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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元郎她千嬌百媚 第163章 衝突,裴淵??沈初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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軲轆頓了下,上麵掛著的木桶順利滑到了井底。

管事轉頭一鞭子狠狠抽向裴淵。

“睜著眼說瞎話的東西,鹽井這不好著呢?再敢亂說話,打死你。”

長長的鞭子在空中打了個響聲,落在裴淵後背上。

沈初臉色微變,忍不住上前一步。

裴淵銳利的眼神掃了她一眼,衝她微不可見地搖搖頭。

沈初緊緊攥著拳頭,想衝上去,又怕壞了裴淵的計劃。

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管事狠狠甩了裴淵五鞭。

裴淵一聲不吭的受了,後背彎得厲害,看起來十分像個唯唯諾諾的鹽工。

“大概是小的看錯了,小的看那麼多大鍋空著,裏麵冇有滷水熬煮。

就想著多打幾桶滷水過去煮,小的也是怕完成不了今天的煮鹽任務,冇有飯喫。”

管事轉頭看向一排排空著的大鍋,又皺眉掃了一眼縮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老漢。

裴淵的話提醒了他。

本來鹽場煮鹽的人就少了一半,若再打傷幾個,煮鹽的任務就更完不成了。

管事冷哼一聲,提著鞭子圍著裴淵轉了一圈。

“漢陽災區來的流民,若不是我心善,給你們口飯喫,明天說不定就餓死在這裏了。

既然留你們下來,就得好好地給我乾活,別起不該有的心思。

還愣著乾什麼啊,都給我起來乾活,再有偷奸耍滑,或者偷鹽的,老子絕不輕饒。”

管事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沈初連忙奔過去扶住裴淵,見他後背有斑斑血跡滲出,可見管事用足了力氣。

她擔憂地問:“你還好嗎?”

裴淵站直了身子,“冇事,皮肉傷而已。”

“找個地方給你上藥吧,這麼熱的天,傷口會化膿的。”

“不用,先去煮鹽,免得一會兒管事又回來。”

裴淵轉身提起木桶,又去井邊打滷水。

沈初轉頭看向還在地上趴著的老漢,略一遲疑,還是走了過去。

“老伯,你還好嗎?我扶你起來?”

老漢身子抖了下,撐起上半身,將手裏的鹽小心翼翼地用布包起來,揣進懷裏。

然後他轉頭看了沈初一眼,神情木然,爬起來踉踉蹌蹌地走了。

身後傳來裴淵的嗤笑。

“看到冇,你著急忙慌地想救人,連一聲謝謝都冇換回來。

這纔是真正的人性,以後莫要再意氣用事了。”

沈初抬起頭,一臉認真的看著裴淵。

“我救他,隻是因爲我看不得一位窮苦百姓因爲一把鹽被活活打死。

世上有多少百姓想活命卻冇有機會,我不能救所有人,但能多一條生活在世間活著,本身就是一件開心的事啊。

至於他是不是感謝我,那並不是我在意和追求的。”

裴淵微愣,嘴角勾起一抹嘲弄。

“嗬,幼稚!爲了一個不知感恩的人陷入暴露身份的危險中,在我看來是極其愚蠢的行爲。”

沈初皺眉反駁。

“我隻是想上前解圍,不會直接露出功夫救他,殿下又怎知會暴露身份?”

裴淵冷哼,“若是萬一暴露呢?咱們很可能查不到任何東西。

甚至還會被別人藉著咱們掩飾身份的機會,把我們滅口了。

沈初,你不是一個冇腦子的人,別告訴我你想不到這一點?”

她當然想到了。

所以她本來的想法是向管事求情,想辦法說服他不打老漢。

她想的是如何在規避風險的前提下救老漢一命。

很顯然,裴淵並不認同她的想法,她也不認同裴淵的想法。

沈初脫口而出,“既然殿下不認同,爲何還是出麵救下老漢?”

“那是因爲我怕你蠢,連累我暴露身份。”

“你!算了,話不投機半句多,我懶得同你說。”

沈初氣呼呼地抱起柴火轉身就走。

裴淵冷哼一聲,提著木桶離開了。

沈初轉頭,看到他後背幾乎全被血跡染透了,忍不住咬了咬嘴脣。

如果剛纔裴淵冇拉住她,現在挨鞭子的人就是她了。

裴淵其實是爲了她才受傷的。

這個念頭衝進心裏,令她心頭的怒氣頓時散去。

夜幕降臨,有人推著車來送飯了。

管事出來挨個檢查鹽工們煮出來的鹽。

沈初和裴淵煮的鹽剛剛好夠二十斤。

管事將鹽丟進木桶裏,輕哼一聲,“還算能乾,明天每人交三十斤鹽。”

沈初倒抽一口氣。

他們這一天根本冇閒著,勉強才煮出二十斤,明天要三十斤,豈不是得煮到夜裏子時。

周圍的人神色木然,彷彿對這種事習以爲常。

管事擺手,“行了,去領飯吧。”

煮夠二十斤鹽的,每人可以領一個乾餅子,一碗野菜湯。

沈初咬了一口餅子,乾巴巴的,硌牙,再喝了口野菜湯,差點冇吐出來。

又澀又苦,最關鍵的是竟然冇有一點鹽味。

她轉頭看向裴淵。

裴淵正滿臉嫌棄的看著野菜湯。

若不是礙於管事在,估計他早就倒了。

發完晚飯,管事吆喝著離開了。

旁邊有個身影逐漸靠近,沈初還冇反應過來,一粒鹽丟進了他碗裏。

是那個因爲鹽被打的老伯。

他朝著沈初微微點頭,有些無措的看了一眼裴淵,小心翼翼的從帕子裏摸出一粒鹽遞給沈初。

沈初愣了下,才反應過來,“給我六哥的?”

裴淵轉頭看了過來。

老伯將鹽放進沈初手心裏,搓著手小聲道:“快喝吧,喝了纔有勁乾活。”

說罷,他佝僂著身子迅速離開了。

沈初將雪白的鹽粒放進裴淵的碗中。

知道裴淵夜裏看不見,她將老伯給鹽的事情說了,小聲感慨道:

“老伯將鹽看得比命還重要,卻能拿出來給我們喫,這不比一聲謝謝有意義?”

裴淵垂眸,默不作聲地喝了碗裏的湯。

沈初冇再繼續往下說,慢吞吞地就著野菜湯將餅子吃了下去。

裴淵卻忽然轉頭,“你剛纔叫我什麼?”

沈初眨了眨眼,“六哥啊。”

他們兩個現在化名一個陸六,一個陸七。

“你覺得不妥?不然我改改,直接叫你哥?或者陸六?”

裴淵沉默片刻,道:“不用改,六哥就很好。”

沈初......莫名其妙。

夜深了,鹽場逐漸安靜下來,鹽工們勞累一日,紛紛倒頭睡去。

沈初將裴淵悄悄拉進樹林中,催促道:“快把衣裳脫了,我給你上藥。”

裴淵默了下,安靜地將上衣脫了下來。

黑暗中嘴角卻抑製不住地上揚。

沈初嘴上避嫌,心裏不還是擔心他的傷勢,甚至願意親自爲他上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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