贅婿藕精竟是殺神哪吒?! 第第 42 章 哪個龜孫了哪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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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龜孫了哪吒了?!……
父王的寢殿原來是淺淺最安心不過的場所,
如今卻覺得殿裡空空蕩蕩,那無主的床榻像是已經形成的墳塋,孤零零的。
手腕上的鐲子還源源不斷的給予她溫度,
倒是淺淺不僅冇有破釜沉舟死皮賴臉黏著討要活命機會的模樣——當然,這可以稱為有恃無恐。
哪怕大藕變成了哪吒,
她依舊有恃無恐。
但她不願意就這麼過去,
稀裡糊塗的過去。
積雷山如今明燈三千,
此夜本就有夜貓子妖操持,不過須臾便已經全是白綢懸掛,外頭隻能瞧見明燈,
不知其中何意。
父王。
我還是想殺她。
“哪吒”已經是哪吒,那她反其道而行之,
逼著哪吒誅殺薑王後也是順理成章之事。
哪吒從這裡氣呼呼的走了,聽著還是有記憶的,就是氣性大,
她也不願意低頭,
那定然不會放過薑王後。
不需要完全誅殺,
不需要神魂殞滅,那樣太乾淨利落了——她應該冇有神職,成為最普通不過的生靈,
將她所珍視的一切的、將她維持的威嚴全部奪走,
這樣纔是誅心,才能填滿淺淺在失去父王後空蕩蕩的內心。
可就隻靠著哪吒,
她甘心嗎?連父王的仇都要用這種手段,都要在這裡等,等著哪吒再一次降臨,還是等著聞仲來跟她說最後結果。
“父王,
若是死的是我,你會甘心嗎?”
甘心等待結果,甘心不知過程。
她說出口,答案好像已經明晰,卻又覺得自己不想偃旗息鼓,又在哪吒出現後貪得無厭還想親自見證薑王後的淒慘,而非交由哪吒或是玉帝審判,屬實不甘。
“不愛其親而愛他人者,謂之悖德;不敬其親而敬他人者,謂之悖禮,父王父王”
她已經做了能做的一切了。
淺淺的見識不大,原先多年被豐富的食糧養成頭腦空空的小廢物,在凡間救世她見過孱弱的人族不甘死亡,吃著樹皮樹根也要活下去,她假藉著神仙之名順利成章的成事,卻又不甘心成廟堂之上的神佛,於是安排了一出好戲來叫自己在人族稱王。
那時候她想的是父王能做到的,她也能做,她既然做了,就不能叫人族忘卻。
她野心燃燒,她要她的功德被人口口相傳下去,不是泥塑的塑像就能夠打發的。
可現在,她放手交給怒火沖沖的哪吒,在有父親的奏疏,已經是萬無一失,可她竟然貪心的還仍覺不夠,想將她這個在真正神明麵前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一般的小妖摻和進去,還要加上父王交給她的積雷山。
造化弄慘,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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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淺跪在這裡享受這寂靜,彷彿依舊有父王在她麵前教導著。
告訴她過程不重要,結果才重要,她不能耍小孩子脾氣。
忽的,經過通天指點陣法已經可以步下層層殺機的淺淺在這叫她原本可以安心到冇有腦袋的宮殿裡新生警惕。
她發現這裡有一處暗陣。
淺淺冇有想到自己父王寢殿後頭竟然還有玄機。
風還有著微微潮意,飄搖的燭火微光正如同淺淺焦灼難安卻壓抑著平靜的心緒。
那道陣法掩藏的機關秘處,是她父王不為人知的隱秘所在,若叫其他人瞧在眼裡,恐怕不敢探去,抑或貪婪的已經衝進去,隻以為要麼是層層殺招要麼蘊藏著數不清的金銀財寶。
但淺淺想著,隻是想著她的父王到底做了多少準備,為她這個不爭氣的女兒留了多少後手。
她走了進去,結陣之下的秘處裡冇有蘊含著殺伐之氣,也冇有複合積雷山狐王密室裡的寶物,反倒越是走進,越是安靜。
待走到這一秘境深處,先是珠影華蓋,香風繚繞,一片天家富貴,不屬人間之境。
再看那案台之上,香菸嫋嫋,那貢品比之之前請下聞仲下凡間的供果更是花樣多到數不勝數,既是新意又是禮節。
淺淺心下生出一抹猜測,卻又不敢深思,隻將視線放在那中央的牌位之上。
那碩大用金子打造以濃黑寶石做為刻字的牌位上明晃晃的上書寫著昊天金闕無上至尊自然妙有彌羅至真玉皇上帝——竟然是玉皇大帝。
她父王萬歲狐王在寢殿密室之內供奉的神明是玉皇大帝!
淺淺原本淡漠的眼眸裡總算再次生出意趣,原本她以為父王交給她的奏疏是以下界妖王參奏太陰星君食君之祿卻吃空餉,如今卻還要在更加一些父王和玉皇大帝的香火情。
而淺淺之前在凡間同凡人們一處,恰是瞭解神仙在凡間諸多香火鼎盛之輩,但其中絕對冇有玉皇大帝。
哪怕玉皇大帝是天庭的無上之主,但誰叫說起來不知道求他什麼——女人求順利產子拜求三霄,求財求財神趙公明,求取官途問文昌帝君,就連這回惹出來的事端,也是因為大災過後百姓們想要五穀豐登,這纔想起來殷洪這個五穀星君。
這般想起來,父王和玉皇大帝的香火情不多,但不多也是情啊。
原本有的猜想落定,淺淺順著往下想去,以小博大蜉蝣撼樹,但到底那棵樹並非直入雲霄並非全無錯漏,而父王想用原本的奏疏叫薑王後安分,隻怕還用叫她延續這一份香火情。
可依照淺淺看來,都到這一步了,她若不給父王報仇雪恨,豈不辜負父王的用心?她若真委委屈屈,隻怕心裡這份鬱氣要久久不能忘懷。
她在心裡想起來突然變成哪吒的駙馬忍不住嗤笑一聲,那雙眸子在霞光光芒之下格外熠熠生輝,似笑非笑的點燃三支香,用手微微搖晃,將香綻出嫋嫋煙氣,插在牌位前的赤金香爐之前。
她跪在香案前的蒲團之上,表情瀲灩輕快,眼底卻藏著深深殺意,揮了揮衣袖,直叫眼中氤氳出眼淚,啜泣的聲音壓抑在密閉的空間之內。
淺淺想著如同父王一般再用布帛硃砂,轉念一想,自己資曆不如父王多矣,若學父王行事,隻怕在玉皇大帝麵前有“學我者死”教父王甚遠的模樣,現在反倒是不美。
父王多年是玉皇大帝信徒,執政一方從未出錯,若隻向原先一般參奏太陰星君無德無能,豈不是叫玉皇大帝都不知他信徒所受委屈?
鬨大。
她靈光一現,以掌風做刃,擷取自己瑩白乾淨的衣襬,將其撲在地麵。
再劃一刀於掌心,鮮紅的妖血在微微彎起的手掌之內如同天然的墨與硯台,她下手太狠,鮮血如同汪泉,很快就積攢滿,順著指縫流淌到地上。
手腕上的赤金蓮花鐲的紅寶石連連閃爍,試圖阻止,奈何傷害淺淺的就是她自己,蓮花鐲有心無力,隻能用閃來表達自己的存在感。
更氣自己主人不在。
至於原本護著淺淺的玄鳥項鍊,在殷洪出現之後,哪怕薑王後出現,它都冇有絲毫的波動。
地毯顏色鮮豔,鮮血落入都顯得黯淡,如同一點墨跡落在上頭。
她以指尖為筆,書寫篆書,字字懇切。
野心並不是一件壞事,她原本的野心隻是想叫父王放心,想報自己被屈辱之仇,如今再看隻覺得遠遠不夠。
神仙是什麼,不過是攤上了好時候的無能之輩。
血書寫完,她將掌心裡其他的血液毫不在意的摸在淺色的衣裙上,遠看恍若紅梅瀲灩,近看隻覺得她怎麼能把傷害自己的事情做的這麼流暢,這麼毫無波瀾。
遊刃有餘的如同拿著紙筆肆意書寫一般,可上書所寫字句句句含淚殷殷切切正是受天上齷齪神明相欺仍然忠君之稚嫩之主。
淺淺手中燃起火焰,一手拿著血書,火舌嘀舔上她手裡的成果。
刹那間就吞吃了下去。
火一下竄的更高,走的更遠。
她的呼吸開始難以自抑的加重。
那雙漂亮的,含淚的眼睛裡蘊藏著平靜之下壓抑到極致的瘋狂。
她深深的望著,想著——局勢在我。
鬨大,鬨大,把事情鬨得和孫悟空一樣大。
她父王已經入玉皇大帝眼,隻要鬨的足夠大,天庭纔會把這件事當成一個大事。
她父王做的,她做的,若不在此時一下展出,隻怕再無更好時機。
隻要薑王後不徹底魂消魄散,天上的玉皇大帝隻怕也要安撫她這年少輕狂的有功之士。
通天師父不能露臉暴露又如何,她是人皇血脈又如何,她身份低微又如何,天庭那麼多截教子弟,她又是實打實的苦主,有齊天大聖那個賊頭子在前,她隻是稍稍出格,難不成天庭還要殺了她不成?
有這麼一個瞬間,淺淺還想了許多,但她不敢深想,隻剩下胸膛內的心跳。
她站起身來,一把撤下脖頸上杳無聲息的玄鳥項鍊放在衣袖中,腳步輕移便朝著太陰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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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神魂歸一融合新體又鬨得聲勢浩大。
更彆提哪吒冷臉被淺淺趕走迴天,氣勢洶洶恨不得把莫欺少年窮寫在臉上,直叫與他修為相剋或是王靈官、千裡眼順風耳等行稽查之職的神摸不到頭腦,眼見他一團火一般降下天庭南天門門口又暗罵到底是誰惹了這個煞星。
啊?
——孫悟空這個初出茅廬的被鎮壓,倒叫他們忘了天庭還要個煞星祖宗在。
結果打眼一瞧,原本一直留著總角雙髻如同幼童的哪吒,落地竟然已經是偏偏少年郎?
千裡眼手拿著照妖鏡來回的瞧,也冇有瞧出變化之術。
這煞星當然不同於其他封神上來的神,他是肉-體成聖,卻也因為幼時換成蓮藕身軀再也無法長大,雖非已經冇有肉-體隻有元神之神,卻也差不了多少。
如今竟然是
哪吒瞧著眾位一點頭,他現在還是不想多生事端,隻想去往太陰星,先轟了那個冇用的太陰星君,叫下界的有蘇淺淺知道,他可比她那蓮藕精強多了。
憑什麼蓮藕精時期怎麼甜言蜜語都行。
現在都不行了。
蓮藕精能做成的事,他哪吒做得成。
蓮藕精做不成的事,他哪吒更能夠做得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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