綴玉含珠 第33章 內務(一更) 說好的事怎麼能輕易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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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務(一更)
說好的事怎麼能輕易反悔……
陳涿看向她頗為不自然的神情,
眉尖輕挑道:“怎麼,你偷了貢布?”
南枝擠出笑意:“怎麼可能,我怎麼會去偷貢布,
你莫要亂想。”
她將腦袋縮回被褥裡,四肢僵滯,眼前慢慢浮現起那日在牢房裡見到的犯人模樣,要是被陳涿發現了不會將她一道抓進去吧。
陳涿側眸看她一眼,將畫冊放到旁邊,猜測道:“前幾日阿木偷走貢布,染坊的人已經去衙門報了官,今日你和她見麵,
是讓你回來求情,還是將貢布塞給了你?”
南枝怔愣了瞬,
隨即迅速反應過來,
緊緊拽住他的袖口:“我要是被衙門逮走打板子了,你作為我剛成婚的夫君,
肯定難逃嫌疑,
不能丟下我!”
陳涿眸光微深:“你剛剛喚我什麼?”
她眨了眨眼,終於瞧見他愈發鬆垮的寢衣,
嗅到了幾絲危險的氣息,快聲道:“冇什麼,你聽錯了。”
還冇辯解完,唇瓣驀然被堵住,濕意剛描繪完飽滿,
又快速探入溫軟,和她勾纏在一塊,氣息變得粘稠又粗重,
迴盪在逼仄的床帳內。
捏著臂彎的指尖不自覺鬆開,垂落在身側,卻又被緊扣住,她的身體偏移了位置,不知怎地就被挪到了陳涿懷裡。
直到將她鬆開,他捏了捏她麪糰似的臉頰,指腹下滿是細膩柔軟,道:“整日亂想什麼,哪個衙門敢來這裡抓人?上回陛下賜婚的禮單裡,就有不少禦用布帛,你就算光明正大地帶出來了,誰會懷疑到你頭上?若實在心慌,往後尋個機會還給染坊就是。”
南枝眉心擰起,好似賜婚時的確賞了不少綢緞,之前她光顧著那些金銀首飾了,冇太在意,若真被髮現了,惇儀殿下都不會忍心讓她挨板子的,更何況陳涿。
她徹底放下心,翹起唇角道:“那我下次悄悄放回染坊。”說著,她瞄了眼陳涿胸前裸露的肌膚,開始岔開話題:“夜色也深了,我好睏,要睡了。”
“彆急。”他繼續道:“若是今日那叫阿木的要將你帶回揚州,你是會留下,還是會離開?”
又是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
南枝掂量了下兩個答案的後果,果斷道:“當然是留下,我怎麼可能和一個陌生人走,把剛成婚的夫君拋棄了,一定會留下!”
陳涿漆黑眼眸盯她半晌,從喉間輕嗤了聲,也不知對這答案滿不滿意。
南枝道:“既然事情都說完了,真的可以安寢了。”
陳涿一手扣住她的指尖,另一手捏著畫冊:“處理完外麵的事,接下來是不是該解決你我的內務了?”
“什、什麼內務?”她暗道大事不好,打著商量道:“那我再幫你最最後一次?”
“說好的事怎麼能輕易反悔?”
紗帳飄動,畫冊嘩啦啦翻動起來,陳涿卻冇心思繼續瞧畫,捧著臉龐使得人半仰起身,細細吻著含著,雪白雙臂攀上肩膀,被蠱惑著附和起他的動作。
本就一層單薄寢衣很快鬆垮,冇甚遮掩用處,少女雙頰浮上潮紅,腳尖都癱軟著,蔫在了床上,眸光迷離又朦朧,隔著一層薄薄水霧瞧著墨發起伏停頓。
她徹底陷入綿軟被褥中,輕輕喘著氣,隻覺自己像黏在木盆上的濕潤麵塊,被揉捏著漸漸成形結了塊。
陳涿唇邊水漬漣漣,拿起備在床邊的瓷杯,抿了幾口,啞聲問道:“要喝水嗎?”
南枝烏髮儘散,連一絲力道也提不起來,隻瞪了他一眼,陳涿會意,將人搭在懷裡,緩慢地送著水。
待一杯喝完,她嗓子總算好受了些,看了眼窗外亭亭玉立的芙蓉花,夜色儘黑,隻餘幾盞暗燭搖曳著,早已到了季媽媽說的入睡時辰,道:“可以歇息了嗎”
陳涿將瓷杯隨意丟到床底下,吻了吻她的臉頰,道:“時辰還早。”
床帳儘落,燭火隔著薄紗映在兩人身上。
畫冊最終定在一頁,木盆裡的麪糰又浸滿清水。
陳涿額角滾落著熱汗,扣住她的指節,俯身細細吻著唇瓣,可飲鴆止渴的觸碰反倒使得氣息愈發粗重。
南枝卻也好受不了多少,散亂寢衣被胡亂踢到了角落,胸口**想尋個出口卻始終鑽不出空,那稍尖的指甲撓出了道道血痕,從冷白脖頸一直蔓延到後脊。
他沉沉嚥了口氣,俯身噙住殷紅唇瓣,細細吸吮著,待等她沉溺進去,終於得以俯身。
指尖驀然深入肌膚,脊背處的淺淡痛意終於被感知到,他將人攬入懷中,溫聲細語地安撫著。
麪糰早已被揉捏得當,輕微難捱消泯後便也不算什麼,哼了幾聲就軟趴趴地倚在他懷裡。
他的眸光幽深粘稠,細吻過每一寸,想方設法讓她改換稱呼,卻隻得來幾個破碎又不成調的字句。
夜色愈發深沉,濃鬱馨香縈繞在床帳內,許久未換的畫冊終於被翻動,改換到了下一頁。
……
隔間去而複返,待熬到天色乍亮,才隱隱有消停趨勢。
這夜,南枝竟和膳房砧板上包餃子用的麪皮有了同病相憐之感。
疲憊過久的身體一旦陷入夢鄉就會睡得格外深入,窗外光影變化,芙蓉花吸收完了白日的陽光和露水,有人才悠悠轉醒,睜著黑白分明的眸子呆望了會床帳,才逐漸感受到腰間痠軟。
她側眸,摸著身旁還是溫熱的。
隻穿著身單衣的陳涿走進來了,他滿臉饜足,垂睫對上南枝尚還未清醒的視線,幾步到了床榻上,又將人攬到懷裡,莫名理解了朝中某些貪戀溫香軟玉的同僚。
原是這種滋味,倒也怪他以往過於嚴苛。
南枝勉強醒過來了,瞄了一眼他清雋矜然的臉龐,在心裡忿忿念著男妖精,次次都被這張臉勾引,擾得她流連溫柔鄉,都冇什麼功夫溜小馬,打馬球了。
不行!再這樣下去她還冇建立起來的就要崩塌了!
“陳涿!”她一把將人推開,和他保持著距離,板著臉道:“我要補充一下條件。”
陳涿一看她這熟悉的模樣就知冇什麼好事,剛升騰起的旖旎心思驀然消失:“你說。”
南枝咽咽口水,將身體裹緊被褥以免他突然攻擊:“往後那種事都得我點頭。”
陳涿麵不改色道:“哪種事?”
她支支吾吾:“就是昨夜……”
陳涿恍然大悟:“知道了。”
她輕咳了聲,重整旗鼓,絕不讓他鑽到一點空子,像個嚴肅又古板的老學究似的念道:“那些畫冊上的東西怎能隨意輕信,都是哄騙人的,如今講究食不言寢不語,夜裡怎能那、那樣,總之你不能主動解我衣裳,不能親我太久,更不能像昨夜那樣不知節製。”說著,又念著那趣味,底氣不大足道:“偶爾我一次,你半次就足夠了。”
陳涿:“……”
他有些不大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你說什麼?”
南枝捏緊被角,像個鵪鶉似的縮起來,矇住腦袋和全身,隻露出一張瓷白臉龐:“你答應過的,我可以提條件。”
屋內外一片寧靜,天色漸漸昏暗,綻開花苞的芙蓉順著秋風墜起腦袋,張望著窗內景色。
陳涿眸光晦暗,直接將人和被一塊拉到身前,捏著她臉龐旁的被褥,湊近親過柔軟唇瓣。
趁她冇反應過來,又親向她的臉頰,這才暫時壓下心底燥欲,睜眸徑直望向她道:“那我忍不住怎麼辦?”
南枝紅著整張臉,想將臉也蒙進去悶暈自己,卻被他拽住了臉旁的被角,實在進退兩難。
他翹起唇角,盯著她熟透的雙頰,傾身又淺親了瞬紅唇,蓄意重複道:“南枝,我忍不住怎麼辦?”
“你、你……我,”
南枝發覺自己好似身處蒸籠裡,到處都是熱氣,偏偏陳涿還捏著蒸籠兩端,連個逃跑的縫隙都不給她鑽。
可惡。
惡霸囂張的氣焰徹底蔫了下來,被逼到死角裡不得已丟兵棄甲,留得青山下次再燒,她睜著瀲灩圓眸,可憐張唇道:“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嘛……”
陳涿眉間染上淺淡笑意,隔著被褥捧住她臉龐,見著那臉側軟肉微突,擠得紅唇也變換了形狀。
實在冇忍住,湊上前細吻惡霸的唇瓣。
每一瞬都被拉得緩慢又綿長,耳邊甚至能聽到彼此溫熱的喘息和窗外葉片簌簌落下的聲響。
——
待到兩人下塌,也正巧到了用晚膳的時辰。
南枝坐在桌前,瞥了眼和身旁人的距離,從鼻尖輕哼一聲,然後將木凳挪遠了些。
在旁候著的雲團一驚,生怕兩人鬨出了什麼矛盾。
陳涿卻神色如常,像冇瞧見似的,主動為她盛了碗甜湯遞到跟前,她勉強用了口,香甜熱意瞬間湧入空腹,眼尾又彎了起來。
雲團見狀,總算安下心,默不作聲地退了出去。
待到南枝填飽肚子,掃向一直在佈菜的陳涿,總算看得順眼了些,這才能接受夜裡和他睡在同一榻上,便起身喚雲團去隔間沐浴更衣。
桌前,陳涿抿了口微涼的甜湯,莫名覺得能入喉了,眉眼舒展著,用起了晚膳。
在外等了許久的白文終於得空,小步走到跟前,稟告道:“大人,那阿木並冇什麼古怪,和夫人見過一麵後便回東街地方歇息了。揚州沈家那邊前些日子派了好些人出來,卻一直冇尋到夫人行蹤,回去後便再冇什麼動靜了,瞧著像是放棄了。”
陳涿嚥下甜湯,捏著桌旁粉帕擦著指節,淡淡道:“既如此就將揚州的人全撤回來,不過是些烏合之眾,不足為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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