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臉總裁,我贏麻了 第72章
掐著脖子的指尖冰涼濕潤,
像是一條細長的白蛇,死死地纏住連江雪的脖頸,在那一瞬間,
連江雪幾乎是呼吸一窒,因為無法呼吸,肺部甚至傳來火辣辣的疼。
耳邊傳來阮寄情略顯瘋狂的笑聲和哭聲,連江雪覺得阮寄情像是精神分裂一樣,又哭又笑,
而屋外雨聲雷聲大作,風聲呼嘯,閃閃雷鳴,如同悶鼓一般在連江雪的耳邊敲響,而雪白的電光閃過,
照亮了阮寄情慘白扭曲、略顯恐怖瘋狂的臉。
他的嘴角往上揚起,似乎是在欣賞連江雪躺在自己身下無法動彈的狀態,
但瞳仁卻是空洞麻木的,
往常溫柔可愛的笑容此刻像是燒製的瓷麵具一般鑲嵌在臉上,
無端有些僵硬,
而眼角還掛著淚水,
一滴一滴地往下淌,
落在連江雪的衣服上,
沾濕了連江雪的麵板。
連江雪無端覺得心口一燙。
在看清阮寄情臉的那一刻,
連江雪心中的懼怕如同潮水般逐漸褪去,
漫上心頭的,唯有心疼和疑惑。
這麼大的雨,這麼偏僻的小山村,阮寄情究竟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他在找到自己之前,
有經曆了什麼,以至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思及此,連江雪用了點力氣,將阮寄情的手指從自己的脖頸處移開。
阮寄情整個人都在發抖,手也是,在連江雪試圖掰開他是,他似乎是被激怒了,猛地低下頭來,惡狠狠地在連江雪的脖頸處咬了一下。
連江雪被咬的眼前一黑,隻覺每一根神經都在疼的突突顫動,他強撐著伸出手,想要推開阮寄情,卻聽到阮寄情在他耳邊喃喃道:
“我恨你”
他一邊在連江雪的脖頸和鎖骨上毫無章法地啃咬,一邊任由眼淚灑落,像極了被主人拋棄的寵物,短暫的茫然過後,便下定了決心,即便跨越千山萬水,也要回到主人身邊:
“我要殺了你我永遠不會放過你的”
他說的話毫無邏輯,語氣裡又帶著低低的威脅,不像是在求愛,倒像是來尋仇的。
連江雪推他的動作一頓,猶豫片刻,放在他肩頭的手掌,由輕推變成撫摸。
他的手掌一路往上,最終落在了阮寄情的後腦勺上,輕輕地撫摸,像是在安慰。
雖然被阮寄情咬了很疼,但連江雪知道阮寄情現在似乎狀態不好,他要是把他推開了,阮寄情說不定會瘋的更厲害。
果然不出連江雪所料,在連江雪的安撫之下,阮寄情咬他的動作停下了。
阮寄情應該是很恨連江雪,張嘴把連江雪脖頸和肩膀的連線處咬出了血,但他很有分寸,隻是看起來有些血肉模糊的,但是並沒有咬到血管和動脈,不過也足夠嚇人。
連江雪很能忍,從頭到尾沒有發出一聲痛呼,被咬疼了也隻是悶哼,直到阮寄情冷靜下來了,伸出舌尖,在他的傷口處有一下沒一下地舔舐,連江雪才伸出手,把他從自己的身上推起來。
“刺啦——”電燈發出一聲輕響,頭頂的白熾燈亮起,照亮了這一方空間。
連江雪坐起來,看著坐在自己身上的阮寄情。
阮寄情瘦了很多。
他原本的娃娃臉都快要瘦脫相了,眼睛變的很大,眼神空洞虛無,看起來有些滲人,原本茂密的淺栗色頭發垂在肩膀,濕噠噠的,整個人很是頹喪。
他昂貴的羊絨衣服上灰撲撲的,光著腳坐在連江雪身上,額頭上的紗布沁著紅,微微往下斜,露出裡麵外翻的皮肉,連江雪離他離得這樣近,清晰到可以看見他額頭上被雨泡的發白的傷口;阮寄情的鞋子已經不見了,沾著泥土的腳尖慢慢淌出血來,雨水和血水混在一起,呈現暗色的紅,沾濕了連江雪家的地板。
狼狽又淒慘。
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在下暴雨的深夜來到連江雪的家的,也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會變得這般狼狽。
容港阮家最受寵的小公子,為了一個無權無勢的男人,竟然不惜在大雨夜,獨自跑到一個不出名的小山村,將自己折騰的滿身是傷,臨近崩潰與瘋狂的邊緣,才終於敲響了心上人的房門。
沒有人知道他究竟經曆了什麼,同樣也沒有人知道,他一路走來的心路曆程。
金尊玉貴的富家小公子,前半生都順風順水,受儘所有人的溫柔和疼愛,唯獨在愛情上狠狠栽了跟頭。
被欺騙,被拋棄,被冷待。
他無法忍受。
即便是遍體鱗傷,他也要找連江雪要個說法。
阮寄情坐在連江雪身上,呆呆地看著這個自己又愛又恨的男人,看著他緊蹙的每天和身上被自己啃咬出來的傷口,許久,纔不甘地伸出手,將顫抖的指尖放在了那個傷口上,勢必要讓連江雪感受到他這段日子,究竟是怎麼過來的:
“為什麼”
他流了很多血,因為失血過多,而渾身發冷,但傷口發炎,他的體溫又偏高,像是發燒了,整個人又冷又熱,神經質地抖動:
“為什麼要拋下我為什麼要欺騙我”
“對不起。”
連江雪抓住阮寄情的指尖,看著阮寄情這幅半瘋魔的模樣,心裡也難受了。
他以為自己走之後,阮寄情就會和門當戶對的連拂雪訂婚,但他沒有想到連拂雪竟然會當眾和阮寄水逃婚,把阮寄情一個人留在訂婚現場:
“我沒想到哥哥會這麼做。”
“沒想到?”阮寄情肩膀顫抖,隨即止不住笑起來:
“那你騙我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會有今天?”
阮寄情掌心在連江雪的脖頸上遊移,惡狠狠地在上麵留下指痕:
“你,你願意見所有人,願意見我哥,願意見連拂雪,獨獨不願意見我!你和所有人都串通好了,讓他們都不告訴我你的存在,你就是不願意見我!”
“寄情,你冷靜一點”
“你要我怎麼冷靜!”阮寄情居高臨下地看著連江雪,笑的瘋狂又絕望:
“其實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對不對!你根本就不喜歡我,根本就不愛我!你愛所有人,甚至連連拂雪和我哥你都愛,對他們都這麼好,就偏偏隻有對我這麼無情!為什麼!!!憑什麼!!!憑什麼!!!”
“”連江雪快要被阮寄情掐的呼吸不上來了。
他能感覺阮寄情現在已經徹底崩潰了,而讓阮寄情精神世界完全坍塌的始作俑者,就是自己。
“對不起,寄情”連江雪眼前發黑,還要抓住阮寄情的手腕,彆讓阮寄情真的把自己掐死了,斷斷續續道:
“是我對不起你你要我怎麼補償你,我都”
“我不要你補償我!!!我要你愛我!!!我要你娶我,我要當你的妻子!!!”
阮寄情壓抑著哭腔,啞聲道:
“連江雪,如果你不愛我,我們現在就一起去死吧。”
連江雪:“”
他仰起頭,看著阮寄情的神情,內心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
他本能地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意識到阮寄情並不是在說假話。
如果他一個人,製服阮寄情當然沒有問題,但是關鍵是一樓還睡著連雲裡,而連雲裡顯然已經聽到了門外的聲音,因為行動不便,所以推著輪椅到了門口,纔出聲問:
“寶貝,你在樓下嗎?”
言罷,他單手放在門把上,就要將門開啟。
連江雪怕阮寄情這幅樣子嚇到連雲裡,於是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扯開掐著他脖頸的阮寄情,隨即將人單手托抱起來,快步走到牆邊,關上了燈。
窗外的風呼嘯而過,砰的一聲將搖搖欲墜的大門關上,連雲裡開啟門,隻能看見一片漆黑,連江雪抱著阮寄情藏在牆後,低聲道:
“爸,沒事,我下來關個門,你睡吧。”
連雲裡畢竟年紀大了,有些老花,加上客廳沒開燈,他也就沒有看到地上那些可疑的血跡,聽見連江雪的聲音,心中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嗯”了一聲,
“好,你也早點睡。”
連江雪懷裡還抱著一個吐信的劇毒美人蛇,心臟跳的很快,幾乎要蹦出胸腔,但還是故作鎮定,應了一聲:
“好。”
連雲裡將門關上的一瞬間,阮寄情整個人就纏了上來,呼吸間帶著潮濕的腥氣,輕聲道:
“連江雪,你”
“你的腳受傷了,我先帶你上樓處理一下,明天等雨小了,就帶你去鄉裡的衛生院。”
連江雪借著窗外漏出的一點點光,憑著習慣和本能往樓上走。
阮寄情身體一僵,沒吭聲。
連江雪將受傷的阮寄情抱到自己的房間的浴室裡。
阮寄情不適應這樣的光線,眼睛微微眯起,等到視線重新變的清晰,他纔看見連江雪蹲在了他麵前,手裡拿著花灑。
“你渾身都濕透了,會感冒,我給你洗個澡,好嗎。”
連江雪耐心地看著坐在浴缸裡的阮寄情,都顧不上自己脖頸處的傷口,在安撫完阮寄情之後,見阮寄情沒有吭聲,便伸出手,慢慢脫下了阮寄情的衣服。
阮寄情趴在浴缸邊,看著連江雪認真的神情,眼睫微顫,最終沒有反抗。
他任由連江雪脫下自己的衣服。
細膩光滑的肌膚白的發光,晃了連江雪的眼睛。
連江雪不敢多看,儘量避開阮寄情身上的傷口,將阮寄情從頭到腳清洗了一遍,隨即又將他擦乾淨,用浴衣包著,擦乾淨身上的水珠,將阮寄情打橫抱起,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做完這一係列動作之後,連江雪轉身想要離開去拿藥箱,但下一秒,衣角就被人抓住了。
連江雪動作微微一頓,下意識轉過頭去看,隻見阮寄情陰著臉看著他,瞳仁裡翻滾著洶湧陰鷙的情緒,墨一般濃:
“去哪?”
“去隔壁拿藥箱,你的腳受傷了,我得給你處理一下。”連江雪不得不道:
“鬆開。”
阮寄情:“”
他的指尖動了動。
連江雪不得不伸出手,將他的手扯開。
出門轉身,連江雪側頭時,餘光離還能看見阮寄情坐在床邊搖搖欲墜的身體,像是連江雪要是沒有回來,他就馬上不顧腳傷,跳下床,追出去。
連江雪:“”
他加快了腳步,來到隔壁,拿出藥箱,隨即又返還了屋內。
見連江雪回來,坐在床上的阮寄情身體一晃,隨即放在床邊的指尖,慢慢鬆開了。
連江雪蹲下來,開啟碘伏,倒在阮寄情的傷口上,將阮寄情的傷口都消毒了一遍,又塗上了止血的藥粉,有條不紊地給阮寄情處理傷口。
阮寄情就坐在床上,好像不會疼似的,一聲不吭,隻顧低下頭,視線死死地落在連江雪身上,低頭看著為他忙忙碌碌的連江雪,像是收了撓人的爪牙、變的意外安靜起來的乖巧貓咪。
連江雪燒了點開水,又喂阮寄情吃了一點退燒藥,然後又拿來乾淨的睡衣,伺候阮寄情換上。
濕淋淋的炸毛泥土貓咪又變成了蓬鬆漂亮的家養布偶貓,連江雪坐在床邊,看著眼睛半眯,因為疲憊幾乎要昏睡過去的阮寄情,輕聲道:
“睡吧。”
阮寄情仰頭看著連江雪,隨即搖了搖頭,“不。”
連江雪說:“你不困嗎?”
“困。”阮寄情說:“但是我想做。”
“”久彆重逢的第一晚,先是受驚,後來是忙碌,好不容易以為要把阮寄情哄睡了,沒想到阮寄情竟然還不累,還想和他做?
連江雪臉上的笑意一僵,道:
“寄情,你先休息,等休息好了,剩下的事情我們明天再談,好不好?”
阮寄情:“不好。”
他抓著連江雪的衣服,固執道:“做!”
連江雪:“”
他本想硬撐到阮寄情睡著,但阮寄情在和他拉扯的時候,反而精神了。
連江雪不想引起連雲裡的注意,隻能關了燈,上了床。
“不要關燈。”
阮寄情開啟了床頭的小燈,借著燈光看連江雪。
連江雪知道阮寄情現在身體和精神狀態都情況不好,兩個人現在又有很多事情沒有說清楚,不是做那種事的好時機,但為了不繼續刺激阮寄情,隻能妥協,慢慢來。
阮寄情仰起頭,看著連江雪因為情\\\\欲而微紅的臉頰,還有壓抑的輕\\\\喘,伸出手,拿出了手機。
連江雪沒反應過來,下一秒,鏡頭就已經懟到了他的臉上。
連江雪下意識擋住,卻被阮寄情用力夾了一下,登時腰間一軟,差點往下倒,用了畢生的自製力,才啞聲道:
“寄情,你”
“繼續。”阮寄情拿著手機,癡癡笑著,錄下了連江雪此時臉上的神情,
“你知道嗎,我好嫉妒哥哥,為什麼他能為他喜歡的人懷孕生孩子,我不行?為什麼我就懷不上?為什麼我不能給你生孩子?”
連江雪被鏡頭錄著,微微蹙著眉,想把阮寄情的鏡頭移開,但阮寄情不依不饒,偏生要這般對待他,欣賞他,
“連江雪,我裡麵熱嗎?”
連江雪把阮寄情的手機壓在枕邊,想要關掉錄影,但慌亂間隻關掉了畫麵,手機依舊在儘職儘責地錄下聲音:
“不要說話了,小情。”
“為什麼不讓我說?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候,就是你從後麵抱住我,讓我趴好的時候。”
阮寄情含住連江雪的耳垂,聲音濕潤:
“那時候,我真的好想好想給你生寶寶。”
連江雪沒有吭聲,隻是按著阮寄情的手指不讓他亂動,阮寄情配合地沒有動,隻是仰起頭,用癡迷的眼神盯著連江雪。
連江雪受不了他這個眼神,將他翻過來,按在枕頭上,隨即換了個姿勢,從後麵抱住阮寄情。
阮寄情麵板發紅,整個人因為興奮而顫抖著,在連江雪結束的時候,他的指尖用力攥緊被單,許久才鬆開。
連江雪將他翻過來,掌心撩開阮寄情汗濕的劉海。
阮寄情的眼睛已經變的迷離水潤了,他仰起頭,傻傻地看著連江雪。
連江雪準備起身。
似乎是感受到了連江雪的離開,阮寄情愣怔片刻後,竟然忍不住哭了:
“不要,不要走好不好。”
他被拋棄過,沒有安全感到了極致,無法忍受連江雪的離去,於是雙腿死死地夾著連江雪的腰,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哀哀地祈求:
“不要走。我想想一直含著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