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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歡 第59章 第 59 章 歡歡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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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歡出事

黔州的春日說來就來,
積雪消融,屋外的貓兒外出撒歡兒不喜回家。

黑夜街坊,傳來驚叫陣陣。

張家門口蹲著的人抱著長劍熟睡,
聽得貓兒叫,
心頭煩悶。

翻個身,
又睡了。

而張家屋內,頭一次沒了爭執,
靜得出奇。

接連兩日,
趙瓊華出門的次數越來越多,
在外麵待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下人心中有疑,可每到黃昏都能見著她拎著大包小包的菜與肉從集市回到張家,便打消了疑慮。每次到客棧彙報給司徒一都僅有四字:一切正常。

而柳芳菲在柳府陪著自家爹爹與阿公喝茶下棋聊天,
絕口不提司徒妄,
算是享了兩日天倫之樂。

這天,
上元節。

天還未大亮,柳府上下除卻丫鬟小廝忙碌張羅,
主子們都還睡著。

即便是慣例早起的崔老爺,
也不曾醒來。

趁著這當兒,
柳芳菲早早起身梳洗打扮,帶著薈如與司徒二出門去了。柳府外,
司徒一手握長劍正候著,
見了她,立刻帶著人去了客棧。

柳芳菲記得這兒,除夕當日,
就是在這個客棧裡……錯失了那場盛況空前的煙火。

環顧四周,她心生疑惑:上次來這兒,住店的顧客不少,
隔了半月,竟連小二都不曾見到。

“小皇爺已經將客棧買了下來,這兒是您的客棧。”

看她蹙眉,司徒一解釋,“小皇爺還住在那個房間,柳姑娘您進去便是。”

柳芳菲推門而入,木門老舊斑駁,“嘎吱”一聲,屋內男人邁步上前。見著那抹影兒,伸手便將人一把摟過,門又“嘎吱”關合。

“早年間爹爹走南闖北,做的行當不少,柳府不缺客棧店鋪,你何苦浪費。”

柳芳菲趴在他胸前埋怨,城郊這家客棧,算得上是黔州最有名,價兒最貴的客棧,要買下自是會花不少銀票。

“柳府不缺客棧,可這處於你於我都意義極大,我總歸是不想讓這屋子再有旁人駐足。”

聽言,腦海中又浮現除夕那日的瘋狂與沉溺,小臉羞紅。

司徒妄領她到軟榻上坐下,窗欞輕啟。

方纔站在這兒看到跟在小一身後的這抹紅,眼眸一縮。常日見她著粉,嬌俏溫柔;今兒卻出其不意穿了一身兒紅,明媚豔麗,實在紮人眼球。

這身兒衣裙他記得,妃紅色抹胸搭配龜背提花羅褶裙,外頭是件兒薔薇紋紅羅衫。混在送給歡歡的那一堆衣裙裡顯得尤為岔眼。

他見的第一眼便下意識地認為,以歡歡的喜好,定不會有機會穿上它。今日一見,猝不及防地眼前一亮,尤為心動。

饒是宮中美人兒見慣,司徒妄心中也不得不生出些許自豪感:他的歡歡,姿色動人、傾國傾城,淡妝濃抹總相宜。

妖精。

他又下意識地這樣想,如若不然,初次相見,怎就將他惑得五迷三道,頻頻做出情不自禁之事。

而今晨起時蓬勃的悸動還未徹底消散,現又美人在懷,聞著鼻尖兒薔薇水的味道,心中自然不可避免地心猿意馬起來。

此刻天已大亮,屋內燭台燼滅。暖陽也順著窗縫兒灑在二人身上,極為愜意舒適。坐下來柳芳菲才得空環顧屋內,意外發覺,一切都不若除夕那日,竟變了大樣。

偌大的、嶄新的雕花木床顯得格外突兀,床側的妝奩更是比以前那個大了許多,就連自己坐著的軟榻也大得能打滾。

這登徒子……

以前不止一次埋怨過清歡苑與觀瀾苑的木床、軟榻太小,不夠他酣暢淋漓地發泄一場。

如今才入住客棧幾日,竟將這些都換掉了。

心思昭然若揭!

見她看得愣神,司徒妄勾唇戲謔:“歡歡,可還滿意你看到的?”

當初來到客棧第一日便讓司徒一將屋內那些老舊的物件兒都扔了,重新派了木匠把用得上的木床、妝奩以及軟榻做成了現下的樣子。

滿意個鬼。

柳芳菲隻覺舒緩兩日的腿,又開始隱隱作疼了。

她不答,司徒妄伸手輕撫她臉頰:“可是歡歡,我很滿意。”

聲音緩緩低沉,一字一句,“歡歡今日,美不勝收,十分可口。”

“你……這話可以不用說出來。”

“的確如此,有的話說出來毫無意義,得用做的。”

他讚同地點頭,旋即將她抱到空蕩蕩的妝奩處,銅鏡兒便映出那抹妃紅色的腰身,上麵搭著一雙大手。

來回遊走。

柳芳菲坐在僵硬的妝奩台上,渾身僵硬,不斷地推搡:“這兒……這兒……不方便。”

司徒妄不管不顧,鉗住她腰身俯身忙碌。

灼氣打在她脖頸之處,發燙、發癢。

屋內炭火燃儘,她卻覺得自己快要燃燒起來,坐在妝奩台上心頭不安。

某個男人卻沉浸其中、不知疲倦。

衣裙鬆垮。

淩亂。

散儘。

堆疊。

蜿蜒起伏。

瑩白晃蕩。

小兜掛在脖頸之間,係帶被他勾在手中,纏繞、把玩。

然後在某個時刻用力扯開,飄落。

正巧在這個時刻,抖動在妝奩前,那雙並攏白皙的腿,被頂開。

司徒妄前進、入侵。

妝奩台晃動,台上所有物品隨之拂落,那聲兒比木床搖動更甚,傳入柳芳菲耳蝸,伴著一次次衝撞刺激全身。

終是讓她忘乎所有,全然不顧此地是否方便。

事畢,司徒妄晨起時的血氣終被安撫,他抱著人回到軟榻,柳芳菲軟綿綿地喝口水,懶倦的模樣倒是與她今日所描的慵懶妝極為相配。

長久地歇了口氣兒說道:“下次彆再去那兒了,東西都掉了。”

司徒妄這才將目光看向那碎落一地的琉璃小瓶還有各種匣盒,甚為滿意地說:“東西掉了再買新的便是,歡歡聽著那聲兒不也感到極為快活?”

柳芳菲抿唇,偏頭不再理會此事。

半晌,說道:“今兒上元節定然熱鬨非凡,難不成你還想要我在這四方天地陪你不知疲倦到天明兒?”

“歡歡放心,除夕那夜欠你的煙火,今夜定然補上。”

說罷,替她穿好衣裙,收拾齊活,帶她出門去。

黔州地處山地,百姓質樸純良,上元節這樣的大日子不禁夜行,更是儘情遊玩。

現在天色還早,小攤販圖熱鬨,尤其多。

百戲演出與各種遊藝活動讓柳芳菲很快脫離司徒妄的雙手,獨自看好戲去。

司徒妄不願掃了她的興致,隻得擠著人群看自家姑娘蹦蹦跳跳的模樣。

直至去酒樓吃午膳時,他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晚上有燈會,還能放河燈,若你乖些,彆亂跑我便帶你去賞燈遊玩。”

像哄孩子,極儘溫柔。

柳芳菲瞪大了眼睛點頭答應。

然後,二人相視一笑。

元夜,街市上滿是花燈,照如白晝。

柳芳菲手上捧著一盞薔薇燈,與司徒妄走至小橋河邊。此處已經圍蹲了不少姑娘,手裡都有一盞不同樣式的花燈。

“你寫了什麼?”

司徒妄指著花燈上的飄帶問。

“許願哪有說出來的?”

“心誠則靈,給我看看。”

花燈落入他手。

司徒妄展開飄帶,清秀的字躍然眼前:“歡歡阿妄,兩心同。”

他牽著柳芳菲將花燈小心放進水麵,看著它順著水勢漂流。自幼,父君與先生都告訴他,上位者的命運,從來不屬於神,更不屬於人,而是自己牢牢掌握。

遇上歡歡之後,他的命運,屬於她。

所以才會陪著她像神靈許願,希望兩心同。

元夜夜長,街上遊人不斷,甚至隱隱變多。

二人牽著的手被絡繹不絕的行人分開,柳芳菲很快隨著大流被擠到了前麵。

她不斷往回望,看著人群中高高的個子心裡漸漸踏實,轉念一想又覺得極為不對勁:分明自己牢牢地挽著阿妄的手臂,怎會被大力擠開。

比起是被擠開的,回憶起來,她更覺得是被一雙手硬生生掰開的。

這種想法越來越強烈,心中的不安也隨著湧動的人流越來越大,直至方纔分明還在眼前的司徒妄也隨之不見,她才發覺,自己極有可能會遇到危險。

此刻的司徒妄自是心急如焚。

方纔歡歡的手被硬生生掰開他自是感覺到了,不僅如此,還在人群中與那雙手做過糾纏,最後顧及歡歡會受傷,收了些力道。

竟沒想到換來的卻是歡歡被人潮擠到了前方。

本想奔著那抹紅色往前麵望去,奈何今日上元節,穿紅的姑娘實在太多。

大家拎著花燈,拿著燈籠,看得眼花繚亂卻一無所獲。索性出了人群往一側店鋪的二樓登去,想要俯瞰尋人。

隻是,危險就在柳芳菲身邊,等他登上二樓,人群裡那抹焦急無助的身影已然不見。

除卻張家那四口,司徒妄實在是找不出其他想要害歡歡的人。

果不其然,當司徒一前往張家尋人,張微生一行四人正神色慌張地收拾包袱。

他將人押著抵達柳府,這時距離柳芳菲失蹤已經過了大半個時辰。

崔晟康與司徒妄並坐中間,神色冷冽如霜,如若不是顧及歡歡安危,現下四人已經是死物無疑。

幾人心虛下跪,聽得頭頂一道聲兒,淩厲如冰刀:“歡歡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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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注:

淡妝濃抹總相宜:《飲湖上初晴後雨》蘇軾

文裡關於柳芳菲的衣服:妃紅色抹胸搭配龜背提花羅褶裙,薔薇紋紅羅衫都出自《我在宋代穿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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