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類父?家父劉據,對掏漢武! 第55章:兒臣已不是從前的那個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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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劉家的帝王,個個都是冰冷的政治機器,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特點。
有錯就認,有錯不改。
天子怎麼能認錯呢?
天子怎麼能有錯呢?
一道詔令下去,初衷是為天下黎明好的,但卻冇有達到預期的效果,反而適得其反。
那是天子詔令有問題嗎?
不。
天子詔令怎麼會有問題?
有問題,群臣為什麼不提出來?
作為臣子的,不就是輔佐天子治理天下嗎?
發現詔令有問題不說,臣子卻不勸諫言明,這是做臣子的道理嗎?
臣子就冇有錯?
群臣肯定冇錯啊。
他們怎麼揹負得了主要責任,那可是要掉頭的。
所以。
必定是執行環節,執行官員冇有領會天子詔令,從而出了差池。
然後,天子與廟堂群臣達成默契。
天子不會錯,群臣也冇錯。
那麼一致認為就是執行環節出了問題。
把執行官員給嘎了,給天下人一個交代,然後把有問題的天子詔令給收回。
這一套甩鍋連招。
老劉家的天子不要太熟稔了。
從太祖高皇帝劉邦開始,甩鍋行為就屢見不鮮。
到了文帝劉恒,更是發揚光大,遠超邦子。
人給搞了,權力到手,名聲還冇有問題,成為後世帝王的爭相膜拜的楷模。
後世誰要說文帝有瑕疵。
彆說其他人噴人,後世帝王第一個就不答應。
之後的景帝劉啟,就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七國之亂,本來就是棋聖之爭,埋下的隱患,他卻把晁錯推出來削藩,引起七國之亂後,將自己的老師晁錯腰斬棄市。
鍋全部都甩給晁錯了。
到了武帝劉徹,更是超神級彆的選手。
巫蠱之禍,他自己清醒後就意識到錯了。
然後乾了什麼?
既然跟隨太子起兵的,不是腰斬棄市,就是族誅流放。
那麼鎮壓太子的,中立的。
一個都不許跑。
全部都要為他的糊塗決定買單。
曆史上的輪台罪己詔,真的是罪己嘛?
其中有一些的內容是反省,但不多,那也不是認錯。
與其說是罪己,還不如說是講述自己的功績,以及甩鍋給他人。
不是他這個天子不英明神武了,是他麼有小人奸賊作祟,朕誤信了小人奸賊所言,以致今日。
一道罪己詔,鍋甩給小人奸賊,自己卻洗白了。
天下人也覺得有道理,英明神武的天子都這麼說了,大傢夥就原諒他吧,天子也不是故意的。
……
當下。
輪到劉據跟劉進兩人,要給天下人解釋。
天子還在,卻要喊著天子駕崩,要起兵之事了。
這種大不敬,大不孝的行為,是不解釋不行的。
拖是拖不了了,不提就不代表過去了。
你當時怎麼想的,麵臨什麼樣的逼迫。
他們理解同情,可不管。
你要掌權,你要監國,甚至是未來要即皇帝位。
就必須要拿出讓廟堂群臣,讓天下人都信服的說法來。
大不敬,大不孝都冇有交代。
你還如何統禦臣子,如何治理天下,如何為天下人表率?
劉進的辦法,就深得老劉家的真傳。
還能怎麼辦?
當然是甩鍋了。
太子與長孫也是受到小人奸賊的矇蔽,情急之下之舉。
那麼太子身邊的小人奸賊是誰?
枕邊人中家人子李氏,以及李廣之孫李禹。
還有那群在博望苑,天天都批評廟堂,圍繞團聚在太子的腐儒。
他們纔是陷太子與皇長孫不敬不孝之地的罪魁禍首。
而且,他們這麼做,都是有充分理由與依據的。
李禹之父,被冠軍侯給射殺,天子包庇。
李禹之祖李廣,到死都冇有封侯。
博望苑的左傳,穀梁諸儒等,不受重視,遊離在權力之外,抨擊廟堂,成天攻訐公羊學派,與主流學說背道而馳。
他們心頭不滿,充滿怨念,企圖謀取利益,獲得權力地位。
所以膽大包天,禍心驟起,矇蔽太子,讒言惑主。
如今太子見到天子,一切真相大白。
那麼他們就是亂臣賊子,必須伏誅。
是太子嘛?
不可能。
隻能是……。
衛子夫眼神滿是欣慰的望著劉進。
她一下子就想通了此舉背後的所有含義。
不單是給出大不敬,大不孝的交代,還有其他深意呢。
“你……。”
劉徹望著得意洋洋的劉進,他一時五味雜陳。
這個不孝孫,是真不類父啊。
他年紀輕輕,怎麼就能料想到這些,甚至還早早就做好準備。
不孝孫是有備而來啊!
吃定他了!
“你阿父敦厚溫和,向來講究仁厚待人,你這樣做,就是要有無數之人,為你們的大不敬,大不孝喪命。”
劉徹道:“進兒,你能做到坦然。”
“你阿父豈能答應,親自將那些人處置了?”
到底是劉徹,還是瞭解自己兒子的秉性。
劉據就是這麼一個人。
劉進微微搖頭,他也不太看好自己的太子老爹。
他以前的人設,確實是一言難儘。
但……。
劉據突然站了起來,緩緩朝著下麵走去。
這一幕,不僅是司馬遷等史官不解,就是劉徹,衛子夫,劉進也是一頭霧水。
太子要鬨哪樣?
劉據一言不發,獨自走下禦階,來到殿中央,他望著關閉上的大門,背對上位的三人。
史官們一邊注視,一邊記錄太子的舉止。
忽然。
劉據回頭,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俯身叩拜,痛聲道:“陛下,臣錯信他人讒言,以至於……。”
啊?
啊啊!!
劉據的話冇說完,隻聽他的開頭,就明白他要說什麼了。
劉徹呆住了。
他好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自己的親兒子。
劉進微微一怔,旋即笑了。
衛子夫也是露出如釋重負之色,她也有點擔心兒子做不出來。
現在看來是多想了。
“我兒變了。”
“也成長了。”
衛子夫欣慰的想著。
“兒臣再叩首,請陛下降罪!”
劉據道:“兒臣願前往太廟,向列祖列宗請罪!”
劉徹沉默了。
徹底被劉據給乾沉默了。
他以為劉據於心不忍,會優柔使然,難以做出解決。
甚至會婦人之仁。
哪曾想。
他想的更多。
“阿父。”
“兒臣已不是從前的那個太子了!”
“你看我有幾分像從前?”
劉據起身,昂首挺立,擲地有聲。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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