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落星光不複眠 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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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意外讓我大傷元氣，我在軍區醫院休養了整整一週纔出院。

或許是出於愧疚，傅雲琛主動提出陪我去散心。

拒絕的話已經到了嘴邊，腦海裡卻清晰地浮現出我曾精心做過的每一個旅行計劃。

那是我五年婚姻裡積攢的不甘與執念。

半晌，我說：“自駕去防波堤吧，我想看軍港的日落。”

就當是為這段千瘡百孔的婚姻，畫上一個稍微體麵一點的句號。

車子駛出軍區大院不久，他手機的特彆提示音就響了。

「琛哥，我腳崴了，好疼。」

傅雲琛立刻撥電話給林薇，同時轉動方向盤改了導航。

我沉聲開口：“傅雲琛，我對你早已彆無他求，是你自己提出要陪我散心。”

“折返回去要兩個多小時，你就讓我一上午都耗在路上？我身體還沒恢複，你安排軍醫或者勤務兵——”

“交給彆人我不放心。”傅雲琛平靜地打斷我。

我徹底失語，眼眶控製不住地發熱。

扭個腳，他說不放心。

那我這些年來獨自忍受的高燒、演習場上的意外、甚至流產時命懸一線……又算什麼？

算我命硬、活該沒人疼嗎？

“停車！”我猛地一腳踹在車門上。

傅雲琛踩下刹車，皺著眉看我：“薇薇剛流產，身體虛弱，同樣作為女人，你就不能體諒一下？”

我眼眶酸澀，執拗地盯著他：“要麼現在去防波堤，要麼滾！”

傅雲琛咬緊牙關，半晌，“哢噠”一聲，我身旁的車門鎖開了。

我嗤笑一聲，推門下車。

傅雲琛降下車窗，語氣略顯無奈：“你在這等一會兒，等我送薇薇去軍區醫院，就回來接你。”

軍用越野猛地調頭，揚起飛塵。

我站在原地，在烈日下望著車尾遠去的方向。

那輛車，是我結婚第一年動用關係為他爭取來的配車額度，至今我都記得當時小心翼翼希望他驚喜的心情。

可傅雲琛始終以“太高調”為由，從未開過。

今天是他第一次開這輛車。

我等了五年才圓夢，等到的是他拋下我奔向另一個女人。

所以，不用了傅雲琛。

我不是一直會等你的，我不是必須要等你的。

隨後，我通過軍線排程了車輛，獨自前往防波堤。

途中傅雲琛打來電話，總共三次，對他而言已屬罕見。

我一律未接。

第一天，我沿著軍港散步，看了艦艇歸港，也獨自嘗了當地的海鮮，倒也自在。

第二天，我在礁石灘邊拍照時，竟迎麵撞見林薇，她身邊站著傅雲琛。

他手裡提著幾袋營養品和熱飲，正細心為她擦拭嘴角。

看見我，傅雲琛動作一滯。

“你什麼時候來的？為什麼不接電話？昨天我和薇薇找了你很久。她小產剛結束又崴了腳，這樣奔波很辛苦——”

那我呢？我被你扔在高速路上等了整整三個小時纔等來車，辛不辛苦？

壓下這些早已無意義的爭辯，我麵無表情轉身走向海浪深處，不想多看他們一眼。

林薇卻小步跟了上來，壓低的聲音難掩得意：“沈小姐，何必再硬撐？你再怎麼耗下去，琛哥的心也永遠隻在我這兒。”

我笑了。

“隻在你這兒？你跟了他這麼久，就沒發現自己不過是個替身嗎？”

她臉色驟變。

我不再理會，轉身踩進海水，卻突然被一股力道猛推向前，腳下驟然懸空！

下麵是防波堤外的深水區，暗流洶湧、深不見底！

“沈小姐，你這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真令人討厭。琛哥說你不習水性，不如趁這個機會……好好學一學？”

林薇鬆開手，像一尾魚般靈巧地向後遊去。

深水區寒冷刺骨，我本來遊泳就不好，連續嗆了好幾口鹹澀的海水，拚命向岸邊掙紮，卻被一股反向海流越推越遠。

不遠處傳來驚慌的呼救，原來離岸流也將林薇捲了進來。

但她顯然水性更好，至少還能保持呼吸。

混亂中，我看見傅雲琛朝這邊衝來。

他躍進海中，遊得那麼快，那麼猛。

我下意識抓住他的手臂，努力將口鼻探出水麵想換氣，卻被他猛地甩開、推開。

我猝不及防，再度沉入水下。

窒息感迅速吞噬意識。

這一次，我再無力掙紮。

模糊的視線中，隻看見傅雲琛毫不猶豫地托住林薇，穩健地向岸邊遊去。

黑暗徹底降臨，我向著冰冷的深海緩緩沉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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