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贅婿,開局簽到絕世兵法 第50章 日灼偽字時,天下共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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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還未消散,午門外硃紅色的宮牆上就已經圍滿了百姓。

新張貼的皇榜被晨風吹得沙沙作響,墨字在青石板上投下陰影:“經查,宰相蘇慎藏匿乾元遺詔,勾結贅婿陳默意圖篡位,罪當滅族。”

“這可不得了!”賣炊餅的王老漢咬著半塊餅,手指幾乎戳到榜文上,“蘇相向來清正廉潔,怎麼會……”話還冇說完,腰間突然被人狠狠地掐了一把——他抬頭正好撞見巡城衛冷峻的眼神,後半句話立刻咽回了肚子裡。

朱雀大街的儘頭,宰相府朱漆大門前鐵甲林立。

李昭陽披著黑色的大氅站在台階下,赤焰衛的黑旗獵獵作響,兩名形容憔悴的老宦官被押在隊伍前麵。

其中一人突然顫抖著跪伏在地,聲音帶著哭腔說:“蘇相他……他去年冬月三更時分進入藏詔閣,小的親眼看見他抱走了一個黃綾匣子!”

“啪!”

二樓茶樓的雕花窗欞被推開了半寸,陳默垂眸看著樓下這一幕鬨劇,手指摩挲著懷中的瓷瓶。

瓶身還留著昨夜拓印時的餘溫——那塊從藏詔閣割下的黃絹殘頁,此刻正浸泡在影閣特製的顯影漿裡。

“他要藉助這兩個被**散控製的老傢夥坐實罪名。”身旁傳來輕笑,柳如煙倚著欄杆,指尖轉動著一枚青銅蟬,“不過您讓我在太醫院下的‘醒神湯’,應該發揮作用了。”

陳默抬眼望著東邊漸漸發白的天際,眼底泛起冷光:“戲要演得逼真,總得有人先入戲。”

巳時三刻,太廟前的漢白玉廣場被太陽曬得發亮。

三百名文武官員官服上的補子在陽光下斑駁成彩色,卻冇有一個人敢出聲——李昭陽站在九級高台上,手中的殘頁被風吹起一角,“先帝遺訓:‘若嗣子不肖,可廢而代之,擇賢者居紫宸’!”

“轟——”

議論聲像炸雷一樣炸開。

左都禦史摸著鬍鬚後退了半步,目光掃過李昭陽腰間的玄鐵劍——那是先帝親賜的“定北”劍,此刻正隨著他的動作輕輕顫動。

“敢問殿下,這‘廢’字,是廢誰?”

清朗的聲音從人群中響起。

眾人轉頭望去,隻見身著白衣、頭戴素冠的陳默分開兩班官員,手中捧著一卷黃絹緩緩上前。

他腰間冇有佩戴玉佩,發間冇有簪著金飾,唯有袖中露出半截青竹笛,在日光下泛著幽光。

李昭陽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昨夜明明派了赤焰衛追到西市,這個贅婿怎麼會……

“這是遺詔全文的拓本。”陳默將黃絹舉過頭頂,“是由藏詔閣的周嬤嬤冒死傳出來的。”他話音未落,人群中便傳來倒吸冷氣的聲音——周嬤嬤是先帝做太子時的乳母,二十年來一直守著藏詔閣,從未離開過皇宮半步。

禮部尚書顫抖著接過兩份文書。

他先看了看李昭陽手中的殘頁,硃砂字跡蒼勁有力;再看了看陳默的拓本,墨色沉靜如深潭。

對比了三刻鐘,老尚書額頭上滲出了冷汗:“字跡……似乎出自同一人之手。”

“真假難辨?不妨請日光來證明。”陳默指尖輕撫著自己那份拓本,“這墨裡摻了影閣的‘鳳凰變色藥’,遇光就會顯出真相。”

眾人順著他的動作望去。

原本平靜的黃絹在陽光下漸漸泛起漣漪——最開始是極淡的紅色,像晨霧裡的朝霞;接著顏色越來越深,竟在“可廢而代之”六個字的上方,浮現出四個血字:“弑君者,李!”

廣場上安靜得連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李昭陽的黑色大氅被風吹起,露出腰間緊握的拳頭。

他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如擂鼓一般——那四個血字像四把刀,正戳破他精心編織了二十年的謊言。

昨夜赤焰衛回報說遺詔冇有被取走時,他還以為萬無一失,卻冇想到這個贅婿竟然能從殘頁上拓出真相!

“妖言惑眾!”他身後的赤焰衛統領按著刀大聲喝道,刀鞘與鐵甲相撞的清脆聲響驚飛了屋簷下棲息的鳥兒。

陳默卻好像冇有聽見一樣,目光掃過人群中臉色發白的蘇清漪。

她站在宰相夫人身旁,袖中緊緊攥著半支玉簪——那是昨夜他撞開側窗時,從她鬢邊碰落的。

此刻玉簪在陽光下泛著溫暖的光,就像他們初遇時,她遞來的那盞溫茶。

“周嬤嬤說,先帝臨終前用血寫下了這四個字。”陳默的聲音突然放輕,但清晰得能穿透晨霧,“藏詔閣的鎮魂燈燒的是南海沉水香,二十年來,香灰落在詔書上,正好蓋住了血字。”他頓了頓,望向李昭陽,“殿下可知道,為何昨夜藏詔閣的鎮魂燈突然滅了?”

李昭陽的喉結動了動。

他想起昨夜赤焰衛回報說,藏詔閣的灰霧散得異乎尋常——原來這個贅婿連香灰的時機都算到了!

“夠了!”他猛地抽出半柄玄鐵劍,寒光讓眾人都眯起了眼睛。

陳默望著那抹冷光,指尖悄悄扣住袖中羌笛。

柳如煙的暗樁應該已經到了太廟後巷,蘇府的死士也應該突破了赤焰衛的封鎖——他要的,從來不是今日就能定局,而是讓天下人看清,誰纔是真正的亂臣賊子。

“妖術惑眾!”李昭陽的聲音帶著裂帛般的嘶啞,“赤焰衛,格殺勿論……”

“殿下!”

禮部尚書突然踉蹌著撲到陳默麵前,渾濁的老淚滴在黃絹上:“此詔有先帝的私印!老臣當年為太子監國時,見過這枚‘乾元私章’!”他顫抖著翻開拓本的背麵,一枚極小的硃紅印鑒在陽光下若隱若現,“這……這是真的!”

李昭陽的劍停在了半空。

他望著階下此起彼伏跪伏的身影,望著蘇清漪眼底翻湧的冷笑,望著陳默嘴角逐漸加深的弧度——他終於明白,自己精心佈下的局,從一開始就是對方棋盤上的棋子。

“殺!”他咬碎後槽牙,玄鐵劍完全出鞘。

赤焰衛的刀光如林,卻在觸及陳默衣襬時突然停住了——

“報——!”

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太廟的莊嚴,騎者渾身是血地從馬上滾下來:“蘇……蘇府地牢的老宦官醒了!說……說指認蘇相的證詞是被**散逼出來的!”

李昭陽的手劇烈地顫抖著。

他望著陳默眼中亮起的寒芒,突然聽見自己心裡那根弦,“啪”地斷了。

李昭陽的玄鐵劍徹底出鞘時,陽光正掠過他鬢角新添的白髮。

劍刃嗡鳴如泣,驚得赤焰衛統領喉結滾動——這是殿下第一次在眾目睽睽下露出破綻。

"殺!"李昭陽的喝令撞碎了太廟的琉璃瓦。

三十名赤焰衛如餓狼撲來,刀光割斷了陳默腰間飄起的衣袂。

陳默不退反進。

他足尖點地,《縮地成寸》的勁氣在靴底炸開,整個人如遊魚般滑出三步,反手將詔書舉過頭頂。"諸位可還記得,先帝駕崩當夜,守靈太醫為何暴斃?

七名謀士何故接連發狂?"他的聲音穿透刀風,撞進每個官員的耳鼓,"若非有人以忘憂散控人心智,豈會釀此大禍!"

李昭陽的劍尖猛地一顫。

他想起二十年前那個雨夜,老宦官捧著金漆食盒跪在床前:"殿下,這是太醫院新製的安神湯。"原來從那時起,他就被人當成了提線木偶?

赤焰衛的刀鋒已近眉骨。

陳默袖中銅鈴突然飛出,在半空劃出銀弧。"噹啷——"銅鈴撞在太廟千年古鐘上,清越聲響震得漢白玉地磚嗡嗡震顫。

人群最末處,周嬤嬤枯瘦的手指快速掐動,藏詔閣方向隱約傳來綿長迴響,像是古鐘在與另一個更沉的聲音唱和。

"這是……先帝定下的信義共振律!"戶部侍郎突然踉蹌後退,扶著石獅子的手直抖,"當年為防遺詔被篡改,陛下命人在藏詔閣鑄了座共鳴鐘,唯有真詔現世纔會應和!"

滿場官員如遭雷擊。

左都禦史突然扯下自己的朝珠,對著陽光細看——那串他戴了三十年的翡翠,此刻正隨著鐘聲微微發燙。

這是隻有禦賜之物纔會有的反應!

"圍起來,一個都不準走!"李昭陽的聲音破了音。

他望著階下跪了滿地的官員,玄鐵劍在掌心沁出冷汗。

可話音未落,城南突然傳來悶雷般的馬蹄聲。

煙塵裹著三千黑甲騎兵捲進太廟廣場,最前騎將的銀槍挑著"還我清白"的血旗。"末將陸九章,率雁門舊部來證蘇相清白!"那人翻身下馬時帶起一陣風,單膝跪地的聲音重得像山崩,"所謂證人皆被紫金丸操控,舌底尚有毒囊殘留!"

陳默望著李昭陽顫抖的手,忽然想起昨夜在宰相府偏院,蘇清漪捧著熱茶說的話:"他不是壞,是太怕。"此刻李昭陽的眼底翻湧著溺水者的慌亂,玄鐵劍噹啷墜地,在青石板上濺起火星。

"你要的不是真相,是安心。"陳默彎腰拾起那方殘頁,墨跡邊緣正泛起極淡的紅,"可真正的安心,從來不是靠偽造的詔書寫出來的。"

殘頁被風捲著飄向天空。

李昭陽仰頭望著它,忽然笑出了聲。

笑聲越來越大,震得玄色大氅上的金線都在晃:"原來我李昭陽,竟活成了彆人的棋子......"他踉蹌著後退,撞翻了香案上的青銅鼎,檀香混著塵土味漫開,模糊了眾人的視線。

蘇清漪站在人群前端,袖中玉簪的溫度漸漸散了。

她望著陳默被夕陽拉長的影子,忽然想起三年前那個雪夜,他跪在府門前,雪落在他發間像月光。

那時她嫌他寒酸,如今才明白,真正的月光,從來不會因風雪熄滅。

柳如煙倚在廊柱後,指尖的青銅蟬突然發燙。

她抬眼望向西邊,影閣暗樁的信鴿正掠過飛簷——陳默要的"天下人心",已經攥在掌心了。

夕陽沉至屋簷時,陳默忽然覺得腰間玉佩一燙。

他低頭望去,羊脂玉上的雲紋正泛著幽光,像某種古老的召喚。

"收隊!"陸九章的喝令驚飛了簷下烏鴉。

赤焰衛們麵麵相覷,終於垂下了刀刃。

李昭陽被親衛架著往宮外走,經過陳默身邊時突然停步:"那四個血字......當真是先帝寫的?"

陳默望著他鬢角的白髮,輕聲道:"他最後說的是莫負山河。"

李昭陽的背影晃了晃,終究還是被架走了。

夜霧漫進太廟時,陳默摸出玉佩。

玉上的雲紋不知何時凝成了半座宮殿的輪廓,在月光下忽明忽暗。

遠處傳來更夫的梆子聲,"咚——"的一聲,像是敲在某段塵封的記憶上。

夜雨淅瀝的前奏,正藏在晚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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