喝兩杯。”

送走教授,我看著黑著臉的薛恬恬。

正要開口,又被搶話。

“對不起顧懷哥,你彆生氣了,你要是不喜歡,我立刻就走。”

還來這出?!

我可不會慣著他。

“喲,這麼懂事啊,難怪惹人憐愛啊。”

薛恬恬終於回過神來,意識到不能讓小衛繼續為她承受指責。

她一把拉過小衛,對著我冷言相向。

“顧懷,這就是你跟小衛最大的不同。他總是站在彆人的角度考慮問題。而你,總是那麼自私。”

聽到“自私”二字從她嘴裡蹦出來,我隻覺得荒謬至極。

在一起十年,我們彼此瞭解對方的底線在哪裡。

常言道,“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

我偏不!

“薛恬恬”

“‘自私’這個詞從你口中說出,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剛畢業時,你求職不順,是我熬夜幫你改簡曆找關係。”

“我們一起麵試同一家公司,麵試官先聯係了我,我卻為了推薦你而拒絕那份工作”

在她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中,我繼續替她回憶。

“再後來,我有機會進入一家知名外企,是你偷偷登入我的郵箱,替我回絕了那份工作,隻是因為你那可笑的自尊無法容忍男友比自己更出色。”

“論起自私,你簡直是我百倍千倍。”

她臉龐扭曲,一臉陰鷙,雙眼死死地盯著我,壓低聲音威脅道。

“顧懷,到此為止吧。”

我無視她,餘光捕捉到人群裡那幾個熟悉身影,故意抬高了音量。

“你薛恬恬,為了一個剛來的實習生,放棄我們之間十年的感情,我可以成全你。”

“但”我話峰一轉,帶著幾分諷刺與決絕。

“你對外宣稱是我糾纏不休,就未免太過卑劣了。”

我的話成功挑起圍觀人群的八卦之心。

“啊,這也讓人無語了吧。”

“瞧瞧,這簡直是現代版陳世美與秦香蓮啊”

“可不是嗎,顧懷那氣質,那顏值,哪點不比那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白花強?”

“更過分的事,她居然敢在朋友的婚禮上帶著新歡亮相,這不明擺著給人添堵嗎?”

“就是就是,就連平時脾氣最好的劉教授都罵她是個渣女。”

同學們的議論聲此起彼伏,如同潮水般湧向薛恬恬和小衛。

薛恬恬是個極度虛榮的人,向來把麵子看的比什麼都重。

我滿意地勾唇,轉身離開,留下薛恬恬和小衛繼續接受眾人的指指點點。

15.

我將剛才的事情複述給方澤聽。

“哈哈,顧懷,你太腹黑了,彆,我不能笑了,肚子疼。”

我靠在他補妝間的沙發上,隨意擺弄著手機。

平日裡沉寂的校友群此刻卻跟炸開了鍋似的,熱鬨非凡。

有幾個相熟的同學親眼目睹了薛恬恬帶著新歡與我對峙,甚至有好事之人把現場照片傳到了群裡。

方澤看著不堪其擾的薛恬恬退群,笑的臉疼。

我忽然想到什麼,“薛恬恬最近是不是在競選你們公司的副總?”

“副總?她也配。”方澤氣憤道。

半年前薛恬恬就開始為晉升副總一事忙碌,而她跟小衛好像也是半年前才開始聊起來的。

我突然有點可憐薛恬恬這家夥了。

方澤老婆身份不低,來參加婚禮的人除了一些名流商人,還有一些媒體記者。

渣女帶著新歡大鬨前任好友婚禮的社會娛樂新聞還是很好編撰的。

“對了,顧懷,我給你介紹個人,我老婆的表妹,現在也是你們公司的實習生——周微

他刻意將“實習生”三個字咬的很重。

我抬起頭,看著走進來的女生。

蜂腰翹臀,身材頎長,麵容姣好,唯獨臉蛋過於稚嫩。

“她成年了嗎?”

女孩聞言,臉漲的通紅,漂亮的臉上閃過一絲怒意。

“我已經22了。”

“哦,長了張娃娃臉。”

方澤撞了撞我,奸笑,“怎麼樣?顏值不輸女明星吧?”

我挑眉,上下打量她渾身Logo的著裝。

“嗯,財力也不容小覷。”

方澤得意點頭,“那是,我都吃這麼好了,肯定不能虧待我兄弟。”

我忍住笑意,“我上大學的時候,她才小學畢業。”

“那怎麼了,老王上大學的時候,我還沒讀小學呢。”

他口中的老王正捧著鮮花款款深情走來。

“老公,你又嫌棄我老。”

“瞎說,女人越老越吃香。”方澤挽著老王,臨上台之前還不忘對我和周微眨眨眼。

16.

婚禮開始時,我看到薛恬恬帶著小衛悄悄離開了。

台上的方澤帥的不像話。

他和他老婆還在甜蜜地敘說著從相識相知再到相戀的故事。

恍惚中我竟看到台上站著的人變成了我和薛恬恬。

正當我感到晦氣時,一束捧花砸向了我。

方澤衝我擠眉弄眼。

我歡歡喜喜的接下這代表祝福和新生的捧花。

“這花,挺好看的。”

周微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很自來熟的坐在我邊上。

“這話,挺有道理的。”

祝福我最好的朋友方澤,新婚快樂,我在心裡說道。

17.

幾天後,一篇標題醒目、內容詳實的報道在網路上迅速發酵起來。

文章不僅詳細描述了薛恬恬與小三的親密關係,還配有多張偷拍照片作為佐證,一時間輿論嘩然。

薛恬恬公司內部的員工們私下更是議論紛紛。

我把標題寫著“囂張!渣女帶著三兒參加前任好友的婚禮,是何居心?”的新聞連結發給了方澤。

方澤幾乎是秒回,“我也沒做啥,就是那些記者旁敲側擊的時候,稍微添油加醋了一些。”

我忍不住笑,這可不是一點點的“添油加醋”了。

如果不是身邊人爆料,不可能把薛恬恬和我過往那些“恩愛故事”深挖出來。

“你放心,我特意交代過他們,不會泄漏你個人資訊的。”

我思索片刻,“沒關係,可以適當泄漏,畢竟這樣才更真實。”

“嗯,隻是薛恬恬該頭疼了,畢竟在競選副總的關鍵時刻,出了這樣的醜聞。”

見我不說話,方澤又發來一句。

“心疼了?”

“NO,我隻想讓這場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

18.

我一邊給方澤發訊息,一邊等電梯。

“薛恬恬最近可能會找你複合。”

“?”

我打了個問號,還沒來得細問,電梯門就開了。

薛恬恬和一個衣著考究、不怒自威的中年女人站在電梯裡。

見到我時,她愣了好幾秒。

“你不是那個,薛恬恬的男朋友?”

對方的視線在我跟薛恬恬之間來回切換。

不等我回答,薛恬恬便著急開口解釋。

“吳總,這位是我跟您提過的未婚夫,他叫顧懷。”

“未婚夫”這三個字把我徹底搞懵了。

“小薛啊,最近公司有不少傳聞,說你亂搞女男關係,現在是競選關鍵時刻,你要慎重處理啊。”

“吳總,您放心。”

“行了,你未婚夫還在等你,就不用送我了。”

“謝謝吳總。”薛恬恬大步走出電梯,與我並排站立,目送對方離開。

“你剛才說什麼鬼話?”我冷漠的看著她,要個說法。

“顧懷,你還愛我對嗎?”她嘴角上揚,一臉自信。

“……”

“我知道,那些新聞是你弄出來的,你放心,我不會生氣,我知道你很愛我,你不想放手。”

“……”

我以前怎麼不知道這人臉這麼大,還有這麼嚴重的臆症。

“你放心,隻要你幫我完成競選,我可以允諾你任何好處。”

我忍不住笑出聲來。

為她的天真,也為我的天真。

“抱歉,實在沒忍住。”

她臉色微變,但很快又調整過來。

“沒關係,我知道你對我有氣。”

“抱歉啊,我胃不舒服要吐了。”

薛恬恬臉一下子黑了,眼底染上一層怒意,

“顧懷,彆鬨了,我知道你想挽回我,現在我給你這個機會。”

我心想,大姐,你真的是臉都不要了。

但我沒有說出來,隻是擺擺手,在電梯來了後一溜煙的鑽進去了。

畢竟,跟這種人再扯下去,隻會惹來一身腥。

電梯門還沒開,方澤的視訊就彈過來了。

“你跟薛恬恬複合了?”

“你也瘋了?”

方澤不語,把一張工作群聊天截圖發給我。

我沒想到,薛恬恬竟然在工作群裡回複人事,會帶上家屬一起參加下週三的年會。

更沒想到,剛才那個吳總竟然回複了一句,“小薛的未婚夫我剛纔看到了,跟小薛俊男美女很是般配。”

這下不僅是我,大家都淩亂了,不知道薛恬恬和吳總是鬨哪出。

“上次那個新聞對她影響挺大的,公司高層對她的信任度急劇下降,認為她的私德問題,可能影響到公司的整體形象和未來發展。”

“所以呢,要找我配合演一出戲?”

“嗯,而且她的競爭對手也挺賊的,利用那件事件大做文章,不僅公開質疑薛恬恬的領導能力和職業操守,還成功拉攏了不少原本支援薛恬恬的人。”

“懂了,接下來她就得開始危機處理三部曲了:公開道歉、澄清事實、修複家庭關係。”

“是的。你不會真要參加吧?”

我微笑,“既然人家都盛情邀請了,咱也不是不講禮貌的人,那就出席唄。”

方澤扯了扯嘴角,“彆,顧懷你笑成這樣我害怕。”

“怕啥,人家再三邀請,豈能不給麵子。”

方澤追問我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我隻是叮囑他那天一定要找個好位置,彆錯過好戲。

19.

回到家,我看到微信好友申請列表裡多了一個人。

思索片刻,點了通過。

對方很快發來一個連結。

我點進去,是個輕奢服裝品牌,一件衣服的單價足足抵薛恬恬半個月的工資。

嗯,風格是小衛喜歡的樣式。

“我給你下單了這件衣服,要怎麼拿給你?”

我知道她是想問我現在的地址,但我假裝不懂。

“地址留你公司就好了,到了告訴我下去拿。”

“好吧,那先留我的電話了,省的打擾你。”

她一副體貼的樣子,卻讓我差點沒忍住,把三天前的晚餐都吐出來。

2天後,薛恬恬給我發訊息,說快遞到了。

我回複了一個“好”,轉頭給方澤發訊息。

讓他去前台“順手”幫薛恬恬拿一個快遞,在小衛經過時再“恰好”放到薛恬恬桌子上。

幾分鐘後,方澤給我發了一個勝利的表情。

我看著手裡一模一樣的快遞,還是忍不住肉疼了一下。

20.

年會當晚,薛恬恬和我無疑成為了現場最矚目的焦點。

當然,在小衛入場之前是這樣的。

當小衛穿著與我身上一模一樣的禮服出現在會場時,我明顯感覺到大家的眼神都沸騰了。

都是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樣子。

提前搶到好位置的方澤甚至當著我的麵拿出手機錄起來。

我看著薛恬恬臉色幾乎是立刻沉下來。

“不是我送的。”她主動跟我解釋,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周圍幾個人也聽到。

大家麵麵相覷,看著小衛一臉自信的走過來。

“恬恬姐,謝謝你送我的禮服,我很喜歡。”

此話一出,就把薛恬恬前麵的解釋徹底推翻了,甚至還坐實了她是一個滿嘴謊言的人。

不遠處的吳總端著酒杯,臉黑的跟什麼似的。

薛恬恬所在的這家德國企業,對員工的家庭氛圍是否和諧十分看重。

之前薛恬恬就是仗著與我恩愛十年的關係,纔得到領導的大力栽培。

“你跟我過來。”

薛恬恬沉著臉迅速拉走小衛。

我笑眯眯地注視著不遠處的兩人,似乎聊的不是很愉快。

方澤不知何時弄了兩杯酒走到我跟前。

“來,碰一個。”

“我讓你準備的衣服呢?”

“諾。”他遞給我一個袋子,“這貼心懂事的好前任算是給你玩明白了。”

我笑而不語,在薛恬恬回來之前換好衣服。

薛恬恬看我懂事的換下禮服,眼底閃過一絲驚喜,但很快被她刻意偽裝的心疼取代。

“顧懷,讓你為難了。”

我搖頭。

薛恬恬更加心疼我了。

於是,我趁熱打鐵又給她上了一劑強心針。

“你知道的,我本來就不喜歡穿這種衣服,你拿回去退了吧,挺貴的。”

薛恬恬剛想說點什麼,卻看到小衛瘋了似的衝過來。

他一把扯掉薛恬恬搭在我肩膀上的手。

“你彆碰恬恬姐!”

我一臉無辜看向薛恬恬,“我本想幫你,沒想到還是給你添麻煩了,你幫我跟小衛解釋解釋。”

我看到小衛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

裝單純嘛,又不是隻有他會。

“恬恬姐,他是故意的!”他眼底充血,怒意洶湧,彷彿下一秒就要將我生吞活剝。

薛恬恬皺眉,徹底失去耐心。

“夠了!”

麵對薛恬恬的指責和不滿,小衛急了。

“恬恬姐,你不要我了嗎?你說過要和我結婚的。”

頓時,鴉雀無聲。

眾人屏氣凝神,生怕錯過最新鮮熱乎的瓜。

好一會兒,薛恬恬才反應過來,臉色鐵青。

“怎麼可能!”

“該不會是不想承認吧。”

有好事之人小聲嘀咕。

我笑而不語,很清楚為什麼薛恬恬會如此震驚。

“恬恬姐,你說過顧懷不行,現在我能給你快樂,不好嗎?”

“原來是嫌棄人家啊。”又有好事之人小聲嘀咕。

薛恬恬立刻看向我,很是慌張。

我依舊笑眯眯的看著她,不氣也不惱。

下一秒,人群中爆發一聲尖叫,伴隨著更多嘈雜的聲音。

“快,叫救護車。”

我默默往後退了幾步,眼看著薛恬恬被故意摔倒的小衛死死拖住。

金融圈精英和一個剛畢業的實習生搞在一起,還不想負責?

這幾個關鍵詞成了當晚抖音同城熱榜。

後麵的事,是方澤轉述給我的。

在這場由我精心策劃的輿論戰中,薛恬恬雖然勉強維持了競選資格,但最終在投票中敗下陣來,無緣公司副總一職。

這次事件讓她的事業遭受重創,可我覺得還遠遠不夠。

21.

我要到小衛住院的資訊,提著果籃來到病房。

“嗯,正要著錢呢,你放心,要不到錢我不會出院的。”

我站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才敲門進去。

“怎麼是你?”

穿著病號服卻一臉紅潤的小衛,一臉警惕的看著我。

“過來看看你。”我剛放下果籃,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顧懷?真的是你。”

我回頭,看著穿著樸素的中年女人端著一個洗臉盆站在門口。

她熱情的上前挽住我的手,眼神裡滿是慈愛。

“阿姨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疑惑的看著他,再看小衛那吃人的神情,默默推開她。

“阿姨,好久不見。”

見我態度疏遠,薛恬恬她媽也不再多說什麼,她剛放下臉盆就被小衛指使去削蘋果。

見她沒有第一時間反應,立刻拿起桌子上的臉盆砸過來。

“快點,你想餓死我啊。”

薛恬恬的媽聽了對我尷尬的笑了笑。

“阿姨,我買的果籃有蘋果,您拿出去洗洗吧。”

“哎,好。”

等她走了以後,我看著躺在床上很悠閒的小衛。

“她媽身體不好。”

小衛鼻孔朝天,“切,那關我屁事,我不像你,窩囊。”

我微微擰眉,問他。

“薛恬恬告訴你,我不行的?”

“當然了。”

“那她沒告訴你,我為什麼不行?”

“能有什麼原因,你身體條件太差了。”

我微微一笑,好心提醒他,“薛恬恬她有多囊。”

小衛一下子緊張起來,“你什麼意思?”

“換句話說,薛恬恬她生不了。”

“哐”的一聲。

“顧懷,你這話什麼意思?”薛恬恬的媽立刻衝進來。

“我女兒哪有你說的這個毛病。”

我不語,看著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的薛恬恬,又望了一眼屋子裡兩個精神崩潰的人。

“你們問她。”

22.

幾天後,方澤興衝衝的告訴我,小衛裝病的事情被發現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竟然把用過的避孕套寄到薛恬恬工位上。

她當眾拆開快遞時,大家都驚呆了。

方澤還在感慨,這年頭小孩可真厲害。

我卻笑著說,那也是她自作自受。

方澤實在忍不住問我,為什麼知道薛恬恬生不了孩子,還要跟她在一起。

我苦笑,直言自己當初被豬油蒙了心,原以為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有沒有孩子都無所謂。

哪怕,我從小就喜歡小孩,小時候過家家,我也總是搶著扮演“爸爸”的角色。

父母去世後,我更想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但,即便是這樣,我也不曾有過離開薛恬恬重新再找的打算。

聽我這麼說,方澤更來氣了。

這個人渣,竟然還對外宣言是你不能生。

“我的確也不能生了。”

方澤愣住了,很快反應過來,笑嘻嘻罵我又開玩笑。

可見我表情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他慌了。

“怎麼回事?”

“之前那場車禍,我爸媽為了保護我去世了,我雖然活下來,付出的代價卻是不能生育。”

方澤若有所思,“你有沒有想過,或許薛恬恬是知道這件事情才……”

他小心翼翼的觀察我的表情,卻發現我很坦然。

“你都知道了?”

“嗯。”

這就是為什麼半年前,薛恬恬開始競聘副總並出軌的原因。

因為,她想甩掉我。

哪怕,她也不能生。

23.

我決定再給薛恬恬送一份“大禮。”

我開啟周微的頭像。

“在?”

“不在。”

我氣的不輕。

“那就互刪吧,省的占我手機記憶體。”

聽我這麼說,周微急了,直接微信視訊彈窗過來。

“老闆有何指示?”

“幫個小忙。”

我讓周微主動加小衛微信。

時不時在朋友圈透露一些自己家庭優渥,是個有點小錢的富二代。

平時再噓寒問暖送點小禮物什麼的。

聽完我的計劃,周微嘴角抽了抽。

“大哥,你讓我去當女小三啊?”

我皺眉,“這話說的多難聽,我是讓你用美人計。”

周微不語。

我以為她是不高興了。

“我也覺得挺強人所難的,要不然還是算了。”

“你當真恨他們?”她冷不丁的冒出這麼一句。

我毫不猶豫,“是。”

“那就行,這個忙我幫了。”

時間急,我也沒來得及問她為啥願意幫我了,畢竟這事我還沒有跟方澤說。

很快,周微給我帶來了好訊息。

小衛的朋友圈暗戳戳曬出一張合照,照片一角是周微佩戴的價值不菲的手錶。

“真是浪費我出馬,早知道這男的這麼容易上鉤,我就隨便找個人裝一下了。”

後來她跟我說,小衛第一次跟她線下見麵時,就暗示她自己其實不是小三。

是薛恬恬誤會了他,他怕薛恬恬傷心才一直沒站出來說清楚。

我一聽,樂了。

“有錄音?”

周微火速丟來一個MP4檔案。

“鬨呢,我可是專業的。”

我默默下載,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播放,的確如周微說的那般。

我點開了薛恬恬的微信頭像。

“見一麵吧。”

24.

我坐在之前常去的那家咖啡店角落。

不久,薛恬恬推門走進來。

那張曾讓我心動的臉龐此刻卻布滿疲憊與懊悔。

“怎麼還喝美式?”她的語氣裡帶著幾分責備。

隨即招手喚來服務員,“麻煩給他來杯熱牛奶,他喝不了這些刺激性飲品。”

我微微側頭,目光中帶著幾分戲謔。

看著她很自然的端起我未喝完的美式,彷彿我們之間的裂痕從未發生過。

“顧懷,我真的錯了。”她的聲音低沉而懇切。

我努力維持嘴角的弧度,不讓內心的冷笑溢位來,耐心地聽她開始了一場冗長的訴苦。

她說起小衛,那個在她競聘失敗後態度驟變的男人。

起初,他對著她和她媽頤指氣使。

後麵得知她不孕,竟還惡人先告狀,說自己被欺騙了。

薛恬恬本想一刀兩斷,卻不了他獅子大開口,索要天價分手費。

直接導致她媽氣火攻心,住院了好幾天才緩過來。

“前段時間,不知道跟哪個野女人跑了,留下一堆爛攤子給我。”

我輕輕挑眉,“哦,這樣啊。”語氣中滿是冷漠。

“他臨走前,還刷爆了我好幾張信用卡,我差點連房子都要抵押出去。”薛恬恬氣的肩膀都在抖。

“也許,他隻是不懂得金錢的價值。”我淡淡回應,心裡卻暗自冷笑。

為了接近周微,小衛的確是下了血本,隻是這本,卻是從薛恬恬這來的。

“我跟他分手了。”薛恬恬的眼神忽然變得熾熱,似乎期待從我臉上看到一絲波瀾。

“這麼快?”我佯裝詫異,眼神中卻藏著不微察覺的嘲諷。

這份驚訝被薛恬恬誤解成我還喜歡她。

“顧懷,之前是我太糊塗了,你總是逼我上進,我覺得太累了,而他總能帶我逃離那些壓力……”

她的話帶著幾分自責,幾分辯解。

我靜靜地聽著,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美式上。

那杯已經被我遺棄的咖啡,此刻成了她試圖挽回過去的媒介。

“那是我喝過的。”

我輕聲提醒,語氣中帶著不容忽視的疏離。

“我不介意。”

她急切的回答,彷彿這樣就能證明她的真心。

“我介意。”

我堅定地奪走她手裡的杯子,放回桌子上,語氣決絕而冷漠。

“我不喜歡彆人碰我的東西,臟。”

就在這時,周微出現了,如一陣清風,吹散了店內略微沉重的氣氛。

她穿著得體,漂亮非凡,每一個細節都透露著精心打理的痕跡。

“我沒遲到吧?”周微微笑著看著我。

“沒呢。”我笑著搖頭,目光轉向薛恬恬,“啊對了,有個東西忘記給你了。”

我掏出手機,將周微發給我的一段視訊轉發給薛恬恬。

那是一段揭露小衛真麵目,他與不同女人親密無間的畫麵。

“不好意思哦,讓你誤會了,我已經開始了新生活。”我站起來,主動挽住周微。

薛恬恬的臉色瞬間變得複雜,憤怒、羞愧、失落交織在一起。

周微嘴角微微抽搐,盯著眼前這個灑脫的男人,心想,他還真是“殺人誅心”。

不過,她很喜歡。

25.

再後來,發生了一件更令人震驚的事情。

薛恬恬手裡拿著一瓶硫酸,找到了那個已經傍上彆的大款的小衛,並揚言要毀了對方。

我聽完內心一震,隨即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

“薛恬恬不會這麼做的。”

“你怎麼知道那不是真的硫酸?”

“她可能會有些偏激,但不至於喪誌理智到罔顧他人性命,大概是被刺激到了,想嚇唬嚇唬對方。”

周微有些吃味,“你還真瞭解她啊。”

我啞然失笑,“畢竟,我們在一起十年。”

周微掰正我的身體,使我不得不麵對她。

“那我呢,什麼時候能轉正?”

我故意裝傻,“你不早就過實習期了嗎?”

“顧懷!”她咬牙切齒,“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迎上她的目光,“那你為什麼喜歡我?總不會對我一見鐘情吧。”

周微垂下頭,有些沮喪。

“你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沒有。”

“沒有就算了。”周微氣鼓鼓往外走。

走到門口時,她突然扭過頭,“你不挽留我?”

眼睛紅紅的,像隻可憐的小狗。

我笑了笑,跑過去。

一邊摸著她的頭,一邊安撫著。

“哦,小微乖,哥哥今天升職了高興,帶你出去買糖吃呀。”

“顧懷!”她拍掉我的手,咬牙切齒道,“彆把我當小孩。”

“你本來就是小孩啊。”我笑了笑。

“你!”她很生氣。

“你?”她又驚又喜。

因為,我主動在她臉上啄了一下。

“好啦,我知道了。”

我怎麼會不知道呢,當時她跟爸媽在商場走失了,是我替她打的電話,一直等到她父母來。

當然,我肯定不會告訴她,這些事情都是方澤告訴我的。

而他,也是聽他老婆說的。

畢竟,我當時一門心思在薛恬恬身上,對於這個小插曲,自然是記不得了。

“顧懷,你必須對我負責。”

“就因為這蜻蜓點水的一個吻?”

“不然呢?這是我的初吻。”

“……”

“顧懷,你選我吧,我肯定不會背叛你的。”

“好啊,那就選你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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