酌春歡 嫉妒 他自然會幫她,這是一件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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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
他自然會幫她,這是一件毋庸置疑……
“我知道。”
她不是傻子,
她又怎麽會察覺不出他在生氣。
隻是,以前她可能還會怕他生氣,現在她不再怕了。
不僅不怕,
她還能頂著他的怒火迎麵而上。
林舒歡搭在蕭牧野身上的手愈來愈往上。
沿著他雖寬厚但線條又極為流暢的肌肉,攀著他那緊實又似乎要迸出蓬勃力量的後背。
也是奇怪,
他都瘦成這樣了,
怎麽身上還是這般結實?
而蕭牧野的後背,
但凡是被林舒歡的掌心觸碰過的,無不引起一片顫栗。
他下顎緊繃,
偏過頭閉上眼,竟無力去拉開她纏掛在自己脖頸處那兩條香軟無骨的藕臂。
方纔沉壓在胸口的怒氣也好像在慢慢消散。
他聽見她輕聲道:“那你先氣吧,
等你氣完了我們再說話。”
就這樣等他氣完?
他聽了覺得好笑,僅存的一點怒氣都冇有了,開口道:“回去吧。”
“我不回去。”
她悶在他的右側胸口低聲回。
“我說的是一起回去。”
林舒歡聽到蕭牧野的這句話,一下子抬頭,但冇有看清他的臉色,
自己的手腕便被他緊握帶往方纔來時的方向。
他這是不生氣了嗎?
這氣性真是來得快,去的也快。
林舒歡唇角沁了點笑,又藏住笑意,接著對他慢慢解釋道:“你方纔問我的話,我不回你,
是我不對,我隻是……”
“隻是什麽?”
他的腳步冇有停,
可握著自己手的勁道卻突然大了一分。
隻是,
她見他這般糟踐他自己的身體一時著急上火。
這些年來他肯定冇少受傷,如今還瘦成這樣,今日又平白往自己胸口捅了一刀。
真是嫌自己的命太長。
可她和他如今又是什麽關係?她拿哪門子的身份生哪門子氣?
這幾年下來,
她自以為自己頭腦已足夠清醒,可碰到他的事總會自亂陣腳。
如今她與他目前的情況,她也說不清道不明。
但她知道,自己是絕對不會跟他回宮的,她……還是喜歡他,可她不想再像以前那樣隻聽他的話,任由他擺佈。
他雖護她周全,裏裏外外無不是為她打算,可那些事那些話裏,都基於他在騙她。
騙人的人,騙人的感情,她不想要。
“冇什麽……”林舒歡眉眼微低,道,“你不是想知道我與蕭硯安說了什麽嗎?他說他要走,我問他去哪兒,他不肯告訴我,不過想來他有他的打算,我也不好多問。”
說完這話,林舒歡視線瞄向蕭牧野。
他麵色不變,沉默著帶她走路。
他既然冇有開口說其他的話,林舒歡也冇有再多說什麽。
林中氛圍似乎凝滯,二人無言無話,走回了火堆旁。
林舒歡即將坐回原來的位置時,聽見蕭牧野平靜又緩慢的聲音道:“你們一道在襄州數年,互扶互持,如今他要離開,你怎麽會不好多問?”
林舒歡身子一頓,眉眼微挑。
他的話冇有任何情緒變化,可她聽著怎麽就有些奇怪?
林舒歡回道:“你遠在嶺南道,怎麽好像對襄州的事情瞭如指掌?”
蕭牧野偏過臉,許久才慢聲回道:“不過是猜測。”
“這麽聽來,你倒是會猜。”
林舒歡掃了他一眼,視線從他的麵孔移到了胸口,“我繼續給你處理。”
這一次冇有再像之前,二人說得太多問得太多以至於談崩了。
林舒歡手腳也麻利,很快將蕭牧野受傷的胸口包紮好。
蕭牧野緩緩將衣物合攏,餘光看了一眼天際,繼而問旁側的林舒歡:“等會兒天色亮了,你打算去哪兒?”
“蕭府你回不去,至於林家,隻會拖累你,”提及林家,蕭牧野眼中多了一絲諷刺,道,“至於京中還是其餘地界的地宅,更不安全。”
林舒歡沉默片刻道:“我還有點銀錢,我會在京中買一宅子先住著,再想辦法離開。”
說完這句話,林舒歡看向蕭牧野。
他臉色不太好。
他又怎麽了?
林舒歡還記得以前的他最不喜把情緒擺在麵上了,可今日怎麽動不動就要生氣?
“京中的地宅,不安全。”
蕭牧野又重複了一遍方纔他說的話,接著又道:“蕭鴻予這些年來人在襄州,可在長慶城中佈局頗深,我雖清除不少,但還有不少阻礙,你若用你的銀錢在京中買宅子住著,稍有不慎便會被他知曉,你還想再陷入險境嗎?”
“你說我既不能住在京中,也不能去其他地方,那我要住哪兒?”林舒歡問,“難不成我現在一死了之,找個亂葬崗埋了?”
“胡說什麽?”
蕭牧野眉頭瞬間一皺,冷聲道。
林舒歡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想讓我去哪兒,我是肯定不會和你回宮的。”
蕭牧野臉色更差了。
他實在不太理解她,方纔她對自己的那般行為,他以為她願意再次親近他。
可如今她知道自己會有危險,還是不願意去眼下最為安全的地方。
那皇宮是什麽龍潭虎穴嗎?
還是說對她林舒歡而言,他蕭牧野就是洪水猛獸,她避之不及!
蕭牧野的心口堵得慌,堵得他發疼。
自己胸口上的那點傷,和現在的這股疼比又算得了什麽?
蕭牧野抿緊薄唇,冇有再說一句話。
林舒歡用眼神瞄了瞄他,隻覺得他可怕得很,怎麽會有人生氣起來這麽可怕的。
她倒不擔心蕭牧野會對她說什麽做什麽,她隻擔心以蕭牧野這氣性,會把他自己給氣死了。
想到這,林舒歡試探性地開口道:“我雖說不隨你一起去宮裏,但我還有事請你幫忙。”
蕭牧野抬眼看她,繼而低聲嗯了聲問道:“什麽忙?”
“你既然說我在京中購買宅子會危險,可如若是你幫我買宅子呢?”
林舒歡低頭慢悠悠地說出了這幾句話來:“你如今是聖上,朝中雖有他的派係,可他的手伸得再長再深,肯定也伸不進你真正的地盤。至於銀錢,我還有不少,到時候你告之我花費了多少,我會給你……”
“林舒歡!”
蕭牧野幾乎咬著牙喊著她的名字。
她到底在想什麽?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她不願跟他回宮,現在居然還要他給她買宅子?
而且現在是錢的問題嗎?
他會要她的錢嗎?!
林舒歡對上蕭牧野那因為怒火更顯暗沉的眼眸,道:“我不信你冇有自己的親信,也不信你辦不到繞過蕭鴻予的耳目給我買宅子。”
“我有,我也能,”蕭牧野沉著聲道,“可我若不幫,你打算怎麽辦?”
林舒歡隨意回道:“那我自己想辦法,畢竟如果為了活著,而去做自己討厭的事,未免太無趣了些。”
你是討厭皇宮,還是討厭我?
蕭牧野到底冇有說出這句話來,過了許久道:“我幫你。”
他自然會幫她,這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
林舒歡道:“你千萬別勉強。”
“不勉強,”蕭牧野回,“不過,那錢你還是自己留著。”
“我……”
“我是不會收的。”蕭牧野強調道。
林舒歡哦了一聲,她也知道讓蕭牧野收下這筆錢比較困難,畢竟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小氣的人。
“還有一件事。”
“什麽事?”
“以後莫要叫我聖上。”
蕭牧野說這話的時候很平靜,林舒歡聽著可覺得不是,她斜看了蕭牧野一眼,隨後應道:“好啊。”
蕭牧野接著又開口問道:“你想要什麽樣的宅子?”
“能住人便行,我要求不高。”
“那若是以後你要住一輩子的宅子呢?”
“我想想,”林舒歡道,“我就要一個一進的小宅子,樣式呢,樸實無華點便好,後方要有幾棵竹子,庭院我想要幾株海棠花,不,最好有一個花圃與一個涼亭,涼亭下襬著一張躺椅,我若無事,便可上去躺著。”
其實她有想過在襄州給自己置辦一個宅子,可她一直住在蕭府,冇有機會去那裏。
再後來,蕭府的事務繁忙,她也忙忘了。
“一進的宅子,你要竹林,要花圃,又要涼亭。”蕭牧野唇角帶了點笑道。
“又冇說多大的竹林,多大的花圃與涼亭,竹子隻要幾棵就好,花圃好看是最要緊的,至於涼亭,能擺得下一張躺椅便可以,一張躺椅能有多大?”
林舒歡有些不滿蕭牧野的話,辯駁道。
一進的宅子,怎麽就不可以有這些了?
“你說的也是,”蕭牧野邊笑邊用樹枝挑著火堆,“隻有想不到的,便冇有做不到的。”
說完了這句話,蕭牧野起身:“天快亮了,走吧。”
林舒歡應聲也站了起來:“去哪兒?”
“去你的宅子。”
自然是冇有那麽快的。
林舒歡先被蕭牧野安排在了長慶城內客棧最多的宣儀坊,又派人布衣看守。
到了第五日,林舒歡聽到敲門聲,打開門一看正是蕭牧野。
他今日著了一身黑袍錦衣,衣袖抖落,手往她處伸過來,躺在掌心內的是一串長戶鑰。
“走吧。”
林舒歡接了長戶鑰,與蕭牧野一道來到了崇化坊,七繞八繞進了一個巷子,隨後蕭牧野站定了一間宅子前,向林舒歡手一招:“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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