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歡 第74章 第 74 章 一晌貪歡
一晌貪歡
聽到聲音,
司徒五低頭退了出去。
司徒妄大步上前,帶著一身寒氣。
幔帳攏起,又將自家姑娘抱在懷裡,
到嘴邊的責備又被生生嚥了下去,
輕聲埋怨:“昨夜她都要殺了你,
你倒是善良。”
柳芳菲自是聽出了他的不悅,昨日身子不適,
隻顧著安慰自己,
沒機會生氣。現下睡了一陣,
身子舒暢頭腦也清醒了些,他總算逮著時機與自己說這事兒了。
麵對埋怨,她也不知如何作答,
儘管埋頭佯裝可憐。
“小時候溺水的苦還未吃夠,
膽子不小還敢下水救人?”
話雖說得有些重,
可司徒妄抱著她的力道卻越來越大,呼吸吐在發端,
輕輕癢癢的。
腦子裡忽然閃過昨日夜裡在香水堂,
自己的那些荒唐行徑,
一時間有些愣怔。
原來稀裡糊塗間,自己竟那麼膽大放肆嗎?
思緒被腰間疼痛拉了回來,
某人粗糲的大手正掐著軟肉不放,
嘴裡還咬牙切齒地警告:“下次若是再做出不顧自己性命之事,那我便將你綁在屋裡,不許下床。”
提及救人之舉,
柳芳菲也甚是無奈。
昨日遭了道,的確是不太劃算,可若是重來一次,
她還是會二話
不說下水救人。
她輕聲解釋:“倒不是我不顧自己性命,而是不想讓她在崔府出了事。”
“無論為了誰,若誤你性命,你越是保誰,我越會殺了誰。”
那股子熟悉的強勢口吻將她裹得密不透風,她輕歎一口氣,側身往他腿上坐,把身子的力量悉數交予他,討好之意明顯:“如若能讓她那麼輕易地死掉,你也就不會躊躇一夜都沒下令了。總歸你沒辦法立即殺了她不是嗎?”
“不過一個名不副實的郡主,倒不是殺不了,隻是……”
話未說完,修長的手指覆在他微張的薄唇上,輕輕一刮,似有若無地癢。
“初到蒲州,不願給阿公舅舅惹禍上身,昨夜是我大意。”
柳芳菲不想看他生氣,隻得窩在他懷裡甕聲甕氣嬌嗔道,“不過我也是有狀要告的。”
“歡歡要告什麼狀,爺給你主持公道便是。”他知曉她是在轉移話題,可還是很有耐心地哄她。
“那許錦雲的確有惹人的本事,她說與你自幼青梅竹馬,向來親密無間,如若不是要來黔州選妻,那小皇妃應該是她才對。”
提起這個,柳芳菲順勢往對方胸口硬肉咬了一口,“那小皇妃的位置當真是為她留的?”
司徒妄挑眉,自家姑娘刻意勾引的意圖實在太過明顯。
與昨日在香水堂渾身發熱燒得稀裡糊塗不同,現在的她精神頭十足,倒是不用擔心她是否能承受得住難耐的熱情。
莫名的,身上又熱起來。
隻想當下快活,一晌貪歡。
如此想著,也便如此做了。
懷中女孩被放倒在床榻之上,卻用那雙水汪汪的鹿眼望著他,刻意無辜又不顯做作。
撩人。
她努嘴不依不饒:“阿妄,你還未曾回答我,小皇妃的位置當真是給她的?”
“歡歡,你想聽到什麼答案?”
聲音已經極具隱忍沙啞。
乾渴得很。
“我要你說。”
柳芳菲扭著身子嗔怒,一舉一動刺激著他渾身上下。
妖精。
他俯身不語,卻用實際行動證明著。
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身下的姑娘卻掙紮起來,帶著不滿。
司徒妄偏生就用那個答案吊著她,她越是掙紮不願,他就越是激動萬分,動作也變得更大些。
“昨夜在香水堂我說過,等你好些,我會滿足你的。”
“彆急。”
“這是你想要的嗎?”
柳芳菲當然記得清昨日說的那些鬼話做的那些混賬事,害羞得偏開頭,又被他掰回來。
“歡歡,除了你,世上再無小皇妃。”
說罷,欺身而下。
額頭、鼻尖、唇、下頜。
往下。
再往下……
還要往下,←。
柳芳菲掙脫束縛的雙手扣住他的後腦,繃緊足尖,躬起後背。
接納、回應、迎合。
享受攀頂的快樂。
昨日落水時的空洞委屈總算宣泄出來,柳芳菲渾身無力地趴在一側。
嘴上還喃喃自語勸說道:“記得把許錦雲給放了,免得……免得我看了生氣。”
司徒妄方纔還沉浸在那股子甜膩裡無法自拔,聽得她這樣說,有種被蠱惑的錯覺。
所以,自家姑娘又是撒嬌告狀又是勾引逼問,竟是為了救一個要弄死她的人?
“柳芳菲!”
他頭一次用這樣的語氣連名帶姓喊她,惹得趴在床上的人輕輕一抖。
“你為了一個女人‘賣身’?”
“說……說得多難聽,我……我這副身子,從頭到腳,從裡到外都是你的。不過就是……擔心你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做出衝動事兒嘛。”
話說的聲音越來越小,言外之意,她真是為了許錦雲才故意惹火的!
這次換他不依不饒起來,原本顧及自己姑娘身體,打算就此放過她。
如今看來,她倒是還有餘力為旁人著想。
於是,再次俯身而下,頗有興味地在她耳邊吹起:“歡歡,若是為她求情,一次怎麼足夠。”
柳芳菲打了個機靈,大事不妙。
不過來不及思考太多,某人已經趁著殘留的熱情,←。
一陣又一陣。
一波又一波。
一撞又一撞。
她真是要瘋了。
竟為了救妄圖害死自己的人,做這種事。
一次。
兩次。
三次!
分明救的是許錦雲,可到最後,求饒的卻是她。
風雨停歇,浪潮過去,撞擊消散。
她終是沒撐住,眯眼睡了過去。
這一睡到晚上才悠悠轉醒,睜眼時阿公、舅舅與榕榕都守在一邊。
而司徒妄已經回了皇爺府。
“許錦雲呢?”
畢竟是花了巨大代價才救下來的人,定得問個清楚。
“那混賬小子下令帶回許府了,不過又下了道令,宮裡宮外禦醫也好、郎中也罷,誰治,誰死。”
“……”
所以她之前那麼賣力地討好有何用!放了人又不許醫治,這與在水上倒掛著有什麼區彆?
“今日在朝堂之上,許海奏了司徒妄一本,說儘他不顧情麵,做事毒辣。”
崔胤補充道,“自然,話裡話外說得是衝冠一怒為紅顏,而你,倒成了那禍水。”
“去他老孃的不顧情麵,做事毒辣!去他老孃的紅顏禍水!”
崔晟康滿肚子牢騷沒處發,如今提及更是火冒三丈,“他許海是個什麼齷齪玩意兒誰人不知,養出來的女兒也是橫行霸道囂張跋扈慣了,仗著與君後沾點兒乾係,還真以為是什麼皇親國戚了!”
“阿公,您彆氣。”
“怎能不氣!你在府上好好兒的,平白遭這無妄之災!這是被楚家丫頭正好撞見找人來救了你,若是沒被瞧見,等榕榕尋了人來,你都要被她給弄死了!”
崔晟康越想越後怕。
偌大的蒲州,名門貴胄世家無數。
但凡與宮裡沾點兒關係,死得不明不白的不在少數。
睜隻眼閉隻眼,一句意外,一條人命,便說沒就沒了。
這也是他對司徒妄與歡歡婚事心懷不滿的最大原因。
歡歡善良單純,光是許海那一家狼心狗肺的人,都能把她吃得骨頭都不剩。
這還沒怎麼著呢,就“意外溺水”了,如若真成了小皇妃,還不知會有多少磨難等著。
“就是就是,許錦雲仗著自己是官家小姐,又得皇伯母的喜愛,總愛欺負我。”
坐在高凳上的崔晏榕甩甩腿,也跟著義憤填膺起來,“說我沒娘教,沒教養。我不過是不愛看那些個女兒家看得書罷了……”
那些兵書她可學得比誰都好。
上次小一哥哥還給了她一本《人刀合一訣》,關鍵時刻,刀可比那些教女人如何侍奉一家老小的書有用多了。
若是她能把這本書融會貫通,昨日姐姐落水,她便能一刀把許錦雲給捅了,也省得那麼多麻煩事。
對於自己女兒受委屈一事,崔胤也是知曉的。
隻是他教女兒向來放養,且崇尚武力。
受辱了,揍回去便是,揍不動,那就努力練習,直到報仇為止。
“許錦雲她……經常欺負你嗎?”柳芳菲蹙眉,心裡卻盤算著如何才能撕爛她的嘴。
“也不是真的欺負,不過是看在我沒娘親護著,時常取笑我罷了。”
崔晏榕嘟唇,“等楚楚姐姐做了我母親,看她如何拿此事笑話我。”
楚楚姐姐,做母親?
這是柳芳菲第三次聽到這個姑娘,心裡生了幾分好奇。
反而是一側的崔胤臉色惱怒,嗬斥道:“榕榕,彆胡說。”
崔晏榕噤聲,他又把話題轉到昨夜的事情上來:“好在君上是個明事理的,對此不置喙任何。隻說此事牽扯未來小皇妃與朝廷家眷,歸屬君後管。”
“君後。”
柳芳菲喃喃自語,指腹摸過手腕上的玉鐲,若有所思。
昨日一見,相談甚歡。短短一日,便生了這種事,許錦雲算得上是君後看著長大的,二人關係自然親密。
不知她究竟會如何處理。
思忖間,宮裡派了侍衛傳君後令,讓柳芳菲明日巳時入宮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