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梨花空恨雪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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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疏影的眼睛亮了亮。
她想,溫景和一定是冇有走遠,一直看著謝家的一舉一動,否則怎麼會知道自己要成婚了?
一切果然正如自己所料。
她的笑容掛在臉上,帶著幾分得意。
“賀禮呢?溫景和可有什麼話帶到?”
管事侷促地摸了摸鼻子,接下來的話潑了謝疏影一頭的冷水。
“溫少爺很早前就托人準備好了禮物,他料想小姐應該是會和賀少爺成婚的,所以賀禮交給了附近開成衣鋪子的掌櫃代為轉交。至於話他一句也冇有留下”
謝疏影不願意相信,溫景和怎麼可能冇有話和自己說?而且這禮物怎麼能是提前就托付的?
一定是那個掌櫃和溫景和串通一氣在說謊,故意惹她生氣!
謝疏影負氣打開了禮物的匣子。
裡麵是一對平安鎖,一看就是給孩子的,還有一幅溫景和親手寫的墨寶——早生貴子。
看紙張的質感和墨漬乾涸的程度確實不是這幾日寫下的。
“不可能,他不可能隻帶來這些東西,他一定有很多話想要和我說!”
謝疏影還是不願意相信溫景和就這樣一聲不吭地拋棄自己,一定是帶話的那個人不夠用心,纔會把溫景和留給她的話省了去。
她讓管事把托付的那個成衣鋪子掌櫃找過來,她要當麵問清楚。
她的身子一直在發抖,處於即將要發病的邊緣。
謝父看見她的狀況,也不容許再有賓客七嘴八舌地胡亂推測,隻能先將賓客遣散,避免到時候出了什麼意外。
謝疏影對這些賓客的來去絲毫不在意,她的心中隻有溫景和。
她抱著賀禮匣子,穿著華麗的喜服就這樣坐在謝府大門的門檻上,等啊等。
風吹起她鬢角落下來的碎髮,她的臉色在等待中變得越來越蒼白。
賀瞿白想要讓她進屋避避風,卻被她冷漠地推開。
“滾開,不許煩我。”
賀瞿白站在一邊沉默不語,手指卻狠狠地掐進了掌心。
直到鋪子的掌櫃來了,謝疏影才肯挪動地方。
鋪子的掌櫃恭敬地行了個禮。
“這賀禮確實是溫少爺托付給我的,可有什麼不妥?他隻說讓在下把賀禮送到,彆的就冇有了。”
“不可能!他一定有話和我說!”
謝疏影拚命搖頭,她不相信。
可是溫景和確實不曾留過什麼話
掌櫃的眉頭皺了皺,看向賀瞿白,眼底露出一絲求助的訊號。
賀瞿白一句話也冇有說,他的表情冰冷至極。
謝疏影拖到現在都不願意與他行夫妻對拜的大禮,讓他在這麼多人的麵前下不來台,他不用細想也知道,這一會兒的工夫,隻怕他這個窩囊的贅婿名頭又要傳遍整個城了。
謝疏影見問掌櫃問不出什麼話,眼淚汪汪。
“那你知不知道溫景和去了哪裡?告訴我!”
掌櫃真是快要急死了。
這溫少爺又不是物品,是一個活人,走去哪裡他哪能控製得住?
而且這溫少爺原本是謝家的贅婿,又不是自己的親戚,自己不過是受了物件委托怎麼就賴上自己了?
“謝大小姐,我的姑奶奶啊!我真的不知道啊!”
掌櫃急得跺腳。
謝父安撫完賓客這才姍姍趕來,他的模樣像是一瞬間蒼老了十多歲。
“疏影,不要為難掌櫃了。景和他想走,你就讓他走吧!”
謝疏影聽了父親的話,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
她不相信,溫景和一定還是在賭氣。
她走出大門,往大街上跑,一邊跑一邊喊著溫景和的名字。
“溫景和,你快出來吧,你再不出來我就要嫁給賀瞿白了!”
“溫景和,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溫景和,你說過要送我一輩子的花,怎麼今天你送來的東西不是花啊”
“溫景和,你到底藏到哪裡去了?”
謝疏影穿著一身華貴的喜服在大街上跑著,就像是得了失心瘋一般,所有人見了都退避三舍。
一直跑到丟了鞋,筋疲力儘,她才緩緩蹲下身,坐在了地上。
這一次,她不嫌臟了,嫌臟的毛病冇有了。
她隻覺得眼見各處都是溫景和的影子。
他在這個地方為她買過簪子,這裡買過糖葫蘆,這裡買過鳥哨
她這下不得不承認,她真的把溫景和弄丟了。
他,不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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