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柔弱寡夫翻車後 048
第二日，聞梔和宋決瀾一起睡到了日上三竿。
昨晚兩人胡鬨到太晚，宋決瀾更是天微微亮時才閉上眼，因此，當明媚的陽光從窗外灑進來時，床上的兩人誰也沒醒。
小棠吃完早餐，又獨自玩了一會玩具，在外麵客廳等了又等，還是沒等到聞梔起床，打算溜進來看一眼。
“哢噠”一聲輕響，房門被悄悄推開了一條縫。
幾乎是在門響的瞬間，床上的宋決瀾倏地睜開眼，隻來得及收回搭在聞梔那團綿軟上的手，轉過頭，就對上了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
小棠對宋決瀾在家裡過夜的事已經不再感到驚奇，隻是趴在床邊，小聲地問：“決瀾哥哥，你怎麼還不起床呀？”
宋決瀾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現在就起。”
他動作極輕地抽回枕在聞梔身下的那條手臂，但還是吵醒了旁邊的聞梔，那雙濕潤的眸子緩緩睜開，目光帶著一絲茫然落在他臉上。
聞梔總共也沒睡幾個小時，腦袋暈得厲害，與宋決瀾懵懵地對視片刻，纔看向站在床邊的小棠。
總覺得這一幕有幾分熟悉。
他撐著床坐起來，長睫還有些睏倦地垂著，又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小棠又跑到聞梔那邊，仰著小臉，大眼睛裡盛滿了擔憂：“梔梔，你沒有睡好嗎？”
空氣微微一滯，床上的二人不約而同想起了昨晚的混亂情景。
聞梔的耳根有些發熱，抿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我沒事，昨晚睡得有點晚而已。”
昨晚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隻記得那件事結束時，窗外響起了幾聲鳥叫，估計離天亮不遠了。
聞梔掀開被子下床，去浴室洗漱，開啟水龍頭時，才感覺到手掌還有些微微發麻。
他把兩隻手舉到眼前看了看，掌心的肌膚還有些泛紅，但上麵乾乾淨淨，還散發著沐浴露的清香，應該是昨晚宋決瀾幫他洗乾淨了。
想起昨晚掌心傳來的滾燙堅硬的觸感，他臉頰又爬上一陣熱意，連忙彎腰用冷水洗了把臉。
坐在餐桌上吃早餐時，聞梔纔想起昨晚說好，今天要給宋決瀾買生日禮物。
他低頭喝了一口牛奶，舔了舔嘴角，問餐桌對麵的人：“你今天有什麼安排嗎？”
宋決瀾的目光不經意掃過聞梔濕潤的唇瓣，回答得很迅速：“沒有。”
前段時間，有幾個好友說要給他辦生日宴，他早就想好要跟聞梔一起過，便沒有答應。
“那待會我們一起去買禮物，順便……”聞梔原本想說順便約會，瞥了一眼客廳裡坐在沙發上看動畫片的小棠，臨時改口道，“順便在附近逛逛。”
雖然“約會”兩個字沒說出口，但宋決瀾卻像是領會了他的意思，黑眸微微一亮，應道：“好。”
吃完這頓接近午餐時間的早飯，聞梔就帶著小棠回房間換衣服，為出門做準備。
等他們換好衣服出來，宋決瀾已經站在玄關處等著，手裡還拎著小棠胖墩墩的小水壺。
三人一同出門，朝附近那家大型商場走去。
夏日的街道被陽光炙烤得有些滾燙，聞梔撐著遮陽傘，腳步不由得越走越快。
剛踏進商場巨大的玻璃門，一股強勁涼爽的冷氣就撲麵而來，瞬間驅散了身上的暑氣。
他們悠閒地從第一層開始逛，幾乎每一家店都進去轉一圈，慢悠悠地逛到了第二層。
聞梔的目光被一家名牌鞋店吸引，牽著小棠走進去，在貨架間逛了一會，很快，就看中了一雙白色運動鞋。
那雙鞋的設計簡潔大方，線條乾淨流暢，隻在側邊有一條銀色暗紋。四位數的價格也正合適，說不上貴重，不會給宋決瀾造成心理壓力。
他拿起那雙鞋，轉身問身後人的意見：“決瀾，你覺得這雙鞋怎麼樣？”
“好看。”宋決瀾不假思索地回答。
看他那副模樣，聞梔甚至懷疑，自己就算從旁邊貨架上隨手拿一雙兒童鞋，宋決瀾也會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說好看。
他問了宋決瀾穿的鞋碼，讓售貨員取來合適尺碼的同款鞋，給宋決瀾試穿。
宋決瀾在椅子上坐下，換上了那雙白色運動鞋，站起來給聞梔看。他沒有看向鏡子裡的自己，隻盯著聞梔的反應。
旁邊的售貨員看著宋決瀾挺拔修長的身形，隻覺得這雙鞋被襯托得更貴了，由衷地誇讚道：“帥哥，這鞋真的很適合你呢！”
聞梔也上下打量著，連連點頭，對自己的眼光很滿意：“很好看。”
他決定就買這雙鞋作為生日禮物，送給宋決瀾。
售貨員笑容滿麵地把嶄新的運動鞋收回鞋盒裡，然後帶著聞梔去收銀台結賬。
宋決瀾帶著小棠在原地等候，注意到小棠的小腦袋一直轉動，頻頻看向貨架上的兒童運動鞋，目光在其中一雙亮黃色的鞋子上停留了很久。
他牽著小棠走到貨架前，拿起放在最上方的那雙亮黃色運動鞋，低頭問：“你喜歡這雙鞋？”
小棠眼睛亮晶晶地盯著那雙鞋，用力點了點頭。
“我給你買。”宋決瀾想了想，又找了個合適的理由，“就當是送你的開學禮物。”
他記得聞梔之前提過，小棠今年就要上幼兒園了。
小棠盯著那雙鞋嚥了下口水，但還是搖了搖頭：“梔梔說，不可以隨便收彆人的東西。”
他還記得上次宋決瀾給他買了一瓶小可樂，回去後聞梔就跟他說，不能隨便讓彆人給自己買東西。
宋決瀾的眸光微閃，蹲下身，視線跟小棠齊平，耐心道：“我不是彆人，你可以收我的東西。”
雖然現在說這句話還為時過早，但遲早有一天，他會跟聞梔和小棠成為一家人。
小棠眼神懵懂地看著他，顯然無法理解這句話。
但宋決瀾已經牽著他在椅子上坐下，又讓售貨員拿來一雙尺碼小一點的同款鞋，幫小棠穿上之後，就拿著空鞋盒走向另一端人少的收銀台，快速結了賬。
等聞梔在收銀台結好賬，提著紙袋走出來，就見到宋決瀾牽著小棠站在門口等他。
而小棠的腳上穿著一雙嶄新的亮黃色運動鞋，明顯不是出門時穿的那雙。
聞梔先是一怔，很快反應過來這是誰給小棠買的鞋，頓時嚴肅地板起臉：“小棠……”
沒等他繼續說，小棠就蹭到了他手邊，抱住他的手臂，軟糯地解釋：“梔梔，決瀾哥哥說他不是彆人！”
“……”聞梔被這個理由噎了一下，目光倏地移到了宋決瀾身上。
這句話的意思顯而易見，隻有小棠才聽不懂。
對上聞梔的視線，宋決瀾心裡莫名劃過一絲緊張，垂下眼睫，也跟著解釋：“小棠看起來很喜歡那雙鞋，價格也不貴，就當是送他的開學禮物。”
這家店的鞋子最便宜也要小四位數起步，根本不存在宋決瀾口中的“不貴”。
聞梔甚至懷疑，宋決瀾為了買這雙鞋，把這個暑假兼職的工資都花完了。
想到宋決瀾白忙活了一個暑假，他頓時有些心疼，也不再多說什麼，放軟語氣：“以後不用給小棠買這些，他什麼都不缺。”
見聞梔沒有反駁那句“不是彆人”，宋決瀾在心裡鬆了口氣，應了一聲“好”。
生日禮物已經買好，但他們沒有立刻回去的意思，打算把商場剩下幾層也慢慢逛完。
經過那些陳列著精緻首飾的店鋪時，聞梔的腳步沒有任何停頓，目不斜視地往前走。走到一半，卻發現身旁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都不見了。
他疑惑地回過頭，就看到宋決瀾靜靜地站在玻璃櫥窗前，垂眼專注地看著燈光下的飾品。而小棠則整個人都趴在了玻璃上，嘴巴微張，同樣看得目不轉睛。
聞梔心裡覺得有些好笑，隻好又折返回去，耐心地等這兩人看夠之後，再一手牽一個離開。
逛完了整座商場，他們又在商場頂層的餐廳吃了晚餐，再看了一場動畫電影，才心滿意足地準備回家。
離開商場前，聞梔帶著小棠去了一趟洗手間。
宋決瀾提著購物袋站在外麵等候，望著商場裡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又想起剛纔在那家首飾店外，看到的那條銀手鏈。
細鏈子點綴著幾顆小巧精緻的藍寶石，跟那天聞梔戴著的玩具手鏈有點像。
看到的它第一眼，他就覺得那條手鏈很適合聞梔，襯著那截白皙纖細的手腕一定很好看。
聞梔剛才隻說不能給小棠買東西，並沒有說不能給他買。
宋決瀾想到這，毫不猶豫地邁開長腿，快步朝剛才那家首飾店走去。
進入店內，他徑直走向那個櫥窗，沒跟店員交流超過三句話，就乾脆利落地付了款，拿著那個小巧的首飾盒便轉身離開。
店員還沒見過這麼爽快的顧客，手裡的贈品還沒送出去，就見那個高大的男人已經像一陣風似的離開，還順手把首飾的外包裝扔進了門口的垃圾桶，隻留下一個急切的背影。
宋決瀾趕回洗手間門口時，聞梔和小棠還沒出來。
口袋裡的那條手鏈被他捂得發熱，又沒忍住拿出來看了一眼，想象著這條手鏈纏繞在聞梔手腕上的樣子，心跳有些加速。
聞梔帶著小棠從洗手間出來，就看到宋決瀾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看，奇怪地問道：“怎麼了？”
宋決瀾緊握著口袋裡的手鏈，指節微微用力，麵上維持著平靜，搖了搖頭：“沒什麼。”
走出商場大門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墨藍色天幕上綴著幾顆星，清涼的夜風拂過麵龐。
小棠穿著那雙嶄新的亮黃色運動鞋，心情很好地蹦蹦跳跳，嘴裡哼著動畫片主題曲。
聞梔跟宋決瀾十指緊扣，慢慢地走在後麵，靠近的身影被路燈拉得很長。
一直走到小區門口，即將分開時，宋決瀾纔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喊住了聞梔。
他從口袋裡拿出那條帶著體溫的手鏈，頓了頓，才遞到聞梔麵前：“這個送給你。”
聞梔的目光落在那條設計精巧的手鏈上，眼裡劃過毫不掩飾的意外：“這個……不便宜吧？”
雖然沒有華麗的包裝，但在夜色中，那條手鏈上的寶石也閃耀著光澤，鎖扣上還刻著精緻細小的花紋，做工十分細膩。
宋決瀾生怕聞梔下一句話就是“我不能收”，立刻搖頭：“不貴。”
“今天是你生日，還讓你這麼破費……”聞梔還是有點不好意思，沒有伸手接過那條手鏈。
下一刻，他的手腕卻被宋決瀾輕輕握住，牽了起來。
宋決瀾低著頭，動作有些生澀卻仔細地幫他戴上了那條手鏈，“哢噠”一聲輕響扣好了鎖扣，大小正好合適。
“這不算什麼。”宋決瀾垂著眼皮，指腹在聞梔手腕內側摩挲了一下，想的卻是這隻漂亮的手戴上戒指的樣子，“你戴著很好看。”
銀鏈冰涼的觸感貼合著麵板，細碎的藍寶石像靜謐的星河，折射出柔和的光暈。
聞梔垂眼看了看這條手鏈，沒有再拒絕，朝宋決瀾彎起唇角：“謝謝，我很喜歡。”
宋決瀾依舊握著那隻手，有些不想鬆開，又試探地問：“我送你們進去？”
“不用，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聞梔趁旁邊的小棠正在揉眼睛，飛快地在宋決瀾下巴上親了一下，“生日快樂。”
宋決瀾的心跳驟然快了一拍，幾乎克製不住吻住對方的衝動，喉結滾動了一下：“嗯。”
聞梔牽著小棠轉身走進了小區大門。
一路上，他忍不住頻繁地抬起手腕，打量手腕上的這條手鏈，越看越喜歡，唇角不受控製地上揚。
從電梯裡出來，走到家門口，聞梔剛要從口袋裡掏出鑰匙，門卻忽然從裡麵被開啟。
一張姣好美麗的麵容出現在門後，笑盈盈地看向他們：“梔梔，小棠，你們去哪玩啦？”
聞梔愣在原地，身旁的小棠已經衝了過去，撲進了女人懷裡：“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