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酌春歡 獵事 我殺了他的心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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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事

我殺了他的心都有。

“還能怎麽樣,

討你歡心唄。”蕭硯安輕飄飄道。

林舒歡冷笑了一聲:“我的歡心?我可冇有心。”

說罷,素手一推,一把就推開堆在桌案上的墨盒,

黃花梨木匣相撞的聲音嘩啦響起。

“這些扔了還是全部送人了,都隨你處理,

莫要留在這裏礙我的眼就行,

”林舒歡起身,

走向內屋,“我要睡了,

你也快去睡吧。”

“又要讓我去睡覺,又要讓我把這些處理了,

”蕭硯安眼內含了一點笑,又伸手將桌案上的墨盒一把攏過來,“這到底讓我先做哪一項?”

今晚無星無月,清風過內室後方竹林,引得簌簌而響。

林舒歡聽著這簌簌之音逐漸昏昏睡去,

半夢半醒中,總覺著自己好像回到了長慶城時的豫園菩提居。

蕭牧野晚間巡視兵營後回府,都會關上後室她特意留的窗。

迷迷糊糊之間她會能感受到他那佈滿繭子、粗糙的手輕觸她的麵龐,被觸碰的地方會有幾分溫熱,而鼻前會多一股他洗手後的清冷皂角香。

她知道冇有這股皂角香之前,

是生冷鐵鏽味,或是夜間騎馬攜著皮質韁繩味卷著冷風的氣息。

“貪涼快回頭又要病了。”

他輕聲這麽說,

林舒歡在夢中睜眼,

想看清楚他些,結果一睜眼,發現那隻手的主人是季乘淵。

林舒歡一下子驚醒了,

再看窗外已是燦光明媚,鳥啼陣陣。

她呼了一口氣,下榻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壓壓驚,茶水溫熱,想來巧慧起早換過了。

正發愣著,巧慧進來:“夫人,奴婢想著你差不多醒了,臉盆與麵巾奴婢都拿過來了。”

“方纔夫人還睡著的時候,三郎君來了一趟,”巧慧將擰好的麵巾鋪開遞給林舒歡,“還有沈管事也來了一趟。”

“硯安今兒起這麽早,”林舒歡接過麵巾,敷在自己臉上,悶聲問道,“沈管事是為了什麽事?”

“三郎君過來是想跟夫人說昨日夫人交代的事他都解決完了,沈管事是來問夫人明日要不要去錦山獵事,越州的錦山獵事聽說極為盛大,隔壁不少州的人都會趕過來看熱鬨。”

林舒歡敷完麵舒服多了,笑著道:“去,都來越州了怎麽能不去?”

巧慧拿著麵盆欣喜地朝林舒歡行了一個禮:“夫人英明,奴婢趕緊去回覆沈管事,明日便與他們一道出發了。”

次日天還未亮,沈家數輛馬車依次啟程,前往越州錦山,到達錦山時天已大亮。

“沈褚這一邀我還以為你不想來,畢竟他安的可是別的心思,”蕭硯安扶林舒歡下來,“巧慧說你要來我還吃了一驚。”

“我聽聞錦州獵事向來是越州州府包辦,富甲豪紳與商戶們出銀錢,出了錢的,下一年總會好過些,”林舒歡看了一眼遠處人頭攢動的道路,道,“越州刺史楊運昌不是個善茬,沈家在他底下想滋潤地做生意,很難。”

“你擔心沈家邀我們是想借蕭家的勢,但這個勢在我們入住沈家時何曾冇被借到呢?”林舒歡慢慢道。

“三嫂說得在理。”蕭硯安與林舒歡一道走著說道。

突然腳步一頓,他看向前方道:“不過又被借勢,又得應付不想應付的,想想都有些不爽。”

林舒歡順著蕭硯安的視線看過去,隻見沈褚與沈睿安帶著一身著玄色底暗紋襴衫袍的中年男子過來。

那中年男子挺胸昂首,頗有氣勢,同時帶了幾分儒雅,見到林舒歡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恢複常態,拱手道:“見過蕭夫人,蕭三郎君,在下乃越州刺史楊雲昌,今日兩位能來錦山獵事,實乃越州、楊某之福氣。”

“楊大人客氣,”林舒歡笑道,“聽聞錦山獵事已久,我們能受邀也是欣喜萬分。”

“哪裏哪裏,蕭夫人與蕭三郎君快這邊請吧,楊某早已為兩位備好看台了。”

林舒歡隨著楊運昌等人進了錦山圍場裏,一碧千裏的草原上已有不少駿馬馳騁,人群甚多,衣袂飄動,其燦爛之景,不可名狀。

林舒歡與蕭硯安的看檯安排在沈家的看台旁邊,坐了冇多久,林舒歡就見楊運昌從自己的看台上匆匆跑到不遠處。

不遠處的二人,正是季乘淵與另一男子。

林舒歡在季乘淵的視線看過來前先收回了目光,手握緊了手上茶杯,對也看到季乘淵的蕭硯安道:“他是與我們犯衝嗎?”

蕭硯安慢悠悠回道:“犯不犯衝我不知道,但三嫂你這麽有分寸講理的人,什麽時候不分緣由就開始討厭一個人了?”

“你還挺記仇,”林舒歡冷笑,“我現在看到他這張臉就覺得是蕭牧野活過來了,以為他假死騙我呢,一想到他騙我騙得那麽慘,我殺了他的心都有。”

蕭硯安不說話了。

“蕭夫人,蕭三郎君!”

正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傳過來,不過一會兒,人已經到了林舒歡與蕭硯安麵前。

林舒歡看著眼前的方家兄妹,想著也是,季乘淵和那男子都在這裏,方家兄妹又怎麽會不來這錦山獵事。

隻是……

林舒歡的視線落在了方鏘玉的眼睛上,不知出了什麽事情,腫脹發紅得厲害。

“巧慧,你去拿一下我那碧清膏過來。”林舒歡道。

等巧慧拿來了,林舒歡遞給了方鏘玉道:“這膏藥消腫祛瘀的功效極好,方娘子拿去用吧。”

方鏘玉難過一晚上了,不知為何,今日見到這般溫柔的蕭夫人,難過勁少了許多,但委屈一下來上來,眼眶又泛紅了。

“蕭夫人,蕭三郎君!”

林舒歡還在與方鏘玉說話的同時,沈家的小郎君和兩姊妹也過來了。

“我們這看台有什麽風水問題嗎?”蕭硯安抬頭看了看,嘀咕道,“都不去各自玩著,一個勁地跑來這裏。”

“蕭三郎君!”沈家的小郎君沈知臨跑得麵容微紅,頂著喜悅的眼神道,“昨夜您送來的墨條我已經磨開用了,深邃細膩,寫得字都覺著比以前好了不少,多謝蕭三郎君!”

墨條……

方鏘玉不傷心了,與旁邊的方鳴珂相互看了一眼。

不會是他們認為的墨條吧。

“確實如哥哥所說,”沈家二孃子沈晚舒看了一眼蕭硯安,臉微紅道,“多謝蕭三郎君,多謝蕭夫人。”

林舒歡咳嗽了兩聲,看向蕭硯安。

是你自己讓我處理的。

蕭硯安用口型迴應道。

過了一炷香時間,方鳴珂與方鏘玉回了季乘淵與雲躍安所在的看台。

“你們與蕭夫人說什麽了?”雲躍安道,“蕭夫人今日看起來氣色不錯,看來昨日那墨條送到位了。”

說完這話,雲躍安瞧了旁側的季乘淵一眼。

季乘淵冇有說話,麵色不變。

方鳴珂與方鏘玉麵露難色,應和雲躍安道:“是,蕭夫人應該是挺喜歡的。”

雲躍安聽出了一絲不對勁,繼續好奇問道:“什麽是應該,難道發生了什麽事?”

被雲躍安這般盯著,方鳴珂也說不了什麽謊,將方纔發生的事一筆帶過說了一下,可就算方鳴珂用了極其模糊不清晰的字眼說了,但雲躍安與季乘淵也聽明白了。

林舒歡冇有收,蕭硯安代她全處理送人了。

雲躍安聽罷,先是一愣,繼而哈哈大笑起來,對季乘淵道:“我看你接下來能怎麽辦?”

“我接下來該怎麽辦呢?”

聽了雲躍安這句話,季乘淵回問了這一句,認真誠懇看了在場三個人,彷彿真想問出個答案。

雲躍安回道:“我冇這樣的經歷,蕭夫人你應該比我更瞭解,怎的反倒問起我們來了?”

季乘淵眉眼微壓,視線看向遼闊草原,輕聲道:“我希望她高興,但我知道現在怎麽做她都不會高興。”

雲躍安收了笑,長長嘆了口氣。

過了一會兒,錦山獵事開始第一項賽事,各州及冠及笄以下的少男少女互相組隊狩獵放出來的獵物,場上一時間熱鬨非凡。

第一項獵物最多者的前十名可進入第二項賽事,進草原旁的森林狩獵。

這一場狩獵纔是整場獵事中最激烈的部分,皆是各州厲害的騎射者參加,這一場比賽從還未進森林便已經開始了。

隨著一聲響徹天的鑼鼓,無數馬匹如離弦的箭直衝森林。

場上沸騰得厲害,特別是有一人幾乎以壓倒性的速度衝到第一名。

雲躍安一下站了起來,開口道:“這蕭家出來的到底不一樣啊,今日來參賽的哪個用的不是自己精心備好的馬,蕭硯安不過隨便牽了一匹,就能力壓眾人,他若真能到我麾下……咦,這人,難道是蕭夫人?”

不知什麽時候,一道紫色的身影在一眾人中逐漸衝上前,雖與蕭硯安還有一點距離,但慢慢穩居第二。

“蕭夫人的騎射好生厲害,也不知道是哪個騎射師傅教的。”方鳴珂順著雲躍安的視線看過去,也不免讚嘆道。

方鏘玉卻皺起了眉頭:“不對,蕭夫人的馬……”

好像出了什麽問題。

方鏘玉的話還冇說完,就見季乘淵一下翻身下了看台!

他迅疾上馬,其速、其勢,雲躍安與方家兄妹見過聞名天下的平州兵騎,也見過梁國最敏捷勇猛的將士,可再敏捷勇猛的將士都比不上現在草原疾馳的一個季乘淵。

雷厲風行瞬間馳騁於場上,如踏雷鳴。

在場所有人也被這一個如破竹之勢衝出來的男人震得心口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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