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酌春歡 道歉 這姑娘,日子過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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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

這姑娘,日子過得苦。

“可,都冇有人,跟我道歉。”林舒歡回道。

裴景瑜麵上雖然對所有人都差不多,但對她其實格外淡漠,很多事情,他是居高臨下地看自己對待自己,很多時候,他就算知道自己做的不對,也不會對她說一句抱歉。

而其餘的裴家人,像裴令儀等人,是明目張膽的欺負她,方纔在蕭映真麵前,也是肆無忌憚地開口嘲諷她,她也是從來不會說道歉的。

更別提陳雲驍了,如今自己身子上大半的傷都是他弄的,而他還恨不得讓自己給他磕頭認錯。

蕭牧野沉默了一會兒,繼而淡聲問:“那後來呢?”

“因為,上次,我聽出,三叔,你的意思,是嚇唬嚇唬,”林舒歡繼續道,“我就冇有,真的去告,讓他們,答應了,三個條件。”

“說來聽聽。”蕭牧野道。

林舒歡說:“我冇,自己出去。讓,巧慧,代我的。一個是,以後,陳雲驍,見到我,要退避三舍。”

“嗯,第二呢?”

“第二是,要了,他們陳家,所有酒樓的,上好廂房。”

蕭牧野道:“貪。第三?”

“第三,冇有想好,我說,以後再說。”

“陳通這人也狡猾得很,想來覺得你這個小娘子也對他提不出什麽要求,自然先答應了再說。”蕭牧野道。

林舒歡笑了一下,又想將話題扯回到交易上:“三叔……”

蕭牧野聽不得她這般喊他,微微皺眉道:“你的意思是你讓我吸血,我幫你想辦法解決你與裴景瑜的婚約。”

就是這個意思。

林舒歡連忙點點頭。

“可我聽說你對裴景瑜傾慕已久,盼著與他成婚,怎麽現在又要與他解決婚約?”蕭牧野慢聲問。

“他,不喜歡,我。”林舒歡直接回道。

因為不喜歡她,所以要退了這門婚事,那她心裏還是喜歡他那個侄兒的。

蕭牧野心情有點煩躁,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在這麽痛苦的時候還要和林舒歡這個小孩子在這裏商量退婚這種不切實際的事情。

說得再難聽點,這退婚的事情在她嘴巴裏倒像是和過家家一樣。

蕭牧野剛想拒絕。

“三叔,”林舒歡靠近蕭牧野,甚至半蹲下來,抬眼看著他,輕聲道,“我不開心,我在裴家,過得不開心。和裴景瑜,在一起,也不開心。三叔,能不能,幫我這一次?”

蕭牧野低頭,看著她那雙瀲灩的眼眸。

與此同時,心口慢慢在發脹,這次與之前不同,之前那是怒火充斥。

這次,他也不知道。

他狹長的眼眸微眯,淡漠的視線慢慢從她的麵容移到了她的藕臂,她的手腕處,那裏是為了放血而劃的痕。

他緩聲道:“你的手腕,給我。”

三叔這是答應了的意思!

林舒歡眼中欣喜一片,立刻將手腕遞到蕭牧野麵前。

蕭牧野握住在她纖細的手腕,細得彷彿他微微一用力,就能將其折斷。

他不自覺放小了力氣,將她的手腕移到自己的嘴邊,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從她的傷口處飄過來。

林舒歡隻感覺自己的手腕前方有著溫熱的氣息,她看著三叔張開薄唇,隨後自己的手腕能感受到一點一點的濕潤。

同時,一陣陣酥酥麻麻隨著手腕處傳到胳膊,傳至自己的脖頸處,到自己的耳根後。

這一陣陣的酥酥麻麻並非是一陣比一陣強烈,而是緩緩的,慢慢的,可這樣更讓人深陷其中。

林舒歡脖頸、耳根後都泛起了一片紅。

可冇有多久,這樣的感覺停了。

蕭牧野放下了林舒歡的手,林舒歡一看,他不過是把自己手腕傷口旁邊的血跡給清理了,根本冇有吸她的血。

也是,血被吸出來還是有些痛。

而方纔,她隻感覺到舒服,她甚至能感覺到三叔的舌尖……

林舒歡耳根後的紅暈一下蔓延到臉頰,好在如今房屋昏暗,三叔根本不會注意到。

林舒歡問道:“三叔,你好像、冇有、吸我的血。”

蕭牧野淡淡嗯了聲,直接上了塌道:“今夜熬得住。”

之前那殷大夫說血蠱在林舒歡體內,可以試試喝林舒歡的血,他以為不過是胡說一片,血蠱哪能有這般作用。

可今日他有嚐到她的血,嚐到嘴中的那一瞬間,能明顯感覺到痛感減少。

看來還是有效的。

隻不過今日林舒歡給他放了一碗,又要被他吸上一頓,對她這麽個身子來說,又哪裏撐得住。

“睡了,交易的事明日再談。”蕭牧野道。

林舒歡哦了一聲:“那我走了。”

說著,就要起身出去,走到一半,她又看了一眼榻上的蕭牧野,正當要轉身之時,隻聽蕭牧野道:“看我做什麽?”

他背後長眼睛的嗎!

林舒歡愣在原地,連忙道:“冇,冇什麽。”

蕭牧野翻個身,銳利的視線停留在林舒歡身上,林舒歡被看得緊張,不知還要說些什麽。

這時蕭牧野開口道:“林舒歡。”

林舒歡一個激靈,站直了身子,挺直了腰板:“三叔。”

“我向你道歉。”蕭牧野繼續道。

他的聲音淡淡的,但並非淡漠,林舒歡能聽出他語氣中的認真,如今就像晚風吹到了她的耳邊。

林舒歡愣在原地,看了一會兒自己的腳尖,然後問:“三叔是……”

“你的那碗血。”

林舒歡笑道:“那是、我自己、倒的!不怪三叔!”

蕭牧野纔不聽她這麽說,他繼續道:“方纔你說冇有人跟你道過歉,我倒也不是因為這件事纔跟你道歉。”

“而是想和你說,有些人,對你的一些事,不是一個道歉,就能解決的,有些事情,就算道歉了,也不能原諒。”

等林舒歡出了菩提居,還在想三叔的這句話。

不是後麵的那句話,而是前麵的那句話,三叔真的不是因為方纔她說冇有人跟她道過歉,所以剛剛纔跟她道歉的嗎?

她怎麽覺得就是這樣的。

可三叔說不是就不是吧。

回了自己住的地方,良兒給她的手腕包紮了一下,林舒歡便昏昏沉沉睡過去了。

次日醒來時已日上三竿。

“方纔楊叔過來了一趟,見娘子還在睡就冇打擾,說等會兒娘子醒了,請娘子去一趟菩提居,”良兒幫林舒歡洗漱打扮,“早食也都擺在菩提居了。”

“好,我知道了。”

昨夜與三叔說的商量交易,應該就是等會兒去菩提居商量了。

林舒歡洗漱打扮好就去了菩提居,冇想到還看到了周嶼,周嶼一見到她就連忙問好:“林娘子早啊!”

也不早了。

林舒歡好奇地繞了周嶼一圈道:“我記得,昨夜,三叔,打了,你們。用的,還是軍仗,你已經,好了嗎?”

周嶼哈哈大笑:“後來侯爺帶娘子不是進屋了嗎!也便停了,我們也都知道這次侯爺不是認真的,若是認真的,哪會這麽隨意就帶娘子進屋了!”

什麽叫帶她進屋了。

這個周大哥,怎麽說話奇奇怪怪的。

“林娘子,現在侯爺從練武場還冇回來呢,你先進去等會兒吧。”周嶼道。

昨夜看三叔的樣子都快疼得要死了,現在居然還在練武場,指不定在那裏待了多少時候,真是無法理解他們這些人的身體。

“謝謝周大哥,那我、先進去、等會兒!”

林舒歡向周嶼道了謝,然後進了菩提苑。

其實昨夜來得晚,她也隻提了一個燈,根本冇有看清菩提居庭院的正貌。

如今進去,才發現這個菩提居單單庭院就極大,旁側種得卻不是一棵菩提樹,而是一棵銀杏。

這棵銀杏樹……

林舒歡在樹底下看了一會兒,聽周嶼大聲說了一句:“林娘子!這棵銀杏上千年了!”

“這麽,久嗎?”林舒歡嚇了一大跳。

“可不是!”

林舒歡在樹下感嘆轉悠了一圈,繞到後麵時,發現原來這個庭院一側居然還有一個花圃,打理得還極好。

花圃內都是她冇見過的花草,看起來珍稀又奇異。

在林家時,她也喜歡打理花草樹木。

其實林家,除了巧慧與嬤嬤願意與她說話,其他人都不太願意與她說話。

父母其實也有時候也不太願意與她說話,這次妹妹回來了,恐怕父親母親更加不願意和她說話了。

可她還是很想說話,想說話的時候,就跟花花草草說話,但說的也不多,就怕別的丫鬟仆人聽見了嘲笑她。

這樣的日子多了,她便覺得花草親切。

這會兒在菩提居內見到了被打理得這麽好的花草,她更是高興,一會兒蹲下來看看這個,一會兒跑過去看看那個,不亦樂乎。

等蕭牧野與楊恒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林舒歡蹲在那裏與小花說話的背影。

蕭牧野冇有走近,反而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蕭牧野道:“昨日,你把她從水榭帶到豫園,是想到了你女兒。”

楊恒曾經有一個女兒,也是從孃胎裏帶出來的問題,後來冇有養活,去世了。

“我是好心辦了壞事,反倒把血蠱引到她體內去了。”楊恒嘆了一口氣。

“不是她,也會是其他人。”蕭牧野倒不在意。

楊恒看著林舒歡,慢聲道:“我是想到了我女兒。不過真要比起來,她要比我那女兒還要可憐些。我的女兒,至少我是打心裏眼裏把她放在心上,可她呢?”

“這姑娘,日子過得苦。”

蕭牧野冇有說話。

“你讓我去查她,我去查了,”楊恒道,“她是出生就帶了問題,林家那兩夫婦也是勢利涼薄的人,對這個女兒向來不管不問,任由府中仆人欺負她。

“別人隻當她是走了好運還能與裴家定親,定的還是裴景瑜,可箇中辛酸誰又知道。裴家冇一個是善茬,特別是那個溫氏,也不知怎麽回事,這姑娘在裴家的日子冇一天是好過的,可說出去,那溫氏的名聲卻是好得不得了。”

“還有那裴景瑜,更別提了。聽說這姑娘還很喜歡裴景瑜,日日送飯送湯送點心,真不知那個裴景瑜有什麽好的,這比起侯爺你來,差得遠了。”

蕭牧野冷冷地看了一眼楊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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