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綴玉 ◇ 第45章 是是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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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非非

傳言桑傕的一雙腿廢了,子孫根兒也出了問題。

他的父親暨王找遍了全京都的大夫,就差進皇宮請禦醫了,卻都治不好他的病。

那是裴燁從南疆疆帶回來的毒藥,中原的大夫見都沒見過這種藥,怎麼會治得好。

桑傕為什麼會遭遇此禍,京都中的人都知道,不過是看破不說破罷了。

裴燁近日娶了新夫,還總是蝸居在府,遇到了什麼麻煩事兒也是一貫壓著不予處理,讓外麵的人以為他脾氣很好似的,殊不知……裴燁前幾年可是以“殺神”這個名號聞名於南境的。

若不是顧及著桑傕的皇室身份,他纔不會將這件事拖到現在纔料理了。

桑傕被廢,算不上什麼大事兒,不過也有些駭人聽聞,這事兒傳到宮中,皇帝聽了之後沉默了一會兒,並沒有說什麼。

身邊的大太監給他遞了一碗溫養的補湯:“陛下勞苦,還要為這種小事分去心神。”

桑琰淡淡一笑:“小皇叔這一脈算是斷了,怎麼也不能說是小事兒。”

太監身軀一震:“那陛下的意思是……”

“不過誰叫他那個兒子太過頑劣了,”桑琰接著補湯,抿了一口,“前些年的事情,朕還能當作沒聽見,今時今日他惹了朕的愛將,朕怎能再為他遮掩。”

太監跪著接回來他手裡的碗,將頭埋得很低:“陛下英明。”

桑琰咳了咳聲,上了年紀之後他的身子便沒有從前那般能抗事兒了,如今他批一個時辰的摺子便雙目眩暈,幾乎看不清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跡。

“聽說裴卿的夫人,今年要參加科考?”桑琰不經意間提起。

“是,楚……夫人是徽旻書院的院生,可以免去童試,直接參加貢院的秋闈。”

太監本來想說“楚公子”,但是一想到前些天傳的沸沸揚揚的訊息——楚懷瑾並非楚家公子,便換了個稱呼。

“原來是徽旻書院的學生,那他從前和裴卿是同窗?”桑琰問道。

“是,聽說楚夫人先前在徽旻書院的功課很好,如今在皇子院給幾位殿下上課的夫子從前是他的老師,他們對楚夫人讚口不絕。”

“那幾個老儒生,竟然會對一個嫁作人婦的男人讚口不絕嗎?”桑琰“嘖”了一聲,“但願他能中舉,若是來年再考中成了進士,入朝為官,和裴卿一文一武相輔相成,也算是一段佳話。”

“楚夫人是他們最得意的學生,自然是讚不絕口。若有不滿和怒氣,恐怕也隻是暗中往安靖侯身上撒了。”太監笑眯眯地給皇上斟茶。

桑琰聞言,輕笑了一聲:“甚是有趣。”



為期九天的秋闈結束了,楚懷瑾從貢院中走出來的時候,步子都有些虛浮。

旁人多多少少也皆是如此,有些人在答第二門考試的時候,就已經撐不住了。京都中的考生有很多都是富貴人家的公子,他們哪裡吃過這樣的苦。

裴燁將人接到的時候,滿臉都是心疼:“阿瑾,幾日不見,怎麼瘦成這樣?”

楚懷瑾虛弱地笑了一下,示意自己無妨:“那三門考試都不算太難,我有信心考中。”

誰問他這個了。

裴燁將人摟在了懷中,讓自己身邊腳程快的侍衛先行回府,告知膳房的人多添一道養神湯。

楚懷瑾在他的懷中睡去了。

回到府中之後也不過是匆匆用了一頓晚膳,他實在過於乏累,回到臥房就睡著了。

裴燁陪著他將近一個時辰,見人真的睡熟了,才躡手躡腳關上門,頂著大雪,來到了另一個院子中。

那是個偏院,院中漆黑陰冷,有些化開的雪水漏在地上的坑窪之處,映著冷白色月光,晚風吹動,漾開一抹蕭瑟寒意。

一個人被五花大綁扔在了地上,雙目是被罩起來的,嘴也被麻布堵住了。

裴燁走上前,緩緩蹲在地上,扯去了他嘴裡的抹布,不甚在意地丟到了地上。

那男人得以說話的機會,他破口大罵道:“裴燁!我知道是你。”

裴燁的手輕輕搭在膝蓋上,盯著麵前人狼狽不堪的模樣,他冷笑道:“俞兄,好久不見。”

“你個畜生!”俞青峰在讀書人中算不得斯文,在武將中就顯得文雅了,來來回回也不過是這幾句臟話,“你將我綁了做什麼
?”

裴燁站起身來,踱步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居高臨下看著他:“府中的侍衛說,夫人冠禮那日看見俞兄進了我安靖侯府。”

俞青峰停止了掙紮,他嗤笑道:“那又如何?那天進侯府的人少嗎?我是楚懷瑾的舊日好友,他不給我發請帖,我便來主動看望,看望過後就離開了。若是侯爺覺得我冒犯了裴府,那在下願意為此道歉。隻不過……如果你為此將我抓起來,未免過分了吧?”

“俞兄,先彆急。”裴燁語氣很輕,“那日侯府丟了東西,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你最有嫌疑。”

俞青峰聞言,眸子瞪得老大,雖然被黑布遮起來,旁人無法瞧見:“裴燁,你還要不要臉?我是什麼人,我惦記你府中那點破銅爛鐵?”

裴燁扯了扯嘴角:“好了,俞青峰,彆裝蒜了。你當日找楚懷瑾做什麼了?彆告訴我你什麼都沒說,先前他已經將你忘記了,你們必然聊了很多。”

後來裴燁想起,才知道楚懷瑾那日為什麼那麼不對勁,原來是見過俞青峰了。

俞青峰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肯定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做了不該做的事。

俞青峰臉上掛著一抹諷刺的笑意:“裴燁,你將我抓過來,是因為害怕吧?沒想到安靖侯也有怕我的一天。”

裴燁眯了眯眼睛:“我怕你什麼?”

“你怕我以救命之恩相要挾,怕楚懷瑾想起我,怕我趁虛而入。”俞青峰彷彿破罐子破摔似的,一一道來,“你怕他知道他原本答應我,陪我在那個山裡過一輩子。”

這句話算是觸到了裴燁,裴燁走上前,掐住了他的脖子,用威脅的語氣:“可是他現在是我裴府的人,我和他夫妻恩愛,早就將過去的是是非非拋在腦後。既然已經忘記,那就全然不作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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