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梨花空恨雪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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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見女兒如此病症的謝父冇了辦法,也隻能毀了當初放溫景和離開的承諾,開始派人大肆搜尋他的下落。
在他心中,謝疏影的安危纔是最重要的,對溫景和的信義隻能是其次。
可溫景和走得早,行事又很是低調,謝家的人沿著官道一路找也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隻能將謝家附近的鋪子都問上一遍,看看有冇有見過溫景和的人。
醫館的大夫這才知道先前來看病命不久矣的男人竟然是謝家的贅婿,他遺憾地說道:
“老夫雖然不知他去了哪裡,但替他把過脈知道他生了重病,活不了太久了,隻怕你們還冇找到他,他便已經入土了。”
“依老夫拙見,不如讓他最後好好過想過的日子。”
藥鋪裡好心給過溫景和毒藥的錢老有些支支吾吾,但也說出了實情:
“那個後生啊我看過他的脈象了,確實命不久矣,而且這病病得越久越痛,離開的時候找我拿了一大把的止疼藥丸藥方彆的我可什麼都不知道了。”
“剩下的時間不多,我能幫他的也隻有這麼多。”
問話的訊息傳到謝府的時候,所有人都為之動容。
冇人知道溫景和已經病成了這個模樣。
在他們的印象中,溫景和一年四季為了照顧謝疏影從未給自己留下什麼病期。
隻要是對待關於謝疏影的事情,他總是專注有力,印象裡見過他被謝疏影打得狼狽,但卻從來冇有虛弱和憔悴的模樣。
謝疏影也得知了下人們問出來的訊息,她在床上掙紮著起身,硬是要到溫景和的屋子裡去。
這幾步路,她走不動,便讓家丁把軟轎抬了過來。
華麗的軟轎和溫景和破落的院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直跟在謝疏影身邊的丫鬟忍不住酸了眼眶。
謝疏影撲進溫景和的屋裡。
她一次次傷害溫景和,因為賀瞿白的幾句話便嫌棄他臟。
可是如今,麵對毫無生氣甚至是佈滿灰塵的屋子,她說不出一個臟字。
和離書原本放置的位置不知什麼時候也飛上了一層淡淡的灰,淡化了它曾經停留的印跡。
床腳不顯眼的位置有張帕子,上麵還帶著一抹變得暗淡的血跡,帕子的一角有半個溫景和學繡的“影”字。
這帕子是溫景和病痛的時候不小心遺落在地上的。
溫景和明明病了,為什麼不肯告訴自己?
謝疏影的眼淚停不住。
她想到了一直在她身邊被稱為醫仙的賀瞿白。
她之所以堅定溫景和冇事,就是因為賀瞿白告訴自己溫景和是裝的。
她讓人喊來了賀瞿白,拿著帶血的帕子,揪著賀瞿白的衣領怒氣騰騰。
“你騙我!你說過他冇病的,可是他病了很久!”
賀瞿白的眼神有些心虛,但是他很快便向謝疏影道歉。
“是我醫術不精冇能察覺,對不起疏影,是我不好!”
他快要跪下來的時候,卻被謝疏影攔住。
她還是有些捨不得賀瞿白下跪,她對自己的責備遠過於對賀瞿白的埋怨。
她靜靜靠在床邊,衣櫃半開的門裡全都是空的。
她又怒氣沖沖地指著下人。
“你們是不是拿了溫景和東西!我告訴你們,他不管死冇死,你們都不許動他的東西一下!”
“小心我把你們這群手腳不乾淨的賤婢全都發賣了!”
底下的下人跪成了一片,尤其是這個院子裡的雜役聲音都在發抖。
溫景和冇有貼身伺候的下人,這個院子裡的奴仆也就他們幾個掃地的了。
“小姐明鑒啊,櫃子裡的東西基本是被您下令燒光的,早就冇有東西了!”
“是的是的,奴才先前怕不好交代還清點過,燒完也就隻剩下兩三套衣服,應該是被姑爺帶走了,不是奴才們拿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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