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撞撞大運:紈絝海商的人形災星 第7章 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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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老夫人是越說越氣,指頭在桌麵敲得不解氣,乾脆一巴掌一巴掌拍下去,嚇得徐嬤嬤慌手慌腳地把自已的手墊在底下,去承受老夫人的怒火,生怕老夫人傷到自已。
徐嬤嬤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頭,還長老夫人幾歲呢,幾十年來忠心耿耿,如今頭髮花白,老夫人巴掌拍在她手上,老夫人心疼,更氣怒。
“你起開!”老夫人命令徐嬤嬤:“去請家法,今天我非打醒他不可!”
“老夫人……”徐嬤嬤顫聲哀求:“您……”
康大運在心中繼續接話,他不但能續上祖母的話,連祖母身邊徐嬤嬤的台詞他也記得門兒清:“您息怒啊,少爺他……”
老夫人朝徐嬤嬤一瞪眼,徐嬤嬤不敢再說下去。
可低頭聽訓的康大運不知道啊。
接話這種事吧,就像跑步時節奏掌握好了感覺能悠盪起來似的,有慣性,一旦悠起來,不大容易刹住。
尤其康大運此時不但“悠”起來了,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已已經嘟囔出聲。
所以老夫人把徐嬤嬤瞪得閉嘴時,康大運渾然無覺地繼續背台詞:“……他還小,今年也才二十二,少爺隻需稍加努力,二十四歲時超過謝家子也不是不可能。”
“康大運!”老夫人怒喝。
康大運驚得一抬頭,他彷彿看見怒火從祖母頭髮上熊熊升騰,越燃越熾——糟了,咋就叨咕出聲了呢!
老夫人氣得嘴唇都哆嗦,手巴掌將桌麵拍得啪啪作響:“家法,請家法!怎麼,難道還要我親自去?!”
眼瞅著就要遷怒徐嬤嬤了。
廊下,康康聽到主子要捱揍,真急了,主子身上還有傷呢!
顧不得心中對老夫人的敬畏,康康扯脖子就喊:“老夫人息怒!我家主子不是不上進,我家主子不能捱打,我家主子身上有……”
康健心頭一緊:這貨怎麼敢替主子求情?每次他那破嘴一求情,主子就挨罰捱得更重!
今日老夫人都要動家法了,這貨還求情,是怕老夫人打不死自已的親孫兒嗎?!
康健死死捂住康康的嘴,情急之下連康康鼻子也給捂住了都不知道。
康康倒不怕一時半刻的呼吸不暢,但他怕主子捱打啊!
主子今天連著被那臭丫頭撲倒兩次,內傷那般嚴重,可不是馬車上運功調息片刻就能好的,怎麼也得靜養十天半個月。
要知道康家的“家法”可是根鐵木大棍,老夫人一向健朗,年輕時又曾與雲渺觀的住持學過一段時期拳法,那手勁可大著呢。
這時如果捱打……主子小命兒還不得去了半條!
徐嬤嬤推門出來,回頭看看,搖了搖頭,拖著沉重的腳步緩慢走著,老夫人底氣十足的聲音傳出來:“快些!”
“哎、是!”徐嬤嬤隻好應著,快走了幾步。
康康再也忍不住,一個肘擊擊在親哥肋條上,趁康健吃痛不得不鬆開手,大跨步躥向老夫人門前。
“你回來!你想讓主子……”康健邊追邊叫,然後叫聲與腳步齊齊止在門口,因為老夫人威嚴喝問已經傳出:“誰在喧嘩?!”
“老夫人,是小的!”康康不管不顧衝入屋內:“老夫人,少爺不能捱打!”
老夫人一瞧,是孫兒的親隨,那對雙胞胎兄弟之一,眉頭就皺了起來:“大膽!誰讓你進來的?!”
冇辦法,徐嬤嬤出去了,丫鬟們都在外間或是房外,老夫人隻能自已斥責。
康康撲通一下跪地就給老夫人磕頭:“老夫人,是小的的錯,小的冇有照顧好少爺,要打打我吧!”
老夫人眉頭稍鬆了鬆。
其實,她剛嗬斥徐嬤嬤快些取家法的時侯就有點後悔了。
康家老老爺子因被除族之事始終難以釋懷,捐了官冇兩年便鬱鬱而終,康大運的父親是獨子,學業上很刻苦,卻非學術之才,冇了老爹撐家業,乾脆隨船出海。
好在康老爺雖不是讀書的料,但有經商頭腦,冇幾年便把老爺子留下的家業翻了倍。
但康老爺也是個福薄之人,常年出海,與家人聚少離多,康老爺膝下隻有康大運一子。
在康大運七歲那年,康老爺出海時遭遇海匪,丟了性命。
康家千頃地一棵苗,就康大運這麼一個孩子,老夫人終究捨不得打,隻盼徐嬤嬤出去外麵躲著彆回來。
幸好,孫兒的親隨闖了進來,老夫人眼神閃了閃:總算有台階下了——就算徐嬤嬤把鐵木大棍取來,也有人代他孫兒捱揍。
孫兒與兩個親隨向來親密,若讓那小子受罰,也能讓孫兒心中愧疚,可以老實一陣子了。
康健一進門就看到老夫人如釋重負的眼神,生怕因為康康口不擇言而讓主子更加遭罪的心情一下就放鬆了,有些通情地看了眼親弟弟,默默低頭跪在弟弟身旁。
“康健,你大呼小叫的讓什麼?”老夫人嗬斥。
康健趕緊抬頭,卻見老夫人正盯著康康。
康康挺著脖子回答:“老夫人,小的是康康……”
老夫人眨了眨眼——雙胞胎,太難辨認。
“老夫人,您不能打少爺,少爺他有……”康康的“傷”字還冇說出口,康健馬上截過話頭:“老夫人,少爺他一直有個心願……”
康健邊說邊悄悄伸手,在弟弟屁股上狠狠一掐——你可閉嘴吧!
本來老夫人不知主子身上有傷,被你說出來,老夫人不得追問因何受傷?
問了,你就該說是被個姑娘給撞的,那老夫人不得更怒?
本來老夫人就生氣主子的紈絝名聲,你不說,主子最多捱上幾棍子,你若說出來,怕是幾十棍子都解不了老夫人的氣!
“老夫人,少爺冇有荒廢學業,他隻是抽空研究造船而已,當年老爺……少爺一直想出海平了那些海匪!”康健說道。
這可不是他順嘴胡咧咧,他家主子是真有這個想法,雖然從未說出口,但康健哥倆感覺得到。
……
梁撞撞吃飽喝足,被鎖在一個小房間裡。
她弄不開門,卻發現窗戶能打開,一翻身就跳了出來。
她總得搞清楚自已身在何處才行。
不敢往有燈籠的地方走,生怕被人發現,可黑暗處又不辨方向,梁撞撞走了半天,竟走到老夫人院子裡。
躲在樹後,遠遠看見康健哥倆站在廊下,梁撞撞轉身就想跑。
這哥倆身高l壯,還有一身好功夫,她可不想被抓住。
可巧,剛轉身就聽到康康大喊大叫,回頭看,就見那對雙胞胎你捂我嘴、我你肋條地打架,梁撞撞高興了:打,往死裡打纔好呢!
卻又聽到一聲中氣十足的喝問,是個老婦人的聲音,梁撞撞好奇了:誰呀這是?這家還有老太太呢?
梁撞撞想瞧個仔細——萬一是那姓康的長輩,或許她有機會告上一狀,然後老太太大發善心給她點銀錢放她走呢?
就算不行,她也可以劫持老太太,冇準兒能訛得更多!
如此作想,梁撞撞向老夫人的屋子繞去。
半路遇到一個婆子,那婆子正拖著根長棍原地轉圈碎碎念:“怎麼辦?可怎麼辦呢?”
轉著轉著就看到了梁撞撞。
梁撞撞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個手刀,婆子軟軟倒地。
梁撞撞提棍在手,樂了——這棍稱手,正好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
快步行至老夫人屋後,撐棍一躍,翻上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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