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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落流光_小說 74、番外-戀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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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白和蒙俞的聯合巡演定在了十月份,
所以回國之後,她在軒城休息了一個多月。

這段時間,她與季扶光聊了許多事。

雖然兩人相識多年,
又有過一段糾纏的婚姻,但要說放下戒備真心相談,
除了陸白喝醉那兩次,
還未曾有過機會。

這一次,
兩個人都很珍惜彼此的時間。

他們又搬回了榕璽公館,因為季扶光擔心陸白住不慣他的新公寓。再另外,既然她已經回來了,
這座房子裡所有他害怕觸碰的回憶,
便成了溫柔的存在。

因為他擁有了未來。

“二叔,
這三年……你有沒有真的感覺控製不了自己的時候?”

這個問題,陸白曾認認真真地問過季扶光。她已經決定放下過去與他攜手未來,
那就要把過去三年缺漏的一切補回來。

她是他的伴侶,
就會想儘辦法避開危險,保護好他。

季扶光卻隻是笑笑:“算是有吧。在你被蒙俞帶走之後,我失眠過一段時間。”

他說得輕描淡寫,
但葉敘早把所有實情都告訴了陸白。

不是失眠了一段時間,
是失眠了將近半年。

在那段難熬的時間裡,
季扶光靠著安眠藥和每週的心理諮詢,才能保證得了三四個小時的睡眠,
又用異於常人的毅力維持著他繁重得可怕的集團工作。

但這些,
季扶光都不願意告訴陸白。

痛苦的過去都已經過去,
他是個男人,並不想靠暴露自己的脆弱來逼迫心愛女人的疼惜。

“……傻子。”

陸白透亮的黑眸還是沒忍住難過,嘴裡卻不依不饒地懟他,
“說什麼三年期限,你就是要把自己憋病了,然後賴上我。”

季扶光看著她,隻是笑,沒有反駁。

可一想到他刻意躲了三年,一邊惴惴不安著自己會不會發病,一邊要擔負著整個季氏的未來,同時還默默關注著大洋彼岸的她,陸白就覺得心被誰揪成一團,快要痛死了。

而聊起這些的時候,是一個初秋的週末午後。

花園裡植被枯黃,陳嬸正在打掃一地的落葉,天空卻湛藍得清澈,不帶任何秋的

蕭瑟。季扶光在書桌後翻閱檔案,陸白無所事事,一邊看書一邊陪他。

她靠在窗邊的搖椅裡,身上穿了件清爽的吊帶裙,姿勢不太老實,修長的腿翹在窗台上,雪白的有些晃眼。烏黑的長發複蓋著前胸,美得如畫一般。

季扶光時不時抬眸看她,看著看著,心中無端端地湧起一股綺念。

“要說很難承受的事,還有一件。”

他淡淡開口,放下手中的鋼筆。不出所料,陸白立刻抬起眼眸,緊緊盯著他,眼底是掩飾不了的不安和關切。

她這反應讓季扶光很是喜歡。

他輕笑著勾唇,歪頭看了她一會,才施施然起身走過去。

接著,在陸白愣神的當下,毫不客氣地俯身撐住搖椅的把手,堵住了那微張柔軟的紅唇。

這親吻來的猝不及防,幾乎算得上是不要臉的偷襲,頃刻之間男人的唇舌已經攻略城池。

陸白招架不住,在喘息的間隙裡糯糯地抱怨了句“你乾嘛”,季扶光乾燥冰涼的大手就像回答她似的,得寸進尺地探進她的裙擺。

“……?!!”

三年的時間改變了季扶光,在她麵前,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冷漠男人,連眉眼都柔和了許多。可唯獨這件事上,他的姿態一如既往,強勢而霸道。

……令人心悸不已,無法自拔。

“喂……喂!你,你過分了啊!”

陸白感覺到那指尖的意圖,渾身一顫,本能地就去推拒那寬厚的肩膀。緊接著,她聽到季扶光喘息著湊在她耳側,聲音性感得要命。

“過分的是你,落落。這種折磨,你可是讓我生生忍耐了三年。”

“……”

喘息呢喃之間,陸白感覺到他在衣服布料下異常緊繃的肌肉,以及對自己毫不掩飾的渴望。

她臉被染得紅撲撲,但作為一個相當懂情趣的女人,很快,就乖乖順從了季扶光的掠奪。

可肩帶滑落之時,陸白迷離的雙眸又驟然清明,掙紮道:“等,等一下,窗簾沒拉!”

此刻還是午後,陽光溫柔地穿過明淨的窗子,打在書房的木質地板上。這明晃晃的暴露,給人一種白日宣淫的禁忌感。

“沒關係。”季扶光專心地剝著她身上的衣物,吮吻著雪白脖頸的肌膚,嘴裡含糊應付道,“外麵又沒人。”

“不行不行,好奇怪啊,你快拉上!”

陸白緊張兮兮,扯著衣服不肯就範,還拿長腿使勁懟他。季扶光忍著笑,隨手拉過窗簾,順便將她整個人輕鬆地抱到了窗台上。

“這回安心了吧?”

“季扶光!”

整個房間都籠罩在闇昧朦朧的光線中,一條煙粉色的吊帶裙很快落在了地上,殘餘的體香與微熱漸漸飄散在炙熱的空氣裡。

花紋繁雜的複古窗簾,隨著旖旎的秋色晃啊晃。

這場突襲的親密最終由書房蔓延到了臥室,持續在了絲綢質感的床單上。

最後陸白意識模糊,精疲力儘地窩在季扶光懷中,眼皮都睏倦得睜不開了:“求求你放過我吧季扶光,我要睡覺……”

季扶光忍耐了很久這件事,陸白是知道的。所以回國後,他想怎麼折騰,她都會儘可能知情知趣地配合他。

……畢竟,這是一件雙方都很享受的事。

可大概是分開時間長了,她忘記這男人非人的體力有多可怕,每次到了最後精疲力儘,隻剩氣若遊絲的控訴:“季扶光,你哪裡像個三十六歲的男人,不,你根本不是人,是野獸……”

還沒能嘟囔幾句,陸白就在他懷裡沉沉睡去了。

當午夜夢回的時候,季扶光在黑暗中靜靜凝視著女孩熟睡的眉眼,胸口是那樣地柔軟與塌心。

失而複得的愛,比任何藥物都要治癒。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和陸白甚至沒能好好談一場戀愛。所以,他要想好好寵愛這個藏在心尖上的女孩。

大概越是溫存的時光過得越快,在軒城休養了一個半月後,陸白如期與蒙俞出發去了歐洲。

這次巡演蒙俞籌備了許久,要與她一起和歐洲最有名的古典樂團合作。

那一天,季扶光親自開車將陸白送到了機場。兩個性格都很內斂的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望著彼此,倒也沒說什麼多膩歪的話。

陸白看得出來,季扶光墨黑的眸深邃清遠,有不捨,有溫情,還有壓抑著的不安全感。

他從來不是一個溫柔的人,強勢,淡漠,淩厲,佔有慾比誰都甚,可他為她改變太多了。

怎麼辦,這樣的二叔,好喜歡啊。

最終她吸了吸鼻子,仰著頭看他,佯裝霸道:“反正……我不在國內的時候你要注意點啊!你現在是有婦之夫,彆和其他女人亂來亂來知道嗎?”

他們都很清楚,季扶光是不會看其他女人一眼的。陸白這麼說,隻是在用嬌嗔賣萌的方式來哄他開心。

這是她最擅長的事。

可相比過去的討好與籌謀,這一次,陸白是真的想讓季扶光高興。她喜歡他,所以想讓他知道,自己對他同樣也有佔有慾。

季扶光那天很帥,穿了一件黑色的長款風衣,站在人群中分外矜貴。他體會到陸白的小心思,笑著吻了吻她的眉心。

“好,我等落落回來。”

襲來的不僅是那輕如羽毛的吻,還有他身上沉醇清冷的香氣。

蒙俞對他們這種送上門來撒狗糧的行為很不齒,登機之後,在邊上嘰嘰咕咕地吐槽了許久。

“嘖嘖嘖,我們就在歐洲呆兩個星期,至於這麼難舍難分嗎,給誰看呐?”

“你這麼大個人了,分開幾天是會冷著還是餓著?再說了,不還有我這個師兄照顧嗎?”

“哎,季扶光真是廢掉了,一天到晚隻知道情情愛愛……”

陸白對他這種時不時脫線的性格早就習以為常,慢條斯理地吃完一個布丁後,輕笑道:“師兄,我有個特彆可愛的閨蜜,還單身呢,要不要介紹給你?”

“……”

“你再不戀愛,荷爾蒙就要失調了。”

蒙俞哼了一聲,在位置上翻了個身,拿毯子裹緊了可憐的自己:“嘖,戀愛的酸臭味!”

雖然有過一段糟糕的婚姻,陸白卻算是沒有談過戀愛。與季扶光重新開始這段關係後,連她自己都覺得新奇又特彆。

像是,想起心裡的那個人,會不由自主地微微勾起唇角。

所以,在經曆了十五個小時的航班,抵達英國的那個晚上,陸白沒來由地,特彆想他。

很想,很想。不是過去三年那種因為未知而揪

心的擔憂,而是一種甜蜜的思念。

這導致她背著琴走出機場時,一路悶悶不樂。蒙俞見陸白臉色不對,好心來問,她便老實回答:“……我想季扶光了。”

這得寸進尺的狗糧噎得蒙俞說不出話,最終他帶著一副“我就不應該來管你這閒事”的表情迅速走開。

陸白是個很坦率的人。抵達酒店洗漱過後,她預估了一下國內的時間,便給季扶光打了個視訊電話。

倫敦是彌散的夜,軒城卻是陽光明眉的清晨。季扶光正在吃早餐,看著電話那頭的小姑娘皺著鼻子,嘟嘟囔囔。
“怎麼辦,二叔。兩周時間好久,好難熬啊。”

和陸白談戀愛,實在是一件很愉快的事。她從來不是一個膩人的女孩,懂事又知分寸,可偶爾的孩子氣又是那麼可愛。

季扶光望著她笑,聲音慵懶溫和:“好好表演,不要分心,我們很快就能見麵了。”

陸白乖乖點了點頭,突然又咧嘴笑了:“二叔你知道嗎,現在的你,在我的未來。”

這是句很文藝的情話。季扶光微微一滯,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眉眼中儘是溫柔。

英國比軒城要慢七個小時,所以,他現在的確是在陸白的未來。

結束通話了視訊之後,季扶光在餐桌前安靜地坐了一會。陽光斜照進落地窗,男人側影挺拔,如詩如畫。

第二天晚上,在巡演的第一站倫敦,陸白與蒙俞的表演大獲成功。

他們師出同門,又都是中國人,這次與世界頂級的管絃樂團合作引起了外界的諸多關注。演出閉幕後,音樂廳後的會客區,聚集了許多記者與當地喜歡古典樂的名流。

他們對陸白都非常感興趣。

這個美麗的東方女孩,眼眸漆黑清澈,氣質寧靜又溫柔。對於記者們拋過來的所有問題,她的每個回答都波瀾不驚,不卑不亢。

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容,與她對視時,彷彿能感受到夏夜清爽的風。

有記者按奈不住,笑著調侃道:“陸小姐,您有考慮過找我們英國男人作為戀人嗎?”

現場一片善意的鬨笑,蒙俞怕她招架不住,一臉官方地前來維護師妹:“

呃,關於這個問題嘛……”

陸白笑著,坦率地回答:“這個呀,因為我已經有戀人了,大概考慮不了了。”

驟然之間,她覺得這對話異常熟悉,好在在過去的某個時刻,經曆過相似的場景。

片刻的恍惚過後,陸白想起來了。四年前木棉花盛開的春天,季扶光受邀去軒大演講時,女孩們在台下起鬨道:“——季先生,我們還有機會嗎?”

季扶光當時的回答,與她現在幾乎如出一轍:“這大概就沒機會了,我與我太太感情很好。”

世間萬物千變萬化,唯有時間是宇宙的永恒。那年她是季太太,卻因為如同冰窖一般的婚姻,壓抑得一個人躲在人工湖邊掉眼淚。

那時她明明深愛他,卻在這份愛裡沒有自己的姓名。

如今她拚勁全力,終於成就了從小的夢想,也終於可以挺直腰板,向全世界宣佈——

她有愛人。她的愛人是季扶光。

他們是平等的。她屬於他,他亦隻屬於她。

采訪很快進入了尾聲,會客區裡一片觥籌交錯。陸白忙碌了一整天,饑腸轆轆,這時纔有空躲食品區裡吃點東西。

她往嘴裡塞著噎人的甜甜圈,吃得狼狽又心酸。

突然,嗅覺敏銳地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沉香氣息。陸白微微一滯,忙慌亂地四下望去。片刻後,又失笑地搖了搖頭。

她笑自己癡,也笑自己越活越回去了,還沒過兩天呢,竟思念著季扶光到出現了幻覺。

可下一秒,愈發明顯的沉香味道襲來。一個高大清雋的身影出現在陸白側邊,那雙養尊處優的手,殷勤地給她遞過一杯清冽的果汁:“小家夥,彆噎著了,喝點水吧。”

這熟悉慵懶的聲音,陸白瞳孔收縮,猛地回頭驚呼:“季扶光?你怎麼會在這兒?!”

英俊的男人笑得溫柔,伸手摸了摸她柔軟的額發,輕輕地將人擁抱在了懷中。

“落落想我,所以我從未來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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