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悔漠及 第6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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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那日，禦書房外，我穿著喜袍轉身的背影，夜風吹亂我的裙襬，而我連回頭看他一眼都冇有。

公主府裡，他醉酒闖進去，我手腕上那道淡粉色的鞭痕，是當年為了護他，捱了顧父一鞭留下的。

還有無數個風雪夜，我揉著膝蓋低聲咳嗽，他卻隻以為是我嬌氣，從未問過緣由……

重重回憶繚繞在他的心頭，顧斯年的心底突然升起一道聲音。

“我是不是失去雲錦了。”

此時此刻，他突然意識到，比起雲汐，他更不能失去的是我。

隻是他已經錯過了。

那些他視而不見的細節，全是我刻在骨血裡的委屈。

恍惚間，顧斯年突然記起了一道淺淺的聲音。

“顧斯年，再也不見。”

他本以為是當時的雲汐絕望的話語。

直到這時候，他才意識到那句話的主人是誰。

“你撒謊。”

顧斯年的聲音冷得像冰。

“她若真自願，為何我在轎外說要去護你時，她會說‘再也不見’？”

雲汐臉色一白，眼神閃躲起來。

“那、那是她嫉妒！她見不得我們好，故意說這種話讓你分心……”

“夠了！”

顧斯年厲聲打斷她，目光掃過滿室的紅燭，那些象征喜慶的燭火，此刻卻像燒在他心上的火，灼得他體無完膚。

他突然想起那封從我房裡搶來的信。

“公主殿下，今後斯年一定不會讓你再受到半分傷害。”

那是他少年時寫的，可後來呢？

種種畫麵開始在他的腦海中反覆浮現。

“我讓她在風雪中跪了一夜。”

“我撕碎了她的喜服。”

“我親手割了她的剜，放了她的血。”

種種畫麵紮在顧斯年的腦海中，紮的他心口生疼。

配上那句“再也不見”，顧斯年終於意識到自己失去的到底是什麼了。

他突然想起上輩子彌留之際說的那句。

“下輩子彆再見了。”

“我錯了……”

顧斯年踉蹌著後退一步，眼底第一次湧上真切的恐慌。

“我把她弄丟了……”

他猛地轉身，不顧雲汐的哭喊，跌跌撞撞地衝出洞房。

府外的賓客還在喧鬨，可他什麼也聽不見。

滿腦子都是我最後那句虛弱的“再也不見”。

他翻身上馬，馬鞭狠狠抽在馬背上。

駿馬吃痛長嘶，朝著北門的方向疾馳而去。

那是漠北的方向。

“雲錦！你等著我！”

風聲裡，顧斯年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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