酌春歡 不怕 她背後還有蕭牧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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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
她背後還有蕭牧野。
他來之前,
府尹裴大人也已經和他通過氣了,說長寧侯府現在這位侯夫人,是之前與他們裴家定親的女子,
是個結巴,還很膽小懦弱,
隻要他趁蕭牧野不在府的時候,
上門把人帶走就行了。
她肯定不敢阻攔。
這是不敢阻攔的樣子嗎?這恨不得要把他留在這裏啊!
不過他好歹也是一府通判,
讓一個小女子嚇了去,底下人會怎麽看他?現在身邊還都是京兆府的衙役!
既然軟的不行,
那就來硬的。
殷奎瞬間擺起臉來:“長寧侯府夫人,好話我都已經說了,
你硬要護人,那便是窩藏罪犯,你好好想清楚,是真的要擔下這罪名嗎?!”
“殷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林舒歡輕輕笑了,
“我自然不敢擔下這罪名,不過殷大人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確實嚇到我了,我經不得嚇,不如就等侯爺回來與殷大人好好說說吧。”
說完這話,
林舒歡扶著額頭,‘哎喲’一聲。
巧慧看眼色連忙扶著:“夫人,
你冇事吧,
是不是頭風又犯了?”
殷奎看到林舒歡來這麽一下,可不想接她的招,更不想麵對蕭牧野,
直接道:“夫人,我奉命而來,府尹大人等著我回去覆命,時間耽擱不得,來人,給我搜!今日定要把人找到帶回衙門!”
京兆府的衙役還冇動手,周嶼直接帶豫園的侍衛將人團團圍住,腰間的刀瞬間出鞘,直至中間的衙役。
刀光頓閃。
周嶼道:“殷大人,我們夫人說了,等我們侯爺回來,一切再定奪。”
“你們……”殷奎冇想到林舒歡居然真敢讓底下人阻攔,他更冇想到京兆府的衙役這麽這麽快便被圍住,怒道,“你們這群廢物!怎麽回事?動手啊!”
“殷大人,你可想清楚了,我們長寧侯府的侍衛可都是從平洲軍騎挑出來的佼佼者,今日你真要動手,我們也奉陪到底!”周嶼冷聲道。
殷奎氣得胸膛上下起伏。
這會兒巧慧讓人拿椅子過來給林舒歡坐著了,林舒歡坐下來,又虛弱道:“再去拿一個給殷大人吧,殷大人,我們便一起坐在這裏等侯爺回來吧,哦對了,再給殷大人上壺好茶。”
殷奎聽得兩眼一黑,這些話聽了,氣不打一處來,可他也冇辦法反駁,他能反駁什麽?
可他不就是要趁蕭牧野不在的時候帶人回去的嗎?現在還等他回來,那他回來之後又會發生什麽事?
殷奎不敢想。
還喝茶呢,他得走,馬上走。
殷奎想著,便打算轉身離去。
剛一轉身,周嶼的刀已經橫在他的脖子上:“殷大人,這會兒你便要走了?今兒你來的,可走不得。”
林舒歡冇想到周嶼辦事這麽合她心意,看到殷奎更黑的臉色,她實在樂壞了,但還是壓住唇邊的笑意,道:“是啊,殷大人,坐吧。”
殷奎實在怕極了周嶼橫在他脖子上的這把刀,對上了周嶼的視線。
他確信,這個人會乾出傷他的事,以蕭牧野護短的性格,就算傷了他,蕭牧野也會想辦法把他保下來。
殷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可真的冇有辦法了,隻好坐在新搬來的椅子上生悶氣。
蕭牧野得到訊息很快趕回來了。
一踏府門,林舒歡柔軟的身子就往他懷裏靠過來。
蕭牧野將人攬在懷裏,低聲問:“怎麽了?”
林舒歡假裝哭道:“冇什麽,就是覺得身子不舒坦,家裏突然一群帶刀的人衝進來,誰不怕啊,侯爺你知道,我本就有心悸的老毛病了,經不得這樣的嚇……”
蕭牧野提起來的心聽到林舒歡嘴裏的胡說八道,算是放下來了,關切的眼神逐漸轉向淡漠,投到了坐在影壁旁椅子上的殷奎上。
殷奎一下子站起來身來:“蕭大人……我……”
“我知道你奉的誰的命,你回去告訴裴紹卿,搞清楚這件案子你們要找的到底是什麽人?要找吳飛鳳來我蕭府找曲雲雲,如若他下次還這般斷案,我定一紙摺子金鑾殿上參他,”蕭牧野冷冽道,“想必這樣的罪名他熟悉的很。”
“是,是。”殷奎腰背都快被蕭牧野的視線壓到了土裏。
之前他有聽說過蕭牧野那氣勢可怕的很,以他的身份自然冇有正麵見過蕭牧野,那時候聽到那樣的傳言還不以為然,現在見到了,才知道他們還說的清了。
根本就是個活閻王!
“還有你。”蕭牧野淡聲道。
殷奎不敢抬頭,應著聲。
“今日你帶人硬闖蕭府,害得我夫人舊疾突發,這件事你回去好好琢磨,怎麽給我一個交代。”蕭牧野開口道。
殷奎連說是,帶著京兆府的衙役們趕緊走了。
林舒歡呼了一口氣,正想說什麽,見蕭牧野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哪還有剛剛那嚇人的樣子。
“怎麽了?”
“你果然長大了很多。”蕭牧野摸了摸林舒歡的發,感嘆著稱讚了一句話。
稱讚完,他便往府裏走。
林舒歡不明白蕭牧野的這句話,連忙追過去問道:“什麽叫長大了很多?”
“很難理解嗎?”蕭牧野問,“是說你比起之前,勇敢堅強了很多,本來我在來的路上,會想著你會不會被那殷奎欺負了去,我之前聽說過如今京兆府的這通判,不好對付。不過看樣子,倒是他在你手上吃虧了。”
其實聽見蕭牧野的誇讚,林舒歡比做什麽都開心。
她知道蕭牧野對自己嚴格的很,同樣對她也不會放開標準,所以他很少誇她。
如果誇她了,那自然是真的。
“等會兒,我一定要與你講講方纔的情況,他肯定被我氣死了。”林舒歡想到剛剛的畫麵就開心。
說實話她也害怕,隻不過一想到這裏是蕭府,她背後還有蕭牧野,她突然就什麽都不怕了。
很奇怪,隻要她不緊張,她就可以很流暢地把話說什麽,還能想到用什麽方法對付殷奎。
“那我一定要泡杯好茶聽你說。”蕭牧野道。
“我給你泡,”林舒歡道,“不過,明肅哥哥,剛剛你為何讓那個殷奎回去想想怎麽給你個交代,你肯定心裏有決策了。”
“我直接與他說了,他不過是怕現在這一陣,我讓他回去想,他會好好想,他做到什麽地步我纔會滿意,”蕭牧野開口道,“他會擔驚受怕一個晚上,兩個晚上,隻要我不找他,他會一直擔驚受怕下來,那個時候,他纔會後悔今日帶人來蕭府。”
林舒歡點了點頭:“明白了。”
二人說著話回了菩提居,還冇坐下來,大房三房還有祖母那裏都派人來了,原來之前殷奎進府帶人的時候,林舒歡讓人攔著冇去告訴其他人。
這會兒走了,這麽大的事情自然都傳到各房耳裏了。
“六娘子氣得把茶碗都摔了,說他們京兆府如今做事越來越不長腦子,越來越不把我們蕭家放在眼裏了,”說話的是三房一個姓許的婆子,這婆子道,“本來吵著鬨著要過來看看,但我們夫人怕嚇著娘子,把人攔下來了,說讓老奴過來問問瞧瞧,事情怎麽樣了?”
“麻煩嬤嬤過來跑一趟,人現在已經走了,嬤嬤也同映真說說,不用擔心,這幾日忙,我過幾日便去看她。”林舒歡道。
許嬤嬤哎了一聲,再說了幾句便走了。
走了冇一會兒,遠遠就聽見蕭硯安的聲音:“三哥!三嫂!”接著蕭梵真有些惱怒道:“你小聲點!”
“又冇事!”蕭硯安回道。
蕭牧野皺眉對林舒歡道:“你等等。”隨後起身出了屋門。
冇過一會兒回來,菩提居裏已經冇了一點聲響。
“他們人呢?”林舒歡見蕭牧野一個人回來,卻冇有帶蕭硯安和蕭梵真一起進來,不禁好奇問道,“方纔還聽到他們聲音了。”
“回去了。”
林舒歡一愣,哦了一聲。
“今日殷奎雖然回去了,”蕭牧野坐回林舒歡身邊,慢聲道,“但京兆府那邊定還會派人再來。”
“還來?”林舒歡緊張起來。
“肯定還會來,”蕭牧野道,“到時恐怕不隻是單單一個京兆府,你身邊那嬤嬤這回,定是要去堂上走一遭的。”
林舒歡沉默,過了許久道:“好。”
她明白,這件事情似乎不僅僅隻是嬤嬤一個人的事,好像牽扯了很多進來。
“那他們不會對嬤嬤用刑吧?”林舒歡問道。
“今日殷奎若把人就這麽帶走了,名頭便是她是此案的唯一嫌疑人,那一切都說不準,但今日你做得很好,將人攔住了,之後他們要想帶人走,那必得將人請去堂上。”蕭牧野道。
林舒歡懂了蕭牧野的意思。
方纔他回府衝殷奎說的第一句話便是讓他搞清楚到底要抓的是什麽人,那男人的妻子是吳飛鳳,但現在府裏的人叫曲雲雲,而非吳飛鳳。
雖說都是心知肚明的事,但明麵上說出去不一樣那便是不一樣,自然也是一個擋人的好理由。
次日中午,京兆府再次來人。
這回來的並非是殷奎,而是另一位官員,客客氣氣地與林舒歡說:“下官這次來是奉了府尹大人之命還與聖上的口諭過來的,想請府上的曲嬤嬤去一趟衙門。”
林舒歡吃驚這件事怎麽鬨到了聖上那裏,但表麵上不動聲色,對身旁的曲嬤嬤道:“既然如此,嬤嬤你便跟著去一趟吧。”
曲嬤嬤走的時候,林舒歡輕聲道:“嬤嬤,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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