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贅婿,開局簽到絕世兵法 第68章 死人也能調千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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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未散,硃紅錦旗半垂,像被抽乾了血色。

蘇清漪素麻覆肩,發間未簪珠玉,隻彆了根白木簪。

她扶著城牆垛口的青磚,指節泛白,卻仍將一卷染了墨的絹帛舉在胸前。

那是陳默的“遺書”,墨跡未乾時她便親手拓了三份,此刻在晨風中簌簌作響。

“陳默臨終言——”她的聲音比平日低了三分,卻像一根細針,紮進每一個守城士兵的耳中,“願以己身鎮孤城,護諸君歸鄉路。”

第一聲抽泣從城樓下炸開。

是個絡腮鬍的老兵,他的刀疤臉皺成一團,粗糲的手掌抹過眼角,竟抹下一道血痕——不知是指甲摳的,還是昨晚守靈時偷偷哭過太久。

緊接著,扛長戟的年輕卒子跪了下去,青銅甲冑砸在青石板上,“噹啷”一聲;火頭軍挑著的熱粥翻倒在地,白汽裹著嗚咽漫開;連城牆上放哨的小乞兒都蜷成一團,懷裡緊抱著半塊冇啃完的炊餅——那是陳默前日塞給他的。

蘇清漪望著底下攢動的人頭,喉結動了動。

她想起三日前在靈堂,陳默隔著草蓆用指節敲她手背,說“要讓他們覺得,冇了我,這城就塌了半邊”。

此刻看來,他果然算準了——老兵們紅著眼拆了馬廄的木梁,說是要給“陳公子”打口最結實的棺;幾個半大孩子抱著枯枝往城邊跑,說是要堆個能燒三天三夜的火,“送陳公子上九霄”。

“將軍!”

李昭陽的帥帳在北城高處,透過雕花窗欞,能將城頭景象儘收眼底。

他攥著茶盞的手突然收緊,青瓷碎片紮進掌心,卻渾不在意。

副將王猛的聲音從帳外傳來,帶著按捺不住的興奮:“陳默那贅婿死了!敵營上下都在傳,說咱們冇了主心骨,今夜正是破城良機!末將願帶三千死士——”

“退下。”李昭陽的聲音像浸了冰水。

他望著城頭那道素麻身影,蘇清漪的頭髮被風吹得散亂,卻始終直著脊背。

三天前陳默“嚥氣”時,他衝去靈堂掀了棺材板,卻隻看見草蓆下一片青灰,連屍身都涼透了。

可此刻,他忽然想起陳默總愛眯著眼睛笑的模樣,說“李兄,這世上最毒的局,往往是拿命做餌”。

“陳默若真死了……”他低頭看著掌心的血珠,順著指縫滴在帥案上,暈開一朵暗紅的花,“這城,反倒更危險。”

王猛的腳步聲頓了頓,終究冇敢再勸。

帥帳外的風捲著旗角獵獵作響,李昭陽望著寒鴉堡方向,喉結動了動——他想起昨夜巡營時,聽見兩個小兵蹲在牆根抹淚,說“陳公子教咱們疊的防箭棚,比將軍的軍規管用”;想起陳默曾在沙盤前用炭筆圈出北坡的伏兵點,說“這裡草色太新,馬蹄印壓了三層”。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輕易死在一場風寒裡?

同一時刻,寒鴉堡西城門。

柳如煙裹著補丁摞補丁的灰布衫,懷裡揣著個破陶碗,混在給陳默送葬的難民堆裡。

她的鞋底沾著半塊乾泥——那是影閣暗號,守城門的士兵掃了一眼,便放她過去了。

敵營的篝火在一裡外接連亮起,她數著第三堆火星時,摸出藏在髮髻裡的紙包。

“軍爺,”她踉蹌著撞向巡夜的校尉,陶碗“啪”地碎在地上,“我男人死在寒鴉堡,求您給遞封弔唁信……”

校尉皺著眉要罵,卻見她抬眼時,眼尾一點硃砂痣在火光下泛著妖異的紅。

他的喉結動了動,接過她塞過來的粗布包,指尖觸到裡麵硬邦邦的——是塊碎銀。

“行,老子給你遞。”他轉身要走,冇注意柳如煙的指甲輕輕劃過布包邊緣,一小撮淡粉色藥粉順著縫隙漏進茶罐。

那是影閣秘藥“迷心散”,能放大人心底最深處的執念——而她在陳默的“遺書”裡動了手腳,李昭陽的名字被圈了三次。

子時三刻,帥帳燭火忽明忽暗。

李昭陽靠在胡床上,忽然覺得眼皮沉得像灌了鉛。

他迷迷糊糊閉上眼,卻墜入一片血霧裡。

那是他三歲時的記憶:金瓦紅牆的宮殿裡,父皇穿著明黃龍袍,手裡托著一團金光。

“昭兒,這是我大周的氣運。”父皇的聲音像隔了層紗,他看見自己跪下去,金光鑽進天靈蓋的瞬間,疼得渾身發抖。

然後是一口枯井。

黑布裹著的嬰兒被扔進去時,他聽見“咚”的一聲悶響。

那嬰兒的臉他看不見,卻覺得心臟像被攥住了——那是他的孿生弟弟?

還是……

“啊!”李昭陽猛地坐起,額頭全是冷汗。

帥帳外的守衛聽見動靜衝進來,卻見他抄起案頭的劍,“噗”地刺穿了為首的隨侍咽喉。

鮮血濺在龍紋屏風上,他喘著粗氣,盯著滿地屍體:“去告訴王猛,明日辰時,全軍壓境!我要掘地三尺,找出那塊傳說中的‘雙龍碑’!”

地底密室裡,陳默閉著的眼突然睜開。

他盤坐在青石板上,周身經脈被蘇清漪的銀針鎖得死緊,卻不妨礙“武道真眼·破妄境”運轉。

十二麵銅鏡在頭頂懸成圓環,將城內外的動靜折射進他眼底:蘇清漪在城頭收了最後一炷香,袖口沾著草屑;柳如煙混在送葬隊伍裡,發間的硃砂痣閃了閃;李昭陽的帥帳裡,火把突然亮如白晝,士兵們跑前跑後地收拾甲冑。

“霍去病已在南嶺佈下‘疑兵火堆’,每十裡一堆。”蘇清漪的聲音從暗門後傳來,她掀開門簾時,素麻裙角掃過滿地銅鏡,“柳如煙放出訊息,宰相府的援軍七日內到。”

陳默屈指敲了敲最近的銅鏡,鏡中映出南嶺方向星星點點的火光——那是用乾蘆葦和鬆脂堆的,風一吹便明滅不定,看著像大軍紮營。

“讓他覺得,這座空城藏著最後的底牌。”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幾分笑意,“李昭陽現在最想找什麼?雙龍碑。那我們就給他個找的由頭。”

蘇清漪望著他眼底流轉的鏡光,忽然伸手替他理了理額前的碎髮。

三天前他“死”時,她在他心口放了顆冰魄丹,能讓心跳停滯十二個時辰;柳如煙的紅紗吸的不是血,是摻了易容粉的硃砂水。

此刻他的臉還泛著青灰,可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

“晨雞叫了。”陳默突然說。

密室裡傳來隱約的雞鳴,混著遠處的打更聲。

蘇清漪側耳聽了聽,轉身要走,卻被他輕輕拉住手腕。

“告訴霍統領,火堆再加十倍。”他的拇指摩挲著她腕間的銀鐲——那是他們成婚後她唯一冇摘下的東西,“李昭陽要掘地三尺,咱們就給他三尺的虛土,再埋三尺的實火。”

暗門閉合的瞬間,陳默閉上眼。

鏡陣裡的火光突然連成一片,像一條蜿蜒的赤龍,從寒鴉堡城頭直撲北城帥帳。

他能聽見遠處傳來模模糊糊的吆喝聲,是士兵們在捆紮火把,打磨刀槍。

破曉時分的風捲著寒氣灌進密室,陳默的嘴角微微揚起。

他知道,當李昭陽帶著兩萬精銳殺到城下時,迎接他的不會是一座空城——而是一張網,一張用“死”作餌,用“信”作繩,織了七日七夜的大網。

而網的那端,正懸著影閣的終焉祭壇。

破曉時分的寒鴉堡像被潑了層血。

李昭陽的玄鐵重鎧撞在瞭望臺木欄上,將星劍的寒芒劈開晨霧,劍脊上九顆將星紋在晨光裡泛著冷光。

兩萬邊軍列成九道橫陣,馬蹄鐵釦著凍土,每一聲悶響都震得城磚簌簌落灰。

“擂鼓!”他的吼聲裹著白霧衝上天,三十麵牛皮戰鼓同時炸開,聲浪撞得城垛上的冰棱劈啪墜落。

最前排的盾兵舉起青銅盾,盾麵“昭”字旗被風扯得獵獵作響,後排弩手的箭簇在弦上泛著幽藍,像一片倒豎的荊棘。

李昭陽望著城頭那麵半降的素旗,喉結動了動。

三日前陳默“死”時,他特意命人在寒鴉堡方圓十裡撒了細沙,若有活物經過必留痕跡——可守靈夜的沙地上,除了蘇清漪的繡鞋印,再無其他。

“贅婿真死了?”他握緊劍柄,劍鋒突然輕顫,像在抗拒什麼。

變故就發生在戰鼓第三通。

“轟!”北城糧倉騰起沖天火舌,烈焰裹著麥香直竄九霄。

李昭陽瞳孔驟縮——那是寒鴉堡最後的存糧,夠三萬軍民撐三個月!

更駭人的是,火舌裡湧出密密麻麻的身影:老婦揹著孫兒,青壯扶著瘸腿的父親,連繈褓裡的嬰孩都被裹在染血的棉被裡。

他們哭嚎著往北門跑,聲音撞在城牆上又彈回來:“陳將軍說,燒了糧,咱們就能走乾淨!”“陳公子在天上看著呢,他護著咱們歸鄉!”

“停——”李昭陽的喝令卡在喉嚨裡。

他看見最前頭的老丈摔在冰麵上,懷裡的瓦罐碎了,滾出十幾顆黑黢黢的藥丸子——那是陳默前日分發給百姓的驅寒丹。

人群裡有個穿紅肚兜的小娃,舉著半塊炊餅邊跑邊喊:“陳叔叔說,吃完這口,就不怕鬼門關的風啦!”

“殿下!”副將王猛的鐵槍桿砸在地上,“這是棄城!趁他們亂——”

“住口!”李昭陽反手抽了他一記耳光。

他望著那些哭嚎的百姓,突然想起陳默說過的話:“最狠的殺招,是讓敵人分不清誰是刀,誰是肉。”若這是陷阱……他猛然轉頭看向側翼的輜重營,那裡堆著“吞星儀”的殘件——那是影閣用來鎮壓氣運的邪物,也是他要找的“雙龍碑”關鍵。

“報——!”探馬的喊殺聲刺破晨霧。

三百道黑影從東側密林竄出,每人臉上蒙著黑巾,手中短刀專挑輜重營的繩結。

為首的漢子提著兩柄鬼頭刀,刀背砸在守營士兵膝彎,竟將三具重甲生生砸成了蝦米。

李昭陽瞳孔驟縮——那是陳默的死士統領霍去病!

“保護吞星儀!”王猛吼著衝下瞭望臺。

可霍去病的刀更快,他反手擲出短刀,“叮”地釘在輜重車的青銅鎖上,鎖芯崩裂的瞬間,他從懷裡摸出枚刻滿符文的青銅片,狠狠插進地縫。

地底傳來悶雷般的轟鳴。

密室裡的陳默猛地睜眼,喉間腥甜直湧。

他周身的銀針被震得嗡嗡作響,“武道真眼”裡,兩條淡金色的龍形氣柱正從南北城牆下鑽出,在半空交纏。

這是第三次龍息共振,他能清晰感覺到,兩股龍氣正順著青銅片的紋路往地底鑽——那裡埋著影閣的終焉祭壇。

“咳……”他抹了把嘴角的血,卻笑出了聲。

三日前“假死”時,他讓蘇清漪在百姓的驅寒丹裡摻了“憶夢粉”,今日的哭喊、炊餅、藥丸子,都是為了讓李昭陽相信“陳默已死,百姓絕望”;霍去病的突襲更是關鍵——青銅片是雙龍碑最後一塊拚圖,龍息共振會撕裂祭壇的隱蔽結界。

“陳公子?”暗門被推開,蘇清漪的素麻裙角沾著火星,“百姓按計劃撤到了後山,柳姑娘說影閣的眼線全跟過去了。”她蹲下來,用帕子替他擦血,指尖觸到他發燙的額頭,“共振反噬太猛,你再撐不住——”

“撐得住。”陳默抓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燙得她一顫,“李昭陽現在最信什麼?信自己的眼睛。他看見百姓逃、糧倉燒、死士亂,就會覺得勝券在握。可等他衝進城……”他指節叩了叩頭頂的銅鏡,鏡中映出北城地底下密密麻麻的火油壇,“這把火,纔剛點著。”

夜落時,李昭陽的帥帳飄著濃重的血腥氣。

他盯著案上的將星劍,劍身竟自己彈出半寸,劍脊的將星紋泛著血光,像被潑了層人油。

隨軍醫師跪在地上,額頭抵著青磚:“殿下的命格……像被兩股氣撕扯,一股要往上衝,一股要往下拽……”

“滾!”李昭陽揮劍斬斷案角,木屑飛濺中,他看見帳外的士兵正對著北方指指點點。

抬頭望去,夜空裡一顆赤紅星子正墜向邊境,拖著火尾撞在山坳裡,“轟”地炸出個十丈深坑。

月光照進坑底,半截青銅巨輪的輪廓露了出來,輪輻上的紋路竟與他劍脊的將星紋如出一轍。

同一時刻,密室裡的陳默識海響起機械音:“【連簽第1021日,狀態更新:終焉祭壇座標暴露,雙龍共鳴進入最終倒計時:72時辰】。”他抬頭望向暗窗外的星空,赤紅星隕的光芒正透過透氣孔灑在臉上。

忽然,窗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他“武道真眼”掃過——鐵甲童子正站在東山巔,雙手合十,掌心的青銅齒輪緩緩轉動,齒輪紋路竟與星隕坑底的巨輪一模一樣。

“該醒了。”陳默輕聲說。

他知道,李昭陽今夜必定輾轉難眠:將星劍的異變、百姓的“棄城”、星隕的巨輪,每一件都像重錘砸在他的疑心之上。

而真正的殺局,纔剛剛拉開帷幕。

第三日正午的風裹著細雪,寒鴉堡的斷壁殘垣在風裡搖晃。

李昭陽的玄鐵重鎧結了層白霜,他望著城門口那道半開的木門,門後影影綽綽立著幾道人影——像是守軍,又像是……

“衝——!”王猛的喊殺聲被風撕成碎片。

李昭陽握緊將星劍,劍身的血紋突然暴漲三寸,他望著城門內的陰影,喉間泛起不詳的預感。

但軍令已下,兩萬邊軍的馬蹄聲如雷,正朝著那道半開的木門,踏起漫天雪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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