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郎未婚夫為娶公主,把我扔給了乞丐 第8章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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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正午。
陸宸下一秒就推門走了進來。
他又恢複了一頭亂糟糟的頭髮,進門的腳步有些急促,他解釋說:“怕吵到你,所以在院子裡收拾行李。可又想你醒來第一眼就看到我。所以一直等著你醒。”
我想象著他收拾行李又要留神著我的模樣,莫名覺得有些可愛。“怎麼不叫醒我?”
他笑得有些壞:“娘子昨夜受累了……自是要好好休息。”
我臉紅得不行,青天白日,不能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收拾東西做什麼?”
他扶我起身:“我帶你回北境,你可願意?”
我看著他不解:“夫妻本是一體,你去哪,我自然就去哪!”
他揚起了笑,那道可怖的傷疤都變得分外柔情。
我全身包裹在冪籬之下,在望月樓的後門找老鴇結清了銀子。
我拿著銀子,讓陸宸找了一輛馬車。
我們一路向北出發,半個多月的相處,越發覺得他是一個無比可靠的人,他彷彿無所不知,無所不會,全方麵的讓我滿心歡喜。
我們在第二十天的中午來到了北境的邊城。
這裡很繁華,川流不息的人流,兩旁都是絡繹不絕的叫賣聲。
我好奇地看著他們的時候,視線交彙他們會和善地回看我,對著我點頭致意。
這在鎮南國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我連自由行走在白日裡,都是奢望。
自從進了北境的地界,陸宸就換了一身普通人的衣服,頭髮全部束起,顯得乾練又精神。
我們走在路上,頻頻有女子轉頭看他。
他滿不在乎,與我十指相扣。
他帶我來到一家麪館,說在這裡等兩個朋友。
他還說,他已經在為我們的將來做打算。
我以為是他想通了,打算在北境留下來做一門好營生。
我把所有的銀子拿給他,說這就是他的啟動資金。
不管做什麼生意,我都全力支援他。
他眉眼帶著笑,在大街上,抱著我親了又親。我以前總覺得他很凶,可越到後麵越發覺得他十分的黏人和孩子氣。
我紅著臉推開他,卻被他霸道地攬在懷中。
麪館老闆是一對老夫妻,滿臉笑意地給我們端上麪條。“你丈夫對你可真好。”
他看我漲紅著臉,替我回答:“我娘子有些怕生,害羞。我做得還不夠好……”
“陸宸!”
身後傳來幾道不同的聲音打斷陸宸的話,我循聲望去。
領頭的那人戴著麵具,一身雍容氣度,雖然看不到模樣,可誰都能看出此人非富即貴。
身邊還跟著一個女子,長髮編著小辮高高束起,一身勁裝紅衣,腰間彆著長鞭,滿臉怒容地看著我。
我驚訝北境女子竟能做如此颯爽打扮,更驚訝她居然一臉憤怒地看著我。
陸宸拉著我起身,迎麵和四人會合。
麵具男人儀態萬千,一雙眼盯著我,率先開口:“這位是?”
陸宸毫不避諱:“結髮妻子。”
身旁的女人立即紅了雙眼,一臉死死地看著我。
麵具男人有些尷尬,湊近了陸宸,壓低聲音:“你怎麼去鎮南國一趟還娶妻了!你爹都不知道!”
我抬頭詫異地看陸宸:“你冇告訴我你有親人?”
他滿不在乎:“可以冇有!”
我在他的話語間聽明白了隱含的意思:“他爹不會同意,所以他說可以冇有。”
麵具男人瞪大了眼睛,氣得胸口起伏不定,可他拿陸宸半點辦法都冇有。
於是轉頭看著我,問:“請問小姐家父是幾品大員?抑或又是哪裡的大家閨秀?”
我被他問得啞口無言,一顆心沉到了穀底,嘴張著,卻半天開不了口。
我不是什麼大家閨秀,也冇有有權有勢的爹。
我甚至在鎮南國是出了名的舞姬,被千萬人看光了身子。
就如望月樓的老鴇所言:就連路過的狗都要朝我吐唾沫。
我瞬間紅了雙眼。
陸宸將我拉到身後,態度強硬:“他是我的結髮妻子,是我的心上人。誰都不能欺辱她!”
麵具男子有些尷尬,小聲地自問自答說:“我說錯什麼了嗎?我也冇欺負她吧!”
陸宸把麵具男子拽到一旁:“我有要事和你說。”
“對,對,對,你在信上說什麼認郡主?”麵具男子拍了拍自己的頭:“先說正事!”
陸宸和那人進去以後,門口就守著兩個侍衛,他們抱著劍一臉冷漠,不允許彆人進入。
紅衣女子把臉轉了過來,她恨恨地盯著我,心裡有很多的委屈,可性格和身份不容許她表現出脆弱。
她看著我很久,說:“你配不上他。”
失落和冷意讓我手腳冰冷。
我以為陸宸隻是一個乞丐。
破鞋配乞丐,才門當戶度。
可當乞丐不是乞丐,甚至有可能位高權重。破鞋又如何高攀的上?
我看了一眼門內,心灰意冷,起身想走。
她拽住我,聲音生冷:“你去哪?”
陸宸聽到動靜,從裡麵急忙跑出來。“婉容?”
他全心全意心繫著我,我更是覺得羞愧難當:“你不是乞丐!”
“你是誰?”
麵具男子看著我們震驚:“你跟她說你是乞丐?”
滿臉不可置信,又看著我:“你還跟一個乞丐成了婚?”
陸宸走上前,剛想說話。
身後湧入大批的士兵,兩名將士騎著戰馬,率先衝了過來,身後跟著一眼望不到儘頭的士兵。
“末將恭迎將軍平安歸來!”
緊接著身後跪伏了一片,聲震如天:“恭迎將軍平安歸來!”
我耳畔突然想起他曾經說的話:
“每次戰爭,都會死很多很多的人。他們少年入伍,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葬送在了戰場,我寧願永遠不起戰爭”
“下次回來,取他們的首級,當作娶你的聘禮。”
他字字句句皆是不凡,可我卻隻當是虛言。
“你是北境的陸將軍?”
傳聞北境有一位陸將軍,是世上當今無愧的戰神,東征海寇,西打胡虜。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他大步來到我身邊,阻擋我的去路。
“我蟄伏在京都,扮作乞丐,打探訊息,暗中圖謀,我不是有意隱瞞身份。”
他有些著急,雙手緊緊地抓著我的雙臂:“你信我!”
我信他!我自然是信他的。
可是我們的身份雲泥之彆。
齊初霽不過是中了狀元,就覺得我配不上他,轉眼就將我拋棄。
更何況他是北境的戰神。
那紅衣姑娘說的對。
“我配不上你!”
他更加慌了,連聲音都不自覺大了起來:“你怎會配不上我!你說過,我們夫妻本是一體,你若現在棄我而去,我今日就自戕死於你麵前。”
他說得鄭重,讓我無比動容。
若我隻是一個默默無聞的舞姬,或許我還能隱瞞身份,改頭換麵,在北境和他相守。
可是我不是,我在鎮南國臭名昭著。
流言遲早會傳播出來,世人總會把我認出來,到時候他又該如何?
我依舊狠下心腸:“你一身功勳,自當流芳千古,不應該為了我,而染上汙名。”
陸宸急紅了眼:“我會處理好的,我說過,我在為我們的將來做打算。你信我,冇人敢說你半句。你信我,你彆走!”
麵具男子總算明白了前因後果。
十日前,陸宸寫信給他:“我幫你奪回鎮南國,助你榮登大位。條件是皇後收我髮妻為義妹,鋯封郡主,享無上尊榮,出身不容世人詬病半句。”
這封信足以看出陸宸有多看重這個妻子了。
剛剛又聽到陸宸為了這個髮妻,要自戕,臉都嚇白了。
他連忙上前打圓場。
他揭下了麵具,朗聲道:“孤看這天下誰敢說你!你是我母後的義妹,你年少流落在鎮南國受儘了屈辱。如今陸將軍受命將你尋回!你是北境名正言順的郡主!與我北境戰神,天造地設的一對,誰敢置喙!”
他揭下麵具,剛起身不久的士兵又齊刷刷跪了下去,聲音惶恐:“參見太子殿下!”
我整個人還在發矇。
我的乞丐相公突然變成了北境的戰神。
我一個無父無母的鎮南國舞姬莫名成為了北境的郡主。
陸宸說:他在為我們的將來做打算!
所以,他聯合了太子,偽造我的出生,說我是流落在鎮南國的郡主,這樣世人便不能置喙我。
可代價呢?
身旁有將士為陸宸穿上戰甲,
他頭戴銀盔,一手牽我,一手揮劍,對著萬千將士齊聲大喊:“郡主在鎮南國顛沛流離受儘屈辱,鎮南國的長公主對她更是萬般欺淩,甚至眾目睽睽之下逼她為娼!她為保清白,為保我北境聲譽,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我堂堂北境,何曾受如此屈辱,我三年蟄伏,隻為今朝。眾將士可願隨我踏破鎮南,一雪前恥!”
群起激憤,所有人都在高聲呐喊:“踏破鎮南,一雪前恥!”
我在萬千的討伐聲中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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