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綴玉含珠 第27章 長夜 親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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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

親一會

鑼鼓喧天,

銅錢撒街,路兩側響起百姓的笑鬨聲,哄聲去接那撒下的銅錢。

左右不過一條街的距離,

即便是繞遠了些,也在半個時辰內到了陳府大門,門前有人手持花鬥,撒下穀、豆、銅錢、彩果等,引得沿街孩童爭相哄搶,南枝被喜婆攙扶著下轎,又接過了那紅綢一端,站在陳涿身旁往前走。

地上鋪著青氈花席,

直通中門,四周站著不少賓客,

大多是陳涿官場同僚,

和陳家長輩,南枝左右瞄了眼,

抑製不住心中緊張,

邁著小步緩慢踩上了青氈。

一步一步,進到中門,

邁過紅鞍,這纔到了正堂,上首惇儀端坐著,見到兩人終於進來,麵上揚起笑意。

新人共拜天地,

雙親,再行對拜,較之清晨繁瑣的梳妝冠發,

已然是輕鬆不少,南枝偷偷看向身旁的陳涿,他立身站著,墨發高束,手持紅綢,眉間也染上了幾分歡慶的喜意。

似察覺到了她的目光,陳涿側眸,眉梢輕佻,唇角輕輕翹起,默聲道:“看我作何?”

南枝像是做錯事被逮住了似的,驀然側首,裝出若無其事的正經模樣,被喜婆引著先進了新房,而陳涿則需同賓客宴飲,直到賓客儘興才能將其放回新房。

季媽媽將南枝扶到床邊坐下,囑咐道:“姑娘在這等等,若是餓了,桌上有糕點可先墊墊肚子,累了也可暫時先歇會,公子回來恐怕還得要些功夫呢。”

南枝乖巧地“嗯”了聲道:“季媽媽放心吧,我明白的。”

季媽媽得了迴應,從袖口掏出一小冊子,放在她身旁,輕咳了聲道:“姑娘一人在房中,記得看看這畫冊。”說完,便領著丫鬟出了房門,

四周聲音靜了下來,南枝小心地探出眼睛掃了一圈,見到冇人,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將團扇隨意扔在一旁,又撤下頭頂沉重的發冠,身體癱軟在床上,提不起一絲力道。

上下眼皮開始打架,她費力睜開,卻越黏越緊。

殘留的幾分意識隱約在喚她,不能睡不能睡,若等會陳涿悄聲回來見到她這模樣,趁人之危怎麼辦,她拍了拍臉頰,企圖喚起些清醒,側眸間忽地瞧見那畫冊,隨意拿起翻兩頁。

冊上筆跡勾勒清晰,繪著姿勢各異的男女,以極為親密又大膽的姿勢貼在一塊,南枝定神看向冊上男女,擰眉盯了會,驀然意識到畫上人在做什麼,雙頰像是被火燒著滾燙。

她連忙扔在畫冊,在床上滾了一圈,將整張臉埋進角落被褥,企圖悶暈自己,忘了方纔看到的畫樣,可在被褥中挪了會,眼睛不自覺擡起一小縫,好奇地遙望著那小冊。

剛纔那兩人的姿勢好奇怪,腿居然是以那種方向放著的,她眨了眨眼,指尖慢慢挪到畫冊前,撚起一角將其慢慢拉到眼前,頂著通紅的臉頰,觀賞起了畫冊。

堂前囍字端正,龍鳳祥燭幽幽燃著,偶傳來幾道輕脆的燭火爆芯聲。

南枝翻了一頁又一頁,直到房門外響起了下人行禮的聲音,心口驀然一慌,忙不疊將畫冊藏到被褥深處。

陳涿剛進來,就瞧見她窩在床上,手忙腳亂地整理著被褥,生怕被人發現似的,他微眯起眼,啟唇道:“藏什麼呢?”

南枝身子一僵,轉首朝他露出訕笑:“冇藏什麼啊,你看錯了。對了,季媽媽說了我們今夜得喝合巹酒。”說著,她利落地翻身下床,主動拿起繫有紅帶的兩杯葫蘆酒具,又遞給他一半,笑眯眯道:“喝吧。”

陳涿被賓客糾纏了好久,臉頰兩側也浮起潮紅,眉眼間更多了幾分散漫的醉意,他輕輕笑了聲:“合巹酒不是這樣用的。”他接過葫蘆酒具,擡手穿過她的臂彎,仰首露出突出的喉結,將酒水嚥下。

南枝反應過來,照著他的模樣也囫圇飲下,辛辣酒味瞬間在喉間瀰漫開來,刺著口鼻,她的五官皺成一團,迅速將其嚥下,又捏了一塊糕點散味。

房內空曠,使得兩人的喘息聲格外明顯,稍一沉默便透出幾分旖旎的曖昧。

陳涿放下酒具,目光掃過她散開的墨發,和在床上挪動間露出半截瓷白鎖骨,眼底染上一片幽深。

南枝隨意擦去唇角酒漬,幾滴水珠順著下巴淌進衣領,冇入肌膚深處,她早已滿麵睏意,打了個哈欠道:“困了。”說著,便褪去繡花鞋準備躺在榻上。

陳涿眉尖輕佻:“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她脊背一僵,睏意都被嚇去了三分。

完了,冇糊弄過去。

“什麼?”她挪過腦袋,揉著眼尾,裝作聽不懂道:“天色這般晚了,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他上前一步,垂睫掃過她茫然的神色,緩緩道:“尚未洗漱更衣,便要安寢嗎?”

南枝眨了眨眼,垂眸看向自己繁瑣的喜服,反應過來:“對……要洗漱。”

陳涿道:“你以為我要說什麼?”

“洗漱。”她眼神飄忽,僵笑道:“當然也是洗漱。”

南枝生怕他繼續追問下去,快步轉身朝著外麵喊道:“雲團,我要更衣。”

很快,雲團和幾個丫鬟垂首斂目,緩步走進,帶著南枝到隔間沐浴更衣,隻隔著一道木門,熱氣氤氳,隱約能傳出水珠落在地上的滴答聲,連綿不斷。

雲團拿著澡巾,將南枝身上的水珠擦乾,拿了件鮮紅寢衣替她穿上,豔色衣料襯得肌膚愈發白嫩細膩,冇忍住湊到南枝跟前道:“姑娘今夜真好看,我要是公子肯定忍不住。”

南枝臉龐通紅,瞪了她一眼道:“亂說什麼呢,今夜、今夜我很困了,一出去就要安寢的。”

雲團抿唇憋笑,目光卻越發曖昧地看向她:“好了,衣裳換好了,姑娘去安寢吧。”說完,她就領著其餘丫鬟率先出了房門。

南枝扣弄著袖口,躊躇好一會才鼓起勇氣走出去,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哈欠懶聲道:“困了——”話冇說完,就見到方纔沐浴完的陳涿半靠在榻上,手裡正拿著那畫冊來回翻看著。

她的眼睛瞬間瞪大,三步作兩步走上前,一把將畫冊奪過來,語無倫次道:“你、你怎麼隨意亂看彆人的東西呢。”

陳涿剛沐浴完,墨發微濕,也隻穿了件單薄的寢衣,半靠在床邊,隱隱露出胸前肌膚,又因酒意未消,雙頰還殘存著些許潮紅,他見著手中畫冊被搶走,擡起眼皮,眸光幽幽地望向她,啟唇恍然道:“原來這是你的。”

南枝一愣,反應過來悔得想拍自己腦瓜,怎麼輕易就認下來了,她輕咳了聲,果斷改口道:“這當然不是我的了,不知道是誰扔到床上的,我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東西。”

她將手背到身後,趁他不備,隨意將畫冊一扔,翹起唇角道:“好睏,安寢吧。”說著,快速擡腳進了裡塌,鑽入被褥將腦袋一蓋,甕聲道:“睡著了。”

兩人間的距離不過一寸,方纔沐浴完,彼此身上的熱意在這被褥下愈發明顯,裹挾著少女身上馨香慢悠悠地鑽入了陳涿的鼻尖。

他側眸,看向被褥中鼓起的一團,好心提醒道:“悶著腦袋睡覺容易做噩夢。”

那一團僵了瞬,然後猶豫地挑開了一角,露出瀲灩圓眸,和通紅的雙頰,懷疑看向他道:“真的嗎?”

他唇角翹起,放在被褥上的手轉瞬按住了她捏著被角的指尖,隻輕輕一挪,這一團就貼到了他身旁,微微垂首,指尖捏上了綿軟的臉頰,道:“假的。”

南枝睜大眼睛,控訴的話尚未說出,唇瓣就被緊貼上,醇厚酒味順著舌尖瀰漫在口中,染遍齒尖,沁出甜意。

他側身,低著腦袋,指尖擡起她的下巴使得兩人越來越近,隻隔著一層薄薄衣料便感受到升起的滾燙熱意。

她雙眼沁出**的水光,潮紅從臉頰蔓延到脖頸,再至鮮紅寢衣掩蓋下的肌膚,指尖輕推著他,含糊道:“好累好睏,冇力氣了。”

他鬆開殷紅唇瓣,又吻向她的額頭,垂睫道:“親一會。”

南枝靠在他身旁,喘著氣,舌尖的酥麻感尚未褪去,睏意卻好似在方纔那一刻消失殆儘,心口那隻小貓揮著鋒利細爪胡亂撓著,她顫著長睫,悶聲道:“就一會。”

話音剛落,落在床邊的指尖忽地被扣住,他再次垂首,略有些急促地噙出泛著水光的唇瓣,另一掌心扣住後腦勺,使她整個人抵在他懷中。

不知何時,那件鮮紅的寢衣落在了肩側,露出鎖骨,炙熱的吻也隨之落下,流連在那處。

南枝難耐地挪動著身子,指尖下意識扯開他鬆垮的寢衣,半就隱約遮著的上半身徹底暴露了出來,她睜大眼睛仔細地掃了一圈,而後迅速挪開視線,隻敢在腦海中回想方纔的場景。

陳涿臉頰浮上了愈發濃鬱的潮紅,眼眸幽深粘稠,一寸寸粘在她身上,許久才能挪開,雙唇貼著的地方也慢慢往下。

繫帶鬆垮,指尖一挑便徹底鬆開,他眸光頓時定在麪糰上,而後試探著俯身,輕輕含抿,鼻尖縈繞著的馨香愈發濃鬱,引出難以消解的欲。

南枝蜷縮著腳指,不適地挪動著身子,感受那溫熱唇瓣漸漸往下,而後驀然鬆開,她舒了口氣,正以為要結束時,擡首剛準備啟唇,卻見著他握住腳腕,驀然垂首。

到了唇邊的話破碎又模糊,不成調地迴盪在屋內。

紅帳垂落,有人似覺冇學會,從紅紗中橫出一手慢慢拾起了那畫冊,唇邊水漬漣漣,藉著昏暗燭火端詳著那畫冊圖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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