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生遊戲:開局轉生綜武大世界 第63章 寒夜孤燈,暗流湧動
東廂房的門窗著厚實的棉紙,擋住了外麵的寒風,卻也讓房間裡的光線顯得有些昏暗。
桌上的油燈跳動著,將陌靈的影子拉得很長,映在斑駁的牆壁上。
她換上了張嬤嬤送來的青色衣裙,料子是普通的棉布,卻漿洗得乾淨。
裙擺垂到腳踝,遮住了手腕上的勒痕,也讓她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些。
「吱呀」一聲,張嬤嬤端著托盤進來了,盤子裡放著一碗熱粥和一碟鹹菜。「姑娘,趁熱吃點吧,墊墊肚子。」
陌靈道了聲謝,接過粥碗。
溫熱的米粥滑入喉嚨,驅散了些許寒意,也讓她空蕩的胃裡有了些暖意。
她抬眼看向張嬤嬤,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嬤嬤,伊人樓裡……真的有武者?」
張嬤嬤的動作頓了頓,眼神閃爍了一下,壓低聲音道:「姑娘問這個做什麼?」
「隻是好奇。」陌靈攪動著粥碗,「李媽媽說護衛裡有武者,不知是何種境界?」
張嬤嬤歎了口氣,往門口看了一眼,才低聲道:「聽說是個剛入後天境的武夫,姓李,大家都叫他李護衛。聽說早年在軍中待過,手上有過人命,性子烈得很,是李媽媽花高價請來鎮場子的。」
剛入後天境……陌靈心中瞭然。
這個境界在尋常百姓眼中已是頂級高手,但若放在真正的武道世界,連渣渣都算不上。
隻是對現在的她而言,哪怕是個壯漢,都可能是致命的威脅。
「多謝嬤嬤告知。」陌靈低頭喝粥,掩去眼底的思緒。
張嬤嬤收拾碗筷時,又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姑娘,在這兒……凡事多忍忍。李媽媽雖然貪財,卻也怕把事情鬨大,隻要你乖乖聽話,她未必會做得太絕。」
陌靈點頭,目送張嬤嬤離開。
房間裡重歸寂靜,隻剩下油燈燃燒的「劈啪」聲。
她走到書桌前,桌上擺著一疊泛黃的宣紙和一方硯台,硯台裡的墨錠泛著淡淡的光澤。
牆角的古箏蒙著防塵的藍布,琴絃上積著薄薄一層灰,顯然有些日子沒人動過了。
陌靈伸手掀開琴布,指尖輕輕撥動了一下琴絃。
「錚」的一聲,琴音清越,卻帶著一絲滯澀,像是久未言語的喉嚨突然發出聲響。
她坐下來,試著調弦。她敢肯定,外麵肯定有人在聽著。現在,她必須要證明自己的「價值」。
之前在大夏皇宮學過的樂理知識漸漸浮現在腦海,指尖的力道由輕轉重,一根根琴絃在她手下恢複了應有的音準。
琴音流淌間,她竟隱約感覺到體內那絲微弱的真元似乎也跟著顫動了一下,順著經脈緩緩遊走,帶來一絲微不可察的暖意。
「原來如此……」陌靈心中微動。「這就是夏啟曾經提到過的以樂入道,以琴之音,可以調理身體。
她索性靜下心來,指尖在琴絃上起落,彈奏起一首大夏的民間小調。
曲調簡單明快,卻帶著一股生生不息的韌勁,像是寒冬裡破土而出的嫩芽。
琴音透過窗紙傳到外麵的迴廊,驚飛了簷下棲息的麻雀。
不知彈了多久,門外傳來腳步聲,李媽媽叉著腰站在門口,三角眼眯成一條縫:「倒是沒想到,你還真會彈琴。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陌靈停下手指,琴音戛然而止。「略懂皮毛,讓李媽媽見笑了。」她頓了頓,又繼續道,「我叫夏雲溪,」
「見笑?老孃是來告訴你,明晚有位貴客要來,是縣裡的王主簿,出了名的愛風雅。」
李媽媽走進來,目光在書桌上掃過,「你好好準備準備,若是能討得他歡心,少不了你的好處。」
王主簿?陌靈心中冷笑,又是一個頂著「風雅」名頭的登徒子。
但她麵上依舊溫順:「我知道了,隻是……我剛到這兒,身子還虛,怕是彈不了太久的琴。」
「少給老孃找藉口!」李媽媽瞪了她一眼,「明晚若是出了岔子,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罷,又指了指桌上的宣紙,「筆墨都給你備齊了,明天中午之前,給我畫一幅《寒江獨釣圖》出來,王主簿就喜歡這個調調。」
待李媽媽走後,陌靈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隙。
外麵的天色已經完全黑透,伊人樓前院的燈火卻愈發明亮,絲竹聲和笑語聲斷斷續續傳來,像是一場永不散場的鬨劇。
她抬頭望向天空,月亮被厚厚的雲層遮住,連一顆星星都看不見。
麵板上的倒計時還在跳動:7小時12分45秒。
還有七個小時。
陌靈回到書桌前,研開墨錠,拿起一支狼毫筆。
筆尖泡蘸濃墨,落在宣紙上,卻遲遲沒有落下。
她在想,倒計時結束的那一刻,究竟會發生什麼?是像聊天頻道裡說的那樣死亡,還是會被強行傳送回藍星?
她不敢賭,隻能拚儘全力活下去,撐到最後一刻。
筆尖在紙上拖出一道淡淡的墨痕,漸漸勾勒出遠山的輪廓。
她的畫技算得上頂尖,意境清冷,幾筆下去,江麵的蕭瑟與漁翁的孤寂便躍然紙上。
畫著畫著,她的心神漸漸沉入其中,指尖的真元似乎又順暢了些,沿著經脈緩緩流淌,像初春解凍的溪流。
「叩叩叩。」輕微的敲門聲響起。
陌靈收起筆,警惕地看向門口:「誰?」
「是我,張嬤嬤。」門外傳來蒼老的聲音,「給姑娘送些炭火來,夜裡冷。」
陌靈開啟門,張嬤嬤提著一個小巧的炭盆走進來,炭盆裡的銀炭燃得正旺,散發著溫暖的熱氣。
「姑娘夜裡畫畫,彆凍著了。」
她將炭盆放在書桌旁,又從袖中摸出一個油紙包,塞到陌靈手裡:「這是幾塊糕點,姑娘夜裡餓了可以墊墊。」
陌靈捏著油紙包,觸手溫熱,心中微動:「嬤嬤為何要幫我?」
張嬤嬤笑了笑,臉上的皺紋擠在一起,帶著幾分滄桑:「老身在這樓裡待了三十年,見了太多像姑娘這樣的女子。有的認命了,有的瘋了,有的……沒撐過三個月。」她頓了頓,目光落在陌靈畫了一半的《寒江獨釣圖》上,「姑娘不一樣,眼裡有光,像水裡的魚,就算被網住了,也想著要跳出去。」
陌靈握緊了油紙包,沒有說話。
「李護衛住在後院西廂房,每天亥時會去前院巡夜,那是後院防衛最鬆的時候。」張嬤嬤壓低聲音,語速極快,「他早年在軍中受過傷,左腿不利索,若是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李媽媽的嗬斥聲,張嬤嬤臉色一變,匆匆道:「姑娘保重。」轉身快步離開了。
陌靈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迴廊儘頭,拆開油紙包,裡麵是幾塊桂花糕,甜香彌漫開來。
她拿起一塊放進嘴裡,甜味在舌尖化開,卻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酸澀。
她走到窗邊,借著炭火的光看向後院西廂房的方向,那裡黑沉沉的,隻有一扇窗透著微弱的燈光。
亥時……左腿不利索……
這些資訊像種子一樣落在她心裡,生根發芽。
炭盆裡的銀炭發出輕微的爆裂聲,房間裡漸漸暖和起來。
陌靈重新拿起畫筆,將《寒江獨釣圖》補完,又在旁邊題了一句詩:「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字跡清秀,卻帶著一股與她年齡不符的孤高。
做完這一切,她吹滅了桌上的油燈,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
體內的真元還在緩慢恢複,每一次流轉,都讓經脈傳來細微的癢意,那是不死之身在修複創傷的訊號。
她估算著,按照這個速度,到明天清晨,或許能恢複到勉強執行一次的程度。
對付尋常護衛足夠了,但麵對後天初期的李護衛,依舊是杯水車薪。
麵板上的倒計時跳動得越來越快:5小時38分11秒……4小時15分07秒……
窗外的風聲漸漸停了,偶爾能聽到前院傳來的醉酒笑罵,或是某個房間隱約的哭泣,像一根根針,紮在這寂靜的寒夜裡。
陌靈閉著眼,腦海裡卻在飛速盤算。
李媽媽說明晚要見王主簿,這意味著她至少還有一天的時間。
這一天裡,她必須想辦法恢複更多力量,或者找到更穩妥的逃跑路線。
她想起張嬤嬤的話,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床板。
左腿不利索的後天初期武者……或許可以利用這一點?
就在這時,麵板的倒計時突然跳了一下,變成了:3小時02分59秒。
隻剩下三個小時了。
陌靈猛地睜開眼,心臟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
她能感覺到,體內的真元似乎也因為這股莫名的緊迫感,開始加速流轉,像是要衝破某種束縛。
窗外的天色依舊漆黑,距離黎明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她悄悄起身,走到門後,側耳傾聽外麵的動靜。
迴廊裡靜悄悄的,隻有巡夜護衛的腳步聲遠遠傳來,又漸漸消失。
陌靈深吸一口氣,走到書桌前,拿起那支狼毫筆。
筆尖的墨已經乾透,但她握著筆的手指卻微微發力,感受著那絲微弱卻真實存在的真元在指尖凝聚。
「還差一點……」她喃喃自語,目光落在麵板上的倒計時上。
2小時57分13秒。
寒夜漫長,孤燈如豆,東廂房裡的身影靜立在書桌前,像一尊蓄勢待發的雕像。
沒有人知道,這具看似柔弱的軀體裡,正醞釀著一場關乎生死的風暴。
而遠處的西廂房,那盞微弱的燈光下,李護衛正擦拭著腰間的佩刀,刀身在燈光下閃著冷冽的光。
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抬頭望向東方的天空,眉頭微微皺起。
空氣裡,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悄然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